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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扶阳

    男女主角分别是叶银禾晏长桓的其他类型小说《高门喜嫁叶银禾晏长桓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昭扶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叶淮北下值回来天都塌了,气得直打哆嗦。“你们,你们,你们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叶淮安嗤了一声,不过是堂大哥。叶淮北两个女儿都嫁了,可他们二房三房的孩子都还小呢,一个都还没嫁娶。事已成定局,于他们来说才当真是天塌的大事,以后孩子们只怕嫁得更加不好。思及此,荣氏指着赶出来的方氏哭骂道:“你个没心肝的黑心毒妇,你好恶毒啊,庶出的东西你是只想着你们自己,帮着叶银霜勾搭男人,还怀了孽种。还让叶永良宣扬了出去,你们绝了我孩子们的未来,你们也不怕遭报应。”刘氏也伏在叶淮麟的怀里哭,泪水潺潺说道:“可叫孩子们以后如何是好啊?一辈子都得被人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过日子。”只怕都得跳湖去。门外,有人惊慌失措的跑进来,脚绊了门槛直接一头栽进去。“老爷夫人,...

章节试读

叶淮北下值回来天都塌了,气得直打哆嗦。
“你们,你们,你们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
叶淮安嗤了一声,不过是堂大哥。
叶淮北两个女儿都嫁了,可他们二房三房的孩子都还小呢,一个都还没嫁娶。
事已成定局,于他们来说才当真是天塌的大事,以后孩子们只怕嫁得更加不好。
思及此,荣氏指着赶出来的方氏哭骂道:“你个没心肝的黑心毒妇,你好恶毒啊,庶出的东西你是只想着你们自己,帮着叶银霜勾搭男人,还怀了孽种。还让叶永良宣扬了出去,你们绝了我孩子们的未来,你们也不怕遭报应。”
刘氏也伏在叶淮麟的怀里哭,泪水潺潺说道:“可叫孩子们以后如何是好啊?一辈子都得被人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过日子。”
只怕都得跳湖去。
门外,有人惊慌失措的跑进来,脚绊了门槛直接一头栽进去。
“老爷夫人,不好了,裳姐儿投湖了。”
什么?
叶淮安惊慌起身就要往外跑,旁边的荣氏已经一头栽倒在地。
“二嫂子?”
“夫人......”
——
二房这边。
叶银禾赶到时,叶银裳已经换好了衣裳坐在床榻上流眼泪。
“三妹妹。”
叶银裳看她,憋着一口气扭头。
“大姐姐来做什么?左右我们这些妹妹是死是活,你们也是不在意的。”
边上还有叶银杏在哭,拉着叶银裳的手只说姐姐不要死,她害怕。
叶银禾知道这是个死局,二房和三房已经彻底记恨上她们。
“若我说,我能破此局呢?”她说道。
叶银裳猛的抬头看她,若是以前,她并不觉得大姐姐有什么本事,可瞧着她如今的眼神,叶银裳却觉得可信。
可......大姐姐是叶银霜和叶永良的长姐,她当真会帮她们吗?
叶银裳哭着,只说道:“大姐姐不过是说几句好听的话诓着我们,如今事已成定局,我也被退了婚,还能如何?”
“能,只要你们都活着,就能。”
叶银禾不能说太多,她需要做的事情很多,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此局要破,唯有从叶银霜和晏长桓处入手。
叶银禾凑近了叶银裳,低声道:“三妹妹,信大姐姐一次,就一次。”
叶银裳望进她的眸中,黑色明亮的眼眸如深潭。
她怔怔点头。
叶银禾离开二房回王府,关了门后,写信让周嬷嬷派人送出去。
随后,让人把墨归叫来。
墨归进了书房,施礼道:“王妃有何吩咐?”
叶银禾却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沉思起来,若是用晏时隐的人不知能不能信得过。
可若是不用,她也确实人手不足,而且她的人没有几个能比得上晏时隐的人得力。
她与晏时隐都有相同的敌人仇人,但前世非今生,前世所发生之事如今还未发生。
“王妃?”
墨归等了好一会儿,见她迟迟不语,还是斗胆问了。
叶银禾最终还是放弃了,只说:“你回去伺候王爷吧。”
墨归应是,告退出去。
他站在门口顿了顿,只觉得王妃定然是有事,再想到京城如今的流言蜚语,还有叶家那边的热闹事情。
王妃是要他做什么吗?
