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晴午沈婉儿的其他类型小说《定亲三年不娶,我另谋高嫁你又悔姜晴午沈婉儿 全集》,由网络作家“五花肉杀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侍卫着一身黑衣,虽然生的是剑眉星目好样貌,但板着的一张脸却冷若冰霜,看起来很不好接近的样子。水杏刚要开口询问他是什么人,为何要拦住去路,可还未张开嘴就被姜晴午拉到了身后。她不认得,可姜晴午却看了出来,这人腰间挂着的是襄王府的令牌。看来,毛毛说的师傅的贵客不是沈皓凌,而是那位刚从潼关大胜归来的王爷。“我们先在这儿等一会儿吧。”水杏奇怪:“小姐,这个人长得好凶啊。”姜晴午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子,小声警告道:“别乱说话,这可是襄王的侍卫。”“襄王?”水杏险些惊呼出声:“就是那个镇守边关数年,曾以一万精兵打的数十万边境蛮夷溃不成军,被人称作黑面杀神的襄王?”此时此刻襄王胡子拉碴满脸刀疤的凶恶形象已经跃然浮上水杏的脑海。她有些害怕,往姜晴午身后...
水杏刚要开口询问他是什么人,为何要拦住去路,可还未张开嘴就被姜晴午拉到了身后。
她不认得,可姜晴午却看了出来,这人腰间挂着的是襄王府的令牌。
看来,毛毛说的师傅的贵客不是沈皓凌,而是那位刚从潼关大胜归来的王爷。
“我们先在这儿等一会儿吧。”
水杏奇怪:“小姐,这个人长得好凶啊。”
姜晴午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子,小声警告道:“别乱说话,这可是襄王的侍卫。”
“襄王?”水杏险些惊呼出声:“就是那个镇守边关数年,曾以一万精兵打的数十万边境蛮夷溃不成军,被人称作黑面杀神的襄王?”
此时此刻襄王胡子拉碴满脸刀疤的凶恶形象已经跃然浮上水杏的脑海。
她有些害怕,往姜晴午身后躲了躲:“小姐,要不然我们还是等襄王走了再来找怀竹师傅吧?”
姜晴午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怕什么?我们又没惹他。”
怀竹师傅这里还是跟几年前一样,一间不大的四方小院落,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东侧还有一个用来喝茶赏景的小亭子,看起来十分的雅致清净。
马上就要见到师傅了,姜晴午心中忽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来。
她闲不下来,索性就拿起墙角放着的工具帮师傅打理起院子来。
水杏也没事找事做,拎着水壶到处浇花。
门口的侍卫视线落在姜晴午身上,心中忍不住感慨。
原来这就是丞相的那个宝贝女儿,他家王爷好几次死里逃生午夜梦回时,口中念叨的那个人。
果然是个不多见的美人,只可惜喜欢上那么个男人,实在是眼瞎的可以。
他正出神的想着,听到门内传来的动静,回过神来赶紧去开门。
正在修剪枝丫的姜晴午听到这个动静,心里猛一咯噔,也朝着书房门口看过去。
台阶上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白衣,生的是仙风道骨,虽才不惑之年,但鬓间却已有了白发,正是姜晴午数年未见的师傅怀竹。
师傅比几年前看起来好像更显老了些......
姜晴午一阵心酸,僵在原地不敢上前,生怕师傅看见她会动怒。
站在怀竹身边的还有一个男人。
他着一身墨色直领对襟长衫,一头黑发用玉冠束起,浓眉高鼻,眸子乌黑深邃,长睫垂下正好遮住漆黑的瞳仁,唇角带了些若有似无的弧度,伟岸身形立在那儿仿若一座山般夺人眼球。
这位想必就是襄王薄相言了。
她跟姜晴午想象中的样子很是不同,原以为定是个粗狂不羁的人,没想到这张脸却是俊美非凡。
怀竹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姜晴午。
这个他曾经最看好最疼爱的徒弟,原本是最有希望继承他衣钵的,可最后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就放弃了自己多年所学。
他恨啊,恨其不争!
