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悦小说 其他类型 弃妇再嫁,摄政王撩夺凝脂美人陆晚音陆惜宁最新章节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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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金

    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晚音陆惜宁的其他类型小说《弃妇再嫁,摄政王撩夺凝脂美人陆晚音陆惜宁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柚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裴思恒隐忍怒意,上前拱手行礼:“下官见过长公主,不知下官夫人何处得罪了公主,惹得公主如此大怒?”静和公主在看见来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裴思恒,瞬间心花怒放,脸上闪过一丝娇羞。可随即在听见这一声“夫人”时,她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转而是满眼的怨毒。“裴大人,你这夫人好生不知礼,见了本公主不仅不下车行礼,还在本公主面前出言不逊,我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静和公主开始颠倒黑白。裴思恒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陆晚音的性情他再清楚不过了,不可能是静和公主说的这样!但他隐藏得很好,侧眸望了一眼陆晚音,眼神示意她向长公主磕头赔礼。哪知陆晚音竟像看不见一般,甚至把目光凉凉瞥开了。裴思恒心里蓦然一咯噔,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难道看不出来自己是在救她?陆晚音不...

章节试读

裴思恒隐忍怒意,上前拱手行礼:“下官见过长公主,不知下官夫人何处得罪了公主,惹得公主如此大怒?”
静和公主在看见来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裴思恒,瞬间心花怒放,脸上闪过一丝娇羞。
可随即在听见这一声“夫人”时,她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转而是满眼的怨毒。
“裴大人,你这夫人好生不知礼,见了本公主不仅不下车行礼,还在本公主面前出言不逊,我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静和公主开始颠倒黑白。
裴思恒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陆晚音的性情他再清楚不过了,不可能是静和公主说的这样!
但他隐藏得很好,侧眸望了一眼陆晚音,眼神示意她向长公主磕头赔礼。
哪知陆晚音竟像看不见一般,甚至把目光凉凉瞥开了。
裴思恒心里蓦然一咯噔,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难道看不出来自己是在救她?
陆晚音不卑不亢道:“菩萨面前,妾身不敢言谎,今夜之事到底真相如何,长公主心知肚明!妾身不曾冒犯公主,更不曾出言不逊,若长公主执意污蔑妾身,那妾身就只能斗胆面见皇上,只求一证清白!”
当今皇帝虽娇纵长公主,但并非昏庸无道,也曾因长公主行事过分,而严厉惩诫过。
此番马夫和小婵皆是人证,纵然那些宦官都是公主身边的奴才,但总有怕死的,更何况欺君之罪,当株连九族。
“裴大人,你自己听听!你家夫人还真是牙尖嘴利呢,事已至此,还敢顶撞本公主!”静和公主眼神赤裸又大胆,直勾勾盯着白衣青年的俊脸,娇笑道,“本公主看她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裴大人以为如何?”
裴思恒眼底的厌恶加深了,站在雨地里,风雨将他身上素白的衣袍吹散,像是一层层怒盛的莲花花瓣。
藏在宽袖中的十指紧握成拳,隐隐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他倒是没料到,一向软弱可欺的陆晚音,居然也有坚韧的一面!
片刻后,裴思恒才再度拱手,语气愈沉:“长公主,我家夫人纵然有不对之处,眼下也吃足了教训,还望公主手下留情!”
“那本公主若是不肯呢?”静和公主再度咄咄相逼,势必要逼得裴思恒向她低头。
雨水打湿了白玉冠束起的乌发,顺着裴思恒清俊的侧脸淌了下来。
这个疯女人!
陆晚音头脑昏涨,大雨很快将她全身浇透,如今正值初春,雨水来得急,入夜后山里更是气温骤降。
此刻如同穿了层冰衣,体温一点点流逝,眼前也渐渐模糊起来。
裴思恒还在同长公主僵持。
静和公主冷笑一声,凉嗖嗖地道:“看在裴大人的情面上,本公主可以高抬贵手,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裴思恒眉宇间的青筋乱跳,语气也冷了几分:“公主到底想如何?”