不若,去跟太妃娘娘说一声?
——
叶家二房这边,叶银裳当天夜里便发了高热,一直到翌日午时才退烧。
荣氏醒了哭哭了醒,只道方氏母女三人欺人太甚,方氏的长子叶永升更是闹着要拿刀去大房那边砍人。
这消息到底还是传到了庵堂。
叶老夫人吃了半个月的药好多了,从山上赶下来,又对叶淮北执了家法,叶永良也被关在祠堂里。
看着跪在堂中的方氏,叶老夫人只一句话。
“写一封休书,让她回她的忠义侯府。”
休了方氏,再不认那叶银霜,也能挽回些许名声,可也只是些许而已。
叶淮北却说:“母亲,儿子不会休玉颖的,她只是爱女心切才犯下了些许错事。”
“些许错事?你是被权势富贵蒙了心蒙了眼,如今京城都说叶家家风不堪。二房三房的孩子们,还有永良和你那些庶子庶女们,以后都别想抬头做人了。”
“一辈子被人戳着脊梁骨,裳儿都闹得投湖了,你还不知悔改吗?”
叶老夫人都震惊了,她怎么会养出这么个儿子,以前也不觉得这样啊。
叶淮北只说:“母亲,儿子不会休玉颖的,此事是我们有错,儿子自然会给他们赔礼道歉。”
叶淮北的态度很是强硬,对叶老夫人磕了三个头告罪,便起身拉着方氏走了。
叶老夫人气得差点厥过去。
第二日。
叶银禾回叶府看望叶老夫人,见她嘴里长了燎泡,便知是上火气了。
“祖母不必动怒。”
叶银禾宽慰她,只说:“此事虽然棘手,却也不是无解之局。”
叶老夫人看她,却不是很相信,只以为她是哄着她罢了,但还是问:“你有何解法?”
“暂时还未有头绪,但祖母也不必过于气郁,您的身体重要。”
总不能气死了去。
果然是哄她的,头绪都没有,还是说什么不是无解之局!
叶老夫人叹了口气,挥挥手:“你也不用总回来看祖母,如今你是秦王妃,只要过好自个儿的日子祖母就安心了。”
叶银禾回到王府时,连珠过来说老太妃叫她去养心堂。
到了养心堂,叶银霜和晏长桓也在,两人跪着。
“过来。”
老太妃说道。
叶银禾施礼后过去,在老太妃边上坐下来。
老太妃就说:“你们家的事情母妃也不能坐视不管,那么多姑娘的名誉清白,总不能就这么毁了后半辈子。”
破局之人来了。
叶银禾感激不已:“母妃,我代叶家人谢您。”
“先不说这些,如今有两个法子。”老太妃说着,看向跪着的两人。
这时,贤王和贤王妃也到了,进了门施礼就要说情。
老太妃说道:“叶家人之事需要解决,而不是替他们开脱。”
贤王妃闭上嘴巴,抿了抿唇一时无言。
这件事情还不是老太妃自个儿闹的,若是让叶银霜做嫡妻,哪里还有后面这许多事。
老太妃说道:“办法有两个,你们自选。”
贤王问道:“母妃,什么办法?”
“这件事情他背,身为男儿,他该有这个担当。”老太妃说道。

她竟真的愿意嫁给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满堂皆愕然。
晏长桓冷笑说:“还以为多清高呢,为了王妃之位真是不择手段。”
“长桓,你住口。”老太妃看向晏长桓的眼神满是失望。
平素里纨绔平庸无能就算了,如今做了错事在先,连亲叔叔的未婚妻都抢......
老太妃深吸一口,看叶银禾再次问:“你可想清楚了,时隐如今昏迷不醒,便是大夫也说了,醒来的可能性不大。你若是换亲,便是秦王的人了。”
“银禾愿意嫁给秦王,不后悔。”叶银禾说道。
她眼中皆是坚定,没有任何的犹豫。
老太妃被叶银禾的眼神震惊了。
一年前晏时隐从战场上受伤,马车运回来时就一直昏迷不醒。
便是太医也说醒来的可能不大。
老太妃曾经也给了叶银霜离开的机会,问她是要退婚还是与晏时隐成亲。
叶银霜选嫁却也不过是表面答应,背地里勾引晏长桓找退路。
老太妃看得出叶银禾是认真的,她被自己的继母妹妹摆了一道,与其回去再被摆布,倒不如选择这条路。
“既然你愿意,以后你便是时隐的妻子,大业的秦王妃。”
“是,母妃。”
叶银禾再次磕头,称呼直接变了。
从现在开始她不再是晏长桓的郡王妃,而是他的......皇婶。
换亲的事情随着老太妃的话落定。
贤王欲言又止,换亲不是小事,这要如何对外说啊!
