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悦小说 女频言情 明湘黎明洲苏明湘全局
明湘黎明洲苏明湘全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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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横风

    男女主角分别是黎明洲苏明湘的女频言情小说《明湘黎明洲苏明湘全局》,由网络作家“蓝衣横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接下来我就着手分割公司,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一切,就等冷静期满彻底跟黎明洲划清界限。很快我又自立门户,因为有齐悦和一些高层的帮忙,他们都自愿跳槽跟着我。我每天都很忙,忙到几乎都想不起来那些曾经折磨过我的人和事,一直到这天晚上回到家,一个身影突然从楼道黑暗处窜出来抱住我。“明湘!”是黎明洲。他紧紧地抱着我,哭着说,“我梦到你死了!我梦到你出车祸死了……”“我好难过,明湘,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明湘,不要离开我!”黎明洲哀声祈求我,就像前世在我的坟前,他也是这样。我想他大概是想起来了,既然我能重生,他为什么就不会想起来呢?他看起来真的很难过,可我却已经不会再为他心痛了。“是的,”我说,“我的确死过一次,就在我们结婚前的一个星期,我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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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就着手分割公司,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一切,就等冷静期满彻底跟黎明洲划清界限。

很快我又自立门户,因为有齐悦和一些高层的帮忙,他们都自愿跳槽跟着我。

我每天都很忙,忙到几乎都想不起来那些曾经折磨过我的人和事,一直到这天晚上回到家,一个身影突然从楼道黑暗处窜出来抱住我。

“明湘!”

是黎明洲。

他紧紧地抱着我,哭着说,“我梦到你死了!我梦到你出车祸死了……”

“我好难过,明湘,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明湘,不要离开我!”

黎明洲哀声祈求我,就像前世在我的坟前,他也是这样。

我想他大概是想起来了,既然我能重生,他为什么就不会想起来呢?

他看起来真的很难过,可我却已经不会再为他心痛了。

“是的,”我说,“我的确死过一次,就在我们结婚前的一个星期,我去公司路上出车祸死的。”

“是你舍不得我,一直抱着我的遗像哭,又在我坟前不肯离开,是你的深情让我有了一次重来的机会,但是很可惜……”

“我的黎明洲留在了前世,不是你。”

黎明洲听完怔愣半响,“所以都是真的?我梦到的都是真的?”

“对,是真的。”

黎明洲的背脊瞬间瘫软下去,他看着我,仿佛不可置信,他目光眷恋,唇齿轻颤,低声喃喃,“明湘……明湘。”

然后他就笑了起来,突然又哭出了声。

他捂了捂脸,眼底悔痛交加,又哭笑着,像是得了失心疯。

他不再执着,与我错身而过,却因为站立不稳而差点摔倒,一路脚步踉跄地,哭着笑,笑着哭,嘴里念叨着「明湘」两个字,慢慢地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黎明洲。

周冉倒是还来找过我,她打我那通电话的本意就是想逼我离婚然后上位,但没想到黎明洲自愿净身出户,什么都没要,还让她搬出了文澜壹号,她气不过,对我破口大骂,

“苏明湘你得意什么?你以为黎明洲真喜欢你?要不是当初他表白前我先拒绝了他,能让你白捡这便宜?”

啊……原来是这样。

我恍然大悟。

难怪当初黎明洲踌躇半响才对我说出那句话,原来他要表白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也难怪他起初的几年对我总是淡淡的,说对我是日久生情。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扉不有初鲜克有终,原来一切,都是错的。

后来再听到黎明洲的消息是他的死讯。

原来周冉根本就没离婚,她嫁的那个泰国人也不是单纯的赌徒,而是赌场老板,还经营着许多灰色产业。

她在拉斯维加斯赌场结识那个人,甩掉当时的男朋友傍上了他,但结婚后她也没有安分守己,常常出入猛男酒吧,她背着老公跟男人们厮混,小伊森也不是那个泰国人的儿子。

后来被撞破了丑事,她才带着小伊森逃回来的。

听说她和小伊森被那个泰国人抓回去的时候连一起的黎明洲也被抓了去。

周冉自然不会有好下场,而黎明洲在反抗时被车子撞飞,当场毙命。

“明湘姐,你怎么了?”