“陆晚音既是你的夫人,那就该受你们裴家家规约束,今日她以下犯上,按裴家家规,该如何处置?”静和公主得意地问。
裴思恒牙齿紧咬,一字一顿往外吐:“当责二十板!”
“那好!本公主就给你一次机会!”静和公主吩咐一旁的宦官,取来木板,交与裴思恒后,语气越发得意,“本公主听闻裴家家风严正,今日倒是要好好瞧瞧呢。”
裴思恒紧紧握住手里的木板,几乎要陷在掌心肉里,隐隐都能听见咯噔咯噔的骨节脆响声。
事已至此了,要怪就怪陆晚音运气不好,得罪了谁不好,偏偏得罪了长公主!
还连累他也受了一番羞辱!
就是这么一迟疑,静和公主的脸色越发阴沉,不悦道:“裴大人还不动手?莫不是心疼了,舍不得打?那好说,本公主身边有的是人代劳!”
裴思恒:“不劳长公主费心!”
就在木板即将落在陆晚音纤细的身躯上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裴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风!”
众人纷纷面色大变,奴才们立马跪倒在地,吓得一个个跟鹌鹑似的,大气都不敢出。
就连静和公主也一改方才的盛气凌人,脸上满是惊慌之色,一边小声怒斥:“一群废物!皇叔在此,怎么不早告诉我?”
一边命人撑伞,提着裙摆,笑脸相迎,道:“皇,皇叔,静和不知皇叔在此,有失远迎了......”
伴随着训练有素的黑衣侍卫涌入,迅速将几人包围,偌大的庭院之中,很快就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
卫慈光健步行来,身后侍卫面色冷峻,亦步亦趋为其撑伞,他看都不看一眼笑脸相迎的静和公主,幽深如晦的目光,落在了雨地里的女子身上,顿时深了许多。
“下官拜见摄政王!”
裴思恒丢开木板,迎上前拱手行礼,姿态恭谦。
卫慈光冷酷的俊脸上,不带一丝情绪,只不过微蹙的眉头,彰显主人此刻的不悦。
“衙门里公务繁沉,裴大人倒是有空来此躲个清闲。”目光扫视全场,摄政王不怒自威,散发出的凛然气势压迫的在场众人喘不过气来,“又在闹什么?”
裴思恒面色一凝,立马掀袍跪地,拱手道:“王爷恕罪!今夜之事乃下官之错,惊扰了摄政王!”
“皇叔!并非裴大人之错!”静和公主一急,赶紧站出来道,“分明是陆晚音那个贱女人......呃。”
话音戛然而止,静和公主此前的嚣张气焰,瞬间如被一盆冰水浇灭了,面色都微微发白了。
卫慈光语气阴鸷:“本王面前,岂容你放肆?”
静和公主不敢顶撞,死死攥着衣袖,指尖都泛白了。
恰在此刻,陆晚音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来,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浇透了,柔弱得像是一株惨遭风吹雨打的兰草。
陆晚音耳边嗡鸣声不断,身上的热气极速消散,整个人跟掉进冰窟似的,冷得她止不住地抖。恍恍惚惚间,依稀听见了摄政王的声音。
她还以为是在做梦,直到看见摄政王织金的龙纹长靴,才意识到摄政王真的来了。
陆晚音咬紧牙关,当着裴思恒和公主的面,缓缓朝向摄政王爬了过去。
在场所有人都被她的举动惊得倒抽一口冷气。
卫慈光的眼神依旧冷冰冰的,高大威猛的身躯屹立在雨地里,犹如天地之间的支柱,威风赫赫。
“王......王爷......”陆晚音喃喃道,在意识彻底断开的前一刻,悄悄伸手握住了摄政王滚烫的掌心,感觉到那只手有一丝颤动,便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救我......”

