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婚纱送过去？你觉不觉得太过分啊？”
或许是我的声音哽咽，程穆愣了一会，还是继续命令。
“这件事情我之后会跟你解释！你现在打辆车去取婚纱再打车送过来不就行了，能不能别磨磨唧唧的，时间紧得很啊。”
“你别忘了处理完这事我还要陪你回家过年呢，早结束早回去。”
我很是恍惚。
这是第几次再见我父母的关头程穆临阵退缩了我自己都不记得。
一开始是哥哥订婚要帮忙布置招待客人，家里人忙不过来。
我不好意思拉走他，还赶紧跟着去忙前忙后准备各项事宜。
又是家里盖房子要回去帮手，我又跟着回去找了工人。
后来我想很长时间没回家里看看，程穆又逼着我跟他回家准备他哥哥的婚礼。
我想拒绝，他却喝了酒之后坐在车里给我打电话。
“我们家有事情你都不愿意出现，那以后是不是你们家里有事的时候我也不管不顾？我们在一起了你就不能这么自私啊！我哥结婚就这么一次，你爸妈又没病没痛的，什么时候回去不行？”
最后我拧不过他，怕他酒后开车出事。
退了机票陪他开车回老家。
直到现在，又有不知道是谁的事情需要他火急火燎地离开。
从前帮的忙他们都从来没有放在心里，相信这次也是一样的。
甚至这套婚纱都是我自己攒钱定下来的。
我还没说完话，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女人虚弱又带着些失望的声音。
“程穆，你女朋友不愿意就算了，毕竟婚纱有重要意义，我能理解的。”
话音刚落，程穆转头便换了语气，温温柔柔地安慰。
“没事的嫂子，就是一身婚纱而已，就是俞唯长胖了你可能穿起来太大，你不在意的话就没什么那么问题。她要是太慢了我自己现在就去婚纱店里取。”
“你穿肯定很好看的，别太难过，这样吧我现在就去给你拿过来！”
听到那边的话我止不住气到手抖，想质问他凭什么，可是那便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不过这次我倒是听清楚这个女人是谁了——程穆的嫂子。
我不明白程穆忙什么劲儿，即便是他嫂子想穿婚纱那也是他哥哥的事。
为了以
在一起的第六年，男友程穆约好陪我一起回家过年顺便定亲。
可刚刚出发，他的电话就响了。
那边是一个女人虚弱的声音。
“程穆，我肚子突然好痛啊，会不会是宝宝有什么问题？我知道你很忙，可是你能不能回来看看我，我真的很需要你。”
他马上从登机的队伍中出来，满脸焦急。
“我这边有点事，你自己先回，我之后过来。”
我听到他的话，有一股怒火烧了起来。
“她是谁啊？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你要把未婚妻丢在机场？”
“她到底是谁你能不能先说清楚？”
见我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程穆紧紧地皱着眉头，眼神中的不耐烦越来越明显。
电话又响起来，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他不由分说甩开了我的手。
“已经在登机口了，你自己先回家会怎么样？这件事很着急，我之后再向你解释不就行了吗？别无理取闹！”
然后我看着他的背影越跑越远。
放弃好像就只是一瞬间，我逆着人流出了机场，去取消了已经预订好的婚礼策划和婚纱。
1.
接到我取消预定的电话，那边的工作人员很是惊讶。
毕竟前段时间我们还去试了一次已经定做好的婚纱，做最后的细节修改。
“俞小姐，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现在退的话婚纱已经没办法退了，婚礼策划和场地的定金也不能退。”
我深深地呼了口气：“不用了，婚纱我这几天来取走，其他的取消就行。”
工作人员很是惋惜：“好的，您直接来店里取或者我们快递送过去都行。那提前祝您春节快乐。”
我轻轻地应了声。
挂断电话后，因为没有上飞机行李被卸下来，我顺着工作人员指引去拿。
提着两个很重的行李箱往外走的时候，手机响个不停。
是程穆的电话，我以为他要解释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丢下我。
他却颐指气使地说：“你是不是没上飞机？那正好，我们在市妇幼医院这边，你赶紧去取了婚纱过来用一下。速度快一点啊，别磨蹭。”
我被气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同时又有浓浓的委屈。
“你为了一个我压根不认识的女人命令我？还要我
防万一我的婚纱被拿走，我赶紧往店里赶。
幸好机场要比程穆早一些到婚纱店。
我前脚刚带着婚纱离开，后脚便接到了程穆的电话。
“你既然拿到婚纱了，那直接去医院就行，我们在医院门口见。不然我就不跟你回家了，看你自己回去会不会被赶出来！”
即使我决定彻底放弃他，但看着他这样的话我还是很寒心。
我拎着婚纱缩在角落里，不由得抱住自己哭出声。
以前刚在一起的时候爸爸妈妈就不同意。
可我觉得爱情太难能可贵了，我可以为了他背叛全世界。
爸妈一气之下威胁我要是不分手就自己从家里滚出去。