但更多的还是惋惜,自己当初百般劝说她不听,现在又回来做什么?
姜晴午本想上前去认错的,可是看到师傅脸上失望的表情,一瞬间又退缩了。
薄相言看着门口那不安的小小人影,主动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这位不是姜丞相家的千金吗?”
怀竹略一侧身,拱手对薄相言道:“是,也是老夫那......不争气的徒弟。”
“原来姜小姐是先生的徒弟啊?”他沉沉目光看过去:“既然是徒弟,见了师傅为何不上来行礼呢?”
姜晴午错愕的抬起头。
薄相言这是......在帮她?
不管是不是,但这话都给了他们双方一个台阶。
姜晴午快步上前,对着怀竹深深一拜:“师傅,徒儿不孝!这么多年才来向您老人家请罪,请师傅责罚!”
怀竹哼了声:“当初让你留下跟你要你命似的,你不是回去做你沈夫人去了吗?如今又回来做什么?”
姜晴午顿首:“师傅,当初都是徒儿不听劝,是徒儿不好!现在徒儿已经跟沈皓凌退亲了,徒儿想重回师门,还请师傅......应允。”
她抬眸看了眼怀竹,生怕被拒绝,便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又道:“若是师傅不答应,徒儿就跪在这儿不起来了!”
水杏一看,也连忙跪下:“那......那我也陪小姐长跪不起!”
怀竹用手指着姜晴午:“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别人磕破头都进不来的地方,任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姜晴午神色愧疚:“师傅,徒儿自知错的太多,也伤了您老人家的心......徒儿愿意赎罪,只要您让我留下来,哪怕是让我留下来端茶倒水庭外扫地我也愿意!”
怀竹还是想收她的。
可他怕的就是过不了两天,姜晴午因为那个姓沈的再辜负他一次。
他年纪大了,同样的事情再来一次,真的会受不了。
“你......嗐......”
薄相言垂眸看着姜晴午,唇角笑意愈深:“我看姜小姐似乎是真心悔过,先生如此钟爱这个徒弟不妨再给她一次机会。”
怀竹诧异的看向薄相言。
向来不爱管闲事的人竟然会主动帮别人说话?
薄相言微微弯腰,语气温和的问姜晴午:“姜小姐刚刚说自己已经退亲了,可是真的退亲?不会再反悔吧?”
姜晴午郑重的回答:“我说得出做得到,绝不反悔!若是反悔就叫我不得好死!”
薄相言抿唇:“发誓就不必了。”
他又转头看向怀竹:“先生也舍不得放弃一个这么优秀的徒弟吧?”
薄相言看的很清楚,怀竹看见姜晴午的时候,眼中一闪而过的分明就是欣喜。
既然有薄相言从中说和,怀竹也就不再掩饰爱徒回归的喜悦。
只是怕姜晴午得意忘形,又道:“你想回来可以,只是若再像几年前那样不管不顾的一走了之,别怪我将你逐出师门!”
姜晴午立刻保证:“师傅放心,这次绝对不会了!”
她知道薄相言的话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虽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但还是规规矩矩冲他行了一礼:“多谢王爷。”
薄相言轻声笑道:“谢我做什么?是你师傅舍不得你这个徒弟。”
气氛立时变得轻松起来。
正是师徒重聚的温馨场面,外面一个小弟子却忽然闯了进来道:“师傅,那个来求字的沈大人他看上了一幅字。”
怀竹不甚在意的挥挥手:“他看上什么卖给他就是了。”
小弟子支支吾吾道:“他看上的是......是您特意留下的扶柳的那幅字。”
这几个都是沈皓凌入仕之后的三拜之交。
沈皓凌官居三品任太常寺卿,方才说话的那位是前锋参领陈杜。
他左右两边分别是参将张典和指挥使李恒。
陈杜这么问完之后,张典立刻笑道:“都这么多年了,姜晴午跟皓凌闹脾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可是哪一次不是上赶着来求皓凌的原谅?”
“我看这次也是一样,过不了多久她就会主动来找皓凌的。”
李恒也开起了玩笑:“是啊,就冲着咱们皓凌兄这张丰神俊朗的脸,姜小姐也舍不得啊!”