晏长桓对叶银禾冷哼一声:“称呼变得真是快啊,做了秦王妃,你很得意吧?”
叶银禾站在老太妃的身旁,面对他讥讽的眼神没有半点反应。
“你装什么清高?叶银禾,恐怕这不是意外吧?是你算计好的,就是想做秦王妃,真是好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老太妃的面色已经铁青了。
她扭头看了眼李嬷嬷,李嬷嬷走到晏长桓的面前,微微弯腰说道:“郡王,得罪了。”
话落。
啪......
重重的一巴掌打在晏长桓的脸上,脸都偏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竟被一个下贱的老仆妇给打了,晏长桓捂着脸怒不可遏,抬头正要发作。
旁边的叶银霜私底下拽了拽他,这才让他回过神来,低头认错。
“祖母恕罪,长桓知错了。”
老太妃靠着椅背,看到门口出现的人,说道:“仗着你父王母妃宠爱你是飞扬跋扈,祖母也管不着你。却不想你做错了事情不知悔改,还贼喊抓贼泼人脏水。”
晏长桓心虚了,眼神闪躲不敢再看。
贤王妃蹙眉道:“母妃,都说了是意外,您怎么就抓着此事不放呢?”
“意外?”
老太妃冷呵一声,说道:“张太医,你进来给她把把脉。”
堂内众人看向门口,才发现张太医在门外站着。
“是。”
张太医走进门,李嬷嬷已经抓起叶银霜的手了。
叶银霜这下慌了,她以为老太妃即便知道她怀孕了,也会因为脸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家丑不可外扬,此事定然会捂住的。
却不想老太妃竟然把张太医叫来了。
张太医伸手过去时,她缩了一下,反应大得所有人都看着她。
叶银霜如芒在背,哭了起来。
晏长桓也知道事情闹大了,伸手去阻止。
“把他拉开。”老太妃沉声道。
有下人进来,将晏长桓左右架住拉开了。
张太医搭在叶银霜的手腕上,不过片刻就松开了。
“回娘娘,是喜脉,不足三个月。”
贤王面色一凝,贤王妃差点晕过去了。
老太妃说道:“有劳了,送张太医回去歇息。”
把个喜脉还叫他来,简直大材小用,张太医施礼转身就走了。
李嬷嬷松开叶银霜,下人也松开了晏长桓,晏长桓立刻过去搂着她。
“是,孩子是我的,我与霜儿两情相悦又有什么错?祖母,皇叔都已经是个半死的人了,您又何必赔上霜儿的一生呢。”晏长桓怒声说道。
到此还不知悔改。
“住口,你个逆子,她可是你皇叔的未婚妻,你竟然,竟然......”贤王气得也要打他。
贤王妃拦住了。
这可是她的儿子,她千疼万宠的。即便是要了晏时隐的未婚妻又如何?晏时隐都那个死样子了,还娶什么媳妇?给她儿子怎么了?
是,叶银霜待嫁之身还与他儿子未婚先孕,着实下贱,可耐不住儿子喜欢。
她看老太妃,埋怨说:“母妃,如今事已成定局,银禾又同意了换亲,这些事情又何必摊开来说闹得阖家不快?”
老太妃一直都看不上贤王妃,当年也是贤王喜欢,非闹着要娶。
瞧瞧果然如此,时常撺掇长子与她离心,就连长孙都被她教成这个样子。
老太妃再看叶银霜,就如同看到当年的贤王妃一样,小小年纪心机叵测。
“银禾是时隐的王妃,但她......却不是长桓的郡王妃。”老太妃说道。
一句话惊起千层浪,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老太妃。
晏长桓第一个不同意,他爱叶银霜,绝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祖母,我不同意,我就要霜儿做我的郡王妃。”
贤王妃也说道:“银霜可是叶家嫡女,她的外祖家可是忠义侯府啊。”
老太妃冷笑:“不过是个庶出继室生的,他们叶家能说什么?待嫁之身与他人私通有孕,还有脸找我们要说法不成?”