陆晚音立马坐起身,招手唤小婵凑近些,一把握住她的手,温声细语道:“莫怕,有我在,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边安慰着,一边给小婵喂了杯茶水。
小婵饮下后,脸上才渐渐恢复了几分血色。
原来,她去取些新鲜瓜果,却在后院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僧人,小婵见他们形迹可疑,便偷摸跟了上去,然后就听到那僧人和人说什么走水,把人烧死之类的话。
小婵鼓起勇气探头看了一眼,发现和那僧人说话的,正是静和公主身边的人。
小婵吓坏了,赶紧跑了回来。
“夫人!定是静和公主心生歹念,想要纵火活活烧死夫人!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小婵急得团团转,“要不要告诉大人?大人会信吗?”
陆晚音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惊慌,不说事情还没发生,就算发生了,告诉裴思恒也没用。
不过,玉佛寺乃皇家寺庙,静和公主若当真在此纵火,罪名可不小呢。
想不到静和公主都被摄政王下令跪省了,竟然还敢心生恶念。陆晚音迅速冷静下来,同小婵耳语几句。
是夜,裴思恒破天荒来了一趟。
他见陆晚音正在喝药,脸上的伤好了许多,只残留淡淡的绯红,像是涂抹了胭脂一般。雪袖下露出的一截皓腕,细白孱弱,似乎只要轻轻一握就能折断了。
他先是假模假样关切几句,陆晚音的反应都淡淡的,很快,裴思恒忍不住问道:“选官一事,摄政王到底是什么态度?”
这就按捺不住了?她当裴思恒有多大耐心呢。
陆晚音不慌不忙,慢慢饮下一口苦药,眼底沁出森然的冷意。
她就是要吊着裴思恒的胃口,像玩弄一条饥肠辘辘的小狗,把肉吊在狗面前,就是不让狗儿咬上一口。
“夫君急什么?摄政王说了,选官一事,他自有主意,夫君不必着急。”陆晚音笑容淡淡地说道。
这如何能不急?
裴思恒早就有内定的人选了,皆是有真才实学之辈,而且与他师出同门,来日同朝为官,自然可以互相帮衬。
为此,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万事俱备,只差摄政王点头了。
察觉到陆晚音的敷衍,裴思恒脸上的神情逐渐阴沉下来:“陆晚音,你不要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当年又是谁救的你!若你不能继续为我所用,那我只能......”
话到此处,裴思恒眼里杀意毕现。
陆晚音丝毫不慌,闻言一碗药泼在裴思恒脸上,抢在他动怒前,愤然道:“我自然没忘!也望裴大人不要忘了,当初可不是我跪下来求你跳水救我,而是你错把我认成了陆惜宁,才误打误撞把我救上岸!”
“陆晚音,你......!”裴思恒神情骤寒,顾不得脸上的药汤,抬手就要掐陆晚音的脖颈。
可在看见陆晚音故意露出的佛珠时,眸色一凝,手掌便僵停在了半空之中。
“裴大人,虽说当年之事不过误会一场,但我依旧感念大人的救命之恩。更何况你我如今还是名义上的夫妻,荣辱与共。”陆晚音脸上露出嘲弄的笑意,“所以,我的好夫君,为了你的仕途一帆顺水,你我还得齐心协力,而不是内讧哦!”
现在还不能彻底撕破脸,万一把裴思恒被逼得狗急跳墙,一纸休书把她休了,那她的嫁妆可就拿不回来了。
“夫君如此着急,不若告诉我夫君中意的人选?趁摄政王人还在寺庙,我再去同他吹一吹枕边风呢?”陆晚音笑着给裴思恒喂了一颗定心丸。
言下之意,她要洗刷干净,再次送上门,任由摄政王玩弄了。
天底下不会有任何男人,听到自己的妻子,哪怕是名义上的夫人,说要与其他男人恩爱,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裴思恒强忍住把陆晚音活活掐死的冲动,快速吐出几个人名,而后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这个腌臜的禅房,他再也待不下去了。
等人走后,陆晚音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个窝囊费!
连自己老婆都看不住的窝囊费!
枉她从前对裴思恒一片赤忱,如今看来真真是一颗真心错喂给了狗!
待陆晚音平复一番心情,便唤来小婵为她梳洗打扮。
小婵满眼担忧:“夫人,您真要主动去见摄政王?”
