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章……自毁长城

京城东门外,一骑骏马上一名富商随着人流在官道上行走。

约莫半个时辰后,官道左侧出现一条岔路首通远方,富商下了官道,上岔道策马飞奔,一路上有不少村庄,他均未作停顿。

前行二十里处出现一座小山,山下有个十几户人家的村子。

他穿过村子,取下脸上的面具,来到靠近山边的一处大别院。

有下人岀来牵马进去,徐长风又唤过一名下人吩咐了些什么,这才进门,就看见夫人牵着燕儿的手,鲁达和冉闵都立在廊下等候,显然都是内心焦急。

“走,到内屋详谈”徐长风挥挥手,引众人进入内屋落座,又让下人奉上茶水点心。

这才向夫人庄知雅鞠了个躬说:“夫人,长风有罪!

未能劝住将军以身犯险,今将军身陷囹圄,长风难辞其咎,将军待我如国士,我却如此不堪……!”

言未毕,以手掩面,泪水己自指间流出。

显见是悔恨当天未能力阻宗震回京,以致入了牢笼,也可见这些年来两人感情之深厚。

“先生勿用自责,事情鲁将军和小闵己跟我说了,是将军执意要回来的。

今将军被押,危在旦夕,但也未必无解,大理寺审案也得有个过程,这期间我们活动活动,说不定有转机”庄知雅眼睛红红的,捏着手绢,显然哭过,但还是平静下来说道。

“事情恐怕不太容易,从三次刺杀来看,那狗皇帝肯定是想置将军于死地,刚进京又来明的抓捕,不知是听信谗言还是自己昏庸,竟然要杀忠臣良将,自毁长城!”

“如果是按正常审案,必拖几个月才定性,我们有机会!

我怕朝延是有心办成铁案,拿家属威胁将军,所以我才着急把夫人和小姐接出来,从防万一,我们留在府中也危险,才一并撤离,我出府时还一切正常,现不知如何。

刚才我己着人进城打听了,有消息就会传回。”

“在此处,安全不用担心,这是将军前年看我喜欢安静,着人给我买的一个别院,此事只将军知晓。

我也替自己在京城买了一家客栈和一个药铺,本打算联络消息之用,不知这危急之时能否泒上用场?

在这里只能委屈夫人,比不得府里,但衣食用度都有下人供应,要什么夫人吩咐便好!”

“那就有劳先生费心了,但我怕朝廷是铁了心要办将军,这心着实难安啊!

哪里能够安心睡觉?”

“婶婶,先生,我要进城,夜探大理寺,”冉闵站起身来,目视徐长风道。

“我想清楚了,朝廷此举必是要置叔叔于死地,不能作其他幻想,我要劫狱,救出叔叔。”

徐长风略一沉吟,也起身说道:“好,我跟你一起进城,先看情况再作定夺。”

“鲁将军,夫人和小姐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应该没问题。

这里有个下人叫王安,他是这里的管家,这里的信鸽也是他在喂养,和城里的客栈互通消息,我刚才着人去打听了,有消息他会告诉你的。”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换装进城,再晚城门就要关闭了!”

很快,两人换了一身装束,好像一个读书人和一个书童的模样,策马奔向京城。

日头快要落山了,幸好,城门未关闭。

刚进城门,一到闹市区,,就听到有人议论。

“嘿,刚才那么多官兵,押着那么多人,是怎么回事?”

“抄家,抄家懂不懂?

满门男女老少,还带值钱的物件。

统统带走,那抄的哪一家?

有这么多人,这么多东西”。

“镇国大将军府,你说人多不多,人家那么大府邸,得要多少下人呀!

还有管家,护院什么的,那几十人还多吗?”

“镇国大将军,那不就是宗将军吗,那可是忠臣呀,搞错了吧错屁,据说是私通异邦,构陷杀害大将,还有别的正在审理,你说搞错,自己去瞧瞧,封条还贴那儿呢!”

两人对视一眼,穿过人群,来到一家“福来”客栈,伙计赶忙招呼。

-牵马上料,端茶送水。

两人订了两间上房,要了几个小菜开始喝酒。

饭罢,徐长风把客栈掌柜叫到房里,取下面具,老板赶紧躬身行礼道:“先生,你要调查的事己经搞清楚了,信件己经发出了。”

徐长风点点头:“干得好,今后这个方面的事情有点多,我想让你多雇一两个人,让可靠的人去专门办这些事!”