齐悦见我眼角有泪,关切地问我。

我偏过脑袋仰起头,“……没什么。”

人总是有一些坎要过的,我也总要往前看,毕竟今生还很长,我不可能总想着前世。




下午我安排完工作就回家了,没有跟黎明洲打招呼。

黎明洲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他拿着一盒玫瑰花,走进卧室看到我正靠在床上看书,稍有犹豫后才走过来对我说,“对不起明湘,我不该那样说你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说着想来吻我,我轻轻避开,“先去洗澡吧。”

黎明洲动作僵住,我从来不会拒绝他的亲密。

他只好点点头,“我先把花插起来。”

他脱下外套随手放在床上,没一会儿口袋里的手机因为震动从里面滑落,掉在了地毯上。

我捡起来看了眼,是周冉发来的:「明洲,伊森好像有点不舒服,你能来一趟吗?」

后面还加了个无助的表情。

我看着这条信息,想了想,回了个「好」字,然后删掉这两句对话,在黎明洲拿来一个花瓶准备插花时说,“突然好想吃南城的那家老糕点,你能帮我去买吗?”

南城在这座城市的最尽头,一来一回至少要三个多小时,何况这个点了,去了也不一定能买到。

但现在的黎明洲无有不应,“好。”

黎明洲走后我就来到了周冉的住处,刚按了一下门铃,门就打开了。

“明……湘?”

周冉显然没料到会是我,喜悦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我看了眼她身上穿着的性感低胸裙,下摆都快叉到了腿根,心下不由冷笑,看来不舒服的不一定是小伊森。

我无视她尴尬捂胸的动作,径直走到里面,“伊森呢?不是说他不舒服吗?”

我没在屋子里看到小伊森,倒是看到了餐桌上的一桌好菜,点了蜡烛还开了酒。

“明湘……怎么是你来了?伊森他,他有点头疼,也没什么要紧的,我让隔壁的阿姨先带着了。”

周冉一边说一边抓起沙发上的披肩胡乱围在自己身上。

我上下瞧了她一眼,“是么?”

“对……小孩子头疼脑热的,一会儿就好了,你看都这么晚了还辛苦你跑一趟。”

周冉话里话外都想让我赶紧走。

但我偏坐下了,反正时间也还早,黎明洲回来也没那么快,我不急。

我就坐在餐桌旁,一只手肘倚在红酒蜡烛边,翘起二郎腿说,“没事,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本来就麻烦,头疼脑热,撒泼耍赖的,都是常有的事,你要忙不过来就跟我说,我来帮你。”

言下之意不用事事都找黎明洲,何况她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周冉大概也是被我的突然出现打了个措手不及,已读乱回道,“不麻烦,不麻烦……”

挺有意思的,当初她在学校应变能力可没这么差,她流连于那些男生的仰慕中,无论学长学弟都游刃有余,就算是有女朋友的,也被她整的明明白白的,一点不会出差错。

当初她那话就还有前半句,「学弟好哄,学长有趣,都是姐的菜,至于有女朋友的撩起来就更有感觉啦!」

后半句才是:「哎……挑不过来,根本挑不过来,给姐来辆风鸾春恩车!」。

老话说「三岁看八十」,这话用在周冉身上最合适不过。

我看着她斜露出来的肩头,没忍住问,“到底是伊森不舒服,还是你不舒服?”

