艾迈哈德在边缘试探。
木珠华没拒绝，他便一鼓作气。
木珠华翻身关掉电灯，没有窗的房间漆黑一片。
两人在不可名状的空洞里探索彼此，漫长的剧烈运动让大脑中氧气消耗殆尽。
木珠华总说艾迈哈德是她见过最不阿拉伯的阿拉伯裔。
晨间，艾迈哈德窝在沙发里抽雪茄，木珠华在厨房煮咖啡。
老旧的收音机信号断断续续，艾迈哈德低声咒骂，摆弄许久，音频恢复正常。
57名联合国代表投票进程，33赞成，13反对，英国弃权。
艾迈哈德愤然起身，燃烧的半截雪茄炮弹一般炸在金边镜子上。
木珠华闻声赶来，拾起烟蒂，检查地毯上烫出的洞。
1947年11月，以色列在巴勒斯坦地区建国，中东战争爆发。
艾迈哈德以曼哈顿大学哲学教授身份在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与反战集会中奔走，期望一场反战思潮运动。
总的来看这些举动并非于事无补，但也收效甚微。
当时全美上下高速发展，第二次世界大战刚结束，冷战伊始，军工迅速扩张，凭借41年的《租借法案》，大量军事物资从美国出口各地。
美国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提升，政府更在中东战争中大发横财。
如何阻止推动整个社会“进步”的力量呢？
很难改变社会的主要思想。
艾迈哈德站在街上，被张牙舞爪的楼群围绕，他摘下帽子看天，纽约市上空黑云经久不散。
他极度迷茫。
第二次中东战争爆发时艾迈哈德52岁，木珠华三年集中营生活埋下病根在她生命末期一同绽放。
一天艾迈哈德醒来，木珠华靠着他安然长逝。
木珠华过了几年好日子。
艾迈哈德很在意她，但又没那么爱她。
独身一人的艾迈哈德早就不关心什么埃及与以色列的缠斗，他对左右摇摆不定的美国和问题根源的英国嗤之以鼻。
他晚年醉心于启蒙思想，笃定一个推崇该思想的古老宗教组织推动了中东的种种不幸。
欧美只是博弈工具。
他的朋友们认为他的主张是没头没尾的阴谋论。
一本来自两世纪前的笔记成为艾迈哈德调查中重要一环。
笔记主人叫卡尔.菲舍尔，曾就读于巴伐利亚王国因戈尔施塔特学院。
菲舍尔大学时期大部分时间学业荒废，每日与狐朋狗友和妓女们厮混在一起，放浪形骸。
他在学院攻读启蒙主义与人类伦理学，当他遇见那个改变其人生的人，他的生活就此被完成可能说充斥。
另一个人出现在艾迈哈德视野内。
因戈尔施塔特大学哲学教授——亚当.维索兹。
卡尔在三只蔷薇酒吧纵欲一夜，凌晨才被坦胸露乳的玛丽亚架出来。
玛丽亚有些着急，在卡尔脸上啄一下：“再会！
亲爱的。”
，然后目送他离去。
卡尔脑子尚在酒精与致幻剂的效力下，踉踉跄跄走去街角，掏出一个精美的鼻烟盒，捏了一小撮吸进去，打几个喷嚏把烟喷出来，这才觉得精神好一点。
卡尔回家睡了一小会，仆人叫醒他，他又赶去上课。
他在学校空地前舒展腰肢，几个教授夹着书本路过，一脸厌恶。
卡尔满不在乎。
维索兹教授在课堂大谈善恶二元论：“世间光明黑暗二神地位相等对立，部分光明存在于黑暗中。
人类要去创造，将光明从黑暗中抽离。
使光明强大于黑暗。”
卡尔打哈欠，觉得教授说的狗屎一堆，他本人拥护柏拉图支持的一元神论，他只信仰世间仅存一位真神。
他提出质疑，维索兹与其辩论，卡尔充耳不闻。
维索兹觉得被冒犯，又要恪守礼节，只能叹气：“不论一元还是二元神论学派，归根结底都是诺斯底主义。
人要在经验中获取知识，脱离无知与现世。
哪位可以告诉我该思想的起源？”
公元三世纪中叶波斯，阿皮尔.辛跪倒在篝火前，无比虔诚地亲吻摩尼脚背，摩尼开言普渡信徒。
其思想传承于袄火教，信徒靠真知获得救赎。
信徒们狂热又崇敬，低头伸手去触碰诺斯底教派传火者摩尼在人间的躯体。
其脸庞轮廓在火焰映射下影影绰绰，波斯摩尼教就此创立。
亚当.维索兹将书合上：“所以激进二元论可以追溯到袄教，也可以说拜火教索维亚斯德。
相对应的并非一元论，而是缓和二元论。”
他在黑板上标注二元论的两分支。
“缓和二元论，世间两真神地位不等，低位神与物质世界共存。”
虽说卡尔与维索兹在世界构成这件事上存在分歧，但是卡尔还是敬仰教授学识的。
亚当的启蒙思想打开了卡尔新世界大门，又如同春风吹拂因戈尔施塔特，乃至整个巴伐利亚王国街巷的每个角落。
不同于其他教条的教授们，他的先锋理念在当时对于主流社会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卡尔经过亚当时春风满面：“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
亚当也笑了：“先生，我邀请你去参加我的周末聚会，看看你会不会有什么新收获。”
圣殿骑士体系日益衰落，卡尔父亲身为没落贵族之一，家境一蹶不振。
维索兹上下打点帮助卡尔一家拿回皇室布料供应权，费舍尔一家状况大为改观。
经历的种种让费舍尔家族小儿子迅速成长起来，卡尔不再花天酒地，追随于维索兹左右。
卡尔本就聪慧，逐渐接手教授助手工作，亚当也视其为得意门生。
卡尔周旋于亚当的各类聚会集会，结识志同道合的人，传播完成可能说思想。
虽说亚当信任卡尔，对卡尔视如己出，但是这名教授背负太多见不得光的秘密。
强烈首觉告诉卡尔，维索兹教授背后存在一个组织，推动一切发展，甚至试图搅动整个王国。
卡尔恍惚间看见自己站在幕布前，幕布后就是真相，但他深知真相的危险性。
就算亚当不忍心对付他，背后的人也会下手。
然而知晓真相与否对自己好处全无，所以卡尔再没什么大的调查动作。
当然，他还是在调查，只是悄无声息不痛不痒地进行着。
卡尔为亚当的完成可能理论启蒙主义理想奔走，亚当.维索兹于1776年5月1日与拥有共同信仰的同志创立完成可能性主义者之会，该组织同年改名巴伐利亚光明会。
（本章史料参考自维基百科）
-
字号
-
背景
-
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