现在他却这样对我，当真是悔不当初。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才慢慢打车回到和程穆一起租住的公租房中，漆黑一片。
我抱着婚纱蜷缩在沙发里，流着泪迷迷糊糊睡着了。
却突然被拉起来，又跌坐在地上。
我惊恐地看着居高临下发货的程穆。
“一件破婚纱而已，你至于这么小气吗？我们一大家子昨天在医院等你到天黑都没有等到，放我们鸽子很开心吗？你知不知道嫂子昨天没有等到婚纱又气得晕了过去！”
“你还好意思在家里抱着你的宝贝婚纱睡觉？”
“要是没有我你有这个宝贝婚纱有什么用！”
我跌坐在地上的时候小腿撞到了茶几的边角，钻心的疼痛蔓延全身，我看着腿上被划开的口子慢慢渗出血。
程穆此时也有些愧疚，想上前查看我的伤势。
只是我下意识躲避他的触碰。
他的脸色更差了。
“你什么意思？一套婚纱而已值得这么小题大做的吗？真是大小姐啊，轻轻碰一下就倒，轻轻划一下就流血。”
或许是见我脸色不好，他突然又耐下性子来解释。
“哥哥和嫂子结婚的时候仓促没有这么好看的婚纱。现在出了意外孩子不能要了，为了安慰嫂子才想借你的婚纱去给她拍个照就行，你能明白轻重缓急的对不对，就别生气了。”
我忍着腿上的疼坐起来，抬头看他，正要开口说话便看到他嫂子从卧室开门出来。
看见坐在地上的我有一瞬间得意，但还是赶紧上前。
“借是情分
不借是本分，程穆你都多大人了得知道这个理不是？小唯只是有些嫌弃我碰她的婚纱而已，没什么错处。”
程穆一把拦住他。
“嫂子，你刚流产得注意身体啊。昨天她要是不耍脾气也不会耽误你去拍照片。你现在还顾及她愿不愿意借。”
他将嫂子扶到沙发上坐下，又转身对我没好气。
“今天哥哥嫂子去拍婚纱照也行也不晚，你赶紧去吧婚纱熨一下帮嫂子换上。”
过了一会儿又继续补充。
“只要你乖乖地听话，忙完了这边我还是按约定跟你回家的。”
他就是认定了我因为要和他在一起和父母决裂，才觉得我一定离不开他。
但是刚在一起的时候，是他求我不要放弃他。
“小唯，虽然我现在一无是处不能让叔叔阿姨满意，但我未来一定会努力的。”
当时的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才毅然决然跟着他背井离乡。
可这几年，他不仅一点改变都没有，甚至当初唯一一点对我好的优点都没了。
见我一直愣愣地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作，程穆好像耐心耗尽了一样。
直接从我手里把婚纱一把扯过。
因为腿上的血染到了婚纱上，有了一小片血渍。
他眼中闪过了嫌恶，拎着一点走向了洗手间。
“还多宝贝这件婚纱呢，还不是弄脏了。你自己看看到时候嫂子穿起来肯定比你好看，还不知道减减肥。”
别人家女朋友都喜欢打扮漂漂亮亮的，谁像你根本不知道注意自己的形象。”
卫生间的水流声盖过了他的嘀咕。
他嫂子李杏碰了碰我的手肘，一脸得意。
“你家庭条件比我好又怎么样，他们家还不是最重视我。”
这话一点没错，这桌子是当时李杏买的，但是没用多久就被砸坏了。
正好我提议给出租屋添张桌子，程穆赶紧说：“我们一个月工资加起来就4000块，别这么浪费，把嫂子他们那张桌子当二手的买过来就行。”
我心中酸涩，只能低着头看脚尖，不让眼泪掉下来。
“好漂亮的婚纱啊，不像我结婚的时候只穿了条几百块钱的裙子。”
程穆献宝似的：“你喜欢的话等我们结完婚让小唯送给你就好啦。”
李
杏的声音有些犹豫：“送我了，小唯会不会不开心啊。毕竟这也是她自己花钱定做的婚纱。”
程穆完全不在意我，只顾着安慰李杏。
“分那么多干嘛，她的还不是我的，我的就是我们家的。没事。”
李杏进了卧室换衣服，程穆就在客厅里站着等她。
我不由得好笑出声。
程穆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她到底是谁是嫂子啊还是你老婆？”
程穆被这句话刺激到，不由得提高音量。
“说什么俞唯！别在这胡说八道辱人清白！”
可我看到了他眼神中的闪躲。
李杏换好衣服后程穆陪着她出门拍照。
我想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拿出手机打车时却看到了社交软件的消息提醒。
“谁说结婚那天才能做最漂亮的新娘，嫁对了人天天都是。”
配的图是李杏挽着程穆的手站在一棵盛开的冬樱花树下，而程穆贴心地虚拦着她的腰。
底下没有评论和点赞，显然是发给我一个人看的。
她应该也不敢给程穆的哥哥程怀看到。
我随手点了个赞，然后打车出门。
或许是风吹着眼睛难受，眼泪止不住地布满了眼眶。
我手忙脚乱地擦干净眼泪，接起了程穆的电话。
电话才一接通便是程穆的怒吼。
“我只是陪嫂子来拍一张婚纱照而已，你到底为什么揪住不放！还找人跟踪我们偷拍！”
“你能不能把脑子里肮脏的想法清除掉，我只是替哥哥照顾嫂子一段时间而已，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
这时候李杏柔柔弱弱的声音传来，还带着些哭腔。
“你要是误会我们了，我们可以解释，但是你这么怀疑我们根本就是不尊重我们啊！”
“你让以后我们一家子怎么相处，别人怎么看待我们。”
程穆小声安慰着她。
“没事没事，她这么离谱的话谁会信呢？也就她不动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