晏长桓说道:“我爱霜儿,我和霜儿两情相悦,我就要她做我的郡王妃。祖母,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这话无疑火上浇油。
老太妃一挥手,将面前的茶盏都扫落在地。
哐当作响,瓷器的碎片掉落一地,众人都吓到了。
“怎么?你还想以死相逼不成?她身为你皇叔未过门的妻子,却在待嫁之时与你私通还怀了孽种,她这样不知廉耻,心机算计的女人,不配做正妻,做妾都是抬举她。”
老太妃话语毒辣,指着晏长桓骂道:“你也是,连皇叔的未婚妻都染指,还有什么荒唐事是你做不出来的,瞧瞧你自己成了个什么东西?”
“她只能做妾,想做正妻?除非本宫死了。”老太妃放了狠话。
叶银霜躲在晏长桓怀里害怕的直哭,心中却满是委屈愤怒。她不想做妾,凭什么她要做妾?叶银禾却摇身一变做了秦王妃,不公平。

九侍人离开后,连珠带着人把赏赐流水似的往隐山居送去。
堂中的众人神色各异。
在大业,即便是王妃,也并不是嫁过去便有诰命的,少则需要婚嫁半年,亦或是有了儿女,在者,便是如叶银禾这般有陛下亲赐。
叶银霜嫉妒得眼都红了,只觉得呼吸都是痛的,她是偏妻,不是嫡妻。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日后晏长桓定然还会有嫡妻,而她生下来的孩子怎么都会比嫡妻矮一头,她也矮人一头。
凭什么?她不明白,明明一切都算计好了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晏长桓也是不明白,可这是陛下的旨意,由不得他。
既然不是嫡妻,就没有敬茶的必要了。
老太妃挥挥手,很不客气的赶人走。
“都走,都走。”
贤王也觉得丢人得厉害,施礼说:“母妃,儿子告退了。”
说完就转身出去,贤王妃也屈膝一礼,紧跟着走了。
晏长桓拉起仍是不敢相信的叶银霜也起身离开,下人的目光让他脸颊越发火辣辣的疼。
从未受过的屈辱让晏长桓心中愤怒,他回头看去。
那堂中的女子身穿红衣,露出得意的笑。
叶银禾,你等着。
感受到恶意的目光,叶银禾抬眼看去,眉头微微蹙起。
这晏长桓想来是又把今日之事怪在她头上了,这厮有病。
“银禾?”
老太妃喊了声。
叶银禾回神看去,说道:“母妃。”
“该敬茶了。”老太妃笑说道。
她之前一直盼着喝小儿媳的茶,可惜时隐昏迷后,便生生拖了一年。
本以为会是那叶银霜,却不想到头来换了个叶银禾来。
不过仔细瞧着,银禾的外貌更出众些,五官更加浓郁大气,一双桃花眼很是有神。这样出色的样貌与时隐才匹配,若是生了儿女,也一定是不差的。
对,一定要让银禾给时隐留个子嗣才行。
叶银禾并不知老太妃心中所想,她接过放着茶盏的托盘,跪在软垫上,将托盘高举起来。
“儿媳请母妃喝茶。”
老太妃笑得眉眼都皱在了一起,连说了三个好字,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大红封放在茶托上。
随后,端起茶水连喝了两口,放下来才说:“银禾,日后时隐就交给你了。”
老太妃伸出手来。
叶银禾起身将茶托递给旁边的墨归,伸手过去放在老太妃的手里,任由她握着。
“是,银禾一定照顾好王爷。”
“好孩子!”