“你什么意思?”周冉脸上严肃起来,眼底也有了怒意。

我淡淡一笑,“没什么意思,就是好心问一问,要是伊森不舒服我带他去儿科,要是你不舒服,我也有认识一个还不错的妇科医生。”

说完我也没去看她是个什么脸色,起身准备离开,“既然都没什么不舒服我就先回去了,有事记得打给我。”

我以为经过昨晚周冉会适可而止,可她非但没有,反而变本加厉了。

她更加不避讳跟黎明洲的相处,以总裁总助的名义跟在黎明洲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工作,开会,见客户,都如影随形,吃饭也不怕当我们的电灯泡了,哪哪都有她。

我知道她是在挑衅我,连齐悦都看出来了,悄悄对我说,“明湘姐,这个周总助是怎么个事啊,我怎么看她是要加入你跟黎总啊。”

是嘛?这我可不能忍,当天我就把周冉给开了。

当然不是我无事生非,是周冉自己做错了事,错把一份底价单当做报价单给了客户,害的公司平白损失了许多,也惹恼了一众股东,我为了平息大家的怒火不得不把让HR把她给开了。

“苏明湘,你搞我?”

“那份底价单明明是你让齐悦给我的!”

周冉收到HR的通知后气急败坏地来找我。

说来也巧,那天黎明洲刚好不在,她没了靠山没办法,只有被收拾的份。

我坐在办公桌前掀起眼帘看了她一眼,唇角微扬,“不是你教我的吗,怎么把「错的」塑造成「对的」,怎么当黑莲花?”

“你……!”

周冉气疯了,抓起桌上的笔筒就想砸过来,好在齐悦眼疾手快拦下了她,又让保安把人给拖出去了。

周冉被扔出去了,但我知道这事还没完。

果不其然黎明洲回来后就对我好一顿输出。

“周冉才入职多久,她不会的你就教她,何必要一点错处就把人给开了?有什么事至少也得等我回来再说。”

“你知不知道周冉打电话给我,她在哭,伊森也在哭,他们母子俩已经够可怜的了,你难道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我知道你还在为孩子的事生气,但你公报私仇,你也太过分了吧!”

黎明洲一字一句都在替周冉讨伐我,我并不想分辨什么,只是拿起手机翻出一张照片对准他,问,“黎明洲,你是可怜她,还是舍不得她?”

就是那天我跟我妈在商场看到他们,我拍下来的照片。

黎明洲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照片,他一时又惊又懵,不可思议地盯着我,“你跟踪我?”

“用不着,你们天天一起上下班,一起接送伊森,多少人都看在眼里,用不着我跟踪。”

“黎明洲,究竟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

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答案,明明前世我们那样好,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是我变了吗?是因为我不肯要孩子,成了女强人,才导致今天的局面吗?是我的原因吗?我到现在都还在怀疑自己。

可转念一想,我也是想要报答他对我的爱啊。

我想不通,便试图从他这里得到答案,但他却并不在乎这些,反而觉得我不可理喻。

“所以你处处针对周冉是以为我跟她有什么?”

“你是不是小产后抑郁了?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跟周冉一起上下班,我去接送小伊森,我不过是可怜他们孤儿寡母!”

“那天是伊森的生日,他说想让我陪他一起……”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我打断他,问。

“还不是怕你多心?你看你现在不就是在无理取闹?!”

黎明洲咄咄逼人地,好像我才是那个错的人。

我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睛,“黎明洲,你这样想?”

“不然你要我怎么想?你用那份底价单做局开掉周冉,既讨了客户的好,又除掉了不喜欢的人,还不用得罪董事会,一举三得,多好的手段!”

没错,是我做的局,客户想要底价,但董事会一直拿乔,想要往上多抬一抬,谈了三个多月的单子,客户已经失去耐心在跟别的公司接触,我怕到手的鸭子要飞了才做的这个局,正好也是把锅甩到了周冉的身上。

我承认我公报私仇,但我有仇总得要报吧,否则就由着她一次次踩我底线吗?

最后黎明洲给我的答案是,“你太让我失望了,苏明湘。”

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前世是我运气好,死在了他最爱我的时候,才得以见到他为我痛不欲生的模样。

“黎明洲。”我在他转身的时候叫住他,问他,“当初喜欢周冉的那些男生里,也包括你吗?”

