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玉楹楚循的其他类型小说《二嫁承欢,她是疯批权臣的白月光全局》,由网络作家“紫金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贺见雪半躺在贵妃榻上,缓缓抬头,“哦?”“小姐,你以前不是对楚世子的事不上心吗?怎么......”一提到楚循,贺见雪就蹙眉。她的姑母是当朝贵妃,贺家本是百年大族,还掌握着银矿开采提炼的秘法,她自幼便是金尊玉贵,生活顺遂惬意。五年前,楚家从乡野把楚循领了回来,可怜她的竹马楚行舟,却因身份有瑕,受到家族的质疑,便负气离开了楚家,还改名顾行舟。因此,她与楚家的婚约,也由原来的楚行舟变成了楚循。不过她与顾行舟的情谊从未断过,顾行舟不仅隔三岔五给她送上珍宝,还会给她写情意绵绵的情诗讨她欢心。她原本只想陪着他玩玩,没想到玩着玩着,就一发不可收拾。可巧,顾行舟竟坠崖死了,当时情形混乱,她也昏迷不醒,出了这等大事,她本以为自己会受到苛待,名声受损。...
“小姐,你以前不是对楚世子的事不上心吗?怎么......”
一提到楚循,贺见雪就蹙眉。
她的姑母是当朝贵妃,贺家本是百年大族,还掌握着银矿开采提炼的秘法,她自幼便是金尊玉贵,生活顺遂惬意。
五年前,楚家从乡野把楚循领了回来,可怜她的竹马楚行舟,却因身份有瑕,受到家族的质疑,便负气离开了楚家,还改名顾行舟。
因此,她与楚家的婚约,也由原来的楚行舟变成了楚循。
不过她与顾行舟的情谊从未断过,顾行舟不仅隔三岔五给她送上珍宝,还会给她写情意绵绵的情诗讨她欢心。
她原本只想陪着他玩玩,没想到玩着玩着,就一发不可收拾。
可巧,顾行舟竟坠崖死了,当时情形混乱,她也昏迷不醒,出了这等大事,她本以为自己会受到苛待,名声受损。
奈何自家权势滔天,大哥贺止渊更是以雷霆手段把消息瞒得死死的,根本没人知道她的风流韵事。
事发后第三天,她倒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未婚夫楚循。
他实在太过惊艳了!
她怦然心动,再也无法忘怀,也彻底从顾行舟逝世的失落中走了出来。
治疗情伤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移情别恋。
楚循对自己礼数有佳,态度疏离、客套中甚至有些敷衍。
她特意派人打听了他的品性。
洁身自好,克己守礼,端方雅正,光风霁月,都是他的代名词。
这样一朵不可亵渎的高岭之花,实在让她心痒。
越是正经的男人,越是抵挡不住小妖精的撩拨。
真事越来越有趣了。
今晚楚循的管事来求一双绣花鞋时,她便留了个心眼。
像他这样高傲的男人,不可能随随便便帮哪个女人的,除非......
贺见雪素手轻抬,捡了一块凤栖梨果干放进嘴里,神色颇为玩味,“去查查,这夫人的身份。”
锦秀得意地点了点头,“小姐放心,我这就去办。”
**
这日清晨,天光微熹。
孙兴城就恭恭敬敬来顾宅赔罪,不仅送还了婚书,还送来了赔偿的银子。
姜玉楹自是不敢收他的银子,哪怕有楚循撑腰,她也不敢太过得罪孙兴城这种小人。
只是一想到,她欠下楚循的人情,心中十分犯难。
她自是该备上一份厚礼谢他,可那套锦袍该如何是好?
虽已洗干净,毕竟被自己穿过,再送回去多少有些不妥。
按照楚循如今的身份,他自然不会稀罕一套衣袍。
那不如还他一套新的?
顾行舟原本有很多崭新的衣袍,她嫌那些东西晦气,早烧给他了。
姜玉楹打定主意,“翠喜,备车,我要去一趟成衣铺子。”
马车行至仁和坊,姜玉楹戴好帷帽,移步进了临安最好的成衣铺子云锦阁。
云锦阁的徐大娘子热情地招呼,“顾夫人,来了!”
姜玉楹她取下帷帽,轻车熟路随着她上了二楼,“我想替我家哥哥置办两套衣袍。”
徐大娘子笑盈盈道,“可有尺寸,颜色喜好?”
