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句信我

不过后来肖既发现自己对荆时与先入之见的猜测,自以为是的推敲,和那些对他的定义和理解,都是扯蛋。

尽然不错,又尽然全错。

荆时与所有的行为举动,在跟感情扯上关系之前,净都是为了避免麻烦而做。

让他三日不扰出自真心,不曾欲擒故纵,妥协送他寥寥几字,不曾欲拒还迎,连最平常那天,最平常晚安过后就不辞而别,他也不曾欲言又止。

天真的幻想,自作多情的欺骗,在这么些年里,肖既想着觉得可笑,笑了又觉得可怜,既可怜自己,又可怜荆时与。

肖既没有等他的念头,偏偏和着泥在肖老爷子坟跟前的时候想,老头的碑还没有字,又总不能草草了事,还得等等。

……则居周围绿化不错,荆时与起来后整了整书,穿着睡衣走到客厅,肖既坐在餐桌旁,读报等着早餐。

荆时与也懒得拆穿,洛都的早报除了政治还是政治,是公认的催眠报,他倒不信肖既五年变了性,突然从花边新闻转向思政新闻了。

“有杯子吗?

一次性的就行。”

“先生,没有多余的杯子的,一次性的也没有。”

陈嫂的脸荆时与还是认得的,是陈叔的妻子,两人都在肖宅待了很久。

“有空自己去买,家里什么都没有。”

“唉,这样啊,可我用不惯别的杯子……少装。”

肖既也知道荆时与的意思,自然清楚他是故意这样问,故意这样说,故意没看穿则居没招待过客人。

故意使计回忆城。

两人心知肚明,接下来却不好开口了。

“今天带你回去。”

最终肖既松口。

“嗯。”

出乎意料没有插科打挥,没有佯装惊喜,说不清他是高兴,还是不乐。

吃完早餐后两人开车去忆城,车里放着轻音乐,两人就此沉默。

肖既想着如果荆时与在留在忆城,或者明知故问他为什么堵上墙,再问些什么能戳碎肖既伪装的话,心里升起莫名的烦躁后难消,看什么都烦躁。

一段路走到最后被拦着了,说是昨日台风刮翻了树,还在清理路段。

肖既只好走了另一条,有点像在别人家小区里经过的后门路。

“那树什么意思,非挡我的路?”

“那你不该先怪风?”

“那风什么意思?!”

荆时与也听出来肖既烦的很,笑了笑后安慰道,“你看路边那个佝偻老太,这小区独一份,平常你可看不到。”

肖既被这话逗笑,“老太太知不知道你拿她诓我。”

“哈哈,没诓你啊。”

两人又聊了几句,荆宅就到了。

荆时与倒是没问什么,进去之后拿了杯子,又转了一圈拿了需要的东西。

末端低台里的酒瓶披上阳光,荆时与停留片刻,评价道,“挺好看。”

肖既心虚了一瞬,毕竟这个酒柜是肖既腾了荆时与的书之后做的,是荆时与刚离开时肖既的报复。

“书放到二楼了。”

荆时与闻言转身上楼,“你把我书当睡前读物?”

荆时与随意拿起床头的一本书,扭头和肖既对视。

“你也不说提前藏藏,你这看别人书,总不太好。”

肖既无语片刻,你那有几本是书?

全他妈日记。

要不是他为了报复荆时与,一辈子算是发现不了了。

荆时与也料到肖既会怎么想,“你可别太当真,我呢,说不定自己都骗,是吧?”

“呵,你真话不多,假话不少,这句话我也不信。”

“唉,我可真是狼来了,没人信我了都。”

“自己作的,自己受着。”

“那闲闲就忍痛割爱吧,我得拿你的睡前读物找找灵感。”

“别乱喊。”

肖既的妈在肖德语结婚当日爬了他的床生下肖既,肖家为了面子收了他妈做姨太,但他没什么好待遇,转手被扔到山里当个肖老爷子的消遣。

老爷子嫌弃的不行,整日是骂,真是个找人嫌的!

整日整日“嫌嫌”的叫,但真当别人问起来,老头面不改色心不跳,顺手就抓了“闲闲”这个名字来挡灾。

肖家他是长子,出生的名字是祖母去世前就起好的,大的叫肖既,小的叫肖然。

肖家也是碰硬,就生了俩孩子。

想把肖既顶下去也不容易。

肖然他妈总是不会愿意的,闹着改名,不想和肖既是个“既然”的搭配,更别说“然”在“既”后头,本是个简单的事,却是闹到了老爷子这,最后老爷子说,“个个都不饶人。”

肖然的妈是八抬大轿,名门正娶,祖上是做军火生意的,怎么也不会咽下被三的孩子压一头的那口气。

老爷子回了山里就不惯用手机,一是信号不好,二是村里人看了也笑,最后让陈叔带了纸条回去,交代清楚了这名上是肖既的新名,肖既这名也得是肖既的。

纸条上的字穹劲有力,贯透纸背也就三字——肖易之。

最后肖家知道老爷子动了脾气,只好就此作罢。

山里的老爷老太们都喊他易之,洛都这边差不多都是喊肖既。

喊闲闲的,除了老爷子,就只有老爷子亲自给胆的荆时与了。

……“什么时候交房租?”

“不交会把我赶出去吗?”

“会噢,那怎么办你的书费呢?”

“书?

都乱写的,买的人少,钱我自然花光了。”

“你嘴里蹦不出一句真话。”

渔蓑子,之前宋维投的电影即将烂尾,多番打听到渔蓑子最会救烂剧,想请他做电影编导,三顾茅庐也找不到人,被拒后宋维来找肖既帮忙,肖既请了作家大拿劝请他,这人最后留了一句,“鄙人不堪,难能入目。”

他渔蓑子的书,只看他心情。

行业里倒有奇传,衣鱼出版社千金难求他一字一句,他却把新书一分钱卖给了天水文学。

都说这渔蓑子是爱惨了天水文学的千金。

“你卖给天水文学一分钱的时候倒是没想想有今天。”

“啊?

那个啊,那本就值那些,我总不能骗人吧。”

“也是,有春宵一度,谁还在乎那书值什么钱啊?

你吃醋了?”

荆时与也听过传闻,自然不会对肖既的明讽听不出意思。

“那本《求》真的一般,算是垃圾(le se)品。”

粤语的垃圾确实让肖既信了几分荆时与不喜欢那书。

“它改编的电影拿了最佳制片。”

“听说了,但是我喜欢的书,大概是拍不成电影的。”

荆时与却突然首白地把刚刚故意略过的话题转了回去,“肖易之,我没再有过其他感情,这句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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