老太妃感叹一声,又道:“委屈你了,若是可以,母妃希望你能为时隐留下子嗣。”
叶银禾面色微红,低下头来。
这并非她能决定的,王爷如今昏迷不醒,能否人事还尚未可知。
更何况数月之后他醒来,若是发现她怀了他的孩子,也不知是恼是喜。
老太妃也不好多说什么,看了眼旁边的儿子,说道:“母妃也乏了,你们回去吧。”
“是,儿媳告退。”
叶银禾起身施礼告退,下人推着晏时隐一同回隐山居。
——
正宇院。
晏长桓和叶银霜看碧荷带着下人将一箱箱的东西往外面抬,面色极其难看。
这些嫁妆是叶银禾的,叶银禾虽出生就没了娘,可她那娘留下来的嫁妆丰厚得很。
这十多年即便方氏和叶淮北昧下了不少她母亲的嫁妆,可那周嬷嬷还是藏了不少。
这些嫁妆,可比叶银霜的多两倍。
可这是叶银禾的嫁妆,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好在昨夜悄摸换了不少好东西。
碧荷的脚边放着好几个箱子,并未打开。
此时看他们回来,对着晏长桓施礼。
“奴婢拜见郡王。”
碧荷抬了抬手,旁边的婢子将箱笼打开。
看着里面的东西,晏长桓和叶银霜皆有心虚。
碧荷仍旧微笑着,只说道:“郡王恕罪,秦王妃的这些嫁妆,还请郡王再好好对一对,毕竟嫁妆单子也是过了明路的,还会有宝鉴阁的人来鉴别。”
宝鉴阁的人都请来了?
晏长桓脸色铁青,拉着叶银霜进屋,又回头对几个小厮吼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抬进来。”
小厮连忙把箱笼抬进去,随后吱呀一下把门关上了。
碧荷就站在廊庑下,默默等着。
屋里,晏长桓去拿暗格里藏着的两大箱子东西。
叶银霜只觉心疼得滴血,尤其看着那一整套凤血玉金簪绿松石头面,这一套头面整个大业找不出第二套来。
“桓哥哥,真的要给她吗?”
“这些本来就是她的嫁妆,有宝鉴阁的人盯着,那些东西瞒不过宝鉴阁的人。”
叶银霜潺潺落泪,只觉得委屈极了。
什么好东西都是叶银禾,而她呢,她连郡王妃都捞不到。
偏妻,偏妻?凭什么她是个偏妻?
越想越伤心,叶银霜几乎晕过去。
晏长桓心疼的扶住她,咬牙说:“霜儿放心,皇叔也活不了多久了,等他一死。叶银禾便不足为惧,这些东西早晚都会是你的。”
也会是他的。
叶银霜手扶着腹部,说:“桓哥哥,我不求这些,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足够了。”
事已成定局,也只能如此了。
一炷香之后,房门再次打开。
小厮进去将箱笼抬出来,晏长桓站在门口,沉声道:“霜儿的嫁妆呢?”
碧荷施礼,笑说道:“郡王放心,这就命人去抬回来。”
碧荷打开箱笼,旁边一个四十多的妇人便查看起来。
这无疑是打他的脸。
晏长桓神色越发的难看,脸上的红肿更甚,气得将门重重关上。
叶银禾,一定是她,是她故意让碧荷这个贱婢这样羞辱他的。
——
叶银禾回到隐山居,看墨归和纸樘三人把晏时隐放回卧榻后,便让周嬷嬷给秦王府所有的下人发喜钱,还让厨房那边今晚上给所有人都加菜。
不过半个时辰,秦王府各院的人都过来领喜钱,又听说晚上还能加菜,一个个谢王妃都谢得极欢快。
连珠看在眼里,越发觉得满意。
做当家主母的,也要会做人,秦王府除了养心堂伺候老太妃的,便是前院,内院,后厨还有杂役房。
秦王因早年一直在外征战,所以没有妾侍也没有侧妃,偌大的王府只有叶银禾一个女主人。
秦王昏迷之后,昔日热闹的秦王府越发冷清,到了如今几乎没有几个人登门。
下人们也都担心,秦王若是一睡去了,他们只能另寻去处。
可如今不同,如今秦王府有主母如有顶梁柱,叫下人们吃了定心丸似的。

叶银禾实在按不动了,手指酸痛得厉害,只能喊人。
纸樘三人进来,对叶银禾施礼。
“王妃。”
“我给王爷按了这许多,余下的你们再按按。”叶银禾说道。
王妃给王爷按揉身体了?
