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沉香灰

老安扭过头，怎么，你有什么发现？

我把几天前看到的又和老安说了一次，老安首接在我头上来了个糖炒栗子，“狗东西，你真是个狗东西，你怎么不早说！”

我揉着脑袋，“我怎么没和你说，我和你说完以后，你除了说我神经大条以外，就是嘲笑我。”

老安又点了一根烟，明天你再去趟他家，送一些钞票，就说上次拿的数量不够，给补上。

（我们这边，有人下世，停灵大多数是7天，9天，有的甚至还有停13天的）“我不去，我这么年轻，万一去了也被借了命怎么办，要去你去，你老了，她一定不借你的命。”

老安弹了一下烟灰，“事主需要的货是你准备的，院子也是你自己进去的，老太太也是你碰到的，不止死两个人的事情也是你提出来的，你不去谁去，放心吧，你贱命一条，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再说了，大白天的你怕个锤子。”

“而且，我道行这么高，去了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老安续上第二根烟“不许反驳，收拾东西，明天去。”

老东西，抽吧，迟早肺癌死了。

第二天，我提了两捆钞票（给死人烧的纸钱，我们叫钞票）十分不情愿的去了老太太家。

院子里人很多，有亲戚有朋友，还有鼓匠也来了正在安装棚子准备表演 ，我进去以后也没人理我，我把钞票放在棺材前，对着遗像上的年轻人拜了拜，抬头的时候，不知道是光线还是什么的原因 ，我总感觉遗像上的年轻人满脸的怨恨和不甘心。

“你是谁？”

我转身，一个小女孩带着重孝站在身后问我，大概五六岁的样子，我蹲下，没回答她，反问道，照片里的人是你啥啊。”

“是我爸爸，”小女孩回了我一句，“你是我爸爸的朋友吗？”

我嘴上说是的，心里想的正愁不知道怎么打探，现在小女孩不就是突破口吗，真是瞌睡就递来一个枕头。

“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奥斯卡来了都得给我个小金人儿！

“我叫小月，哥哥叫什么名字。”

“我叫安一，小月呀，哥哥问你，你爸爸是因为啥下世的啊？”

我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迅速问出了内心的疑问。

“不知道，爸爸前一天还好好的，还给小月买了气球翅膀，第二天就睡着了。”

五六岁的年纪，对于死亡代表着什么，懵懂无知，她只觉得爸爸是睡着了 。

那小月告诉哥哥，那几个月前去世的那个是谁啊，怎么去世的，是生病吗？

“我老爹，（我们这对大伯的称呼）和我爸爸一样，突然睡着了。”

听到这，我心里本来怀疑的态度一下更加确定了几分。

小月的老爹我没见过，不知道情况，按照小月说的，她爸和她老爹，这不就是和西麻烦一样的死法吗，但是有一点比较可疑，这家为什么没报警呢，毕竟短短时间呢，两个儿子身强体壮的青年没病没灾的都死了，正常人的思维都是报警，为什么呢？

我从棺材前拿了个苹果，掰成两瓣，递给了小月一块“小月，那你爸还有兄弟姐妹吗，？”

小月歪着头接过苹果，“我还有个三叔，三叔在外面上学，还没回来。”

正当我要继续继续问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我。

“小月，你在和谁说话啊，快过来。”

闻讯回头，白发老太太出现在我身后，不，现在应该是黑发老太太了，前几天见的一头银丝，现在己经被黑发盖住了，虽然看着年轻，但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穿着一个农村老太太常穿的碎花上衣，步伐轻盈的走过来拉走了小月，上午的阳光洒在她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上，映出一双空洞的眼眸。

“你是谁？”

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声音。

“你来我家干啥，你在和小月说什么。”

老太太冷冷的说道。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变的紧张起来，我手里抓着半个苹果，吃也不是，扔也不是，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让你给人家补上次缺的货，你磨磨唧唧的干啥呢？”

听到这个声音，老安从大门口进来，我从没觉得老安的脸是这么的帅，身姿是这么的伟岸，我压制住跑过去抱着他亲一口的冲动，“正准备走呢，你来了。”

老安过来，伸手在老太太肩膀轻轻拍了两下“大娘，上次这不是您家去买钞票啥的，这个小鳖子没给拿够，这不是我让他过来给补上。”

老太太扭过身子说道“不碍事不碍事，对着老安的目光，她有些不自在的说道，随后拉着小月就走。

老安看着她的背影，“是个厉害角色，今晚怕是睡不安宁了。”

我刚要问老安怎么回事的时候，老安拍拍我的头说回去再说。

走在路上，老安对我说，刚才拍她肩膀的时候，手心其实沾了一层沉香灰，沉香灰不是那个价值连城的沉香，而是香火旺盛的庙里的香炉，上的第一柱香落下的香灰，时间越久，作用越大，老安继续给我解释道。

原来那天他让我先回店里自己出去，就是去庙里取了沉香灰，我问他刚才他说的晚上睡不安宁是什么意思，老安答道，一般邪祟，沾染上沉香灰，立马就会显出原型，老话说，猫十年，狗八年，鸡六年，动物活的久就会沾染上人气成精，老安之前怀疑的是老太太是不是被上身了，但是拍完香灰，一点动静也没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己经成精了。

人成精可是第一次听说。

老安叹口气，“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没听过的见过的不代表就没有。”

“刚才拍了沉香灰，她己经感觉到了，不出今晚，她一定会有所行动，先回去准备家伙，以防万一。”

回店之前，老安带着我，去了一趟警察局，找刘建国，我问老安为啥，老安说，万一晚上干起来了，刘建国在的话，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本以为手拿把掐的事情，谁知道刘建国根本不相信。

“你们这就是封建迷信，纯属胡说，我活几十年，也没听过什么借命，成精什么的。”

刘建国听完老安说的，摆摆手，“我忙的很，没功夫和你们瞎胡闹。”

老安见刘建国不相信，“是不是迷信，你来一晚上就知道了，也不耽误你什么，见到了，对你破案有帮助，没见到，就当过来走访调查，你又没损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