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我想应该也是包括他的,否则也不会有重逢周冉时,他那样失态的一幕。

但黎明洲没有回答我,他只是头也不回地离去。




我知道我这样说一个孩子挺不近人情的。

但我一看到小伊森就会想到我那个可怜的、无法出世的孩子。

那天我被送到医院,医生把它从我肚子里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个成了型的小姑娘,黎明洲就说过他想要个小姑娘。

刚结婚的第一年,黎明洲就想要孩子。

他说他想要个女儿,想要一个翻版的我,这样以后一手牵着一个出去都特别有面子。

但那时我刚从死亡的噩梦中醒来,看到镜子里活生生的自己,看到黎明洲好好地在我面前,我喜极而泣。

我感念上苍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也心疼黎明洲为我受过的苦流过的泪,我发誓这辈子我会加倍努力地去爱他。

于是我提出来先不要孩子,我要先陪他稳定事业。

彼时黎明洲正处于创业初期,他从头部公司出来单飞,未知的前景和前东家的打压都让他喘不过气。

而前世的我看到这些只会干着急,但这次我义无反顾辞去跨国公司的高薪工作,选择与他同行。

我和黎明洲结婚七年,也并肩作战了七年,终于把一个小公司从种子轮一点点走到C轮,到去年成功上市,我才松了口气,才想起来要孩子。

为此我特意请了个药膳师,和黎明洲一起调理,看到验孕棒上两条杠的时候黎明洲很激动,他像个孩子似的抱着我转圈圈,一晚上亲了我无数遍。

我们都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买了很多小衣服和婴儿用品,畅想未来一家三口的生活,但没想到这一切都被一个巴掌大的玩具车全毁了。

其实那天早上看到小伊森在办公室里玩玩具车我就心有不安。

一辆遥控小车在一双稚嫩小手的操控下在办公区钻来钻去,卡住了一台电脑主机线,又差点绊倒正在做清洁的阿姨,当时我就提醒他去休息区玩,这里太危险了,万一绊倒人或者让人踩坏了都不好。

我是好心,但小伊森却不耐烦地给了我一个白眼,嘴里嘟囔了一句,“又没绊倒你!”

结果一语成谶,我刚开完早会走出会议室就踩到了那辆玩具车上,玩具车被踩坏了,我的孩子也绊没了。

我的一句话让黎明洲靠在我肩颈的呼吸微滞,抱着我的手臂也收了收,他说,“周冉刚入职,又带着个孩子,做什么都不方便。”

黎明洲本就性子清冷,又有浸婬商圈的这些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习惯说话只说半句,有问题不正面解释,或者干脆给你一个眼神,让你自己去斟酌,去揣摩,端的就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有时候公司里的人猜不透他的心思,都会私下来问一问我,但没想到他现在对我也用上了这个腔调。

既然如此,索性便揣摩起了这句话的意思。

其实想想也简单,周冉是旧相识,曾经还帮过我们,现在不幸落难,我们应该知恩图报。

当然,这是我自己揣摩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所想的。

事实上在这之前我是很感念周冉的,要不是她,我大概也不会有认识黎明洲的机会。

那年我刚进入大学报名文学社,正好是周冉接过了我的申请表,她看到我的名字,「苏明湘」三个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咦?苏明湘……巧了,我们班有一个叫黎明洲的,你们俩还挺像情侣名的诶!”

说起来我才算是i人属性,当时听到这话我就红了脸,低下脑袋一个字都不好意思说。

周冉就更觉得有趣了,哈哈笑,“小学妹还挺可爱~”

周冉性子达观自来熟,我刚进入学校就有所耳闻这位学姐的名号,是八面玲珑的万人迷,还是个优质生,外形条件也不错,大家都说光她自己那一届就有一半以上男生喜欢她。

连周冉自己都玩笑,“哎……挑不过来,根本挑不过来,给姐来辆凤鸾春恩车!”

后来社团分小组,我又很巧地被分到了周冉名下,跟黎明洲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她带我在小教室写演讲稿。

她看到黎明洲从教室门口走过去,赶忙将人叫住了,有些调侃地向他介绍我,“黎明洲,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苏明湘,怎么样……小学妹不错吧?”