姜玉楹早就准备,把写好衣袍尺寸的绢纸递了过去,现成的衣袍她粗略扫了一眼,竟没有几件能入得了她的眼。
楚循给她的衣料是上好的浮光锦,还有袖口上的祥云绣图样看似低调,实际就针法就多达十四五种之多。
要想还他一件一模一样的,还真得费点心思重新缝制。
一阵精挑细选过后,姜玉楹的目光停在了与那衣袍颜色相似的一匹浮光锦上。
徐大娘子见她心动,喜笑颜开,“顾夫人真是好眼光,这烟蓝色相当衬肤色,尤其是面色白的人,穿在公子身上俊俏得很。”
姜玉楹自然也听懂了她的潜台词,若是一个黑皮糙汉穿,恐怕就会是一场灾难。
楚循白吗?是挺唇红齿白的......
“也好,那就这匹吧。”
门口传来一阵动静,一道娇呵传来,“这烟蓝色的浮光锦,我们家小姐看中了,包起来吧。”
“姑娘,楚世子就喜欢这个颜色!”
“就你嘴贫!”
女人的声音清脆好听,可语气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
姜玉楹扭头一看,一个俏丽瘦削的女人映入眼帘。
她身着浅绿色一字抹胸,搭配的泥金绯落背子,搭配着一条飘逸的逶迤长裙,还披了一条飘逸的绿色披帛。
徐大娘子面色一僵,挤出个笑脸,“贺小姐,未曾远迎,真是抱歉!来人,快端上茶点好生伺候。”
贺见雪勾唇一笑,“不必麻烦了,这浮光锦我要了。”
徐大娘子左右为难,思忖一瞬,压低声音转头向她开口,“顾夫人,这匹锦缎过两日还会到临安,你能否行行方便?”
“她可是临安贺家的千金,贺见雪啊。”
临安贺家如雷贯耳,像她这样顶级的贵女,谁敢得罪?
贺见雪扬起唇角,似笑非笑,轻慢地扫了一眼对面的女人。
“我看中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不知夫人可否抬爱?”
姜玉楹怔立原地。
原来这就是顾行舟出轨的女人。
楚循的未婚妻。
徐大娘子见她并未反对,长吁了口气,转头就听到姜玉楹幽幽道,
“这布匹色泽鲜亮,可蓝中却泛着绿光,表面还沾了些许尘埃,既是别人挑剩下,不要也罢。”
贺见雪笑容未减,“一个寡妇,还在新丧,就忙着挑选衣料做新衣,也不知道要赠送给哪个男人,夫人好兴致啊。”
姜玉楹语调不紧不慢,“我就不能赠给自家哥哥,父亲?你一个云英未嫁的闺阁女子,张口闭口把男人挂在嘴边。”
“难道是你的心中只有男人,所以看谁都跟你一样?”
贺见雪这些年跋扈惯了,第一次见到这么不给她面子的人,笑容僵住了。
“真是放肆,怎么跟我们小姐说话的!”
锦秀说着就想冲上去给她一个耳光,但姜玉楹反应更快。
在她扑过来的一瞬,侧身轻巧避开她的攻击,反手擒住了她的手腕,顺势把她的手臂扣在了她的后背上。
“你个贱妇,快放手!”锦秀疼得大叫。
姜玉楹声音平静,“这就是贺家的教养?”
贺见雪表情中带着歉意,“我家婢女平时被我宠坏了,还请夫人多担待。锦秀,还不快给夫人道歉。”
姜玉楹松开了锦秀,与她拉开距离。
可就在两人错身的瞬间,贺见雪左手的玉镯掉到了地上。
哐当一声,玉镯碎成了几段。
“这位夫人,我家锦秀是冒犯了你,但是你的气性未免太大了,好好一个镯子,何苦把它给毁了。”
“都怪你!把我们小姐的镯子弄碎了!这可是贺家的宝贝,你等着吃官司吧!”
姜玉楹眉头紧锁,这对主仆一唱一和,就要栽赃陷害她,真够阴毒的。
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一个身姿挺拔如松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什么贺家的宝贝?”