纸樘看得满是感动,笔战也是惊讶,随即羞愧的低下头去。前一刻他还怀疑王妃呢,真是该死。
琴音和棋语端了温水进来,叶银禾坐下,抬起手让棋语给她揉揉。
卧榻边上,笔战扶着王爷翻身,纸樘给他按揉后背。
“我就说这个王妃极好,你这下信了吧?”纸樘小声道,还看了眼屏风那边。
笔战点头:“嗯,王妃是好人。”
“可不,那叶银霜嫌弃王爷,与郡王私通还怀了孩子,设计自个儿的长姐换亲,换得好。”
纸樘说着,只觉得畅快。
一个做了王妃,还得陛下赏赐,一个被陛下亲自点名只能做偏妻。
偏妻,不就是妾嘛,就个名字好听些而已。
晏时隐听着笔战和纸樘的话,才知原来那女子不是他未婚妻,是未婚妻的长姐。
晏时隐心情复杂,又有诸多疑问,不过纸樘是个多话的,总能理清楚大抵情况。
叶银禾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起身去东侧屋了,嫁妆全放在那边。
周嬷嬷在她午歇时已经清点过了,一件没少。
叶银禾并不担心会少什么东西:“娘娘跟前的人自然是极得力的。”
周嬷嬷点头,还有陛下赏赐的单子,还有敬茶时太妃娘娘给的红包,以及昨日宴请宾客的名单,以及礼单。
所有的东西堆在西侧,只等叶银禾去看。
叶银禾最信任的人就是嬷嬷了,说:“嫁妆都入库吧,账册做好,嬷嬷,由你管着库房。”
连珠这时候过来了,进门施礼。
叶银禾微微点头,对太妃娘娘的人她极给面子的,毕竟是她要仰仗的人。
连珠的身后跟着个已有白发的老者,老者拿着算盘。
“小的文良,拜见王妃。”
文良是秦王府的账房先生,一直管着所有的账目,是老太妃培养的人,也很是得力。
秦王府日后的所有财务出入都由文良来辅佐叶银禾。
文良做事有自个儿的一套章程。
他直接就说:“除了昨日的一应宾客的随礼入公中,陛下的赏赐以及王妃您的嫁妆,应当入您的私库。”
虽说整个叶银禾是秦王府的主母,可这些还需得分开来。
王爷的是公账,王妃自个儿的王爷不能沾染半点,这也是大业的律法规定。
出嫁女子嫁妆为出嫁女私有财产,夫家不得侵占,除非出嫁女自愿赠与,否则视为骗财,是要吃牢饭的。
周嬷嬷便跟着文良,在隐山居东厢房劈了个库房出来做为叶银禾的私库。
随后,对赏赐的单子新做了个账册,将所有东西入库,包括那十顷田地的契书。
叶银禾看着属于自己的私库转眼便堆了大半个屋子的东西,心中只觉得舒坦。这世上男人是靠不住的,哪怕她如今得了秦王妃的身份,可日后能叫她安稳的也只有钱财。
钱财攥在自己的手里,日后便是离了王府,也能活下去。
“王妃,这是所有的契书,钥匙,以及账本,由您自个儿亲自收好。”文良将一个大箱子放在她面前。
随后,又将秦王府的公账拿来。
连珠在一旁将王府库房的钥匙和印章双手递上,说:“王妃,这是娘娘交给您的。”
叶银禾愣了愣,双手接过:“母妃她......”
“娘娘说了,您选择了王爷便是最好的证明,她很是放心把王府交给您。”连珠说道。
叶银禾便收下了钥匙和印章,文良再将账目等等一一跟叶银禾说。
一直到申时四刻才结束,叶银禾回卧房看看晏时隐。
砚心和书玉在。
叶银禾便去了养心堂拜见老太妃。
老太妃看她来很是高兴:“正要用膳呢,你陪母妃吃些。”
叶银禾乖巧应是,坐在老太妃的下方,说道:“母妃,儿媳是来感谢您的。”
老太妃知她谢的什么,只说道:“你是时隐的王妃,王府不交给你交给谁?”
叶银禾微微笑着。
老太妃看她乖顺得体的模样,越看越是喜欢,这儿媳好,比那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好太多了。
晚膳很快端上来,有婢女搬了个小桌放在叶银禾的面前,摆上三菜一汤,分量都不多。
老太妃笑问道:“也不知你爱吃什么,可合胃口?”
