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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很久,恍惚间听到有人谈话。
“只是给她开个玩笑,没想到连最简单的魇都破不了。”
另一人沉默半晌,“那日她从大殿上回来就病了,我知道你想给清怀师妹出气,但那天和她起过冲突的只有你。”
“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就会找到你头上,下次仔细些。”
我身体发凉,心却更凉。
原来我这场大病,只是小师弟为了给赵清怀出气。
可连我这个不被允许进入内门学堂的人都知道,魇是魔族的下流手段。
即便是金丹长老,也可能因为一时不查命丧于魇。
更何况他们把我的筑基丹抢走送给了赵清怀,美其名曰让我借助自己的力量突破。
赵清怀第一次冲击筑基失败,又用了我的筑基丹,终于成功。
导致我到现在都没能筑基,一直被人耻笑。
弟子们干脆联名上书长老,把我赶出了内门学堂。
我带着不甘和怨恨沉沉睡去。
次日天色见白时,我终于清醒,只是身体还很虚弱。
颤颤巍巍爬下床,就被风一阵似的跑来的小师弟拽着出去了。
被带到演武场,我发现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
心里莫名觉得恐慌,我想要回自己的房间去,却被小师弟死死抠住手,让我不能挪动半步。
师父见我这副退缩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师兄也偏着头,像是不愿意看到我。
唯一一个直视我的,是赵清怀。
她眼里满是看戏和得意。
我很茫然,不懂现在是在干什么。
直到小师弟从旁边弟子怀里抽出一把剑扔给我,砸地我向后一退。
人群里传来阵阵嘲笑声。
小师弟扔了剑后就不愿意搭理我。
“长老非要把这个名额给你,除非小师妹打败你。”
“至于打败你这种小事,怎么能脏了小师妹的手,我随随便便就能把你打趴下!”
而那位被夺剑的弟子也啐了口,“师兄你怎么把我的剑给她了?被她碰过后我都不想要这把剑了,真是晦气。”
大多数弟子用的,都是自己师父找人特意打造的剑。
赵清怀手上那把更是师父用了恩情,找修真界第一铸造师,用上好的乌金玄铁锻造九九八十一天而成。
我看着手里这把十分普通的剑,内门弟子都有一把,只是最基础的铁剑而已。
但我连最普通的铁剑也没有,与我相伴十几年的只有那把木剑。
有人嘲笑道,“不会是没有剑鞘的木剑用久了,连剑都不知道怎么拔吧?”
“你这话说的,小心待会儿人家哭了找你麻烦!”
“啧,她还有脸哭啊?没让她自请离开宗门就算不错了!”
小师弟听到那些话,也跟着一起笑。
我衣袖下的拳头紧握。
留在宗门不是我的本意,是他们为了补偿我爹娘的战死,才把我留下。
这是因为我爹娘的荣誉,凭什么他们让我走就走?
下一刻,我拔剑架在他脖子上。
速度快到小师弟没有反应过来。
他瞠目结舌,“你......你这是偷袭!”
我扫了他一眼,声音却不像以往被质疑后唯唯诺诺的自卑。
“战斗不是早就开始了吗?”
“只是你只顾着取笑,目中无人。”
他脸色难看,在旁边看戏的赵清怀气呼呼离开了。
小师弟想拦,又不好意思地缩回手,转而含恨盯着我。
“都是你!让我在师妹面前丢脸,你这个废物怎么配!”
他径直拔出背后的利剑向我刺来,我抬手要挡,可铁剑只是练习用的,根本上不了战场。
在一次格挡后,就被小师弟的宝剑直接劈成两半。
他的剑刺中我的肩膀,血液瞬间飞涌而出,喷到他的脸上。
这才像突然醒过来,语气里带着心虚。
“曲闻笛,如果不是你先挑衅我,根本不会受伤。”
说完他就匆匆离去。
以往热闹的演武场上,现在所有人都离开了。
没有人管我的伤势。
我嗤笑着捡起那把断剑。
没有管身上的伤口,提着剑来到了师父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