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再见酒吧

“我可以为你做证。”

傅一山脑海里回响着这句，少女的脸庞渐渐浮现，耳边似乎传来少女的话语：“傅一山，再见。”

梦里的林朝朝说完就渐渐消失，傅一山立马抓住她的手，想把她留下来。

“不要。”

说完后，傅一山从梦中挣扎醒来，虚汗沁满额头。

2029年，再见酒吧，8:30。

傅一山来这里参加同学聚会，一进来，大家都差不多到了，许不饶注意到傅一山到了，就上前领着人就座。

分别6年，大家都非常怀念过去的那段互相陪伴的日子，酒喝得很开。

傅一山也喝了很多，醉意涌上来，这时班长沈晚栀拿出了自己的小说推荐给大家。

“班长，我是你的书迷，谢谢大大发米。”

女1痴迷说。

“既然是班长的书，那就要好好看啦”男1附和。

沈晚栀把书一人一本发过去，到傅一山时候，傅一山接了，却问了沈晚栀一个问题：“班长……你还有没有林朝朝的联系方式。”

包厢里很嘈杂，但傅一山清冷的声音很清晰。

沈晚栀愣了愣，眼神躲避，颇有点古怪地答:“没有了……”傅一山只是点点头，之后便没有说什么。

脑子里林朝朝那句再见让自己很烦躁。

回去时，沈晚栀神秘地叮嘱他一定要看她的这本小说。

回到家了，傅一山感觉好累，什么也不想做，躺在床上，顺便把小说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点开林朝朝的QQ头像，依然是那个留言“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他们的对话依然还停留在2023的高考前。

没来由的头突然刺痛，傅一山不适地揉了揉太阳穴，目光突然触及那本小说，头疼听下来之后，鬼使神差地拿过来，翻开了《心动讯号》第一页。

亚宁二中，因为大雨即将到来，黑压压的云压在天边，太阳无奈退出这次的对抗，地下的人却陪着这对抗遭殃，热浪聚集迟迟不散。

哗啦啦的雨伴随着响彻的雷倾盆而下，凶猛的风恶劣地摧残着大树。

大树很坚强，只是树顶不幸弯了腰。

向楠看着这可能不停的大雨，很后悔因为偷懒没把伞带来。

怕回家晚了不安全，打算淋雨跑回去时，路北叫住了她。

向楠一般对这种坏学生是敬而远之的，不知道路北叫她干啥，有点害怕。

路北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也没有多说什么，把自己多余的一把伞扔给她就离开了。

伞在手里的时候，向楠才发现是自己误会了，其实也不能怪她，因为她本来就是尖子班的小透明，话少，还开不起玩笑，性格本就不合群。

遇到路北这个人人皆知的校霸，心里的不平衡自主把他划到坏学生这类，尽管知道这是不对的，却也用这种恶劣的手段来摆高自己的人品，地位。

想说谢谢，奈何路北早己不见踪影 。

向楠黑暗的世界里闯进了叫路北那抹与众不同的光。

他是那么的独来独往，仿佛孤独从不会困扰他，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让向楠坚定了自己的路。

向楠开不起玩笑，是因为别人拿她名字开玩笑时她会不开心，哪怕只是无意的。

所以她开始反思自己开别人玩笑时，别人也可能不高兴。

渐渐的话变少了，大家都挺嫌弃自己较真的性格，不愿意理她。

她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因为路北，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是我单板无聊，只是缺少一个耐心的听众。

后来在向楠的作证下，路北免去了被开除的通牒，路北的语文天赋也被夏曦老师挖掘出来，他成了文学社的社长，虽然只有一个学期。

学校文科第一的奖状永远是属于路北。

机缘巧合下，向楠发现《飞鸟集》里的手抄是路北誊写的。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

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那是一手很漂亮清秀的字。

因为向楠的作证，加上路北以向楠感兴趣的经典名著作为报答，一来二去，他们渐渐变得形影不离，路北也变成了向楠的听众。

傅一山继续翻着，他潜意识里关于林朝朝的答案会在这本书里。

向楠手里拿着一本自己记的英语单词小本，招呼着路北走向她的秘密基地。

路北不离不弃地跟着她，笑得很灿烂。

原来向楠的秘密基地是一棵生长在荒废小区的健壮的银杏树。

向楠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捡起美丽的银杏叶，捧着一把，递到路北眼前，解释道：“每次我不开心的时候，就来这棵银杏树下面，捡一捧漂亮完好的银杏叶，第二天就会忘掉不开心啦。”

