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好的手术刀

有没有过婚后生活？冰冷的声音砸下来，我猛地抬头，撞进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里。

江屹，我的前男友，正穿着一身白大褂，以一种审判的姿态站在我面前。而我，

正准备做一场难以启齿的妇科手术。我下意识反击：你是我男朋友，你不清楚吗？

他却只是平静地推了推眼镜：陈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我们已经分手三个月了。

三个月，一百多个日夜，他好像彻底忘了我是谁，可我却感觉我们的昨天就在眼前。现在，

他将是我的主刀医生，我的身体和我的尊严，都赤裸裸地摊开在他面前，任他宰割。

第一章 前男友是我的主治医生我坐在诊室里，感觉屁股底下那张椅子长了刺。浑身不自在。

对面的男人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斯文又禁欲。他低着头，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一支钢笔，正在病历上写着什么。刷刷的写字声，像是催命符。

我盯着他的脸，从挺直的鼻梁，到削薄的嘴唇，每一寸都熟悉得让我心头发紧。江屹。

我的前男友。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我们市中心医院的妇科很有名，但不知道这么有名，

连江屹这种心外科的明日之星，都会被调来妇科轮转。来之前我还特意挂了个专家号，

想着贵点就贵点，靠谱。结果一进门，看见这张脸，我差点当场转身表演一个反复横跳。

姓名。他头也不抬，声音清清冷冷的，跟三块钱一根的冰棍似的。……陈念。

我小声回答，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年龄。二十五。哪里不舒服？

我扭捏了半天，这个问题实在有点难以启齿，尤其是在前男友面前。就……月经不调，

然后……肚子有点疼。他手里的笔停了。终于，他抬起了头，那双镜片后的眼睛，

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落在我脸上。平静，无波无澜。好像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

一个写在他病历本上的陌生名字。我的心，被这眼神刺得生疼。装，你再装。分手才三个月，

你能忘了我长啥样？他看了我几秒，又低下头去看挂号信息：你挂的是肌瘤专科门诊。

啊……对。我点点头，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我们单位体检，

B超查出来有个小肌瘤，医生建议我来看看。B超单带了吗？带了。

我赶紧从包里翻出那张皱巴巴的纸，递过去。他接过去，展开，目光落在上面。

诊室里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我坐立不安，开始胡思乱想。他现在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

觉得我活该？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所谓。毕竟当初分手的时候，他话说得那么绝。陈念，

我们不合适，到此为止吧。连个理由都懒得编，直接给我判了死刑。我当时哭得撕心裂肺，

问他为什么，他只是冷着脸说：没有为什么，不爱了而已。不爱了。呵呵。

情况不算严重，三厘米，位置也还好。他终于开口了，打破了我的回忆，

但有增大趋势，加上你有腹痛症状，建议手术切除。手术？我心里咯噔一下。

必须……必须做吗？这是最优选。他语气不容置疑，充满了医生的专业和权威，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观察，但后续可能会有痛经加重、经期延长甚至贫血的风险。

你自己决定。他把选择权抛给了我，但我怎么听都觉得只有一条路能走。

我咬了咬牙：做就做。他点点头，似乎对我的答案毫不意外。然后，他拿起笔，

准备继续写病历，一边写一边问出了那个让我瞬间破防的问题。有没有过婚后生活？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血液直冲头顶，脸颊烫得能煎鸡蛋。有没有过……婚后生活？

大哥，你认真的吗？我们俩谈了两年，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从牵手拥抱亲吻到……更深层次的交流。你现在问我这个？一股邪火从我心底里窜上来，

烧掉了我所有的理智和伪装。我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你是我男朋友，

你不清楚吗？他写字的动作，终于顿住了。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看到他握着笔的手，

指节微微收紧。但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他抬起眼，

平静地回视我，镜片反射着头顶灯管的白光，显得有些刺眼。陈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

我们已经分手三个月了。陈小姐。他叫我陈小姐。多么客气，多么疏离。好像我们之间，

真的就只剩下医生和病人的关系。我气得发笑，胸口堵得慌，又酸又涩。行，江屹，你牛。

你够狠。我深吸一口气，把那股想哭的冲动压下去，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哦，对，

分手了。瞧我这记性。我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那江医生，我重新回答一下你的问题。

我清了清嗓子，身体前倾，凑近他一些，压低了声音，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有。很多次。对象是你。满意了吗？他的喉结，

几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眼神也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像平静的湖面被丢进了一颗小石子。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低下头，继续在病历上写字，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错觉。知道了。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把病历往前一推，