半个时辰过后,他们才恢复视线。
宅子里面竟十分热闹,人来人往,衣着打扮,非富即贵,一个二个情绪十分亢奋。
两人一路朝里走,很快被带入了一间安静的屋子里。
陆延昭警惕地巡视了一圈四周,低声提醒,“这赌坊明里暗里,守卫森严,背后的实力不可小觑。等会交涉,你说话可千万别冲动。”
姜玉楹心里越发不安,点了点头,“好。”
雕花木门赫然被推开,几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腰间悬着大刀,大步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面色阴沉,“赎金准备好了吗?”
姜玉楹轻轻皱眉,“让姜承业出来!”
“银子少一文,人都别想带走。”周敛斜眼睨了她一眼,扭头朝一旁的人吩咐,“去把人带过来。”
不一会,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铁链声。
姜承业蓬头垢面,破烂的青衫上还沾了血迹,被人用铁链子拴着,像狗一样牵了出来。
姜玉楹瞳孔猛地一缩,他们太猖狂了!
姜承业黯然的双眼一亮,激动地想要扑过来,但是碍于铁链的痛楚根本不敢乱动,放声哀嚎,“妹妹,你终于来救我了,哥哥错了,我再也不逼你了——”
姜玉楹心口一紧,阴沉着脸,“他只是欠你们银子,你们对他动私刑,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在这里我们周哥就是王法!”
“吼什么吼?比嗓门大?大晟朝什么时候姓周了?”陆延昭一股火气直冲脑门,可目光不由落在她微微颤抖的唇瓣上。
周敛的神态从震惊到玩味,上下扫了他一眼,记忆中临安并没有他这号权贵。
他挑眉讥笑道,“就凭你,还想逞英雄?”
姜玉楹急忙拉了拉陆延昭的袖子制止,陆延昭盯着她那葱白的手指,终究没再吭声。
“你们说他欠了五万两,那借据呢?”
周敛示意人把借据递了过来。
听到此处,姜承业一脸惊惶,拼命地摇头,他根本没有欠下那么多啊,他明明只欠了两万两,怎么就变成五万了?
他刚想开口,就被人一脚踹到了地上,不敢再言。
姜玉楹拿起那几张姜承业摁了手印的借券仔细翻看对比,一眼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她从袖口抽出了几张银票摆在了桌案上,“放人!”
周敛半眯着眼眸盯着她,表姐贺见雪不是说姜家没那么多银子吗?
“去找杨老头核验这银票真假!”
杨老头很快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柄从西洋流传过来的镶金丝框的瑷叇(老花镜),一阵仔细研判后,冲着周敛颔首点头。
周敛心中还是不放心,又命他再仔细看看。
可最终杨老头还是说了一句,“比真金还真,老朽在汇通钱庄做了多年的验钞人,银票的真伪怎会辨不清楚?”
周敛咬着牙让人把姜承业给放了。
陆延昭上前扶起姜承业,姜玉楹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我们走。”
刚出门口,姜承业张口就问,“妹妹,你哪里来这么多银子?澜园和生药铺都卖了吗?”
他这一问,气氛冷凝。
姜玉楹心道不妙,“闭嘴!”
一语惊醒梦中人,周敛派人留意着顾家的动向,姜玉楹什么都没有变卖,临安的权贵和钱庄,几乎都被打了招呼,她还能找谁借?
“站住!想走,还有一个条件,顾夫人,你留下伺候我!”
陆延昭彻底怒了,一把推开姜承业,只听“铮”的一声,他反手就抽出一旁黑衣人腰间的大刀,飞速横在了周敛的脖子上,
“老子忍你很久了......”
众人皆是一震,黑衣人们很快反应过来,纷纷摁住了刀柄,杀机一触即发。
姜玉楹心中痛骂姜承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周敛虽被挟持却并未惊慌失措,气焰反而更加嚣张,
“顾夫人,你就带着一个野男人来砸场子,用几张假银票糊弄小爷,好大的胆子!”
“你以为四方赌坊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让你伺候小爷,是你的福气,迎春院的花魁‘天水仙子’一晚上才多少两银子!”
“你得伺候小爷一年——”
“你胡说,我的银票明明是真的!”姜玉楹又气又急。
陆延昭手中的大刀一紧,就割破了他脖颈的皮肤,几滴血珠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不想死,就让我们出去!”
周敛完全没料到陆延昭还敢鱼死网破,立马怂了,“你......你敢杀我,我可是贺家的表亲......你们都别过来,让他们走!”
