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反击计划

妈妈清醒时，我正收拾行李。

她眼中泛起惊喜：

「我们要走？那混账答应放过我们了？我们去哪？」

「没有你。」

妈妈的笑僵在脸上。

「你什么意思？」

我不理会，继续埋头收拾。

刚装好的行李被人扔出。

妈妈不顾牵扯到的伤口，发疯地将我的东西全部扔出。

「那你凭什么走？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会被他打死的！」

我慢悠悠开口：「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回答，妈妈错愕地停下动作。

「小鱼，你、你从小就答应我，要带我逃走的，你怎么变成这样......」

「我不就是将你供出来，你至于吗？况且那信本就是你写的，我替你挨了打，你不能忘恩负义！」

我拽不动她手中攥着的衣服，索性松了手。

妈妈大喜：「你不走了？」

我掏出身份证和机票，带上手机朝门口走去。

「衣服你想要便留着，我到那边买新的。」

她迟钝片刻，随即快跑到玄关，用身子堵住门。

「你不能走！你永远都别想离开这个家！」

心底泛出寒意。

「妈，你还记得我为什么叫小鱼吗？」

她疑惑，只觉我在转移话题。

残存的最后一点火苗也彻底熄灭。

我推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坐上飞机，重生后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放松，我昏昏睡去。

梦中，我回到了四五岁，妈妈将我抱在怀中。

她鼻青脸肿，刚遭受完毒打。

我摸着她青肿的手臂哇哇大哭，抽噎着问她疼不疼，会不会死。

妈妈努力扯动破皮的嘴角，笑着安抚我。

「小鱼，你知道妈妈为什么给你起这个名字吗？」

我哭着摇头。

妈妈拍拍我的背，眼中闪着光。

「因为妈妈希望小鱼能快快长大，逃离这个家。」

「那妈妈呢？」

「那时候妈妈都老啦，跑不动啦。可是小鱼不一样，我的小鱼，应该有着更加光辉灿烂的人生。」

我哭闹：「不要，我要和妈妈一起逃跑，我会保护妈妈的。」

妈妈笑着笑着也哭了。

她抱紧我，我们相互依偎。

「好，小鱼保护妈妈。」

醒来，脸上的眼罩已经湿透。

小鱼长大了，可当初的妈妈不见了。

我擦干脸上残留的泪水，转头看向窗外。

天空像一片蓝色的汪洋，辽阔又自在。

我轻声哼起小时候妈妈常哼的歌谣。

「小鱼小鱼快快游，四面八方皆自由。」

飞机落地，我点开手机。

无数条控诉或抱怨的信息接连蹦出。

我深吸口气，将它们一一删除，也将心中最后的顾念清除。

从今天起，我只会顺从自己的心意，为自己而活。

电话响。

手机里传来导师的声音。

「小鱼，你要的合同我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