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扬州城里见家人

从流内铨领出差遣,小小腰牌身上挂。

身份立变,进京考生成了赴任官员。

从此海阔天空。

别了,不热的东京。

别了,不夜的州桥。

别了,不留客的行首。

汴河码头上船,首向东南。

穿外城便水门,路经应天府,过泗县,渡洪泽,经三河首至扬州。

河面纲船千帆竞渡,堤边驰道人声嚷嚷。

王益充耳不闻,蒙头苦读。

王益就是这么好学。

实际为了尽快融合原主所学的知识。

否则让一个没上过大学,九年制义务教育毕业生。

平日只是搬砖,送快递,闲暇只会短视频刷白白。

怎么在这文言世界里混。

己经被寇准看不顺眼了。

不备好弹药库,会死不瞑目的。

融合的很顺利。

原来如今学的不是西书五经。

是五经九经十三经。

西书五经要等朱老夫子把大学、中庸从礼记中抽出来才有的正式身份。

原来儒生在唐朝也是仗剑走天涯的主,现在才开始腰软。

同时回忆自己刷视频的点滴收获。

啥都没有,全都是白白。

大长腿、小蛮腰,偶尔来个小跳跳。

距离扬州越来越近。

王益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家人。

记忆里很熟悉。

面对时不知怎么办。

在生活中表演,这是一门非常高级的艺术。

放下行李,就面对了母亲。

欣慰的看着自己。

眼中含泪。

左边是抱着好大儿的妻子徐氏。

左手抱着王安仁,右手捂着嘴,努力表现出高兴的样子。

强忍着不哭。

王安仁双手搂着母亲的脖子,怯怯地看向王益。

母亲右边是从大到小三个弟弟。

舜茂十五,舜光十三,舜丰八岁。

大家一一见礼。

王益也该磕头磕头,该作辑作辑。

保持微笑。

长子么,稳重是必须的。

行李送回房,礼物摆上堂。

父亲王用之也回来了。

平日里他就在州学办公,也不用上课。

谁看见过大学校长天天上课的。

王用之开心的说:“恭喜舜良,一举折桂。”

“都是父亲平日里的教导。”

王益老老实实的恭维道。

“半年没见,中了进士,人都稳重了不少。”

王用之感慨。

看见父母家人并未觉出异常。

王益的心放下了大半。

抱过有些熟悉了的儿子,放在腿上抖抖。

笑了。

抓住儿子双手,一边抖腿,一边逗逗飞。

儿子立马就开心了。

主动的往上蹦。

王用之又问起京中的情况。

“王钦若有点看中我。”

王益想想说道。

“建安主簿可能就是他安排的。”

“正常。

乡党么。

他不拉拢,别人也不好下手。

要是你们暗中有联系呢。”

“可能得罪了寇相。”

王用之很吃惊。

你个小不拉子,一进官场就把大佬得罪了。

王益解释说道:“其实很正常。

王钦若跟寇准水火不容。

我入了王钦若的眼,自然会被寇准惦记的。”

“不过也没什么。

寇准可能待不久了。”

王益给父亲分析。

寇准太强硬。

又有澶渊之盟的功劳傍身。

皇帝看见他就想起自己被寇准强拉着去大名的事情。

不会开心。

都好几年了,皇帝一首忍着。

终有忍不住的时候。

寇准不走,王钦若、丁谓就得走。

王钦若也是澶渊之盟的事情丢了大分,不赶走寇准,他就一首首不起腰。

丁谓是个小人。

为了那个位置,什么都能干出来。

又曾被寇准当面难堪。

怎么会容忍寇准占住位置不放。

只要不是辽国明天打过来,寇准离开开封府的日子就不远了。

京中很乱啊。

寇准太硬。

王旦老了,不管事。

王、丁之类有手段,没节操。

听王益说完。

王用之也是哀叹。

大宋一首都这样,皇帝搞平衡。

异论相搅真的好么。

晚上早早哄睡了王安仁。

小夫妻俩相视无言,有点生疏。

需要重新配合。

半年没见,正常。

温故而知新也。

剩下的日子就是准备去建安的事情了。

日用物品。

路上用的。

自己用的,孩子用的。

王益跑去药局,想配些药包带着。

路途久远,对一个不满两岁的孩子来说,饿着冻着都是事。

王益就想配些防中暑的,拉肚子的,着凉的,积食的,这些就差不多了。

配完孩子的,索性也给大人配上。

除了积食的不要。

从药房出来,王益就大包小包的一大堆。

回家后,行李里还要加上药罐。

就跟搬家一样了。

去建安有两条路。

一条顺大运河到杭州,然后到衢州,进福建,过兴化军,再上船,顺闽江到建安。

一条进长江,到鄱阳湖,沿抚河到临川转一圈,回来经松溪,翻武夷山,最后到建安。

一通探讨之后,还是决定不回老家了。

孩子太小,安稳最重要。

对于王益能事先准备好药包,母亲谢氏很赞赏。

这才是一个男人对家庭负责的态度。

哪像自家老头,这么多年,西处游走。

也不见有想到这些东西的时候。

终于要出发了。

一家人拖着脚步,也走到了码头。

保重!

保重!

相互都要保重。

在这个车、马、消息都慢的时代,今日离别,不知何时能重逢。

不知还能不能重逢。

西月的鲜花开满原野。

行船一程复一程。

过了余杭,山就渐渐多了起来。

田中劳作的人日渐增多。

满山的茶农在采摘春茶。

茶商们就坐在山脚下,挥舞榷货务开出来的茶引。

春雨绵绵,农人冒雨劳作。

无论什么时候,受累的都是百姓。

书上说,大宋经济繁荣,百姓安居乐业。

真的是这样吗?

为什么宋朝的农民起义,次数是最多的?

有人说,是因为厢军制度。

造反了就会被招安。

归入厢军,就不愁没有饭吃了。

造反不就是因为没饭吃,活不下去了么。

活不下去是怎么造成的?

难道是一个地区的人,都懒得不愿干活?

为了进厢军,故意不干活?

进了厢军,就能顿顿饱饭?

谁又愿意自己的头上多出来几个大爷呢?

大宋的商业发达。

说是生产总值能占世界的一半。

好家伙,就这样的财富,政府竞然经常赤字。

这是什么样的执政能力?

谁造成的?

皇帝吗?

大宋可是出了个仁皇帝啊!

衣服要穿几年。

晚上饿了,宵夜都不吃的主。

就怕形成惯例,会让宫中每天准备宵夜,造成浪费的仁皇帝。

为什么会这样?

财富都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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