周围的黑衣人跃跃欲试,警惕地看着他们,随时准备朝他们发难。
陆延昭挟持着周敛,姜玉楹紧跟着他,而姜承业走在最后。
他们进来是蒙了眼,哪怕是陆延昭,对出去的路还是一片茫然。
他们只得凭着感觉,一路朝外走,可总觉得哪里不对,果然,绕了几条道后,前方竟是一大片开阔的湖泊。
一道寒箭不知从何方,直直朝姜玉楹后背射了过来,陆延昭无法,只得用大刀去拦。
果然,下一刻,四周冒出一排排整齐的弓弩手。
弹指间,周敛已抓准时机成功脱身,他的眼眸弥漫着狠戾,“给我上,抓活的!”
**
月白如雪,寂寂冷辉洒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枝上。
大树下早已集聚了黑压压的一片军士,个个身着劲装,腰佩长刀,面容严肃。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了前方那道颀长的身影上,楚循面带愠色,身着一袭暗紫色锦袍,未见佩什么刀剑。
他身上却少了往日那股文人的儒雅之气,黑眸中透着一股冷锐的戾气,凛然不斐,如刀藏鞘!
山雾渐起,弥漫在楚循的脸上,“确定人在里面?”
承影禀道,“陆将军不是莽撞的人,他一路都留了标记,最终的去向就是这云隐山庄,他也是无心的,不知我们早就盯上此处。要不我们再派些人偷偷潜入进去?”
自他们初来到临安时,就盯上了云隐山庄,精心谋划一番,还塞了内应进去就是想揪出四方赌坊背后的人。
今夜,陆将军打草惊蛇,大批军士直接碾进去,谋划不就打了水漂,诸多心血也会付诸东流。
楚循的眸光一寸寸变沉,“不行,不能再等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漆黑的夜空中一缕亮光腾空升起。
承影浑身一震,那是内应的信号弹,说明里面形势不妙,已经交手了。
楚循自是看清了那道焰光,抬手一挥,掷地有声:“进攻,速战速决!”
......
来人身着一袭象牙白锦袍,腰间挂着玉佩,一张脸如珠如玉,俨然一副谦谦君子相。
“大哥,”贺见雪立马变得温婉端庄,“没有什么,不过是这位夫人不小心弄碎了我的镯子。”
姜玉楹不紧不慢,“原来贺家是这么个规矩,你的丫鬟自己打了人,还碰掉镯子,算是我不小心。”
贺止渊神色一凛,“锦秀,是这样吗?”
“大少爷,是她出言不逊......冒犯小姐,还推我......”
锦秀哪里还有方才的嚣张气焰,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自己回去领罚!”
贺止渊转身面对姜玉楹时,已然恢复了温润谦和的模样。
“这位夫人,家仆冲撞了你实在失礼,这浮光锦的银钱算在我贺家头上,赠送予你,还望见谅。”
这不明摆着打贺见雪的脸吗?
贺见雪温和的表情彻底绷不住了,“大哥,我的镯子可是御赐的......”
“听说有人要报官?”一道慵懒的男音由远及近,在冷凝的气氛中显得格格不入。
贺见雪眼神一亮,“伯彦,你怎么在这?”
她好似找到了靠山,不动声色朝楚循挪了挪步子,两人的衣袂交织到一处。
他眉梢微挑,漫不经心道,“故意打碎御赐物件,其情节严重者,可视为蔑视皇权,欺君罔上,罪同谋逆造反!”
姜玉楹垂眸敛眉,也掩饰不住心底的失望。
男人低沉的嗓音还在继续,“到了堂上,讲究证物一致,那可得交待清楚是谁先动手,还得交待,戴在手腕上的玉镯,怎么就掉在地上了呢?”
贺见雪心中顿感不妙,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
他唇角笑意深沉,可她还是捕捉到,男人瞳仁的深处渗出一股难以察觉的冷意,诡异森寒,让她胆怯。
贺见雪一阵心虚,下意识摇了摇头,“算了吧......”
