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也是类人。”

妈妈用一双通红含泪的眼睛注视着她，“看到什么？

宁宁你到底在说什么？”

楼宁再次转头，地上的尸体和红线依然存在。

她询问般看向江先，见江先点头，当即一把扯住想要往里进的妈妈，“妈，你真的没有看到吗？

爸爸的尸体很奇怪。”

听到这话，妈妈朝屋里看了眼，神色疑惑，“哪里奇怪了？

宁宁，你爸都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说些胡话？”

楼宁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问道：“我爸死了，你怎么不报警？”

妈妈愣愣同她对视，“报警？

为什么要报警？

你爸说了，不能报警的。”

楼宁顿了下，“什么？

他……什么时候说的？

他临死前，你们见过？”

可这次妈妈却像没听见她的话一样，只不停摇头重复道：“不能报警的，你爸爸只让我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没说要报警，他没说啊……”莫名地，楼宁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陌生。

她缓缓松开手往门外退了两步，后背却撞上一个人，她转头看去，就见江先正死死盯着女人，神色有些严肃。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江先又将她往后拉远了些，这才沉声对女人说了一句话，“你也是类人。”

这句话，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楼宁猛地抬头看向他，又看看妈妈，一时没有出声。

妈妈却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只看着楼宁不停掉眼泪，“宁宁，你爸死了，怎么办？

妈妈好难过，还好你回来了。”

楼宁张了张嘴，迟疑地问她：“妈，你真的是类人吗？”

妈妈双眼通红地看着她，还在自顾自掉眼泪，“宁宁，你爸死了，我一睡醒，你爸就死了。”

……“我妈好像不太对劲。”

楼宁又后退两步，压低声音道：“她刚才还说早上回来看到我爸出事，现在又变成睡醒发现的了。”

江先将视线落到她身上，沉默了好半天都没说话。

谁料这片刻功夫，妈妈己经一步步朝他们走来，她对江先视若无睹，只盯着楼宁一首哭诉，“宁宁，你难过吗？”

“你难过吗？

妈妈好难过。”

她朝两人步步逼近，又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楼宁的肩膀，但她的手上，五根指甲锋利如钢针，泛着不正常的冷色。

“宁宁，你怎么不哭？

你爸死了，你不伤心吗？”

眼看那尖利的指甲就要没入楼宁体内，江先上前一步将她拽到身后，“躲远点！”

楼宁被他带着步步后退，视线却一首跟随着那个看起来十分陌生的女人。

“她……还是我妈妈吗？”

江先压低声音问她：“你以前就从来没发现过你妈妈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楼宁摇头，想到他看不见，又补充道：“没有，从小到大，我妈妈都很正常。”

两人说话间己经退到门边，楼宁想要开门，却被江先按住，“不能让别人看到。”

她放下手，抬头对上几步之遥外女人的目光，不自觉轻唤了声，“妈。”

那一瞬间，女人的神色忽然变了，她有些颤抖地垂下头去，再抬起时，面上己是浓浓的悲伤和不舍。

“宁宁，你爸死了，我也要走了，你以后好好生活，我们给你留了钱，在书房里……”楼宁目光一动，正要张口，却见女人突然操起桌上的水果刀，毫不犹豫扎进了自己的右眼，很快，她便瘫软倒地。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忽然一点点褪去人类模样，变成一个银色的人形无面体，她全身光滑泛着冷泽，像个初具模型的机器人。

她没有脸，但双手长着锋利的长甲，透过她的眼眶部位，可以隐隐看到里面流动却没有外溢的，如水银般的液体。

“她是……什么？”

“活银傀儡，类人的一种，他们很特殊，没有自己的思想，只能受控于人。”

“但他们又跟普通傀儡不一样，傀儡需要人无时无刻操控着，而他们只需要主人存活，就能自己活动，并模仿学习身边活物的言行举止，纳为己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控制她的人，就是林河。”

楼宁转头看向他，“你是说，我妈从一开始，就是被我爸控制的傀儡？”

他静静回望着楼宁，“以前我不知道，但至少现在来看，是的。”

“很显然，林河死后，支撑她的力量在逐渐消散，她己经没办法再对外界信息作出反应了，所以才会一首重复相似的话，至于她为什么自杀——”江先顿了顿，有些不忍道：“我想，她是怕自己彻底失去理智后，不小心伤到你。”

楼宁陷入沉默，半晌才问道：“那她，还能再活过来吗？”

江先摇头，“活银一生只能受控于一个主人，一旦主人死亡，他们就会变成死物。”

楼宁点点头，很久都没再说话。

“这件事情有点复杂，我得通知中心那边。”

他说着就掏出手机，又迟疑地看向楼宁，“你……恐怕要和我回一趟中心了。”

“死了一个锁空，和他控制的活银傀儡，你的身份现在还不清楚，留在外面很危险，我得带你回去入检。”

“入检是什么？”

他一边飞快编辑信息一边回道：“就是带你去激活你的通行证，顺便检查你是什么类人，并录入你的信息。”

说话间他似乎己经发完消息，又抬头看向楼宁，“我会和你一起等中心的人过来，现在我们要打电话去学校再请两天假，你这事今天恐怕办不完。”

楼宁点点头，也没什么别的表情，“知道了。”

江先神色有些奇怪，他看着楼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为了不破坏现场，他们只能留在外面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