我跟黎明洲就是那样认识的,后来就在一起了。

有时想想我跟黎明洲的相识真是一点也不浪漫,恋爱的初期也没有过热烈的表达,更遑论后面的日子,总之就是平平淡淡的,两个人在一起,互相关心学习和生活。

我甚至怀疑过黎明洲是不是真的爱我,还幼稚地问他对我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

黎明洲的回答挺老实,「日久生情。」

日久生情啊……我有点失望,我对他可是一见钟情来着。

直到我们准备结婚的关卡,我去上班的路上遭遇车祸身亡,变成魂魄后看到黎明洲抱着我的遗像痛哭,又常跑到我坟前来哀声倾诉,甚至喝醉了就靠在我的墓碑上不肯离开……我才知道,他是真的很爱我,只是不擅于表达。

就像他向我表白那天,明明已经大张旗鼓在操场上摆满鲜花做好了准备,看到我却还扭捏了半响,后来才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问我,“……苏明湘,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话落全场激动,齐声高呼让我答应他,而人群中周冉的声音尤为清脆,“明湘,答应他!明湘,答应他!”

我想黎明洲也同我一样心存感激吧,以至于再次见到周冉时,他竟失态地红了眼睛。

当然也有可能是周冉当时的状况震惊到了我们,我跟黎明洲从商场出来,看到她和小伊森落魄地蹲在路边,两个人都脏兮兮的,我还误以为是流浪汉。

是黎明洲认出了她,不可置信地叫她,“周冉?”

“明洲?……明洲!”

周冉看到黎明洲,顿时委屈的像个孩子似地扑进他怀里,然后便声泪俱下地告诉了我们这些年她过的如何艰辛,又是如何识人不清。

这时我才知道她毕业后去了美国,后来嫁了一个泰国人,但没想到对方是个可恶的赌徒,还有暴力倾向,她好不容易才离了婚带孩子回来,却也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

黎明洲就是听到这里眼圈微红,他看着周冉坚定地说,“没事,都过去了,以后你跟孩子会好起来的。”

后来黎明洲就亲自给小伊森找了学校,又力排众议让周冉空降公司当总裁总助,很快把母子俩给安顿了下来。

一开始我很支持黎明洲,也积极地配合他帮周冉,他们母子俩现在住的房子就是我找的。

但从我小产后,我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好像有什么正在偏离原本的轨道。

比如周冉,即便她识人不清、历尽艰辛,也还是学生时期的一贯作风,一点没长进。

还有黎明洲,从我怀孕后他就把我当国宝伺候的,生怕我磕着碰着,无论在家里还是去公司都要亲力亲为照顾我。

但现在我小产了他至始至终都没有责备过小伊森一句,也没有怪周冉监护不周,反而到现在都还在替她考虑。




我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第二天我就把我妈送回去,然后来到了公司。

我是在黎明洲出门后才出发的,但等我绕了一大圈送完我妈到了公司都没看到他的身影,一直到将近十点他和周冉才姗姗来迟。

周冉看到我很惊讶,“明湘?!”

黎明洲也脸上掠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冷静,“你怎么来公司了?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吗。”

“还不是怕你太辛苦。”我笑着走向两人,看了看周冉,又看黎明洲,扬起手中的一份文件,“刚刚企划部拿上来的文件,他们找不到你就给我了,我看了没什么问题就帮你签了,你没意见吧?”

我跟黎明洲是业内公认的夫妻档,一般在公司事务上没有明确的划分,我帮他签文件他没意见,他只是明显目光有所闪躲,然后又是周冉抢着说,

“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今天早上小伊森闹着不肯去上学,我才打电话让明洲来帮忙的,没想到耽误正事了,怪我怪我!”

周冉连连道歉,我只笑不语,把签了字的文件轻拍在黎明洲的胸口,说了句,“没事,孩子要紧。”

走出总裁办齐悦就在外面,她看到我忐忑不安地问我,“明湘姐,我是不是多嘴了?”