“明明是她打碎了御赐的玉镯,她该给姑娘道歉!”锦秀还不死心。
姜玉楹紧咬着唇瓣,道歉的话语,始终说不出口。
气氛僵持之际,贺止渊拱手告罪,“这位夫人,一只玉镯而已,不必理会。”
他实在有苦难言,他和楚循还有几位文人雅士,原本在对面的雅阁里畅谈。
这里争吵的动静恰好引起他们注意,他一时兴起起身一看,才惊觉对面的竟是自家的婢女。
按察使大人楚循在此,哪里还敢耍贺家的威风,方才火急火燎赶过来制止。
也不知道妹妹为何看这妇人不顺眼了,这种阴损的招式在后宅还能勉强用用,光天化日下,还有按察使大人楚循和万松书院山长在此,他们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若是此事被有心人宣扬出去,贺家的名声就完了!
楚循冷冷开口,一锤定音,“既然当事人不追究,那就到此为止。”
贺见雪幽怨地看了楚循一眼,跟着贺止渊走了。
屋子里的人陆续离开,翠喜先她一步去叫马车,姜玉楹抬脚往外走。
楚循忽地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了屏风后面的隔间,这里是专门更换衣裙的地方,相对隐秘,说话也方便些。
“楚循!你要干什么!”
楚循松开她,将她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遍。
一袭素白的衣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子,浑身上下毫无点缀,唯有耳垂带着一对莹润的珍珠耳环。
一身碍眼的寡妇妆扮。
“你到这里做甚?贺家的礼你收得起吗?”
“我买衣料,这对主仆自己来碰瓷,也能怪我?”
“买衣料?给姜承业?”
姜玉楹蹙着眉,“怎么可能,你那套衣袍被我穿过了,我想还你一套新的。”
楚循戏谑的目光在她身上巡视半天,“还了,就不欠我人情了?就可以跟我一刀两断了?”
他这话经不起细想,姜玉楹生怕激怒他,只得转移话茬,
“孙兴城的事,谢谢你!”
“一句空话就想打发我?姜玉楹你可真会打算盘。”楚循轻笑了一声。
姜玉楹有些不自在,犹豫着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诚心想感谢,或者你告诉想要什么谢礼......”
“我想要的你给得起吗?”
姜玉楹双脸发烫,心烦意乱,“你到底要说什么?”
楚循摩挲着手上的扳指,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
一张脸艳若芙蕖,又楚楚可怜,显得柔弱可欺,那双眉眼妩媚中又透着清澈,当真勾得人心痒。
他喉结滑动,清了清嗓子,“贺见雪不是善茬,比孙兴城更难缠,你今日得罪了她,可想过后果?她要对付你,易如反掌。”
“难道我忍气吞声,就能免受这些恶意吗?”姜玉楹声音颇为疲怠。
楚循心中好笑,几年不见,她倒生出了一身反骨。
“到时候她欺负你,你准备又去求谁?”
听到他的嘲讽,姜玉楹只觉得双颊火辣辣的,想起雨夜那日自己的狼狈,心里愈发堵得慌,“不求谁......”
她根本没指望过他,他好像误会了,但是越描越黑,解释也是徒劳。
楚循半眯着眼眸,陡然逼近她,将她整个人逼迫到墙角。
两人近在咫尺,就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他俯身凑近在她耳边提醒,“若真遇到麻烦,还是来求我。”
姜玉楹蓦地抬头,心跳骤然加速,“不是大人说的吗,我给不起!”
抬眼就对上他喉结如玉,流畅的下颌线,清秀俊俏的侧颜带着锋利,他眉梢上挑,唇角含笑,就像是在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一晚上而已,你自己考虑。”
“楚循,你......!”她又羞又怒,抬手一巴掌就朝他脸上抽了过去。
楚循轻易就擒住她的手腕,猝不及防,她就被抵在墙壁上,背脊一阵冰寒,绾好的发髻散落,一头青丝,几缕飘在脸颊。
他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下颌,逼迫她与自己对视,“姜玉楹,希望你的骨头比嘴硬!”
说罢,他蓦然松开手,弹了弹衣袍,径直离开了隔间。
姜玉楹无力地倚靠着墙壁,胸口上下起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得不承认。
楚循早就变了,他以往虽恣意不羁,却绝不会逼迫自己,他再也不是那个为了她搏命的少年郎了!
**
哪怕贺见雪回府后,她心中的愤怒都还在滋长,她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过。
顾行舟曾告诉她,只是胡乱娶了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人,随时可以休妻的。
结果不仅媚眼如丝,还是个伶牙俐齿的!
按照顾行舟一贯挑剔的品味,若真是随便找的粗鄙女人,他何必娶她为妻?
