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的女儿啊。”
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流干了眼泪，但思及果果难受又绝望地躺在病床上等待的样子，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现在你想起来果果是你的女儿了？我都跪下来求你了，可你呢！心里只有柳如烟那个贱人！”
听到我骂柳如烟，陈硕猛地抬头望向我，
“你别说如烟，她知道后内疚的连晚饭都没吃，她是善良的。”
话音刚落，陈硕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陈大哥，我好害怕，想想又发烧了怎么办？”
“你能不能过来陪陪我们？想想一直说要爸爸。”
这话落在我耳中，显得无比讽刺。
我女儿骨枯黄土，她儿子却如此娇贵。
陈硕拿包准备离开，被我从厨房拿了把刀堵在门口。
“陈硕，把离婚协议签了，否则你今天哪都别想去。”

融融，倒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我彻底心死，处理好果果后事后，麻木地回了家。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之前果果买的小熊玩偶，又难以抑制地哭了起来。
今天是女儿的生日，陈硕只记得想想发烧，却忘了女儿也在医院等他救命。
跟他在一起的这七年，我为了维持表面和平，隐忍不发许久。
果果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点醒了我。
我掏出手机，想联系律师准备离婚。
陈硕却在此刻打来电话。
“果果呢！你把她带哪里去了！”
“薛柔，就因为我晚来一会儿，你就把女儿藏起来是吧？”
我冷笑一声。
“果果已经死了，你要见她，就去殡仪馆吧。”
陈硕沉默了一瞬，旋即又不屑地讥笑道，“不过一个小小的开颅手术，我做过无数场！根本就不会死人。”
“你别以为这么说了，我就会相信你。”
我早就预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陈硕，你去问问你信得过的同事们，让他们给你看看果果的死亡记录。”
“在你陪着柳如烟她们吃蛋糕时，果果就已经撑不住死了！”
说完，我便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随后立刻出门去了趟律师所。
拿着离婚协议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家里亮着灯，陈硕今天竟早早地回来了。
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都是抽过的烟头。
“老婆，果果死之前，有没有想跟我说过什么？”
看来，他已经知道果果真的去世了。
我没回答他，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
“签字吧，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这张脸。”
一向清高自傲的陈硕却在此刻红了眼眶。
他的手止不住颤抖着。
“为什么要离婚，果果死也不能全怪我，我不同意离婚！”
“我当时确实走不开，我也没想到果果会这么脆弱。”
闻言我再也忍不下去，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都到这个时候了，陈硕竟然还只顾着给自己开脱罪责。
“就算你不是她的父亲，但作为医生，你临阵脱逃的行为本身就已经违背了法律！陈硕，别逼我告你。”
他双手深深地交叉在头发里。
“我也没办法，我难道就不伤心吗！那
硕接济。
她的儿子却穿的全身名牌，比我身上的还要贵。
我眼神一黯，可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被陈硕给使劲往外推。
“你烦不烦？想想生病了，我和如烟费那么大劲才把他哄睡着，都怪你在这无理取闹！”
即将失去女儿的巨大恐惧包裹着我，下一秒，我双腿一弯。
扑通一声，跪在了陈硕面前。
柳如烟母子诧异地看着我。
我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脸面。
我顶着屈辱，泪流满面地求陈硕。
“老公，你就跟我走好不好？果果真得不能再拖了。”
陈硕眼神复杂，一时竟也没回绝我。
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从未如此低三下四地求过他。
“薛柔姐，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柳如烟含着泪，将陈硕往我这边推。
“陈大哥，你快跟她走吧，再闹下去，我不就真成了破坏你们家庭的小三了？”
说完她抱起想想，落寞地往屋内走去。
原本犹豫的陈硕当即又调转了方向，转头跟着柳如烟离开。
小声安抚过她之后，才回头漠然地呵斥我。
“你演够了吗？果果的情况我很清楚。”
“赶紧回去吧，等我再陪如烟一会儿，自然会去医院。”
随后不论我再怎么喊，他都不再回头。
我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瘫坐在地上，心中无限悲凉。
手机却在此时又响了起来，是薛医生打来的。