“没有。”我面无表情地说。

要不是齐悦告诉我,怕是不知道我还要被瞒到什么时候去。

反向再想想,周冉来了才没几天就想越俎代庖,难道不是黎明洲惯着的缘故?

午休我去找黎明洲,刚走到门口就隐隐听到了我的名字。

于是脚步微顿,听到里面说,“……医生不是让明湘半年内都不要出来嘛,她怎么突然来公司了?”

接着是黎明洲,“明湘事业心重,这些年比我还拼,她闲不住……”

“是嘛?可我记得她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更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现在倒也成了女强人了。”

“是啊,这些年她变了很多,我也没想到……”黎明洲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无奈,“我一直想要个孩子,但她不肯,非要等公司上市再做打算,我也没办法。”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听到黎明洲这番话的感受,就好像是吃着糖的人,突然咬到一口玻璃碴,扎的我满嘴都是血淋淋。

我一直以为我做的这些都是在替他考虑,当初他处境那样艰难,我为了不让自己分心才决定暂时不要孩子,我感念他对我的情意,不顾一切站在他身边,甚至常常挡在他前面,硬生生把自己从小白兔逼成了一个女强人。

而我以为他能懂我的,他却说我变了。

是我变了吗?

我真的变了吗?

我突然有些怀疑自己。

第二天我亲自起来做早餐,都是黎明洲从前最爱吃的东西。

不过大概是我多年没有下厨手艺生疏了的原因,黎明洲并没有表现出来喜欢的样子,他只是一边大口吃着,一边拿着手机不间断地在打字,最后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不过也没什么犹豫,快速喝完一杯咖啡说,

“我先去趟证券大厦,你自己去公司吧,中午我们楼下餐厅见。”

黎明洲说完就起身,都忘了拿西装外套,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拿。

我抬头看了眼钟表时间,七点十五分,再不走小伊森就要迟到了。

为了验证究竟是不是我变了,我跟踪了黎明洲。

其实也用不着跟踪,我直接来到周冉母子居住的小区,果然看到黎明洲的车就停在路边,没过两分钟小伊森从里面跑出来,嘴里一边喊着「爸爸」,一边上了黎明洲的车。

“伊森,慢点……”

周冉穿着高跟鞋在后面小步追着,突然脚下歪了歪,黎明洲立即接住她,一手揽上她的腰,扶她上了副驾驶座。

我很难讲当时是什么心情,我没有很愤怒,也没有绝望或生气,就是很奇怪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好像突然不认识眼前看到的人,下意识地摇头,不是黎明洲……这人怎么可能是黎明洲?不可能的,不是他。

我想到前世的黎明洲,温柔的,深情的,满心满眼都是我,但眼前看到的又是这样的景象……一瞬间我像是被割裂了般,甚至出现了幻觉,仿佛有两个黎明洲在我脑子里反复横跳,让我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是他。

直到那辆车子缓缓启动,我才反应回来什么是真实的。

我伏在方向盘上,忍不住浑身颤抖,我没有想到……我重生了,可他却不是我的那个黎明洲。

……

中午我依约去找黎明洲,不出所料周冉也在。

也是这时我才奇怪我的老公什么时候跟别的女人这样形影不离了,好像一对连体婴。

我干脆说,“学姐也没吃午饭吧?不如跟我们一起吧,我在楼下西餐厅定了位置。”

“西餐呐,算了吧,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哈。”周冉故作揶揄地拒绝。

“工作餐而已,一起走吧。”黎明洲说。

我便笑了,“是啊,学姐这样的电灯泡可不是谁都能当的。话说回来当初在学校我可是听说有一半以上的男生都喜欢学姐,不知道有多少女生都在背后羡慕嫉妒呢。”

“害,还提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现在都是30?的女人了,还带着个拖油瓶,早没人稀罕啦!”周冉好似害羞地摆摆手。

“30?的女人怎么了?少妇自然有少妇的好处,说不定就有人稀罕学姐这样的,带着个孩子等于白捡一个大儿子。”

我用玩笑的口气说着,周冉却逐渐变了脸色,她好像有点不悦又有点尴尬,半响不知说什么。

还是黎明洲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周冉你去把下午会议要用的资料准备一下,备两份。”

然后还不忘提醒一句,“先去吃饭,别饿着。”

但紧接着走进电梯就开始指责我,“苏明湘你什么时候变的这样刻薄了?”