所以,顾行舟对她其实也是动了真情的,看来,他还是对自己也是有所隐瞒啊。
今日原本她是想给她一个教训,万万没想到运气如此差。
“姑娘,那寡妇太嚣张了。”婢女锦秀满眼愤恨。
“岂止嚣张,还妄图攀高枝呢!”贺见雪脸上难掩阴鸷,抬手看了一眼手指上艳丽的蔻丹,
“那晚,她不就得逞,还进了楚宅了吗?”
楚循的神色阴郁,死死地盯着她。
犹如毒蛇捕猎前的安静、蛰伏、黏稠、侵略、无比耐心而又精准地一击致命!
姜玉楹惊得早已冒出涔涔的冷汗,透过他的双眸仿佛看到了灭顶之灾。
他就这么恨她吗?
固执地认为是她负了他,是她始乱终弃!
五年前,他失踪后,她花了很久才探听到他的消息。
她曾像一个傻子一样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去京城寻他,可运气不好没有遇见他,却碰到了他的母亲翟氏。
她还没来得及表明来意,就迎来了当头棒喝。
“一个身份卑贱的渔女,还有脸找上门来!楚循是国公府的世子爷,你还痴心妄想赖上他,做妾都轮不到你,真是不要脸!”
“楚循已定一门极好的亲事,你以后别来烦他了......”
姜玉楹望着楚循母亲那张决然鄙夷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和楚循私定终身的事,无非是句玩笑话,谁又会当真呢?
后来在返回渔阳的途中,还发生了那样不堪的事,她不得不选择嫁给顾行舟,从此命运交错!
姜玉楹本以为自己对前尘过往早已释怀,这一刻,才猛然惊觉自己的心底仍旧扎着一根刺。
一根让她一辈子都不愿提及的陈年旧刺!
“那银票是从顾行舟的书房里翻出来的,他当杂物似的扔在木箱子底下,我无意发现的。”
楚循神色冷然:“所以,顾行舟与此事有关?”
姜玉楹哽了一下,死无对证,无从辩驳!
她哪里知晓其中的缘由。
“周敛一口咬定你的银票是假的,这案子若是闹到公堂,你说我该如何公正裁决?”
明知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可她还是听出威逼利诱的意味。
若非念及旧情,他是不是立马就让自己沦为阶下囚了?
姜玉楹一颗心瞬间凉透,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行清泪划过脸颊。
无言的沉默,何尝不是一种对峙。
男人眼皮一跳,一只大手不知何时就抚上了她的脸颊。
这幅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勾得楚循心痒难耐,他终是大发慈悲做出了让步,“好了!”
姜玉楹吸了吸鼻子,“他们也伪造了借券,姜承业根本没有欠那么多银子,他只欠了两万两。”
楚循面无波澜,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今日我仔细对比过,那两张借券都是用川贡纸所写。若不是同时制作的纸张,则有厚薄、大小之分,纸张的颜色则有新有旧之分,断没有完全相同的道理。”
“可他们给的借券不仅厚薄大小无异,就连纹路也能相连,好像两半符信密切吻合。如此推荐分明就是一张纸裁为两半,伪造的借券。”
“姜承业落款时间,一张是三月底,另一张是四月初的。”
“难道,到四月他们再寻这张纸的另一半来写吗?这明明是同时写的,不是假的又什么?”
楚循嗤笑,“我可以帮你,但总得给我点甜头。”
当初她对自己始乱终弃,还为了顾行舟誓死不屈,新仇旧恨,置他的颜面于何地?
楚循如今就是想欺负,折辱她,凌虐她,甚至还想把她压在床榻上,剥掉那一层层衣袍,认真蹂躏,一遍又一遍,不过放过她每一寸肌肤。
楚循轻飘飘道,“朝堂最近严打伪钞,正愁找不到活靶子树典型,周敛背后有权贵撑腰,你不解决这个麻烦,就等着变成那些权贵向上攀爬的垫脚石吧。”
听到他轻贱的话语,姜玉楹气得浑身发抖。
她颤着唇质问,“那些银票不能用,我重新还他两万两不行吗?”
“你哪来的银子?”
“我把澜园卖了不就行了吗?”
“随你!”
楚循眸中染上嘲讽,语气刻薄,“那几张银票落在我手里了,朝堂要追究,问题可就严重了。就算你替姜承业还清债,也会落罪!”