去做个术前检查，验血，心电图，单子在这里。这是在赶我走了。我拿起单子，

心里憋着一股劲。就这么结束了？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走掉。我站起身，走到门口，

手搭在门把手上。然后，我转过身，冲着那个依旧埋头工作的背影，笑吟吟地开口。

江医生。他没理我。手术的时候，你可要轻点啊。我慢悠悠地说，故意拖长了调子。

毕竟，那可是你未来老婆的子宫。说完，不等他反应，我立刻拉开门，逃之夭夭。

走廊上冷气开得很足，我却觉得背后像是被他的目光烧出了两个洞。爽！让你装！让你冷漠！

我一边走，一边忍不住笑出声，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可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江屹，

你这个王八蛋。我们之间，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第二章 他好像还关心我我拿着一沓检查单，在医院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抽血处排着长队，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人体混合的复杂气味。我捏着号码牌，

找了个角落的椅子坐下，掏出手机给我闺蜜周琪琪发微信。我：琪琪，救命！我遇到鬼了！

周琪琪秒回：？你不是去看医生了吗？医生是鬼？我：比鬼还可怕！

我的主治医生是江屹！那边沉默了足足一分钟，然后一个语音电话直接弹了过来。

我手忙脚乱地接起来，压低声音：喂？我靠！陈念！你玩我呢？江屹？哪个江屹？

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江屹吧？周琪琪的嗓门大得我赶紧把手机拿远了点。就是他！

我欲哭无泪，我挂的妇科，他现在在妇科轮转，刚好是我的主治医生！我的妈呀！

这是什么小说照进现实的狗血情节？然后呢然后呢？你们说什么了？

他是不是看到你激动得快哭了？是不是求你复合？我翻了个白眼：激动？

他差点没把我冻死。全程装不认识，还管我叫『陈小姐』。啊？这么绝情？

周琪琪的语气充满了失望。何止绝情，他还问我『有没有过婚后生活』，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我气愤地吐槽。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笑的，但是我真的忍不住！他这是失忆了还是故意装的啊？绝对是故意的！

我咬牙切齒，不过我也没让他好过，我怼回去了。我把我在诊室里说的那些虎狼之词

跟周琪琪学了一遍。周琪琪听完，笑得更欢了：干得漂亮！念念！就该这么对他！让他装！

我敢打赌，他心里肯定早就波涛汹涌了！但愿吧。我叹了口气，看着前面长长的队伍，

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真的让我很挫败。别灰心啊！

周琪琪给我打气，这可是天赐良机！你想想，你马上就要在他手底下做手术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啊！趁这个机会，把他拿下！我拿什么下？拿我的子宫肌瘤吗？

我自嘲道。哎呀，你别这么悲观嘛！这说明你们有缘分！你先按兵不动，观察观察，

他要是对你还有意思，肯定会露出马脚的！跟周琪琪打完电话，我心里稍微舒坦了点。

做完一系列检查，已经是中午了。我拿着一沓新鲜出炉的报告单，

再次视死如归地走向江屹的诊室。门口没人排队了，估计是到了午休时间。我敲了敲门。

请进。还是那道清冷的声音。我推门进去，他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个三明治在吃。

看见我，他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检查做完了？他放下三明治，拿纸巾擦了擦手，

动作斯文优雅。嗯。我把报告单递过去。他接过去，一张一张地看。阳光从窗户照进来，

落在他白大褂的肩头，也落在他浓密纤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看得那么认真，

眉头微微蹙着。我突然想起以前，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每次看我的设计稿，

都会皱着眉头，然后提出一堆修改意见。那时候我觉得他好烦，现在想来，却都是回忆。

血常规有点问题。他忽然开口。啊？我心里一紧，什么问题？很严重吗？

血红蛋白偏低，轻度贫血。他抬眼看我，目光里带着一丝审视，平时不好好吃饭？

这语气……怎么那么像在训我？我愣住了。这熟悉的口吻，这该死的关心。一瞬间，

我仿佛回到了过去。每次我为了赶稿不吃饭，他都会用这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念叨我。