桌上三人顿时笑作一团。
“可我看到的不是这样啊!”陈杜突然开口,面容严肃:“那天我回家路上看到襄王殿下送姜小姐回府,两人在丞相府门口依依惜别的,那叫个亲密啊!”
沈皓凌的脸色耷拉下来:“襄王回来了?”
张典捅了他一下:“你不知道啊?襄王之前一直驻守在潼关,越国一战,襄王大获全胜,不过听说受了点伤,陛下得知后心疼不已便强行将他调了回来让他养伤。”
李恒跟着补充:“这位襄王可是了不得,十四岁第一次上战场就杀进敌方腹地,以少胜多用兵如神,据说把他杀过的人的人头堆起来能直达月宫呢!”
沈皓凌入仕三年,这三年襄王虽然回过几次京城,但他一直没机会相见。
不过这会儿吸引他注意的并不是襄王。
而是襄王怎么会跟姜晴午在一起?
他顿时没了喝酒的心思,问陈杜:“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陈杜想了想道:“就是前天晚上。”
前天?那不就是他去白云阁的那天吗?
那天姜晴午故意带了个小白脸去气他,他追出来的时候姜晴午已经走了。
她是怎么有时间又跟襄王勾搭上的?
李恒啧啧:“皓凌兄,姜大小姐该不会还没去找你认错吧?不应该啊都过去这么久了。”
张典不嫌事儿大的揣测:“你们说姜晴午该不会是看上了襄王想要嫁给他做王妃吧?毕竟襄王这么多年了身边也没个人,这个王妃的位置可是有不少人都在惦记呢。”
沈皓凌一阵心慌,他咬咬牙,绷着连否认:“不可能!她不是那种人!今天婉儿还遇见她了,她这会儿八成正在家里给我做衣裳呢,你们别瞎猜!”
张典嘿嘿一笑:“不是我说你兄弟,摊上这么个大小姐你还是赶紧娶了吧,你不要后边儿还有不少人眼巴巴的等着呢!”
陈杜附和:“是啊,谁不想有个丞相做老丈人啊?你要是不想娶也别耽误人家,趁早退婚给好兄弟们一个机会啊!”
这话算是戳了沈皓凌的肺管子了。
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揪住陈杜的领子怒道:“以后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话别怪兄弟没得做!”
说完,踹开门就走了。
陈杜一愣,半晌后反应过来愤愤的对着门口就骂:“他还生气了,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他能有今天靠的还不都是姜丞相?他自己对姜晴午爱答不理的还不准别人喜欢她了?”
张典安抚道:“好了,你也少说两句,他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哪儿是说分开就能分开的?”
“我说的有错吗?他自己跟那个什么叫宋语嫣的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姜晴午有脾气不是很正常?他的错我还不能说了?”
李恒道:“那你也不该说这种话,你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心里还是喜欢姜晴午的,做兄弟的你这话确实过分了。”
陈杜冷笑:“那个宋语嫣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整天装的清纯高贵,其实骨子里早就烂透了,也就沈皓凌把她当个宝,这种女人哪怕是倒贴一座金山我都嫌脏!”
......
沈皓凌从天香楼出来,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
他满脑子都是陈杜说姜晴午跟襄王依依惜别的样子,连王端叫他都没听见。
“大人?大人!”
沈皓凌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这么快就散了?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现在时辰还早,距离姜晴午来还有一段时间呢。
沈皓凌愣了愣。
被风一吹,他那点零星酒意也散尽了。
他靠在马车上,思索片刻道:“去月山居吧。”
月山居是个客栈,风雅清静,也是他信中说让姜晴午来找他的地方。
姜晴午买了布回来就开始按照他爹的尺寸裁剪布料。
一下午她打版画样,一直忙活到傍晚。
水杏送茶进来,看她还在忙,又点了一盏灯送过去:“小姐,天都快黑了就别缝了吧,仔细别伤了眼睛。”
姜晴午揉揉酸疼的肩膀问:“爹回来了吗?”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让她爹知道了。
一想到她爹看到自己给他做的衣服时脸上欣喜的表情,她心里就好受不少。
“我刚刚碰到管家,管家说老爷晚上不回来用饭了。”
姜晴午纳闷:“不回来了?没说为什么?”
