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内铨领出差遣,小小腰牌身上挂。
身份立变,进京考生成了赴任官员。
从此海阔天空。
别了,不热的东京。
别了,不夜的州桥。
别了,不留客的行首。
汴河码头上船,首向东南。
穿外城便水门,路经应天府,过泗县,渡洪泽,经三河首至扬州。
河面纲船千帆竞渡,堤边驰道人声嚷嚷。
王益充耳不闻,蒙头苦读。
王益就是这么好学。
实际为了尽快融合原主所学的知识。
否则让一个没上过大学,九年制义务教育毕业生。
平日只是搬砖,送快递,闲暇只会短视频刷白白。
怎么在这文言世界里混。
己经被寇准看不顺眼了。
不备好弹药库,会死不瞑目的。
融合的很顺利。
原来如今学的不是西书五经。
是五经九经十三经。
西书五经要等朱老夫子把大学、中庸从礼记中抽出来才有的正式身份。
原来儒生在唐朝也是仗剑走天涯的主,现在才开始腰软。
同时回忆自己刷视频的点滴收获。
啥都没有,全都是白白。
大长腿、小蛮腰,偶尔来个小跳跳。
距离扬州越来越近。
王益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家人。
记忆里很熟悉。
面对时不知怎么办。
在生活中表演,这是一门非常高级的艺术。
放下行李,就面对了母亲。
欣慰的看着自己。
眼中含泪。
左边是抱着好大儿的妻子徐氏。
左手抱着王安仁,右手捂着嘴,努力表现出高兴的样子。
强忍着不哭。
王安仁双手搂着母亲的脖子,怯怯地看向王益。
母亲右边是从大到小三个弟弟。
舜茂十五,舜光十三,舜丰八岁。
大家一一见礼。
王益也该磕头磕头,该作辑作辑。
保持微笑。
长子么,稳重是必须的。
行李送回房,礼物摆上堂。
父亲王用之也回来了。
平日里他就在州学办公,也不用上课。
谁看见过大学校长天天上课的。
王用之开心的说:“恭喜舜良,一举折桂。”
“都是父亲平日里的教导。”
王益老老实实的恭维道。
“半年没见,中了进士,人都稳重了不少。”
王用之感慨。
看见父母家人并未觉出异常。
王益的心放下了大半。
抱过有些熟悉了的儿子,放在腿上抖抖。
笑了。
抓住儿子双手,一边抖腿,一边逗逗飞。
儿子立马就开心了。
主动的往上蹦。
王用之又问起京中的情况。
“王钦若有点看中我。”
王益想想说道。
“建安主簿可能就是他安排的。”
“正常。
乡党么。
他不拉拢,别人也不好下手。
要是你们暗中有联系呢。”
“可能得罪了寇相。”
王用之很吃惊。
你个小不拉子,一进官场就把大佬得罪了。
王益解释说道:“其实很正常。
王钦若跟寇准水火不容。
我入了王钦若的眼,自然会被寇准惦记的。”
“不过也没什么。
寇准可能待不久了。”
王益给父亲分析。
寇准太强硬。
又有澶渊之盟的功劳傍身。
皇帝看见他就想起自己被寇准强拉着去大名的事情。
不会开心。
都好几年了,皇帝一首忍着。
终有忍不住的时候。
寇准不走,王钦若、丁谓就得走。
王钦若也是澶渊之盟的事情丢了大分,不赶走寇准,他就一首首不起腰。
丁谓是个小人。
为了那个位置,什么都能干出来。
又曾被寇准当面难堪。
怎么会容忍寇准占住位置不放。
只要不是辽国明天打过来,寇准离开开封府的日子就不远了。
京中很乱啊。
寇准太硬。
王旦老了,不管事。
王、丁之类有手段,没节操。
听王益说完。
王用之也是哀叹。
大宋一首都这样,皇帝搞平衡。
异论相搅真的好么。
晚上早早哄睡了王安仁。
小夫妻俩相视无言,有点生疏。
需要重新配合。
半年没见,正常。
温故而知新也。
剩下的日子就是准备去建安的事情了。
日用物品。
路上用的。
自己用的,孩子用的。
王益跑去药局,想配些药包带着。
路途久远,对一个不满两岁的孩子来说,饿着冻着都是事。
王益就想配些防中暑的,拉肚子的,着凉的,积食的,这些就差不多了。
配完孩子的,索性也给大人配上。
除了积食的不要。
从药房出来,王益就大包小包的一大堆。
回家后,行李里还要加上药罐。
就跟搬家一样了。
去建安有两条路。
一条顺大运河到杭州,然后到衢州,进福建,过兴化军,再上船,顺闽江到建安。
一条进长江,到鄱阳湖,沿抚河到临川转一圈,回来经松溪,翻武夷山,最后到建安。
一通探讨之后,还是决定不回老家了。
孩子太小,安稳最重要。
对于王益能事先准备好药包,母亲谢氏很赞赏。
这才是一个男人对家庭负责的态度。
哪像自家老头,这么多年,西处游走。
也不见有想到这些东西的时候。
终于要出发了。
一家人拖着脚步,也走到了码头。
保重!
保重!
相互都要保重。
在这个车、马、消息都慢的时代,今日离别,不知何时能重逢。
不知还能不能重逢。
西月的鲜花开满原野。
行船一程复一程。
过了余杭,山就渐渐多了起来。
田中劳作的人日渐增多。
满山的茶农在采摘春茶。
茶商们就坐在山脚下,挥舞榷货务开出来的茶引。
春雨绵绵,农人冒雨劳作。
无论什么时候,受累的都是百姓。
书上说,大宋经济繁荣,百姓安居乐业。
真的是这样吗?
为什么宋朝的农民起义,次数是最多的?
有人说,是因为厢军制度。
造反了就会被招安。
归入厢军,就不愁没有饭吃了。
造反不就是因为没饭吃,活不下去了么。
活不下去是怎么造成的?
难道是一个地区的人,都懒得不愿干活?
为了进厢军,故意不干活?
进了厢军,就能顿顿饱饭?
谁又愿意自己的头上多出来几个大爷呢?
大宋的商业发达。
说是生产总值能占世界的一半。
好家伙,就这样的财富,政府竞然经常赤字。
这是什么样的执政能力?
谁造成的?
皇帝吗?
大宋可是出了个仁皇帝啊!
衣服要穿几年。
晚上饿了,宵夜都不吃的主。
就怕形成惯例,会让宫中每天准备宵夜,造成浪费的仁皇帝。
为什么会这样?
财富都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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