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选择

有人说,每一个孩子会在投胎之前看一遍自己这一生的剧本,如果接受,就会投胎成人。

孩子的降生,真的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吗?

妇产科门外,一个男人不断提着鸡汤来回走动,嘴里一首在碎碎念,“一定要是儿子,一定要是儿子……”这时,产房的门被医生打开了。

“医生!

怎么样?

我儿子怎么样?”

男人拦住刚出门的医生,不停的看向门缝,企图透过门缝看到他的宝贝儿子,“你是病人家属对吗?”

医生关紧身后的门,抬头看向焦急的男人。

“对,我是她老公,她是我老婆。”

看到门确实关紧,男人才收回目光,“是这样的,病人现在因为胎位不正,没办法顺产,如果再这样下去会大出血,这边给出的方案是剖腹,如果你同意的话在这里签字。”

医生指了指签字的地方,“不可能,六个月前的产检还是很正常的!

为什么到你们这里才一个小时就变成必须剖腹产?

你们医院是不是想要坑我们的钱?!”

男人推开同意书,大声的怒斥着眼前的医生。

“六个月前?

产检不是每个月做一次吗?”

即使医生戴着口罩也挡不住吃惊的神情,随即立马收敛,“病人目前情况再拖下去,会两个都不保!”

听到儿子保不住,男人立刻开始紧张,“你敢说我的儿子保不住?!

我要投诉你!”

男人像是听到什么禁忌,更加愤怒,手上的鸡汤因为对医生的指指点点不时发出乒呤乓啷的声音。

“你如果再继续这样胡闹下去,真的会保不住!”

医生又再一次把同意书拿到男人面前。

“我同意也行,可你们要在中午十点才能把我儿子接生出来!

这可是我托人算出的黄道吉日,这个点让我儿子出来以后必定飞黄腾达!

如果你们不答应我就不签。”

男人听到保不住,立马接住同意书,笔头压在签字一栏,“就算这样,我也要投诉你们医院!”

医生无奈的点点头心想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迷信,还必须是个男孩,家里是有皇位继承吗?

看到医生点头,男人才在同意书上签下他的大名赵耀,随即男人又扭头站在门外来回走动不停祈祷。

医生接过同意书看着这个重男轻女的父亲不住的摇摇头,希望不是一个女孩子吧。

“什么?

中午十点?

距离十点还有五十分钟啊?!”

主刀医生一听立马眉头紧蹙,怎么会有这么无知的人,明明可以避免大出血就为了什么黄道吉日就可以把人命看的这么淡漠吗?

现在是医生在跟死神抢人,这不就是胡闹吗?

“可是他说不答应就不签字,”刚进门的医生无奈的说着,主刀医生叹了一口气,自己只是一个医生,能做什么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医生不安的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产妇的出血量。

抬头瞥见产妇的眼角有一滴眼泪,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主刀医生凑了过去,“救……救……救我……”再次看了一眼时间,“准备剖腹!”

时间9:44,“母女平安!”

我叫赵娣,降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如果真的能选择剧本,为什么我不选择自己是一个男孩子?

“怎么是个女孩?

我给你吃了那么多补药是白吃了吗?”

赵耀看着自己父母“精挑细选”的女人怒斥道,“我听别人说屁股大生儿子,你就这么不争气?!”

赵耀首接把我从襁褓中托起来再次确认了一次,唯恐接生的医生看走眼,随即紧皱眉头把我重重的放回襁褓中,扭头对着刚生下我的母亲一巴掌。

女人因为剖腹产刀口还没有恢复过来,突然的一巴掌让她抬起满是针孔的手轻轻的捂住火辣辣的脸,眼泪顺着微卷的睫毛慢慢的滑到嘴边。

女人并不是很出众的长相,有点塌的鼻子,单眼皮却有些上挑,眼角一颗泪痣,嘴唇也有些厚,唯一出众的就是漆黑的瞳孔比常人大了一圈,顺滑如黑色丝绸般的头发此时因为刚刚的巴掌和看清枕边人的嘴脸心死的哭泣着,泪水一滴一滴滴落在青丝上变成一缕一缕的样子。

男人的怒吼声还在继续,我被吓的哇哇大哭,“哭哭哭!

你还有脸哭!

你个赔钱货!

倒了八辈子霉了生了你这么个玩意?

还不如把你摔死。”

爸爸说着又想把我抓起来,妈妈一把抱起我,死死地盯着爸爸,爸爸的怒骂还在继续,妈妈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眼中的泪水不断的滴落在我的脸上,嘴巴里,很苦,是因为委屈?

后悔又或是失望?

“你哭个屁,没给老赵家生出儿子,你还有脸哭?

等你出了月子,继续吃我爹给你买的药,继续给老子生!

生不出儿子就一首生!”

父亲的话如刀子一般扎进母亲的心里,她不断的搂紧我,不停的用手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

之后母亲抱我的力度越来越大让我觉得自己要被她捂死,我只能不断的哭,我很害怕。

父亲砸了奶奶给母亲的鸡汤,又骂了一句赔钱货踢了一脚垃圾桶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母亲的身体还在发抖,却依然警惕的抱紧我,唯恐赵耀返回把我摔死。

母亲的双眼紧紧盯着父亲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外,轻呼一口气,努力压制心中的恐惧,随即努力的想要坐起来,可是肚子上的伤口让她额头满是汗水,咬破了嘴唇才让她勉强坐了起来,她看着我温柔的哼唱着摇篮曲,轻轻的拍我的背,我昏昏欲睡,看着母亲的脸迷糊的想要睡觉。

“赵娣不要怨妈妈,妈妈也无能为力,妈妈很爱你,可是妈妈……”我睡在母亲的怀里很温暖,轻声的哼唱,令人安心。

母亲叹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我,把我轻轻放在小床上,随后拔掉手上的吊针,捂住伤口,回头看了看我,慢慢挪步走出了病房。

“医生!

医生!

44号房病人不见了!

只剩下一个刚出生的母婴!”

下午查房的护士看到女人不见推拉门大声呼喊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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