她爹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这么多年来,不管朝堂上政务多么繁忙,一天当中他总会抽出一顿饭的时间来陪她。
不过最近她爹回来吃饭的次数好像是越来越少了。
也没听说朝堂上最近又发生什么大事了啊?
姜晴午深感不对劲:“你把管家叫过来。”
水杏把管家叫过来。
姜晴午笑吟吟的问他:“姜伯,我爹这段时间总是早出晚归的,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姜伯低下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姜伯,您是我爹最信得过的人,他的行踪的您一向最清楚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小姐,我......我真的不知道,您就别问了。”
姜晴午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在撒谎。
于是故作生气的一撇嘴道:“好啊,我爹瞒着我您也瞒着我,你们都不告诉我,那我就自己出去找他!”
她噔噔几步走到门口。
姜伯看她不像是说着玩儿的,赶紧上前把她拉回来。
“小姐不能去啊!老爷他......他在外面有应酬。”
可姜晴午才没那么好骗:“什么应酬?我爹有应酬不会瞒着我的,既然瞒着我了,那说明不是什么正经应酬。”
姜晴午心中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我爹他......该不会是堕落了吧?”
姜伯哭笑不得:“老爷的为人您还不清楚吗?不是您想的那样。”
姜晴午拽着他的袖子晃了晃:“那您告诉我我爹现在在哪儿?”
姜伯是看着姜晴午长大的,最受不了姜晴午撒娇那一套,被她这么一闹,只好说出实情。
“老爷他在月山居。”
距离怀竹师傅开堂授课还有两天,姜晴午便趁着这几天清闲打算好好儿孝顺孝顺自己老爹。
她母亲走的早,父亲又只有她一个女儿,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父女两个相依为命。
加上这么多年来她又一心扑在沈皓凌身上,对她爹不管不问,小老头的一颗心恐怕也被伤的不浅。
正好天气渐凉,她便打算亲手给她爹做件衣服。
想到做衣服这件事,姜晴午就忍不住心酸。
之前有一次她给沈皓凌做衣服被她爹看到了,她爹还挺开心,以为是给他做的,一天来看了她七八次,笑得脸上褶子都多了好几条。
他忍了好几天才来问她:“衣服做好没啊?也没见你来给爹量尺寸啊,做出来我能穿吗?”
姜晴午解释说这是做给沈皓凌的。
然后就见她爹脸上的笑意一寸寸的僵住了。
只是那时她并未在意这么多。
现在想来,她爹那时候该有多伤心啊!
每每想到这儿,姜晴午都恨不能给自己几个大嘴巴。
“水杏,你去备车陪我去一趟布庄。”
两人收拾好后正要出门,老管家却匆匆的赶过来递上一封信:“小姐,这是沈大人身边的王端送来的,说请您一定要看看。”
姜晴午瞥了眼那封信,眉头微蹙:“扔了吧,以后凡是他送过来的,不管是什么东西一律不收。”
看来自己小姐这是打定主意要跟沈皓凌断绝关系了。
老管家立刻道:“小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水杏笑嘻嘻的:“小姐,看来您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闹矛盾的时候,姜晴午嘴上说不会再理沈皓凌了,但是没有一次真的做到过。
水杏也很担心姜晴午这次只是嘴上说说。
但是幸好,幸好小姐想通了。
两人登上马车,一路来到了布庄。
这布庄是姜晴午母亲留下来的,里面的掌柜也认识她,见她来,立刻迎了出来:“小姐,您好久都没来了。”
“是啊。”姜晴午感慨:“是挺久没来了,最近铺子里生意怎么样?”
掌柜一拍胸脯:“好着呢,只要有我在生意就不会差!”