我的心，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他果然还是关心我的！周琪琪说得对，他肯定在装！

我心里那点小火苗，蹭的一下又燃了起来。我故意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扁了扁嘴。

分手了，吃不下饭，不行吗？我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无奈地叹口气，

然后说些软话哄我。结果，他只是沉默地看了我两秒，然后移开视线，继续看我的报告。

其他没什么问题，手术可以安排。他语气又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调调，

你打算什么时候做？我：……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吧！刚才那一瞬间的温柔，

难道是我的错觉？我心里一阵气闷，赌气似的说：越快越好！行。

他拿起桌上的一个排班本，翻了翻，后天上午吧，我正好有台。好。

住院手续今天就去办了，明天住进来，术前要做一些准备。他交代道。我点点头，

像个听话的小学生。然后，他又抛出了一个致命问题。手术需要家属签字，谁来？

家属……我爸妈上个月就飞去国外旅游了，说要过二人世界，起码得三个月才回来。

闺蜜周琪琪……让她看见手术同意书上那些可能导致大出血、感染、脏器损伤甚至死亡

的风险条款，估计她能当场吓晕过去。我脑子里转了一圈，发现能求助的人，好像只有一个。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哦不，白大褂革履的男人。他一脸的专业和冷静，

仿佛真的只是在询问一个常规流程。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来签。第三章 家属那一栏，

写你名字江屹拿着笔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

仿佛要将我整个人剖开。陈小姐，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的家属。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冷了，带着一丝不耐烦。前男友不算家属吗？我豁出去了，

梗着脖子跟他对视，法律上可能不算，但情感上绝对算！我们可是有过最亲密关系的人！

我故意把最亲密关系几个字咬得很重。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能感觉到，他快要到发火的边缘了。但我不能退缩。我今天就要看看，

你江屹的心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我爸妈在国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朋友胆子小，

看见血就晕，你让她来签字，万一当场吓出个好歹，你们医院还得负责。我开始摆事实，

讲道理，虽然这道理有点歪。所以，算来算去，就你最合适了。江医生，你可是主刀医生，

自己的手术，自己签字，多靠谱啊！我冲他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又无辜。

江屹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无奈，有恼怒，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我们就这样僵持着，空气里充满了火药味。良久，他才重新开口，

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去找你的朋友。这是最后的通牒。他的态度很坚决，

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我心里那点好不容易燃起来的希望，又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我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失落。知道了。我拿起单子，转身走出诊室，

连多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我给周琪琪打电话，声音里带着哭腔。

琪琪，他不同意……他让我找你签字。什么？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周琪琪在那边义愤填膺，行！我去！我倒要看看他长什么样，敢这么欺负我们家念念！

虽然闺蜜很给力，但我心里还是难受得要命。江屹，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连签个字都不愿意。下午，我去办了住院手续，住进了一间双人病房。

同病房的是个看起来很和善的阿姨。我躺在病床上，没什么精神，

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阿姨聊着天。傍晚时分，病房门被敲响了。

一个小护士端着一个餐盘走进来，脸上带着甜甜的笑。请问是陈念小姐吗？我是。

我坐起身。这是您的晚餐。她把餐盘放到我的床头柜上，猪肝瘦肉粥，

还有一份红枣银耳羹。我愣了一下：我没点餐啊？

是江医生特意吩咐食堂给您准备的。小护士笑得眼睛弯弯的，江医生说您有点贫血，

需要好好补补。他还特意交代了，让您一定要吃完哦。我的心，

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江屹……他嘴上说得那么绝情，

行动上却……我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粥，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江医生对你真好啊。旁边床的阿姨一脸羡慕地说，我住院这么久，

还是第一次见医生对病人这么上心的。我心里甜丝丝的，像喝了蜜一样。我拿起勺子，

一口一口地把粥和甜品都吃得干干净净。胃里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第二天上午，

周琪琪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医院。人呢？那个负心汉江屹呢？让老娘来会会他！

她一进门就嚷嚷。我赶紧让她小声点。念念，你别怕，有我给你撑腰！周琪琪拍着胸脯，

不就是签个字吗？我签！签完我还要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我哭笑不得，

拉着她坐下。正说着话，病房门开了。江屹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实习医生。查房。我瞬间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

周琪琪也一下子安静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屹，嘴巴微微张开，一副被帅呆了的表情。

江屹的目光扫过周琪琪，最后落在我身上，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今天感觉怎么样？

肚子还疼吗？不……不疼了。我结结巴巴地回答。他点点头，翻开手里的病历，

对身后的实习医生交代着什么。全程没有再看我一眼，也没有跟我有任何多余的交流。

查完房，他转身就要走。等一下！周琪琪突然开口。江屹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你就是江屹医生吧？周琪琪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我是陈念的朋友，我来替她签手术同意书。江屹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我，没说话。

同意书呢？周琪琪伸出手。我紧张地看着江屹，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他沉默了几秒，