“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病人已经不行了！”
我眼前一黑，咬紧牙关开车赶回医院。
果果的脸色苍白，心率也慢慢地变成一条直线。
我扑在她的病床上痛哭失声。
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
“对不起，是妈妈无能！”
我没办法把陈硕带回来，也阻止不了他。
我哭得稀里哗啦，毫无形象。
“果果走之前，让我们给你捎一句话。”
薛医生拉起我，声音也带着哽咽。
“她说，她不怪妈妈，只希望妈妈能快乐。”
“希望下辈子，还能投胎到你肚子里，做你的女儿。”
我的哭声响彻整个病房。
手机却在此刻响起了推送提示音。
是柳如烟发的视频。
陈硕正陪着她们母子吃蛋糕，三人看起来其乐
女儿进行开颅手术时，身为主刀医生的丈夫却任性地停止手术。
“如烟儿子高烧不退，手术暂停，我去接！”
他脱下防护服，头也不回地离开，只为接白月光的儿子看病。
三个小时后才重归手术室，还对着崩溃大哭的我不屑嘲讽。
“我自己的病人，自然对手术时间有绝对的把握，你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他不知道，女儿病情早已恶化。
…
“今天不是陈医生值班吗？
快打电话让他回来，病人突然情况危急，控制不住了！”
被护士拉去救场的薛医生催促我道。
“我对你女儿的状况不熟悉，必须要陈医生过来，再晚一会儿就不行了！”
我扶着墙，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腿软的都站不住，浑身直冒冷汗。
自从陈硕离开后，我每隔五分钟就给他打一次电话。
还不间断疯狂地给他发消息，全都被他无视了。
薛医生看出了我的窘迫，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我。
我连忙道谢，给陈硕再次打去了第三十一通电话。
这次终于接通了。
“果果不行了，我求你快点回来好不好？只要你能回来救她，让我做什么都行！”
陈硕听到是我的声音后，极其不耐烦地回道：“薛柔，我不是都说了，我有分寸。你能不能别变着法子的烦我了？”
他的语气生硬急促。
现在女儿情况危急，我也无暇跟他计较。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问薛医生，果果再拖下去真的会死啊！”
话还没说完，便被陈硕打断了。
“薛柔，别拿果果开玩笑明白吗？为了跟如烟争风吃醋，你连女儿都能这么编排了？”
他挂断了电话，也掐灭了我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
心凉如冰。
陈硕宁愿相信我在咒女儿，也不相信我的话。
自从女儿一岁后，他便被柳如烟迷住了眼，哪还顾过家？
是我独自一人把女儿拉扯大，视她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又怎么可能诅咒她？
薛医生看不下去，又替我打去电话。
可一连十几通都被残忍地挂断了。
泪水夺眶而出，我不甘心地软倒在地上。
难道女儿真的挺不过这一关了？
手指无意
识地拨到朋友圈，我才看见柳如烟刚发的和陈硕的合照。
两人亲密地搂在一起，面前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营养粥。
配文：“不过是轻度发热，就让他干爸这么心疼，特意下厨。余生有你倍感荣幸！”
我苦笑。
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陈硕，原来也会做饭啊。
顾不得许多，我擦干眼泪，开车往柳如烟家冲。
赶到时，她正缩在陈硕怀里撒娇。
“你真的还不去医院吗？要是那个黄脸婆再来找你怎么办？”
“她敢！想想好不容易才被我讲故事哄睡着，我当然要再抱你一会儿解解馋了。”
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若是在之前，我早就冲过去跟他们闹起来了。
但现在不行，果果还需要陈硕去操刀做手术。
良久，陈硕才注意到我来了，正站在大门口。
我刚想开口，陈硕先发制人，脸上的深情温柔也一扫而空，留给我的只有厌恶。
“薛柔，你有完没完？”
他不紧不慢地松开柳如烟，“你跟踪我都跟踪到这儿来了是吧？真是越来越不择手段了！”
我低头，如果不是柳如烟为了气我，故意发了带定位的朋友圈，
我还真的不会找到这儿来。
陈硕的话虽然伤透了我的心，可我还是哭着恳求他道。
“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快点跟我回医院好不好？
你想想果果，她还那么小啊！你再不回医院，果果就要死在手术台上了。”
“滚！”
陈硕突然暴怒，随手抓起手边的书，恶狠狠地向我丢过来。
书不偏不倚地砸到我的额头上。
“你怎么打我都可以，我只要你现在跟我回去！”
我屈辱的忍受着他的目光，卑微地恳求着。
陈硕看我的眼神如蛇蝎，任由我怎么辩解也不为所动。
柳如烟看笑话看够了，适时插了一句嘴。
“嫂子，陈大哥也是有隐私权的，你就算是想让他回去，也不至于来这群人。”
“况且，你怎么拿你女儿开玩笑呢？这可不像是一个母亲能做出来的事啊。”
她抬手擦去了并不存在的眼泪，“如果你真的这么容不下我，那我就离开便是，你的心思怎么能这么恶毒呢？”
闻言，陈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