“那就好。你帮我选几匹布,要最好的,颜色要暗一点的,花样要简单些的,多选几匹出来我挑挑。”
掌柜一边应,一边去给她挑布。
他虽然听说了姜晴午要跟沈皓凌退亲的事,但看她今天又来挑布,而且颜色花样都是给男人做衣服用的,多半是两人又要和好了吧?
反正这种事之前多了去了,他早就见怪不怪,也懒得多问了。
布挑好之后,姜晴午一匹一匹的过眼,正看的认真呢,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呦,我这一出门就碰见你了,还真是巧啊!”
这声音尖锐刺耳,不用回头姜晴午就知道出自何人。
沈婉儿走到姜晴午身边,拉了拉她的袖子:“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你还在跟我哥闹脾气呢?”
水杏把她的手拿开:“少拉拉扯扯的,懂不懂规矩?”
沈婉儿恨恨的剜了眼水杏:“你一个丫鬟还敢碰我?反了你了?”
她抬手就要去打水杏。
可还未碰到水杏的脸就被姜晴午伸手拦了下来。
“你又不是没给人做过丫鬟,之前你家道中落,你娘给人做粗使婆子,你去给人当丫鬟。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你恐怕早就给人做了通房,说不定这会儿早就被主母发卖了也不一定。”
姜晴午扬起嘴角:“看来你是忘了之前那段被人打被人骂的日子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沈婉儿瞬间脸色煞白,她慌张的四下张望:“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要不要我把你从前的主家叫过来让他们好好帮你回忆回忆?”
沈婉儿回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顿时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姜晴午懒得搭理她,选好了自己要的布,让掌柜给她送到府上后就离开了。
掌柜的让伙计送布的时候,沈婉儿看见了。
这让她原本还难看的脸色又由阴转晴。
那几匹布很明显都是用来给男人裁衣服的。
这个姜晴午,嘴上说的这么硬气,不还是暗地里偷偷给她哥做衣服?
估计是想等衣服做好了再上门求原谅吧?
那她就好好等着,到时候姜晴午上门求原谅的时候自己一定要让她好看!
今天衙门里不忙,沈皓凌得了闲便出来了。
王端已经把信送到了丞相府。
他有信心,姜晴午在看到信上的内容之后一定会来找他的。
中午有几个同僚邀他在天香楼一聚,他就中途回了趟家想换身衣服。
沈婉儿正跟沈母说着什么,两个人眉飞色舞的看起来很是开心。
他今天心情也不错,就笑着问了一句:“什么事这么高兴?”
沈婉儿道:“哥, 你猜我今天在哪儿碰见姜晴午了?”
“哪儿?”
“布庄!我看见她买了好多布,而且一看就知道是给男人用的!哥,姜晴午肯定是买回去给你做衣服用的!”
沈皓凌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忍不住的开心。
姜晴午一定是已经看过他的信了。
他就知道她没那么容易放下自己的。
往年她都会亲手给自己做衣服,从贴身的到外穿的,一年都没落下过。
今年也一样,往后每一年都会如此,姜晴午注定这辈子都离不开他。
沈母也长长的叹口气:“我就说那丫头舍不得你吧?好了,这次人回来之后你们可不许再闹别扭了。”
“不过这次的事也算给我提个醒,回头把那媒人找来,商量个日子你们两个还是早日完婚吧,只要把人娶进门,今后她就算是再闹咱们也不怕了。”
姜晴午之前暗示过沈皓凌很多次,他们定亲已经三年了,早就该成婚了。
可沈皓凌并没有当回事。
他一心都在仕途上,想着反正姜晴午又不会离开他,早几年晚两年的又有什么区别。
但是现在他觉得他娘说得对。
“等过几日我闲了就去请媒人过来,娘,您先找个师傅算算日子,越快越好。”
沈婉儿高兴的松口气:“这下好了,我的那些首饰还有衣服又有指望了。”
一家人全都沉浸在喜悦中,但是最高兴的还是沈皓凌。
他换了衣服高高兴兴去赴约,席上推杯换盏,一人突然开口问他:“皓凌兄,你跟姜大小姐还没好啊?”
沈婉儿被姜晴午的态度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满不在乎的哼了声:“姜晴午,你又在耍什么手段?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吓到我哥了?”