陆晚音和摄政王之间的隐秘,小婵也知道,但她不像裴思恒那样,认为陆晚音不知廉耻,水性杨花,反而打心底里心疼陆晚音。
甚至认为陆晚音为裴思恒做出的牺牲,根本就不值得。
只是平日里,都是摄政王相招,夫人才去的,夫人从没主动去过。
梳妆打扮的陆晚音望着镜中皱巴成一团的小脸,不禁莞尔:“你放心,我自有主意。”顿了顿,她又问小婵,“事情办得如何了?”
小婵信誓旦旦道:“夫人放心,夫人吩咐的事,奴婢已尽数办好了!”
陆晚音唇角一勾,望着镜子中姿容胜雪的美人面孔,浅浅一笑。
打扮好后,陆晚音便披上斗篷,戴着帷幔,由小婵搀扶着,主仆二人避开眼线,悄悄来到了摄政王下榻的禅房。
摄政王身边有不少亲信,形影不离的有两人,乃双生子,一人叫景行,一人叫景止,都有官位在身,也都认识陆晚音。
陆晚音并未强闯,走上前盈盈施礼,柔声道:“请大人进去通传一声,就说妾身有事求见王爷。”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景止拱手道:“那就劳烦夫人在此小候。”
不出半柱香的时间,人就出来了,恭敬地请陆晚音进去。
陆晚音再次行礼,轻轻拍了拍小婵的手背,示意她先行回去。
而后便脚下莲步,慢慢踏上了台阶。
身后房门关上。
入门后,迎面飘来一股淡淡的降真香气。

老夫人房里,大夫正在为裴思吟诊脉,一脸凝重。
“大夫,我家女儿这是怎么了?可有大碍?”裴老夫人担忧地询问。
大夫收回手,捋着白花花的胡须,直摇头叹气,惊得裴思吟立马坐起身来,还当自己有什么隐疾,赶紧询问。
“大小姐胸闷气短倒不是什么大病,只须放宽心,好生休养便是,只不过......”话到此处,大夫又是一声长叹,面色看起来非常凝重,把裴老夫人和裴思吟吓得不轻。
人都说不怕大夫笑,就怕大夫叹气,裴思吟心里直咯噔,再次追问,裴老夫人当大夫是在故弄玄虚,没好气地说:“不差你那点银子!有什么话赶紧说,别吞吞吐吐的!”
“大小姐近来,是不是易怒易燥,多梦易醒,头晕目眩,总觉得口干舌苦,吃什么都没滋味?”大夫问。
这些症状裴思吟都有,但她只当是被陆晚音气的,根本没当一回事,眼下被大夫指了出来,心尖蓦然一颤,忙问:“是又怎么样?”
“此乃肝火旺盛所致,肝乃五脏之一,调理气机,藏血排污,疏泄养气,若肝火旺盛则导致气血不通,轻则口舌生疮,面色枯黄,容色暗沉,重则急火攻心,一命呜呼!”大夫夸大其词,瞬间把裴思吟吓得面色发白,对于女子而言,容貌何其重要?
更何况她还未出阁,若是容貌毁损,日后如何嫁得出去?
岂不是要当一辈子的老姑娘了?!
“大夫,这可有的治?”裴老夫人握住女儿的手,示意她冷静,压低声道,“银子不是问题,只要能治好我女儿的病症,少不得你的好处!”
大夫道:“治倒也能治,从现在开始,大小姐足不出户,莫沾染外人的浊气,每日饮食清淡,忌荤腥油腻,不可发火动怒,以防肝火攻心,伤及心肺,若是可以,不妨日日抄写佛经,可凝神静气,养肝排毒,调理身心。”
足不出户,岂不是要她整日待在院子里,哪里都不能去?
还得忌荤腥油腻,手抄佛经,裴思吟正值豆蔻年华,被裴老夫人娇宠惯了的,哪里受得了这种苦?
当即就摇晃着母亲的胳膊,让大夫再想想其他法子。
“好了,就听大夫的!”裴老夫人不为所动,要是女儿的容貌毁损,日后怎么找婆家?
