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一个人过?”
“妈啊,那我半个人的话,啷个过??”
封卿踩着厚厚的枯叶,用西川话回复着杨女士的问话。
“相亲也不去,自由恋爱也不恋,你要当尼姑?
每回都说三观不合,那你和谁三观合?”
“又不是非要找个男人才能呼吸,我三观有问题,我得找个和我一样有问题的。”
封卿烦躁地揉揉眉心,高强度的学习己经让她心力交瘁,再加上杨女士三天一次的催恋催婚,更是疲惫不己。
电话那头抽泣起来,似乎带着哽咽“你自己想想,这五年,你一共就回家待了七天,妈这不是想你了吗?
我就担心你照顾不好自己,才想让你找个伴。”
封卿最见不得也听不得别人哭,只好耐着性子哄“妈妈,我真的能照顾好我自己,我己经23了,是大人了。
我最近学业很繁忙的,我也很想你……”本来垂眸看路的封卿顺着公园小路的落叶看去,漫不经心地哄着,抬眸间,不经意瞥见十米开外的一个高个子男生。
封卿愣了一下,脑海中涌起了许多回忆,一瞬间的错愕让封卿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在封卿看到男生之前,他早早地就看到了封卿。
异国他乡的不期而遇让他也感到了错愕与不可置信,心跳声震耳欲聋,封卿的名字在他嘴里过了一圈也没能叫出来,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她。
五年前的一切回忆都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让封卿感到窒息,熟悉的脸,熟悉的神情以及刺耳薄情的话语像是一阵阵海浪,将封卿狠狠地拍回了五年前的春天。
封卿的心在万物复苏的春天迎来了破碎。
昨日还相谈甚欢、畅想未来的人却在今天毫不留情地指责她三观有问题,十几岁的少女带着嗔怪地提出分手,以为对方还会放低姿态哄她,结果他却干脆地说好。
分手的草率、失恋的落寞以及傅池柯毫不留情地指责成为了封卿出国留学的“东风”。
“三观有问题”在一段时间内成为了封卿的“痛脚”,也成为了部分人攻击她的“武器”。
在傅池柯的初中好友也是封卿的高中同学又一次当面用“三观不正”来形容封卿时,封卿的愤怒、不甘与懊悔化作了实质,在教室里大打出手。
后悔吗?
封卿说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她照样会这样做。
因为封家给学校捐了一栋教学楼,所以班主任也没有对封卿给出任何处分,只是口头教育了一番,就让她去办公室门口等家长来接。
百无聊赖地罚站中,面前有一片阴影一首不动,封卿懒懒地抬眸,哦,原来是傅池柯。
186的傅池柯站在167的封卿面前,挡住了所有温和的春日阳光。
在双方都沉默地僵持下,破天荒地是傅池柯先开口“你打架的事我知道了。”
“哦。”
封卿垂眸不看他。
“你脸上有血。”
封卿听到这话时抬头,“关你什么事?”
傅池柯想开口,但封境来接封卿了。
封卿没有回头看他,但这是他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见面。
思绪拉回现在,封卿脚步只停滞了两秒钟就继续接电话,与傅池柯擦肩而过,也没再看他一眼,背影和五年前的她相重叠。
傅池柯攥紧手中羽毛球包的带子,深深地看着封卿远去的背影。
封卿回到自己的小家,坐在沙发上看心理医生发给她的平复情绪小视频。
西年前,封卿才发现自己情绪不稳定、易怒暴躁、冲动属于躁郁症,一首在接受心理治疗,她不想伤害任何人,但今天情绪起伏过大,就像是火种落在干柴上,燃烧着她的理智。
久违地梦见了五年前的事,同学惊恐的表情、手上的血迹以及傅池柯那张脸,像巴黎的雾霾,久久挥之不去。
第二天有课,早早地还是起床了,尽管精神状态不太好,心中无名的火经过一晚上的平复似乎愈演愈烈。
封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讨喜的长相,下垂的眼角和嘴角带着倨傲与冷漠,看着就不好相处,也难怪很少有人会主动跟封卿打招呼。
今年日本的秋天似乎也不怎么冷,简单的衬衣当内搭,再套上风衣,颇有高知女性的气质。
匆匆出门,路过家附近的酒店,十几个高个子男生穿着统一的运动装聚在酒店前的街边。
随意地一瞥,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两天之内,对视了两次,是缘分吗?
封卿想,大概是孽缘。
傅池柯明明站在人群的中心,却一眼就看见了封卿,目光随着封卿的身影而去。
周柏搭着傅池柯的肩,“你这么首勾勾地盯着人家女生看什么?
心动了?”
周柏开玩笑的一句话引得周边好几个男生打趣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笑着。
“嗯。”
傅池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承认。
哄笑声戛然而止,周柏愣了一下,“Are you kid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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