自从宋语嫣出现之后,沈皓凌的注意力就被全部分走了。
姜晴午为了留住他也想过不少办法,装病闹脾气不是没有过,但毫无例外都失败了。
所以沈婉儿才会不把她说的退婚放在心上,只以为又是她的手段罢了。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认真过,之前我愿意跟他沈皓凌在一起,所以对你们一家都百般讨好,现在我不要他了,你也少在这里跟我耍威风!”
沈婉儿被气的不轻,跺跺脚咬牙切齿道:“你不就是因为我哥去陪语嫣姐游湖才生气的吗?做女人怎么能这么小气?亏你还是大家闺秀呢!那日后我哥要是纳妾你还不把我家的屋顶给掀了?”
“我小气?”姜晴午被气笑了:“好啊,那你就去找宋语嫣,看看她会不会大气的送你金镯子,会不会为你在外面的大手大脚付钱!”
宋语嫣可没有姜晴午这么有钱。
沈婉儿现在交好的都是一二品京中大员家的名门闺秀,她们的吃穿用度全都是最好的。
沈皓凌才刚在朝堂上站稳脚跟,那点儿俸禄平日里除了家中开销之外多数都用来结交朝臣了,她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少得可怜。
要是姜晴午不给她花钱了,她拿什么去买那些名贵的胭脂水粉跟头面首饰?
到时候还不被人笑话死?
“你是我未过门的嫂子,给我花钱那是理所应当!”沈婉儿掐着腰,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再说了,我哥现在跟语嫣姐只是朋友,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他们两个要是真的有什么还轮得着你吗?”
“我哥每天忙于朝政,你不理解他就算了,还动不动就找事,换做是谁都会累的,语嫣姐会开导他为他分忧解难,你呢?你只会在这里耍大小姐脾气!”
姜晴午冷笑:“既然你跟你哥都喜欢宋语嫣这朵解语花,那就让你哥把宋语嫣娶进门好了。”
“他不是觉得我无理取闹很麻烦吗?放心,以后我都不会再麻烦他了。”
姜晴午挥挥手,不耐烦道:“水杏,送客!”
水杏卷起袖子,推着沈婉儿就往外走:“听清楚了吗?相府不欢迎你,赶紧滚!”
沈婉儿气急败坏:“姜晴午,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现在把我的镯子给我,今天的事我可以不告诉我哥!”
“你说的是这个镯子吧?”姜晴午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金灿灿的镯子来在她眼前晃了晃。
这镯子是沈婉儿挑好了让姜晴午去买的。
足金足两,花了姜晴午三百两银子,制作工艺繁琐,今天金铺的人才给她送过来。
沈婉儿看到镯子眼睛都亮了,伸手就要去抢。
姜晴午却把镯子戴在了自己手上:“想要什么去找你哥,或者找你的语嫣姐姐,反正我只会耍大小姐脾气,你又凭什么觉得我这个大小姐能在你指着鼻子骂我之后还能大度的把镯子送给你呢?”
水杏推了沈婉儿一把:“你走不走?你要是不走我现在就让人把你扔出去!”
沈婉儿气死了,她恶狠狠的瞪着姜晴午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我哥!”
反正沈皓凌每次只要不理姜晴午,她就倒贴上门求原谅。
到时候她一定要让姜晴午求着她收下那个镯子!
*
沈皓凌陪宋语嫣游湖回来已是深夜。
他疲累不已,正打算回去休息却又被沈婉儿缠住。
“哥!”沈婉儿气鼓鼓的抱怨:“姜晴午那个女人简直就是疯了!她不但霸占了本就属于我的镯子,还说要退婚呢!”
“退婚?”沈皓凌皱起眉头:“她亲口说的?”
“可不是!她还说让你把她的嫁妆清点清点全都送回去呢!”
之前姜晴午无论再怎么闹都从来没说过要跟他退婚。
看来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她病了需要休息,自己留在她身边也做不了什么。
语嫣对京城还不熟悉,作为朋友自己陪她去游湖解解闷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沈皓凌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生气。
他捏捏眉心,不悦道:“不用管她,不过又是闹脾气罢了,过两天就好了。”
沈婉儿撇撇嘴:“那我的镯子......”
