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楚珞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不食人间烟火和独揽大权的威严完美结合,难怪本尊守着饶玺那般美艳的美少年依旧对摄政王念念不忘,果然有其出众之处。

楚珞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身处险境,她也会对这种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流下爱慕的口水。

然而还是那句话,温饱思淫欲,在确保自己活下来之前,楚珞既没色心也没色胆,只想保住自己小命!

金銮殿内,吾皇万岁喊声震天,楚珞急忙收回思绪,严阵以待。

当坐上这个位置,居高临下地看见跪地朝臣,楚珞说不腿软是假的!

但她软她不说,她表现得很硬!

坐在龙椅上,楚珞装模作样地俯瞰群臣,“平身。”

“谢皇上,谢太女。”

群臣们纷纷起身。

直到这时候,陆行樽这才瞥了龙椅上那人一眼,在之前,连看都懒得看。

而陆行樽看太女自是有原因——平日里太女说话有气无力,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但今天的太女虽不说中气十足,最起码有了那么一丝精神气。

也只那么一眼,便收回视线,丝毫不把龙椅上那位放在眼中。

小安子高喊,“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紧接着,殿内一片死寂。

“???”楚珞,“没事奏吗?”

群臣不答。

有四名太监,合力搬来了一张雕花大椅,随后陆行樽坐了下去,闭目养神。

就这样,静静等了一盏茶的时间。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没人说话。

楚珞意识到问题不对,便一个眼神把小安子召唤回来,“本宫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大家怎么不说话呢?”

小安子尴尬,“回殿下,是……是这么回事:平时您来了待一会就走了,所以大家等着您走,才开始正式早朝。”

楚珞瞬间就火了,“岂有此理,眼里这么没有本宫?”声音一顿,“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本尊昏庸,先不说其作风让人不齿,只说就算是让本尊听国家大事,本尊听不懂不说,还容易胡搅蛮缠。

其他小事让就让了,牵扯到国家根本的大事,如何忍让?拿千千万万百姓性命和幸福开玩笑吗?

冷静下来的楚珞缓缓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回位置上吧。”

小安子惊喜,“殿下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回去了?”

楚珞瞪了一眼,“本宫让你回位置站好,本宫还有事没说完。”

“是。”小安子害怕太女迁怒,急忙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楚珞轻咳了几声,随后道,“各位大人,增军饷这种事,谁能做主?是摄政王做主,还是内阁、兵部?”

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想起前些日子发生的,冷尚武元帅之幺子冷渡寒进京要求加增军饷,后来被太女男宠饶玺骗入宫的情况。

太女怎么突然关心国家大事了?莫不是……冷小将军被太女得逞了?

官员们的眼中顿时多了怜悯。

这时,坐在太师椅上的陆行樽淡淡开口,“军饷一事由本王负责,太女有什么疑问。”

“没疑问,”楚珞立刻道,“来人,把冷将军请出来。”

“是。”小安子立刻转身到后殿去叫人。

很快,冷渡寒从后殿走了出来,当看见金銮殿文武百官时,心中不免激动,并不是因为开什么眼界,而是以为只要他能出现在这里,便说明军饷一定能增加。

然而,文武百官们看向冷渡寒时却神态各异,有怜悯的,有鄙夷的,还有不屑。

楚珞道,“厉王,这位便是昌翼城主帅冷元帅之子冷渡寒、冷将军。我国与胡国征战多时,胡国最近不仅增加了交战频次,更加大了兵马粮饷的支援,因此昌翼城战事吃紧,我们朝廷是否应该加增一些军饷、军粮,如果可以,再拨一些兵马过去?”

整个大殿,更为寂静。

过了一会,陆行樽才淡淡道,“太女可知,我们南晋有多少战线吃紧?”

楚珞一愣——她昨天只听了冷渡寒说昌翼城吃紧,没想到还有其他地方也在打仗?

楚珞询问地看向冷渡寒,冷渡寒直接回答,“一十五条。”

楚珞倒吸一口气——十五条战线?她的老天爷,南晋国一共才多大?十五条战线,莫不是绕国土一圈都在打仗?

陆行樽冷冷地继续道,“太女可知,国内也动乱不止,若无足够兵马镇压,用不着敌国攻击,我们自己就能崩亡?”

楚珞惊呆了,声音也微微颤抖,“也就是说,加增不了军饷,是吗?”

陆行樽懒得回答。

冷渡寒却怒了,强压着火气,“厉王殿下,末将从前便听闻王爷大名,昌翼城上上下下也极推崇王爷!如今胡国加紧进攻,我们已痛失两城,虽失去的城池不大,但对军心的打击却巨大!加之战事频繁,伤病不得休养,如果再不加增军饷、招兵买马,怕是连昌翼城都保不住了!”

陆行樽垂着眸,光线洒在其雪白的面颊上,浓密睫毛下,一片阴影,更是将其情绪掩盖。

外人猜不到厉王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陆行樽抬眼,薄唇轻启,“抱歉。”

两个字,已说明了一切。

冷渡寒额头青筋迸起,双眼充血,“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摄政王吗?这便是我们前线男儿用血肉保卫的国家吗?我们流血流汗不要紧,但你们连基本的支持都没有?没有加增援兵、没有加增军饷,你们就要眼睁睁看着我们战死最后一人?连最简单的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我们死了,你们能活?”

到最后,冷渡寒已经咆哮。

楚珞也是惊呆了,她脑海中出现从前看过一幕幕悲壮的战争场面,心里却越发难受。

有官员看不下去,插嘴道,“冷将军息怒,听本官一言,王爷也有王爷的难处。”

“他为难,我们就要死?”冷渡寒丝毫不退让,“我死不要紧,我们冷家军所有人死也不要紧,百姓怎么办?你们见过攻城吗?你们见过兵败吗?你们见过屠城吗?”

那官员也再不敢说话。

“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末将知晓,但如果付出万骨枯的代价,依旧失败呢?是我们不拼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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