“这次可不是一夜,你得陪我一个月。”
“你自己考虑,选择权在你。”
“楚循,你真无耻!”
“那又如何?”楚循俯视着她,狭长的眼眸里透着磅礴的野心。
她本就是他的,他就喜欢看她宁死不屈,又不得不妥协对他俯首帖耳的样子。
楚循撩袍先她一步离开了房间,他才是这场博弈的绝对主宰。
而她坚持不了多久了。
**
暮色蔼蔼,熊熊燃烧的火把却把山庄照得恍若白昼。
大批赌客被迫滞留,等着官差们做好详细记录方能离开。
楚循一袭玄衣,负手望了一眼屋外那些惊慌失措的众人,沉默不语。
周敛跪在了他的跟前,瑟瑟发抖,“楚大人,小的只是替钱庄催债的,这赌坊的老东家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楚循漫不经心睨了他一眼,冷冽开口:“是吗?”
周敛愈发惶恐不安,压低了声音,“小的是贺家的表亲,楚大人,你和我表姐的婚期将近,你对我可能没什么印象.......”
周敛见他并未阻止,继续道,“小的怀疑她那银票是假的,所以才想把人扣下来,伪造银票可是大罪。”
“验钞人鉴定不是说是真的,你就敢肯定是假的?”楚循淡淡地扫了一眼桌上那几张薄薄的银票。
周敛哪敢全盘托出。
贺见雪要惩治那个小寡妇,才惹出这祸事,他情愿自己受罚,也不敢把她拖下水啊。
楚循黑眸忽地一凛,“怎么,还想隐瞒?”
周敛神色忐忑,最终只憋出了一句,“那顾家寡妇根本没有那么多银子,她又没有变卖家财,就不合理......”
楚循扬声冷喝,“是吗?难道就不可以借吗?比如被你们差点杀了的陆延昭,他可是安国侯陆家的公子,大名鼎鼎的定远将军!”
“区区五万两,为何拿不出?”
周敛惊得额头直冒冷汗,他哪里知道那个莽夫身份如此尊贵?
难怪这位按察使大人会这般动怒。
楚循斜眼睨了他一眼,“还有,你们还伪造了借券!”
周敛面如死灰,心道完了,跪着一步一步挪动到了楚循的跟前,哭得真切,“还望大人提点——”
一只如毒蛇般粘腻的手箍住了她柔软的身子,姜玉楹胃中泛起一股恶心,全身颤了一下,指尖腾起一股寒意。
孙兴城痴迷地看了她一眼,“嫂子,我们缘分未尽啊......你跟我了,不会吃亏的!”
说罢,孙兴城眼神示意身后的两个跟班,笑道,“都看好了,可别让人扫了本少爷的雅兴。”
姜玉楹双颊泛着潮红,挥舞着双手用力推搡,怒斥的话语却娇软得不行,
“孙兴城,你别碰我,你......不得好死!”
美人嗔怒,风情万种。
孙兴城直勾勾地盯着她,好像能透视那藏在素袍下的玲珑身段。
他心痒难耐,恨不得立马把她拆卸入腹。
顾行舟曾带着姜玉楹去酒楼,无意被他们几个兄弟撞见,顾行舟一副把她捧在手心当珍宝疼惜的贱样,也不怕惯得她无法无天!
那时,他还误以为她只是顾行舟的外室,顾行舟也只是图个新鲜。
还等着顾行舟玩腻了,说不定就会便宜他,可她偏偏是顾行舟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在顾行舟面前鞍前马后,其实不过是为了寻找机会多看她几眼。
顾行舟死得好!
“乖......别怕,我会好好待你的。”
嘭的一声,房门关闭,孙兴城把她扔到了床榻上,就开始解开衣袍。
不行,不要!
有谁能来救自己吗?
顾行舟那个王八蛋为了别的女人死了,娘家人又一门心思想卖掉自己,她已拒绝了楚循......
没人能指望了!
她必须得自救!
姜玉楹死死地咬着牙关,用力掐了几把大腿,剧烈的疼痛让她恢复了一丝清醒。
她努力强撑着身子,慌乱中抄起一旁的花瓶就朝他狠狠地砸了过去,
“混账,你给我滚!顾行舟生前待你不薄,你这样欺负我,就不怕恶鬼缠身,惨遭报应吗?”