黎明洲单手叉腰扯了扯领带,显然是对我刚才的举措很不满意,也是在替周冉抱不平。

我侧目而视,暗自冷笑,“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黎明洲却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你觉得是小伊森害你没了孩子,你心里有气,我理解,但你不能因为这样就肆无忌惮地去捅人家的伤口!”

他认为我还是因为这个才不妥周冉的。

但是,这不是事实吗?

我的孩子本来就是因为小伊森没的,什么叫做我觉得?

我只觉得好笑,“那你去安慰她啊。”

这顿午饭终究是没吃成,事实上我也根本就没定餐位,说完我就先走出了电梯,只留黎明洲一个人在那里。




第二天我还在睡梦中就听到了厨房里锅碗瓢盆「丁零当啷」的动静。

我以为是保姆在做饭,但隐隐传来的却是周冉的声音。

“明洲,帮我递一下那边的芝士……”

还有小伊森,“爸爸,我最喜欢芝士虾了,你喜欢吗?”

就是这一声「爸爸」惊醒了我。

我起身下床,走到厨房看到正在忙活的周冉和帮忙打下手的黎明洲,还有跟在黎明洲屁股后面像个尾巴似的小伊森,这一幕看着倒也挺和谐。

“爸爸,我想尝尝土豆泥……”

黎明洲刚从烤箱里拿出一盘土豆泥,小伊森就迫不及待地垫着脚尖凑了上去。

刚才我以为是在做梦,但现在再次听到这声称呼差点让我气血翻涌,小伊森什么时候喊上黎明洲「爸爸」了?

我对此格外敏感,可黎明洲没觉得这有什么,只见他顺着目光往下轻笑一声,“好……”

「好」字才说半个音,他猛然抬头看到我,笑容就凝在了嘴边。

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突然起来,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收了收,想开口,却被周冉抢了先,“明湘你怎么起来了?!”

“快,快坐下……”周冉扶我到客厅沙发坐下,小心翼翼地,还在我小腹上盖了条毯子,才故作责备地说,“你伤口都还没恢复,怎么能起来呢?”

那一跤摔的我着实不轻,本来四个月大的胎儿可以做自然引产的,却因为我昏迷不醒大出血,不得不做了剖宫手术。

孩子都没了,肚子上还多了道疤,等于时时刻刻在提醒我这件事。

“明湘饿了吧,我刚给你炖了花胶燕窝粥。”

周冉又赶紧从厨房端来一碗粥,递到我面前,“你先吃点垫一垫,今天我掌勺,给你做点好的补一补,一会儿就开饭。”

周冉倒是对我小产这事心有愧疚,说都是她没看好孩子害了我,还说已经打了小伊森一顿替我出气。

周冉以前是文学社的骨干,写起文章来逻辑很强,还是学校的演讲选手,思维缜密又能言善辩,你一般无法从她的言行中找到漏洞。

她曾经就教过我写各种人设的技巧,主角给光环,反派走剧情,正面人物一般都圣母,这些都大差不差,只有黑莲花难把握些,得好好琢磨怎么样把「错的」塑造成「对的」,才符合人物。

我承认,她教的不错,昨天的事我就挑不出一点毛病,都挺合理的。

“我来吧。”

我没伸手,黎明洲便替我接了过来,舀起一勺喂到我嘴边。

但紧随而来的,是小伊森死死地盯着我的目光。

看的出来小伊森还在为我踩坏那辆玩具车生气。

那天我摔在地上,疼的连声音都发不出,就那样躺着以为自己又要死一次了,身边的人都在惊慌尖叫,小伊森却抱着玩具车的残骸跑过来很用力地踢了我一脚,哭着喊道:

“坏蛋阿姨赔我小汽车!坏蛋阿姨赔我小汽车!”