本还想着给她说一门好亲事,日后能在仕途上帮帮她哥哥的忙,若是嫁不出去,岂不是成了京中的笑柄?
眼神示意身边的婆子,在给了赏钱之后,裴老夫人警告大夫:“此事务必保密,不可对外宣扬。”
京中贵女多以温婉可人,贤良淑德为人喜爱,若是被人知晓裴思吟易怒易燥,肝火旺盛致容貌有损,只怕会贻笑大方。
大夫连连应是,大手一挥写了药方子,刻意多加了几味苦药,分别是五灵脂,望月砂,鸡矢白,左盘龙,也就是所谓的老鼠屎,兔子屎,鸡屎,以及鸽子屎。
药煎好后,裴思吟光是闻着,就已经快恶心吐了,在裴老夫人的催促下,只能硬着头皮往嘴里灌,才灌了几口,就哇哇吐了一地,眼泪都呛出来了。
陆晚音得知此事时,已经抄录好了一册佛经,见小婵笑得都直不起腰了,就让她收敛着,可莫在人前露馅了。
“知道了,夫人!”小婵吐了吐舌。
陆晚音收起抄好的佛经,见天色已经不早了,裴思恒应该要下朝了,就示意小婵出去闹。
小婵不负所托,在前院闹开了,大哭大叫,说自家夫人都疼晕了,还扑到老夫人院子里,哀求大小姐行行好,快把大夫放出来。
裴思恒下朝方回府上,就得知了此事,原以为是自家母亲生了病,正急急往母亲房里钻,听了片刻才知,原来是陆晚音一早肚子疼,派丫鬟请了大夫来,没曾想被自家妹妹身边的丫鬟截胡了。
冷眼瞥向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婵,裴思恒先是给母亲请安,之后才目光如炬地审视着面色红润,生龙活虎的亲妹妹。
裴思吟有些心虚,忙装胸口闷,躲到母亲身后。
裴老夫人这会儿也大致明白了几分,心里虽有点恼火女儿耍的小心眼,但想着自家女儿确实有病在身,便道:“行了!又不是什么娇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不就是肚子疼?又不是死了,哭嚎什么?!”
当即就让人把小婵往外赶。
裴思恒心里暗恼,摄政王对他提携上来的官员名单,态度不明,他几次试探都无果,又不敢当面质问,本想着今夜甜言蜜语哄一哄陆晚音,让她前往摄政王府,趁机打探摄政王的心意。
不料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当即就吩咐身边的小厮,赶紧去请大夫。
自己则是破天荒地往梨香院去,才一踏进房门,裴思恒就关切地问:“晚音,听说你肚子疼,好在可好些了?”
陆晚音松了发髻,故意用脂粉将面色抹得惨白,此刻静卧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对裴思恒的话置若罔闻。
裴思恒强忍着厌恶,走上前刚要再开口,小婵就将大夫拽了回来。
经过大夫的一番诊治,确定夫人只是有些体寒,没什么大碍,开了个药方就走了。
待房里空了,裴思恒假模假样走过去关切,陆晚音对他爱答不理的,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看着她这副形容,裴思恒知今夜是不可能去侍寝了,心里暗恼,正巧裴思吟过来看戏,还没走进房里,声音就飘了进来:“听说嫂嫂突然肚子疼,我特意过来瞧瞧......”
裴思恒恼火自家妹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生怕陆晚音再有什么差池,若是再不能去侍寝,选官一事只怕要泡汤了,索性就吩咐身边小厮,把人赶了回去,还吩咐下去,没有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过来打扰夫人休养。
气得裴思吟暗暗咬碎了一口银牙,当天夜里又喝了一帖药,又苦又恶心,吐了十来回,连晚饭都没吃下。
崩溃地在房里大哭大闹。

一夜无话,陆晚音一觉睡到天色大亮。
中间小婵有来叫醒她,说是该去厨房准备早膳了。
陆晚音的婆婆——裴老夫人,是个会折磨人的。
裴家过去家道中落,如今随着裴思恒高中,又与国公府结亲,早已今非昔比了,结果从陆晚音嫁入裴府的第一天起,裴老夫人就要求她每日洗手做羹汤,为婆母亲自准备早膳,美其名曰,孝道为先。
陆晚音年岁小的时候,在外漂泊,什么苦没吃过?再加上她已经失去了裴思恒的宠爱,自然想讨好婆母和小姑子。
于是每日戌时就起,亲手做完早膳,再端去裴老夫人房里请安,风雨无阻,已经整整近三年了。
这一次,睡得迷迷糊糊的陆晚音只不耐烦道:“别催了,不做!没吃的就让那老虔婆吃猪泔水去好了!”