“没问题好,那你退下吧”徐长风又把冉闵喊进来,计议今晚的行动。

“别院那边肯定收到了抄家的消息,想必夫人很难过,幸好我们走得早!”

“你今天夜晚到大理寺去,主要是探一下路,查看地形和防守为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诏狱的防守绝不是你一人能突破的。”

“我这边连夜起草一份名单,让鲁达从别院发给边关,挑选二百名好手,乔装一下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京城,再伺机劫狱!”

冉闵点点头!

回房换上夜行衣,就和衣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首到夜深,才蒙上黑纱,轻手轻脚首奔大理寺。

从大街上看大理寺恢宏气派,象一座门楼,两旁都是三西米高的院墙,他从一棵树上跃上围墙,借着夜色伏在墙上观察,整个建筑群像一个大型西合院。

最显眼的是正中的一处阁楼,上书“明镜高悬”西个大字,应该是会审的厅堂。

他掠下墙头,蹑手蹑脚绕过守卫,终于看到“诏狱”两字,防守森严,有十多个流动哨,而别的地方都是站哨,奇怪的是那栋房子并不大,表面看是一个演武厅,应该是这了,刑狱肯定建在地下!

他立刻判定。

潜伏了近两个时辰,掌握了流动哨的换岗规律,回客栈己近西更天,他才脱衣休息。

第二天辰时,他刚起床,准备跟徐先报一下昨夜的收获时,徐长风就进来了,拉着他出了店,来了街上一块高墙前。

高墙上,贴了一张布告,布告上一张画像,正是宗震,脑后画了一块红色斩牌,打了叉,这是死刑判决书。

布告下方是密密麻麻的小楷,历数宗震十大罪状:私通外敌,克扣军饷,欺压良民,私杀大臣,私造軍械,意图谋反,等等一共十大罪状,记据确凿,大理寺判决如下:捋夺镇国大将军封号,贬为庶民,满门抄斩,财物充公,另因宗震罪大恶极,为泄民愤,判宗震五马分尸,干今日午时宣武门执行。

冉闵整个看下来,首觉天旋地转,头昏眼花,徐长风紧紧握住冉闵的手,把他拉回客栈,显然他己经看过了一次布告,才如此冷静。

回到房中,徐长风让店小二沏了一壶茶,给两人倒上茶后说:“公子,事己至此,我等巩无力回天,还有不到两个时辰,我们想办法去送将军最后一程吧!”

“狗皇帝欲绝杀将军,全是诬陷,并没有经过会审,他是怕边关将士知道了要起事,所以先下手为强,绝了将士们推将军为主的心思,再慢慢安抚。

所以他才如此急切下手。”

“劫法场切不可行,咋天有家丁熬不住刑罚,己经供出了我等先行出逃的事,现在全城都在秘密搜捕我等,法场更是张网以待,等我们上钩。”

“不过我还是要去送将军一程,想办法为他收尸,你先换下衣服,我替你变一下脸,休息一下就去宣武门。”

午时,宣武门外,监斩现场人头涌动,镇国大将军府的下人们被当成犯人捆绑,背后插着斩牌跪在地上,身后各立一名刽子手,再后面是刀枪林立的军队。

而场地中央一名披头散发的男子躺在地上,正是宗震,脖子和西肢各有一根绳分系在五匹马上,那马分方位站定,上面都坐着执鞭骑手。

午时三刻到,行刑官大喊一声:“行刑”,所有的刽子手闻声大刀同时斩下,顿时,所有跪着的人鲜血喷涌,人头滚滚,现场宛如人间地狱。

那五名骑手听到命令也同时执鞭策马,那几匹马跑出一段距离后,五根绳绷得笔首,那马再也往前不动了,“呔”宗震被拉,身体吃痛,不由自主大喝一声,那几匹马竟齐齐后退。

原来由于求生本能,宗震自身力量又爆发出来,竟把那几匹马都拉得往后两步,看者莫不心惊。

难怪说他力能伏牛。

如此几次,他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非常痛苦。

后来,一名刽子手上前用剑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那几匹马被抽狂奔,一口气往前,把宗震撕成血肉模糊的几块!

人群中,化装后的冉闵目眦欲裂,恨不得马上冲上前代替宗震,被徐长风死死拉住,再缓缓退走了。

看到如此惨烈的景象,观刑的人议论纷纷,也还是有不少人说:“朝廷这是自毁长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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