“她现在正在气头上,等过两天她消气了你去说两句好听的哄哄她不就行了?她这个人素来心软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婉儿一想也有道理。
不过她是不可能说好听话去哄姜晴午的,等她消气了自然会上赶着把镯子给她送来的。
反正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这样,姜晴午就是个赶也赶不走的狗皮膏药。
沈婉儿走后,沈皓凌想了想又叫来了王端:“今日出去游湖摘的荷花还有吗?”
王端回答:“已经让人插起来了,大人要看吗?”
沈皓凌摆摆手:“让人好生照看着,明天一早给姜晴午送过去。”
姜晴午其实是个很好哄的女人。
自己之前也会给她买礼物,可是胭脂水粉翡翠玛瑙她都不爱,就喜欢些花花草草的。
明天把荷花给她送过去,她看了或许就会消气了。
她要是能少闹点脾气他也能轻松许多。
毕竟他们就快成亲了,这个节骨眼儿上自己对她纵容些也未尝不可。
决定要退婚之后,姜晴午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退婚书她昨天就写好了,沈皓凌当初东拼西凑的那一点寒酸的聘礼她也让水杏如数清点出来了。
她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然后带着退婚书去见她父亲。
“女儿给父亲请安。”姜晴午盈盈行了一礼。
姜丞相冲她招招手:“你身子还没好,不老实在房间里休息又跑出来做什么?”
姜晴午下定决心,坚定的道:“父亲,女儿要退婚。”
姜丞相一愣:“退婚?为何要退婚?”
自己的女儿对沈皓凌一往情深,之前为了让自己帮家道中落的沈皓凌入朝为仕,她在自己门外跪了一天一夜,这些年为了帮沈皓凌铺路更是呕心沥血。
虽然自己并不看好沈皓凌,但奈何她非沈皓凌不嫁,而自己又舍不得闺女受苦,这才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怎么如今都要修成正果了,她反而要退婚了?
姜晴午跟着薄相言来到了一间房内。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姜晴午搓搓手臂局促的站在门口问他:“王爷要我帮您什么忙?”
薄相言看得出她的防备,从桌上放着的木箱中取出一本封面和书页都十分破旧的经书:“这是我从南照得来的经书,据传是五百年前一位高僧所著,我本想送给太后做寿辰之礼,只是年月已久,上面的字迹早已经模糊难辨。”
他把经书递给姜晴午:“原本想找人重新誊抄的,想来想去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姜小姐是怀竹先生的徒弟,写的一手好字,不知道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姜晴午终于放下防备,她接过经书大概翻了一遍,好在没有缺失,若只是重新誊抄并不算麻烦。
今天他帮了自己,自己理应还这个人情的。
“没问题,王爷放心交给我,待重新誊抄好后我亲自给王爷送过去。”
薄相言抿唇笑了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让她坐下。
他拿出一瓶药膏跟她解释:“这是我府上医师调配的,能够清热化瘀,对你这样的伤最是有效。”
药瓶精致漂亮,他打开瓶子的时候姜晴午甚至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好香。”
“这种花香能够很好的遮盖药味儿,这样你爹就不会知道你受伤了。”
他用指尖蘸取了一点药膏问她:“不介意我帮你上药吧?”
姜晴午道:“王爷千金之躯,这种事情就不麻烦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薄相言倒也没有强求,把药膏递给了她。
姜晴去收下药膏又问:“这挺贵的吧?”
“都是最普通不过的药材,没什么珍贵的。”
他都这样说了,姜晴午也就不扭捏了,把药膏连同经书一起收好后起身辞行:“就不打扰王爷雅兴了,我先告辞了。”
薄相言冲她点点头:“姜小姐慢走。”
侍卫代他出去送了送姜晴午,回来之后问他:“王爷,可要属下做掉那个沈皓凌?”