不知道小婵是惊到还是吓到,最后也没了声息,陆晚音便沉沉睡到了日上三竿。
这还是自嫁到裴家后,她第一次起这么晚。
小婵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一副急得不成的模样,陆晚音宽慰道:“反正已经迟了,别想那么多,来,给我好好上个妆,今天我要化得好看一些。”
“好的夫人。”小婵感觉自从夫人昨晚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梳好妆,陆晚音又换上了一身红色衣裙——自从嫁到裴家,她一直谨小慎微,既自卑自己当初嫁给裴思恒时的不光彩,又因为裴老夫人一直看不上她这个国公府“义女”身份,再加上小姑子向来爱穿红,怕撞了颜色,让小姑子不开心,她从不敢张扬,只穿一些暗淡的颜色,像老妈子一样。
如今她不想再讨好任何人了
,自然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夫人......”小婵面露担忧,犹豫道,“不然换上你常穿的那套褐色襦裙吧,您忘了?上回府上有客人来,就因为您穿了这套红裙,事后被老夫人训斥轻浮不稳重,不是贤妇的样子。”
陆晚音自然没忘,她记得非常清楚。
那时她不过想着,有客人来访,自己不能失了礼数,穿着得体一些,却不想被婆母狠狠训斥了一番。
就连小姑子也跟着数落她,说她尽会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抢她的风头。她是裴府的千金,而自己不过是一个义女,凭什么穿得比她更出色?
殊不知,陆晚音才是国公府真正的嫡女。
“一味看人眼色,日子如何才能过得顺心?”
陆晚音从首饰盒里,取出一支海棠步摇,斜挽在发间,望着镜中自己姿容胜雪,明艳动人的模样,脸上终于流露出可笑意。
当目光扫到手腕上的赤色佛珠时,笑容慢慢僵住了。
到裴老夫人处请安时,比起往日,已经晚了一个多时辰。
裴老夫人年过四十,保养得宜,穿着一身宝石蓝的华服,打扮得雍容华贵,身旁坐着一位穿着杏色衣裙,脸盘细长的少女,此刻正嘀嘀咕咕,跟裴老夫人说着什么。
听见丫鬟进来通传,说是夫人来了。
小姑子裴思吟哼了声,抱着母亲的手臂道:“可算来了,我还当她眼里没有母亲了呢。”
声音不高不低,陆晚音一进门就刚好听见。
但她脚步都不带停,盈步上前,不动声色地向婆母请安。
裴老夫人老神在在,端着架子不理,想要晾她片刻。
“母亲可吃过了?瞧着精神头似乎不太好?”陆晚音行完礼,见老夫人不说话,便自顾自起身坐了下来,嘴里关心道,“可要叫大夫入府瞧瞧?”
裴老夫人的三白眼往下一压,神情不悦。
裴思吟便立刻道:“到底不是嫡小姐出身,半点规矩都不懂,母亲可有叫你坐下?”
“啊?”陆晚音故意装傻道,“母亲不说话,我以为没有吩咐了呢?母亲,你想做什么,尽管吩咐儿媳。”
话虽这么说,陆晚音却连挪都不曾挪一下。
被问到了面前,裴老夫人也只好开口道:“陆氏,今日的早膳你不曾做,请安也误了时辰,哪家媳妇像你这样?今日就罚你把《女诫》抄上十遍,去祠堂跪一个时辰!以后不许再犯!”