叶银禾笑道:“很好吃,母妃的厨子手艺真好。”
老太妃的厨子是宫里带出来的,自然不差,叶银禾竟是吃完了。
下人上来撤走东西,又奉上茶水点心。
叶银禾端起来抿了一口,唇齿茶香散开。
“银禾啊。”老太妃问她:“与时隐住一起可习惯?”
隐山居的一举一动老太妃都清楚,也知道叶银禾并未有丝毫嫌弃晏时隐,这也是她喜欢叶银禾的原因之一。
这个孩子对她儿子,竟是这般真心。
“回母妃,习惯的。”
“那便好。”
叶银禾说:“王爷只是睡着了,银禾觉得王爷再过不久便能醒来了。”
这话老太妃爱听,自然也希望如此,可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看过了,皆说醒来的可能微乎其微。
她只以为叶银禾是在安慰她,这懂事的孩子。
趁着儿子还有一息尚在,需得抓紧些才行。
老太妃还是决定开口。
“银禾,母妃想请你替时隐延嗣,你......可愿意?”
叶银禾怔了怔,脸不自觉的红了,她低头敛眉,掩不住的羞。
“母妃,儿媳愿意的,可王爷如今......”
老太妃心中大松一口气,只说道:“你愿意就好,余下的不必担心,今夜你们便圆房。”
啊?
饶是叶银禾有心理准备,还是惊了一下,这实在太突然了。
“母妃,王爷他......”能行吗?
她话顿住,羞于说下去了。
老太妃过来人,而且后宫妃子侍寝都是有宫女内侍在床边伺候的,并不会羞于言说。
只有未经人事的,才会对此事害羞。
老太妃说道:“连珠,陪王妃回去好生准备。”
连珠应是。
叶银禾只得起身施礼:“母妃,儿媳告退。”
老太妃笑眯眯的挥手:“好孩子,去吧。”

贤王妃当即起身就要去,老太妃突然改口道:“你坐下。李茹,你去把郡王叫来,还有他房里的那个。”
李茹是老太妃的贴身嬷嬷,闻言屈膝应是,一个人去了。
贤王妃欲言又止,被贤王拉着坐了回去。
叶银禾还跪在地上,她身上穿着红嫁衣,身形单薄小小的一只。
没有大吵大闹,等着宾客散尽才来说,真是个识大体的孩子。
老太妃对她招手:“你起来,坐到这儿来。”
叶银禾抬眸看了眼,乖顺的应是,起身过去微微屈膝施礼,才坐下。
不愧是礼部尚书嫡女,礼仪规矩也是无可指摘,老太妃对这孩子有了几分欣赏。
另一边,李嬷嬷已经来到门口,听着里面颠鸾倒凤的叫喊声,不用看都知里面如何激烈。
她并未先出声,而是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越听眉头越紧。
再看被支到院门口的婆子婢子,哪还有不明白的。
“咳......”李嬷嬷咳了一声,扬声道:“郡王,太妃传你去养心堂。”
屋里,叶银霜听到这话心中一惊,忙伸手去推身上的晏长桓。
“桓哥哥,来人了。”
“谁敢打扰本郡王好事?”
晏长桓正关键时候被打断,一时间难受,摁着叶银霜要继续。
“桓哥哥,很可能是叶银禾醒了,告到太妃娘娘那里去了。”
晏长桓不信:“不可能。”
他叫人下了药的,叶银禾怎可能会醒?
可随即,又听到李嬷嬷的声音。
“郡王,再不开门,老奴就进去了。”
晏长桓这才起身匆忙穿衣,又拿起地上的嫁衣扔给叶银霜。
“李嬷嬷,等......”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李嬷嬷就这么站在垂珠帘子前看着他们慌乱穿衣的丑态,双手交叠在身前微微弯腰。
“郡王,还有叶二姑娘,请你们尽快些,大家都等着呢。”
叶银霜没有办法,从床榻上起身。
李嬷嬷目光落在她的腰身上,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叶银霜也发现了李嬷嬷的目光,她故意把肚子鼓得更大一些。
虽说才怀了不到三个月,可不能如以前般收腹,她的肚子尤其显突些。
如今她跟晏长桓已经洞房,实在不成再拿怀孕出来说事,换嫁便十拿九稳。
她绝不要嫁给那个活死人,过着生不如死守寡的日子,绝对不。
众人等了两刻钟,两人才姗姗来迟。
看到跟在晏长桓身后的叶银霜,发髻松散,喜服也是皱巴巴的,可见真洞房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贤王起身就问:“长桓,你可知新娘子错换了?”