然后转身对身后的一个实习医生说：去把陈念的手术同意书拿过来。实习医生应声而去。

很快，同意书拿来了。江屹接过来，却没有递给周琪琪。他走到我的病床边，将文件夹打开，

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他拔下自己胸前口袋里的钢笔，拧开笔帽。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他弯下腰，在那张写满了各种恐怖风险的纸上，找到了家属或关系人那一栏。他顿了顿，

然后落笔。龙飞凤舞的两个字，出现在那一栏上。江屹。签完，他把笔帽盖好，插回口袋，

将文件夹合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豫。他抬起头，目光终于落在我脸上，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来签。第四章 他给我开了小灶整个病房，

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周琪琪张着嘴，看看我，又看看江屹，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旁边床的阿姨也瞪大了眼睛，一副吃到了惊天大瓜的样子。而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像打鼓一样。咚、咚、咚。他签了。他真的签了。还在关系人那一栏，写下了他自己的名字。

这算什么？监护人？责任人？还是……别的什么？我脑子里一团乱麻，脸上却烫得厉害。

江屹签完字，就像做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他把文件夹递给身后的护士，

然后转头对我进行术前嘱咐。今天晚上十二点以后禁食禁水，

明天早上护士会过来给你做准备。别紧张，是个小手术。他的声音依旧平稳，

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别紧张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带着魔力，

瞬间抚平了我心里的所有不安。我乖乖地点头：好。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带着实习医生们离开了病房。他一走，周琪琪立刻扑了过来，抓住我的胳膊使劲摇晃。

啊啊啊啊！念念！他签了！他真的签了！他心里绝对有你！这都不能算双向奔赴，

这简直是单方面为你奔赴啊！我被她晃得头晕，但心里却乐开了花。淡定，淡定。

我努力压着上扬的嘴角。淡定个屁！他刚才那个动作，那个眼神，简直帅爆了！

又霸道又温柔！念念，你必须把他追回来！不，他这架势，根本不用你追，

他自己就会贴上来的！接下来的时间，我整个人都飘飘然的。江屹给我签字这件事，

像一颗糖，在我心里慢慢化开，甜得冒泡。到了第二天，我被推进了手术室。

无影灯明晃晃地照在头顶，周围都是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护人员，气氛严肃又紧张。

我心里那点小甜蜜，瞬间被恐惧取代。说不害怕是假的。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上手术台。

我紧张地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很快，我看到了他。江屹也换上了手术服，

戴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深邃又明亮，像夜空里的星星。

他走到我身边，低头看着我。别怕。他的声音透过口罩，有些闷，但异常清晰。

我看着他的眼睛，心里的恐惧奇迹般地消散了大半。麻醉医生开始给我推药。

一股冰凉的液体顺着静脉流进我的身体。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在彻底失去知觉前，

我看着江屹的眼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江屹……你要是弄疼我，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应该是回到了病房。

麻药的劲儿还没完全过去，我头昏脑昏，浑身无力。小腹处传来一阵阵隐约的抽痛。

我费力地睁开眼，视线里一片模糊。朦胧中，我看到床边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是江屹。

他已经换回了白大褂，没戴眼镜，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床头的心电监护仪。

夕阳的余晖从窗外洒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光晕。他似乎察觉到我醒了，

转过头来。四目相对。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和疏离，

取而代ed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深沉的温柔和关切。醒了？他的声音很低，很轻，

像羽毛一样拂过我的心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是他重逢以来，

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我说话。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涌出来。我张了张嘴，

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干得发不出声音。他看出了我的窘迫，转身倒了一杯温水，用棉签沾湿，

轻轻地润湿我的嘴唇。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

我贪婪地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甚至希望时间能就此停止。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

一个小护士探进头来，看到江屹，有些惊讶。江医生，您还没走啊？您都守了一下午了，

快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呢。守了一下午？我心里猛地一颤。从我出手术室，

他就一直守在这里吗？我看向江屹，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似乎是被护士说中，有些窘迫。

他轻咳一声，对护士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直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我的输液袋。

好好休息。他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病房，脚步甚至有那么一丝丝的仓促。

我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向上翘起。江屹，你这个闷骚的家伙。你的马脚，

已经露出来了。第五章 分手的原因是什么江屹前脚刚走，

周琪琪后脚就提着一个巨大的保温桶冲了进来。念念！你醒啦！感觉怎么样？刀口疼不疼？

她一脸紧张地围着我打转。还好，麻药劲儿还没过，就是有点晕。我虚弱地笑了笑。

那就好，那就好。她松了口气，然后立马切换到八卦模式，挤眉弄眼地问我，

我刚才在门口可都听见了，江医生守了你一下午？啧啧啧，可以啊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