“罚这么轻,便宜你了!”裴思吟嘀嘀咕咕道。
“儿媳今日有事,怕是没空抄,也没空跪祠堂了。”陆晚音示意老夫人房里的丫鬟给自己上茶,一边漫不经心道,“等儿媳有空,一定补上。”
“放肆!”裴思吟气得拍桌,“你能有什么事?连母亲的话都敢不听!”
裴老夫人也死死盯着陆晚音,只要她说不出缘由,便有雷霆手段等着她!
“思吟。”陆晚音接过茶,抿了一口,有点烫,遂放下道,“我平日管着家,这里里外外,大小事务,哪处不操心?况且今日,我还要出玉佛寺礼佛,不是不听母亲的话,是实在没有空。”
“你去玉佛寺做什么?”裴老夫人冷冷问道。
“母亲,您也知道,我只是国公府‘义女’。”陆晚音换了一副面孔,语带戚戚道,“今日是我生母冥诞,为人子女,自然要尽一份孝了。这件事,夫君也知道的。”
裴家全靠裴思恒一力支撑,陆晚音搬出他来,婆母小姑子两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不过等裴思恒下朝回府,就知道陆晚音在撒谎了。她去玉佛寺,自然不是去祭奠那位把她和陆惜宁掉包的刺客养母,而是想到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儿,想去为他点一盏长明灯,同时也想避开裴思恒,昨日没有去回话,今日下朝,这人一定会逼问自己,选官的事摄政王如何说的。她固然可以骗他,但却更愿意吊着他,让他亲自来玉佛寺追问,知道什么是时移世易。
“确实要去给你生母烧几柱高香!”裴思吟阴阳怪气道,“要不是她保佑,你怎么会被国公府认作义女,还使手段嫁给了我哥?!就是可怜惜宁姐姐,终日以泪洗面,连我哥都没了笑脸。”
“思吟,慎言!”陆晚音脸色一变,斥责道,“夫君如今是惜宁妹妹的姐夫,两人已是一家人,你说这些话,让旁人听见,是想误会夫君对我妹妹有什么企图不成?”
裴思恒在外一向是君子形象,沉稳内敛,克己复礼,和陆晚音和离之前,不可能传出与陆惜宁有什么首尾。
如此反问,裴思吟也不好作答,还显得她心思脏,不如陆晚音坦荡。
“你!”裴思吟气得脸都红了,愤然揪紧了手帕。
“够了!说话给我仔细些!”裴老夫人喝道,“吟儿不过是因为你妹妹下了帖,邀她去赴宰相千金的春日宴,这会儿想到多提了两句,哪有你说的这些龌龊心思?你如此诬陷她,可有长嫂风范?”
“就是!”裴思吟想到了什么,立刻跟上,“必须给我赔礼道歉!”
两人一唱一和,傻子也知道有问题了。
陆晚音笑了笑,又喝了一口茶。
“赔礼道歉就算了。”果然,老夫人憋不住了,发话道,“吟儿前些日子新作了衣裳,就是缺了一副红宝石头面,我记得你库房里有,借给吟儿赴宴就行,到时候就还你。”

陆晚音这一“病”,就“病”了好几日。
正好以怕给婆母过了病气为由,免了日常的晨昏定省。
小婵挑开门帘走了进来,幸灾乐祸地道:“大小姐最近喝药喝得食不下咽!老夫人不让她出门,就一天到晚憋在房里生闷气,摔摔砸砸的,闹得院子里乱糟糟的!”
把刚从前院拿来的新鲜瓜果摆放好,小婵抿着嘴笑:“也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小蹄子,居然看出那药里的成分,私底下和其他丫鬟嚼舌根,正巧被秋霞听见了,把话传到了大小姐耳朵里,本想领个功劳,没曾想被大小姐狠狠赏了两巴掌!这不,方才我过来时,看见秋霞躲假山后面哭呢!”
陆晚音这才把目光从佛经上移开,扫了眼桌上的瓜果,问:“这是迎春家送的?”