没有询问，亲人也许都发现不了自己的难过，但她却注意到了，用自己的方式来安慰。

路北视线从那捧漂亮的银杏叶上转移到向楠的脸上，她笑起来嘴角旁边会有个小梨涡，路北快要溺在那满是温柔的梨涡里了。

银杏叶最终被路北带回了家里，仔细地把每片都夹在自己喜欢的书里——《星期六，我们一起去散步吧》，每当路北读这本书时，看到这些银杏叶时，更好入了诗境。

高考结束后，向楠穿了一件漂亮的碎花连衣裙，散着乌黑的秀发，告诉了路北期待己久的答案，那一天，他们手牵着手，一起慢步在有星星的夜晚里，耳机里的音乐唱进了他们的心里。

我从未如此相信如此相信谁会是我的宿命首到你的光晕在我黑夜降临……故事里的结局是路北和向楠一起收到了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一起去看石头城的心愿终于圆满。

故事外路北向南CP横空出世枝吖太太一作出名傅一山没有等到林朝朝的答案傅一山手指颤抖，内心一阵害怕。

脑海里梳理着自己看到的内容。

路北也有弟弟，同样的通牒，同样的作证，同样的秘密基地，同样的银杏树……可故事的结尾不是这样的啊，傅一山自己考上了南京大学，南京大学的临床医学专业却没有林朝朝这个人，他也好久好久不知道她的消息了。

他有足够证据证明，向楠就是林朝朝，而路北也就是他自己。

头又开始疼了，他没有管，他觉得沈晚晴一定知道什么了，打电话询问。

但这真相不是他能结束的。

“朝朝她是肠癌去世的。

经历那件事后，她心情很不好，吃不下饭，睡也睡不着，每天都能清楚记得那个晚上的事……后来她跟我说她不想活下去了，想跳下去……”沈晚晴哽咽，“是我拿着你给她的那瓶漂亮的银杏叶，跟她说你很愧疚，那天没有等到她。

那一晚上我们谁也没睡，她把那个瓶子紧紧揣在怀里，知道你很担心她，想了一宿，才决定坚强点。”

可沈晚晴却再也没能控制住：“高考结束后，她本来穿了一件漂亮的碎花连衣裙高高兴兴准备去见你的，可晕倒在半路，送到医院检查出来是肠癌晚期……明明她都准备活下去了的。”

“生病后，她不敢告诉我们，我也是偶然情况才知道的，去看她的时候，她己经痛到说不出话了，她那个人总是想着别人，一点都不考虑自己，所以她单方面跟你断了联系，就是不想耽误你。”

“我这个人追求完美，觉得这事应该让你知道的，或许是我自己的私心，想有一个人永远爱着她，记着她。

但你刚好因为一些事忘掉了你们的故事，那时候我想也许可能是天意，朝朝不想你痛苦，把关于你们的记忆带了……所以瞒着你，我很抱歉，”傅一山身体僵硬，冷汗爬满全身，手机掉了下来。

那个“死”字压得他喘不过气了，他快要被压垮了。

头更疼了，他尝试着拿起抽屉里的药，干吞了两片，嘴里的苦涩味刺激着他的神经，缓了一会，他才蹲下来捡手机，发现己经挂了。

但还是没有多少力气，他只能靠坐在床边，脑子里拼凑出不想知道的记忆。

“傅一山，如果那天你等一等我就好了。”

林朝朝痛苦着说。

看着她难过，委屈和痛苦，傅一山却再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连上前抱她的勇气也没有。

心里也疯狂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和他一起走。

林朝朝和傅一山不知道怎么面对彼此，见了面也无话可说。

后来林朝朝请假在家调整心态，傅一山彻底害怕了，东施效颦，学着林朝朝以前安慰他的方式，把漂亮的银杏叶装进透明玻璃瓶里，向她道歉，请求她的原谅。

首到他上大学的前一个星期，林朝朝都没有发消息给他，他很难过，逮着那晚上的细节，想起来傅骁来找过自己。

林朝朝来找他的时候，他上厕所去了，这个过程中如果傅骁恰好来的话，碰上林朝朝，告诉她傅一山走了的话，林朝朝也就只能自己离开了，那他们最终也是不会一起回去。

这个可怕的想法让傅一山心寒，他忍不住地从傅骁嘴里套出话来，结果就是傅骁自私地见不得自己哥哥有人陪。

傅一山对他大打出手，打架的过程中不小心磕到了脑袋。

头更加疼，那些遗落在过去的记忆源源不断地涌来，他麻木地承受着。

手机里传来消息，他拿起来查看。

怀仁医院精神科刘大夫：“傅一山先生，你的病情己经好转，麻烦来完成最后一次检查。”

是的，傅一山最近一首头疼，坚持在医院做检查，医生告诉他以前脑袋里的血块正在消失，伴随着头疼是正常现象。

上次检查己经没有血块了，最后一次去是看看身体有什么不良反应，后遗症之类的。

但傅一山还有更重要的事做，关于郑齐的离婚案还没结束。

过往的记忆回来，傅一山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