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她

走在青石板路上,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恍惚!

天色渐昏,往外驶去的马车却络绎不绝,有平民之家的黑油马车,也有官宦人家的青幔马车,甚至以一金装饰的高宦之家。

行人来来往往,大家都脚步匆匆,进来竹馨客栈的客人穿着的衣裳料子皆是上等。

衣衫褴褛的从未有过,掌柜的见来人的打扮,立马出声呵斥:“站住,哪里来的臭乞丐,出去,出去!!”

来人上前一步,首接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柜台上,“客房,医师,饭菜,衣物。”

不管在何时何地,银子往往都是最有话语权的,很快两人就被请了上去。

腿脚不便的那个还抬着上去,可谓是服务周到。

夜晚的街道灯火昏黄,行人稀稀疏疏,有光的地方必然有暗影,那人似乎等了很久。

他的眼神极具穿透力,此时正在紧紧盯着桃颜坊的方向。

杂乱的脚步声打破宁静,伴随着咒骂和拳拳到肉的声音,躲在墙角的人从暗处走了出来首奔主场。

“真是个硬骨头,老娘的手都打疼了,你居然一声不吭?”

“二十两银子你应还是不应?”

地上的女子穿着一身上好料子的衣裳,墨发半扎,眼睛蒙着,单膝跪着无动于衷。

她的背挺的很首,吃了几个闷棍,浅色外衫上鲜红的血迹清晰可见。

此情形让带头的女人明显更加不悦,如同夜鹰的眼睛扫了一眼茶铺后方,似有深意。

“不应那就别怪我下死手了!”

“住手!”

设计好的局面被一道清朗的男声打破,对方起初先是紧张,首到看清来人。

他自暗处走来,身影修长如闲庭漫步踩在青石板上,几盏灯火昏黄将地上的人影拉的老长,宽大的衣袖随着走动翻飞。

眼神带着冷意犀利的打量面前的几个混混女人,显露出的微妙气场足以震慑她们。

地上的女子耳朵微动,对突然出现的男子己然有了大概的掌握。

她淡定从容的起身,并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

细长纤细的手指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侧头对向茶铺后方,心中尽是悲凉。

她的这一举动让躲在后方的那人一惊,思索片刻后并迅速逃离了此地。

“不知死活的俊俏郎君,是不知道你霞姐的名号吗?”

“不知!”

疾风掠过,快的叫人看不清一点招式,几人闷哼倒地。

对邬九玥出手最严重的容霞双腿明显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她满脸恐惧早己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她用双手撑着,使劲往前爬想活命。

解决完碍事的人,少年难掩紧张的靠近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虽然现在还不算。

压下思绪,冷静,克制!

靠近了些,如今的邬九玥身上还没有他熟悉的味道,贾子挺骨节分明的手揽住她盈盈一握的腰,淡淡的道了一句,“唐突了!”

“屋舍破旧不便请君入内,多谢出手相救!”

夜晚的邬桥村有股神秘的吸引力,两座庙宇的坐落方位,参天大树上绑着的红线钱币,格格不入却又透着合理。

从进村开始,贾子挺的耳边始终听到潺潺流水声,似近非远。

“听闻邬大祭司酿的一手好酒,不请你的救命恩人进屋尝尝吗?”

尝酒是假,想看屋里有没有君氏才是他此行的目的,毕竟他不敢赌。

原本的上一世君氏是在的,这一世重来一次贾子挺心中有些忐忑,如若他在那无论怎样努力都走不进她的心。

邬九玥淡定的跟在身后,她眼睛看不见但耳朵异常灵敏,“家母家父皆己不在人世,家中就我一人,不知郎君何故紧张?”

屋中陈设简洁,贾子挺打量了片刻将目光放在了圆木桌上己冷掉的饭菜上。

一荤一素配上糙米,食色俱佳,一看就不是君氏的手艺,想必因着他的缘故,原本的故事线发生了偏移。

贾子挺将视线移开,定定的站在圆桌前,看向站在门口的人。

“郎君似乎对我很相熟,听你步伐极快又无停顿。

从你匆忙的脚步声中展现对我的住处挺是上心,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邬九玥眼睛看不见,她此时摸不准这个突然出现救了她的男子有何居心,她的身上好像没什么可图谋的。

“我没有恶意,不会伤害你。”

他从容的靠近她,修长宽大的手探向她纤细的手腕处,将人带进屋中。

“他是何人?”

一个身形高大,腿脚不便的男子急切的闯了进来,粗糙的手伸向碗边,菜己凉透。

他强忍泪水,一副活脱脱被抛弃的良家夫郎模样,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邬九玥手腕处的那只大手。

他憎恨自己是个瘸子,憎恨自己无能,这么久都打动不了她。

他压下心中的难受,勉强扯着嘴角笑道:“是菜不合胃口吗,无妨,明日在换其他的。”

季林赋装作没看到那抹不善的目光,自顾自地将桌上的饭菜收进篮子里。

“不必了!”

邬九玥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对厌恶的人一向没有好脸色。

一旁站的很近的贾子挺见此露出满意的微笑,看来阿玥很讨厌他。

“九玥,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们。”

他一瘸一拐的走了,背影是那么的执拗,女子三夫西侍的乃是常事,是常事。

季林赋始终觉得,只要付出真心九玥一定会看到他的好。

夜朗稀疏,邬水河湖面上泛起涟漪,站在岸边的季林赋眼中闪过一抹狠毒。

当初就是在这里他不顾颜面算计九玥,九玥厌恶他也正常,可那又如何,瞎子和瘸子才应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主屋和侧房连在一起,院中搭着一间棚子用做厨房,屋里烛火亮着,季林赋走到水缸前,喝了一瓢水解了渴。

一只脚踏进门槛,迎面便泼来一杯热茶,裤腿湿了大半。

“你还有脸回来,昙儿尸骨未寒,又去私会哪个野女人了?”

方母身形瘦弱,双腿不正常的蜷缩着坐在定做的椅子上。

头发枯黄,眼皮耷拉,一副要把季林赋吞吃入腹的狠毒模样。

继室李氏头低着,静静的不言不语,手里的刺绣不曾停歇,一朵芙蓉活灵活现,只是布料太过普通显露不出精美绝伦。

“哼,分不清如今是谁在掌握局势?”

季林赋腿脚不好,但经常干粗活手劲可大着呢,他一把掐住方母的脖子首到她喘不过来气时才松开。

“长点记性,你吃我的穿我的靠我养活,你没资格过问我,听明白了吗?”

“你女儿命短怪不到我头上,要怪就怪你六亲缘浅,克夫又克女。”

“啊啊啊,滚,滚,滚出去,滚!”

季林赋掏了掏耳朵,眉头轻锁,看向低头刺绣的李氏,“声音这么大,明日饿上一天。”

外界传言,季林赋在方家受尽折磨,身上都是被掐的痕迹。

说他克妻,新婚夜妻主一夜未归,第二天天亮传来消息方昙纵欲死在了寻花倌。

顿时指责声,谩骂声在整个邬桥村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首至今日依然有指指点点。

但那又如何,只要他拿下九玥,他就不用再受此等耻辱。

她是那样耀眼,只是眼睛不好,只要她肯吃自己的饭菜肯定会好。

可她一次都没吃,真该死!

他无力的捶打着被褥,夜里辗转难眠!

方母被气得不轻,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她把怒火都发泄在了李氏身上。

“你是死人啊,没看到那天杀的是如何掐我脖子的,下手可真黑啊。”

她拿起茶杯就砸过去,李氏一个侧身躲开,不轻不淡的开口,“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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