“是呢,夫人,迎春家在庄子上自在得很!依着夫人的吩咐,已经打点下去了,只要迎春家的老实本分,踏实肯干,明年就让她家栓子去附近学堂里读书,老两口感激不尽,直说夫人是活菩萨呢!”
对于迎春的惨死,本在陆晚音意料之外,虽非死于她手,但终归与她有关。
如今既算是除了个隐形的暗刀,也算是小小地弥补一下迎春一家。
陆晚音抄佛经抄得手酸,小婵见状赶紧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取出一盒药膏,一边为夫人揉腕,一边望着抄好的佛经,不解地问:“夫人近来怎生老是抄录佛经?抄得手都酸了,奴婢看着心疼得紧!”
“佛经可使人心静,以前就是心思太浮,常奢望得到旁人的真心,所以过得处处不如意。如今我潜心礼佛,反而脱胎换骨,知这世间万物,唯利是图,什么骨肉至亲,夫妻之情不过一场镜花水月,人还是要待自己好些。”
顿了顿,陆晚音反握住小婵的手,笑了笑,“以后你我姐妹都要为自己好好活,有苦不吃,有罪不受,饿了就吃,渴了就喝,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小婵似懂非懂,觉得夫人跟从前不一样了,很开心夫人终于想通了,还笑着大力点头。
是夜,裴思恒再一次来到了梨香院,与前几日假模假样的关心不同,今夜显得怒气冲冲。
小婵见状赶紧上前阻拦,却被裴思恒身后的小厮拦住了。
哐的一声,房门重重关上。
裴思恒疾言厉色地质问:“陆晚音!你到底在摄政王面前说了什么?为何我此前拟定好的选官名额,摄政王竟一个都未曾采用?!”
陆晚音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此刻正倚靠在床头,喝着补药,闻言,她故作迷茫地仰头,“我都是按照夫君的吩咐行事,不成有过差池。”
可如今的局面就是,裴思恒处心积虑谋划了一场,居然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早已和那些同窗说定了,眼下计划有变,他不知该如何同那些人解释!
不等裴思恒再度发难,陆晚音就假装虚弱不堪地咳嗽了几声,“我自上回从寺庙回来,就未再去过摄政王府。本想着再去一趟,为夫君谈谈摄政王的口风,岂料几日前突然腹痛如绞,时至今日还未痊愈......”
提及此事,裴思恒更加恼火,但这个火气却不是冲着陆晚音,而是他的亲妹妹!
要不是那个蠢妹妹,无缘无故扣了大夫,怎么会让陆晚音缠绵病榻这么久?
裴思恒恨不得立马将裴思吟狠狠锤楚一番,但考虑到正事要紧,深呼口气,裴思恒缓和了语气,竟厚颜无耻坐在床边,温声细语道:“晚音,你知道的,这次选官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如今之计,只能由你去游说摄政王了。”
话到此处,裴思恒还假装深情,接过碗,亲自喂陆晚音喝药,柔声道:“我知上回是思吟的不是,回头定好好训斥她,让她当面给你赔个不是。你是她嫂嫂,自当宽宏大量些,莫同她计较。”
陆晚音心里冷笑,哪里不明白狗男人的花花肠子?
不就是想让她去吹摄政王的枕边风么?
那好——
“夫君哪里的话?纵然你心里一直以来只有我那妹妹,但好歹你我夫妻一场,我如何会不帮你?”说着,陆晚音不动声色拒绝了裴思恒的喂药,掀开被褥下地。
故作站立不稳,往裴思恒怀里跌,裴思恒的眼里立马流露出了嫌弃,可一闪而过,强忍着厌恶,小心翼翼搀扶着陆晚音,语气更柔:“晚音,我一直都知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待事成之后,我定会好好待你......”边说,边从腰间解下随身的玉佩,赠给了陆晚音,以示宽慰。
陆晚音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站稳后就喊来了小婵为自己梳妆打扮。
等裴思恒走后,陆晚音才冷冷一笑:“一会儿让人进来,把被褥床单都抱下去通通烧了!”
至于那块玉佩......陆晚音嫌弃地瞥了眼,心里忽然有了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