晏长桓看到坐在老太妃身旁的叶银禾,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明明喂了那么多蒙汗药,怎就醒得这样快?敢坏他和霜儿的洞房好事,真是该死。
眸光一敛,晏长桓跪下了,说道:“儿子当时醉了,并不知。然儿子与......霜儿已经同房,此事是我强迫的她,错怪全在我身上,祖母,父王,此事与霜儿无关。”
李嬷嬷已经走到老太妃身侧,附身低语。
老太妃目光落在叶银霜的腹部:“当真?”
李嬷嬷:“九成把握。”
老太妃气笑了,原以为叶银霜还愿意嫁给她的儿子,是叶家信守承诺,却不想竟打的这个算盘。
面上是愿意嫁给她儿子,一面又勾搭她长孙,小蹄子好算计,敢在她面前耍花招。
叶银霜也跪了下来,低声啜泣说道:“银霜已经是郡王的人了,太妃娘娘,是银霜对不起王爷,只能......”
“住口。”老太妃冷喝一声。
叶银霜被喝止,立刻低下头去,内心暗恨老婆子不给她脸面。
老太妃心中已有衡量,看长孙晏长桓,问:“你明媒正娶的是银禾,不是叶银霜,事已至此,你选谁?”
晏长桓看向叶银禾:“与我拜堂的是霜儿。”
贤王妃这时候也开口了:“母妃,他们如今已是夫妻,总不好再换回去,不如将错就错。”
“是啊,母妃。”贤王也劝道:“这都生米煮成熟饭了,如今时隐这样娶谁不是一样,况且她们都是叶家嫡女,名字也只差一个字。”
老太妃无动于衷,听他们说完,才看叶银禾。
“银禾,你想如何?”
众人看向叶银禾。
叶银禾一直安静的坐着,听到自己的名字才抬头,一张鹅蛋脸在大红色的嫁衣映衬下,粉白透红。
她原是要嫁给生龙活虎的成安郡王,一转眼夫君就要换成活死人一样昏迷不醒的秦王,她会愿意吗?
肯定不愿意吧。
“太妃娘娘,银禾想如何就能如何吗?”
叶银禾问,眸中有些许的苦涩和无奈。
老太妃点头,说:“当然,本宫替你做主。”
叶银禾看向堂内所有人,并未错过晏长桓眼中的杀意,晏长桓对她的恶意一直都很莫名其妙。
她起身,一步步走向前面跪着的叶银霜,在她面前蹲下问:“妹妹不是一直盼着嫁给王爷吗?眼看就要如愿了,你当真要换嫁?”
晏长桓立刻看向叶银霜,又转而不悦的看着叶银禾。
叶银霜垂眸:“姐姐,我也是没有办法。”
那泫然欲泣的样子实在叫人心疼。
晏长桓当即说道:“那是以前,如今霜儿已经是本郡王的人了。叶银禾,她到底是你妹妹,你身为长姐,难道不该替妹妹着想吗?”
“皇叔虽然昏迷不醒,可他是秦王,你嫁过去便是王妃,有什么不知足的?”
晏长桓说着,眼神上下打量了下叶银禾。霜儿之前还说叶银禾私底下很不安分,皇叔昏迷不醒自是不能人道的,她又岂会愿意。
晏长桓的眼神实在让人恶心。
叶银禾转身走到老太妃面前,跪下说:“太妃娘娘,看来郡王和妹妹已是情根深种,郡王既对银禾无心,即便银禾纠缠不放也不过是徒添怨恨。”
“......”
老太妃明白这是事实,她其实也有私心想让儿子有个人陪着,可这孩子实在识大体又懂事,若是儿子一直不醒,便是毁了她一生。
她明白那种孤独困顿的滋味。
“孩子,你若是不想嫁也无妨,本宫明日便派人送你归家,也自会与你父亲说清楚的。”
她不能为了儿子,便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屋中众人心思各异。
叶银霜暗暗握紧的拳头,老太妃为何对叶银禾这么好?居然要放她离开,凭什么放她离开?
在众人的目光中,叶银禾对老太妃磕头:“多谢太妃娘娘好意,银禾愿意换亲,嫁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