瓷器的碎片飞溅了一片,划伤了他的脸。
孙兴城抹了抹血痕,面露凶光,“报应?就凭一个死鬼也想吓唬我?我可听说,顾行舟可是风流快活死的!他生前都不管你,做鬼还会管你?”
“别以为用这种法子就可以拖延时间?姜玉楹,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撑不了多久,等会你就会主动求着让我睡你!”
姜玉楹气得直发抖,两人扯成了一团,由于男女的力气差距过大,她很快就落了下风。
她不甘心啊......
这时,只听‘嘭’的一声,门被一脚踹开,门口那两个魁梧的汉子早已倒地。
一只锋利的匕首飞了过来,精准地扎到孙兴城的面前。
下一秒,一个有力拳头呼啸而至,几拳下去,孙兴城疼得龇牙咧吃,两眼直冒金星,“谁他妈坏我好事......”。
他扬起一张红肿似猪头的脸,骤见侍卫身后的来人,心肝颤了一下,立马怂了,“楚......楚大人?”
楚循身着一袭玄色锦袍,两三步掠了过来,那张脸冰冷骇人,还透着一股杀意!
他偷腥的女人又不是他楚循的夫人,他至于吗?
孙兴城一肚子憋屈,“我是真心喜欢她——”
承影眉头一拧,用力又踹了他几脚,孙兴城“哗”地吐了一口鲜血,晕倒了过去,立马有侍卫过来把人拖了出去。
楚循面沉如水,瞥了一眼床榻上的女人,他拍了拍那她的脸颊,“姜玉楹,还好吗?”
这一刻,他的怒气和怜惜都达到了顶峰,他都舍不得动一下的人,孙兴城怎么敢的!
姜玉楹意识絮乱,神色迷离,滚烫的身子太难受了,体内的每滴血液都好像在沸腾,在叫嚣。
一旦松懈下来,她残存的理智就开始崩溃,本能地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难耐地朝他怀里蹭了蹭。
“热,难受......”
楚循垂眸看她,所见皆是艳光,气息瞬间乱了。
女人水雾朦胧的眸中泛着渴求的光,领襟凌乱,雪白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暴露无遗,楚楚可怜的神情让人很难抗拒她的请求。
楚循喉结滚动,抚着她的脸庞,一道冷冽眼神射向身后的承影,“还不快去找大夫,拿解药!”
男人清冽的香气裹挟着她,坚实温暖的胸膛与她柔软的身子紧密地贴合。
姜玉楹神色微恍,抖着手想要撕扯男人那身碍事的衣料,几乎本能地吻上了他的唇。
他从未被女子这般撩拨过,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她那急促浅薄的吻却如点火般,让那沉寂多年的火山一夕之间,猛烈喷涌,肆虐全身。
楚循反手钳住她四处点火的手,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迷离涣散的眉眼上,嗓音暗哑,
“姜玉楹,你看清楚我是谁?”
姜玉楹贪恋着他甘泉般的怀抱,沉溺在清醒与迷乱之中,声音愈发破碎,“你是......谁......”
楚循垂下眼帘,心底躁意汇集。
不认人?
还好没把他认成顾行舟那个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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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寒冷,让姜玉楹渐渐清醒过来,她下意识低头,瞥见自己只穿了一件肚兜和亵裤被扔进了一个全是冰水的浴桶里!
她浑身冷得直哆嗦,不停地颤抖,只是那股蚀骨钻心的难受已然消失。
这时,隔壁男女传出一阵令人作呕的喘息声,愈演愈烈,让人浮想联翩。
她一脸惊惶,低头又仔细检查一遍自己的身子,脖颈,肩头,好像都没有暧昧的青紫捏痕。
记忆渐渐回笼,可耻的遭遇让她沮丧到窒息。
意识模糊之前,隐约记得有人来救他,她仔细打量了一眼周遭,赫然发现屏风外有一道人影。
楚循起身走到浴桶旁,长身玉立,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狼狈的她,“清醒了?”
姜玉楹发髻高耸,虚虚地靠在桶壁上,玲珑有致的娇躯在水面的遮掩下,若隐若现,“我们有没有......”
楚循忽地抬手捏住了她莹白的耳垂,修长的手指恣意地摩挲着那娇嫩的肌肤,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下来。
姜玉楹呼吸一窒,一股酥麻窜遍全身。
男人的唇几乎贴到她的耳边,一字一句,“你是希望有,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