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骨灰

我死于胃癌晚期。临死前，我的丈夫顾言深，还在陪他的白月光过生日。

我给他打了最后一通电话。他很不耐烦：“沈念，你又在玩什么把戏？别烦我。”电话挂断，

我的世界陷入黑暗。我的灵魂飘在他身边，看他为白月光一掷千金，看他们甜蜜拥吻。

直到我的律师出现，将死亡证明和一盒骨灰放在他面前。“顾总，沈念女士已经去世了。

按照遗嘱，她名下所有财产，包括您公司30%的股份，将全部捐献。”顾言深脸上的笑容，

瞬间凝固了。1胃部的绞痛让我蜷缩在冰冷的病床上。生命在倒计时。我摸索着手机，

拨通了那个刻在骨子里的号码。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很嘈杂，是生日歌，

还有女人娇俏的笑声。“顾言深……”我的声音气若游丝，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他极不耐烦的嗓音。“沈念，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今天是小月生日，我没空陪你闹，别烦我。”我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嘟嘟嘟。

电话被他无情地挂断。手机从我无力的指间滑落，屏幕上，是他和白月光的合照，

刺得我眼睛生疼。我的世界，也跟着那张照片，一起陷入了永恒的黑暗。再次“睁眼”时，

我飘在半空中。眼前是极尽奢华的生日派对。顾言深单膝跪地，

正给他的白月光白月戴上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喜欢吗？”他语气温柔，

是我从未听过的缱绻。白月羞涩地低下头，抚摸着脖子上的项链。“言深，太贵重了。

”“只要你喜欢，我的命都可以给你。”周围响起一片艳羡的起哄声。

顾言深将白月拥入怀中，两人在众人的祝福下甜蜜拥吻。我麻木地看着。三年的婚姻，

我像个笑话。他从不碰我，从不回家。他说他有洁癖，他说他厌恶我。原来，

他不是不碰女人，只是不碰我沈念。派对进行到最高潮时，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是我的律师，李诚。他径直走到顾言深面前，神情肃穆。

“顾总，打扰了。”顾言深皱眉，对这个不速之客很不满。“什么事？

”李律师将一个黑色的盒子和一个文件袋放在他面前的桌上。“顾总，沈念女士于一小时前，

因胃癌晚期抢救无效，已经去世了。”整个派对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顾言深身上。他脸上的笑意僵住了。李律师继续说，声音清晰而冰冷。

“这是沈念女士的死亡证明和骨灰盒。”“按照她的遗嘱，她名下所有财产，

包括她持有的顾氏集团30%的股份，将全部无偿捐献给慈善机构。”顾言深脸上的血色，

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死死盯着那个黑色的盒子，像是要把它盯穿。2“不可能。

”顾言深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沈念她……她又在耍什么花招？

”他看向李律师，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但李律师只是面无表情地回视他。

“顾总，请您尊重逝者。”白月拉了拉顾言深的衣袖，柔声细语。“言深，

沈小姐怎么会……这肯定是假的，她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你回家罢了。

”“她以前不也经常这样吗？”一句话，点醒了顾言深。他猛地站起来，

脸上恢复了一贯的讥讽和冷漠。“又是这种博取同情的低劣手段。”他拿起桌上的骨灰盒，

像是拿着什么烫手山芋。“沈念，你最好别让我找到你。”他丢下这句话，抓起车钥匙，

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派对。白月想追上去，却被李律师拦住。“白小姐，

作为沈念女士遗产的执行人，我需要提醒您。”“您现在居住的别墅，佩戴的首饰，

以及您名下的一切资产，都属于沈念女士的婚前财产。按照遗嘱，

这些都需要被追回并用于捐赠。”白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顾言深一路飙车回到我们那栋空旷的别墅。他疯了一样冲进去，一间一间地找。“沈念！

你给我滚出来！”“别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他的怒吼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回荡，

却没有任何回应。衣帽间里，我的衣服还在。梳妆台上，我的护肤品也还在。

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除了卧室的床头柜上，多了一份文件。他走过去，拿了起来。

是三份文件。一份离婚协议书，我的签名已经签好，日期是昨天。一份厚厚的病历单，

从胃病初期，到胃癌晚期，每一次检查，每一次化疗，记录得清清楚楚。最后一份，

是人寿保险，受益人是他顾言深。顾言深的手开始发抖。病历单从他指间散落，

像雪花一样飘了一地。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在控诉他的冷漠和无视。“胃癌晚期，

癌细胞全身扩散……”“患者多次拒绝家属签字，独自进行化疗……”“患者生命体征微弱，

已下达病危通知书……”他终于知道，我没有在玩把戏。我病了很久，痛了很久。而他，

一次都没有发现。他这个丈夫，当得多么可笑。他突然想起我打给他的最后一通电话。

那微弱的，带着乞求的声音。“顾言深……”他当时说了什么？他说，别烦我。

他把一个垂死之人的最后一点希望，亲手掐灭了。3顾言深跪倒在地，捡起一张张病历单。

他的指尖颤抖得厉害，几乎拿不稳那薄薄的纸。我的灵魂飘在他上方，冷漠地看着他。

我记得第一次拿到诊断书时，天是灰的。医生说：“顾太太，你这是早期胃癌，

只要积极配合治疗，治愈率很高。让你先生陪你来吧，家人的支持很重要。”我给他打电话，

想告诉他我生病了。电话那头，他正陪着白月在巴黎看秀。“沈念，我警告过你，

不要在我工作的时候打扰我。”“有事就说，没事我挂了。”我握着话筒，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只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没什么，你注意身体。

”电话那头传来他不耐烦的嗤笑。“管好你自己就行。”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想过要告诉他。

每一次化疗，都是我一个人。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吐到胆汁都出来。最难熬的夜里，