我知道我不该随意去揣测一个五岁孩子的善恶,但那一刻我不得不怀疑这个孩子的本性。

小伊森不依不饶地,非要我赔他小汽车,当时在场的那么多人都治不住他。

直到黎明洲闻讯赶来,抱起了他,哄他,「伊森乖,回头叔叔再给你买辆新的小汽车。」,才让他安静下来。

我就是在那一刻觉得不对劲的。

我不知道黎明洲是怎么做到眼看我躺在地上流了那么多的血,还能先去安慰那个始作俑者的。

当时我还有点意识,我看着黎明洲委屈地想,黎明洲,我好疼,我也想抱抱……

后来我在抢救室九死一生,醒来后看到的却只有周冉。

“黎明洲呢?”我问。

周冉抱歉一笑,“明洲带伊森去买玩具车了,噢,他刚走,医生说你已经脱离危险了他才走的。”

“对不起啊明湘,孩子不懂事,都是我不好。”

周冉说「对不起」的时候弯腰凑向我,看起来很诚恳,但颇有深意。

她究竟是在对不起小伊森的玩具车绊倒了我,还是对不起黎明洲在这个时候丢下我带小伊森去买玩具车?

那时的我麻药劲儿还没过,还有些昏昏沉沉,并未去深究什么。

一直到我彻底清醒过来,看到趴在我手边已经睡着了的黎明洲,又想起周冉的话,心底陡然一沉。

无论她意指哪个,难道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吗?

“爸爸,你也吃一个芝士虾吧,还有这个脆脆球,也分你一个……”

饭桌上小伊森一口一个「爸爸」叫的很顺口,又热情地把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分给黎明洲,要不是我还清楚自己的身份,我看这孩子也挺孝顺的。

周冉见状好笑地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叫黎叔叔,「爸爸」也是能乱叫的嘛,傻儿子!”

谁知小伊森立马不高兴地说,“妹妹死掉了,为什么阿姨不死掉?要是阿姨也死掉了,黎叔叔就可以当我爸爸了。”

“伊森!”

大家都没想到小伊森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周冉下意识地拍了小伊森一下,把小伊森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黎明洲却立即抱起了他,护着不让周冉靠近,“周冉你干什么?小孩子说的话你也计较?他才几岁他懂什么?”

我合理怀疑黎明洲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否则他也不会在周冉带着小伊森匆匆结束这顿饭后就急着封我的嘴巴。

“小孩子不懂事,童言无忌,你别往心里去。”

不知道是谁发明的「小孩子不懂事」这句话,就像发明了一块免死金牌,什么时候都可以用来挡一挡。

周冉是亲妈向着孩子我无法说什么,但黎明洲也这样轻描淡写是我没意料到的。

我强忍着情绪问他,“伊森为什么要喊你爸爸?”

闻言黎明洲目光微顿,随即又亮出他那套避重就轻的话术,“小孩子叫着玩的。”

叫着玩?我难以置信,这是什么很好玩的事情吗?毕竟对方可算得上是罪魁祸首。

即便他是个孩子,即便他可能是无意的,难道黎明洲就不会因为他而想起我们的孩子感到难过吗?

我深吸一气,又问他,“黎明洲,你是不是其实也没那么想要孩子?”

我只能这样想,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情绪,他只是说「好可惜」,还有在病房里吻着我的额头说了一句,“没事的,明湘,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我甚至都没看出来他心痛的样子。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黎明洲一副大无语的模样,随即有些无奈又好像不耐地说,“是那天我带伊森去买玩具车的路上,他叫了我一声爸爸,我怕又惹他难过,才没有纠正他。”

黎明洲好似我在无理取闹,我却忍不住笑着哭出。

所以我失去的只是一个孩子,他失去的可是玩具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