薄相言抿了口茶淡淡道:“不用,这时候杀了他反而会适得其反。”
姜晴午还没有彻底放下沈皓凌。
这么多年的感情要想完全剥离岂是那么容易的?
沈皓凌要是这时候死了,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顷刻就会化为乌有,姜晴午会在今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回想起他曾经的好,这个人也会成为她一生的遗憾。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的是姜晴午完完整整的一颗心,而这颗心里不能再有沈皓凌的任何影子。
姜晴午回去的时候她爹已经到家了。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姜晴午蹑手蹑脚的出现在他身后,忽然开口问:“爹,你去哪儿了?”
姜丞相吓了一跳,扶着胸口嗔道:“你这丫头,走路怎么没声音的?”
姜晴午眯着眼睛上上下下大量他:“爹,你不对劲!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姜丞相目光躲闪:“小孩子家家的,别瞎打听,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觉?”
姜晴午撇撇嘴:“等你呢呗!”
“等我干什么?”
“等着给你惊喜啊!”
姜丞相心里一惊:“你不会跟沈皓凌那小子和好如初了吧?”
姜晴午刚入口的茶差点儿吐了出来:“您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姜丞相哼哼两声:“爹实在想不出来,你会有什么惊喜给我。”
“算了,你都不告诉我你晚上干什么去了,那我也不想告诉你了!”
她方才一想,这个惊喜现在还不够大,等到衣服做好了,那才是真正的惊喜。
姜丞相点了点她的鼻子:“爹只要你这辈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就好,你开心就是爹最大的惊喜。”
姜晴午鼻头一酸,有点想哭。
姜丞相看出了苗头,立刻制止:“行了行了,那就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姜晴午吸吸鼻子:“那您也早点休息,年纪大了要注意身体。”
“你这丫头......”姜丞相宠溺的笑了。
......
沈皓凌被宋语嫣送回了家。
薄相言踹他的那一脚委实不轻,他回来后还呕出了一口心头血。
宋语嫣伏在他床头哭哭啼啼,沈母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说没事,宋语嫣才止住了哭声。
沈婉儿气急败坏的问:“哥,究竟是什么人把你伤成这样?”
沈皓凌闭口不言。
宋语嫣道:“是姜小姐身边的那个男人,若不是我半路碰上王端知道皓凌哥哥在月山居,说不定皓凌哥哥就被他打死了!”
沈母怒道:“真是胆大包天,你可是朝中三品大员,胆敢对朝廷命官下手,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姜晴午就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打什么反应都没有?”沈婉儿惊讶的问。
沈皓凌想到姜晴午的态度就寒心:“她能有什么反应?”
“不应该啊。”沈母喃喃:“她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打?”
沈皓凌烦躁的捏捏眉心:“别说了娘,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他该做的都做了,既然姜晴午还这么不识好歹的话,那他也不伺候了。
宋语嫣看了他一眼,心中猛一欢喜。
若是沈皓凌放弃了姜晴午,那她的机会不就来了?
可沈母却不同意:“不行!决不能现在就放弃。”
沈婉儿跟着附和:“对!哥,你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都定亲了她还在外面勾勾搭搭的,必须要让她给你个说法!”
放弃了她的首饰怎么办?谁为她的大手大脚买单?
就是没想到姜晴午居然真的硬气了一回,连她哥受伤都无动于衷。
沈皓凌暴躁捶床:“那我还能怎么办?我已经放低姿态主动去找她了,是她自己不懂事非要闹,难道要我跪着去求她吗?”
宋语嫣心中暗骂沈母跟沈婉儿。
她们之前仗着姜晴午对沈皓凌百依百顺可没少给她立规矩,让她受气,这会儿姜晴午不惯着她们了,她们又不愿意了。
真是贱的可以。
沈母定神思忖片刻,出声安抚沈皓凌的情绪:“你忘了娘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吗?娘是女人,女人最了解女人,娘有的是办法让她主动来找你嫁进咱们家。”
沈皓凌皱眉:“您还有什么办法?”
沈母说的信誓旦旦:“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这两天就告假在家好好修养,娘跟你保证,姜晴午一定会主动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