我痛得在床上打滚，只能死死咬住被角，不让自己哭出声。而他，

正和白月在各大头条上秀着恩爱。他们是全网艳羡的神仙眷侣。

我只是他法律上那个见不得光的妻子。顾言深像是疯了，一遍遍拨打我的电话。“对不起，

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冰冷的机械女声，一次次将他打入地狱。他猛地将手机砸向墙壁，

手机瞬间四分五裂。他冲下楼，抓住管家的衣领，双目赤红。“太太呢？太太去哪里了？

”管家被他吓得瑟瑟发抖。“先生……太太她……她已经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管家的眼圈红了。“先生，太太病了很久了，

她不让我们告诉您。”“她说，您工作忙，不想打扰您。”“太太走的时候很安详，

她只是说……有点遗憾，没能再见您一面。”顾言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地松开手。

他踉跄着回到卧室，目光落在了那个黑色的骨灰盒上。他走过去，颤抖着伸出手，

小心翼翼地抱起它。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他将脸埋在冰冷的盒子上，

压抑的呜咽声从喉咙里溢出，最后变成撕心裂肺的痛哭。

“念念……念念……你回来……”“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他抱着我的骨灰盒，

一遍遍地叫着我的名字。求我回来。可他不知道，当初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沈念，

早就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死掉了。4顾言深的世界崩塌了。

他把自己关在我和他从未共同住过的“婚房”里。整日整夜地抱着我的骨灰盒，不吃不喝，

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公司的事务堆积如山，他一概不理。白月哭着来找他，

被他拒之门外。“言深，你开门啊！我知道你难过，但你不能这样作践自己！

”“沈小姐已经走了，你还有我啊！”别墅的门猛地被拉开。顾言深站在门内，形容枯槁，

胡子拉碴，眼窝深陷。他用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看着白月。“滚。”一个字，冰冷刺骨。

白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言深，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她梨花带雨，

楚楚可怜，这是她对付顾言深无往不利的武器。但这一次，失效了。顾言深看着她，

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厌恶。“我让你滚。”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尤其是这个女人。

只要一看到她，他就会想起自己是如何在我临死前，还陪着她庆祝生日。那种罪恶感，

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白月被他眼中的疯狂吓到，连滚带爬地跑了。顾言深关上门，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他回到房间，重新抱起我的骨灰盒，喃喃自语。“念念，他们都走了，

这里只有我们。”“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所以才不肯回来见我？”我飘在空中，

看着这个疯子。他开始调查我的过去。他想知道，他错过了什么。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

去查我这三年的生活轨迹。他发现，我的生活简单到乏味。除了医院，就是家。

偶尔会去一个地方，是我父母的墓地。他派人去墓地查看，却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他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像个寻找宝藏的疯子。终于，在书房最底层的抽屉里，

他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小盒子。他没有钥匙，直接用锤子砸开了锁。

里面没有他想象中的日记，只有一本旧相册。他颤抖着手打开。第一页，

就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背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

艰难地走在山路上。那个少年，是十年前的他。他被人绑架，逃出来时摔断了腿。

他一直以为，当初救他的人是白月。因为白月告诉他，是她背着他走了十几里山路。

他也因此，对白“月”心怀感激，念念不忘，把她当成生命里的光。可照片上的少女，

分明是我。我的手上，有一道独特的月牙形伤疤，那是小时候被玻璃划伤留下的。照片里，

那只扶着他的手上，赫然就是一模一样的伤疤。顾言深死死地盯着那道疤，呼吸都停滞了。

5顾言深像是被人迎头痛击，整个人都懵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那张照片在反复播放。

当初救他的人，不是白月。是我。他心心念念了十年，当作信仰一样守护的白月光，

从一开始就是个谎言。他想起来了。当年他从昏迷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月。

白月哭着说，是她发现了他，背着他走了好久才找到人求救。他当时伤得很重，意识模糊，

便信了。后来，他看到白月腿上的擦伤，更加深信不疑。他把所有的感激和爱意都给了白月，

却把我这个真正的救命恩人，伤得体无完肤。多么可笑。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去查十年前，我在西郊山区被绑架那件事，所有细节，一个都不要漏。”他要证据。

他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来摧毁自己，或者……给自己留一丝幻想。但他心里清楚，那张照片，

就是铁证。很快，调查结果就发到了他的邮箱。当年的山村里，一个老村长还记得那件事。

“哦，你说那个城里来的小伙子啊，记得记得。”“是个女娃子背他下山的，

那女娃子看着瘦瘦弱弱，力气倒不小。”“我记得她手上好像有道疤，挺显眼的。

”顾言深的助理问：“您还记得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吗？”老村长想了想。“长得挺俊的，

眼睛大大的，不怎么爱说话。哦对了，她好像说她叫……沈念。”沈念。这两个字，

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顾言深的心上。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助理还发来了一段白月当年的通话录音。是她打给她朋友的。“我跟你说，

我今天真是撞大运了！”“我本来是去那边写生的，结果看到一个女孩背着个男的下山，

那男的看起来超有钱，开的车都是豪车。”“我就动了点小心思，

等那个女孩找人去帮忙的时候，我先跑到了那个男的身边。”“我跟他说是我救了他，

他好像信了！哈哈哈，我发达了！”录音里，白月得意的笑声，尖锐又刺耳。

顾言深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原来如此。原来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他这十年的深情，不过是一场笑话。他把一个骗子捧在手心，却把真正爱他的人弃如敝履。

他想起了我无数次欲言又止的眼神。想起了我看着他和白月在一起时，那落寞的神情。

他一直以为，那是我的嫉妒和不甘。现在才明白，那里面藏了多少委屈和失望。

他毁了我的爱情，也毁了我对他的最后一点信任。他胸口剧烈起伏，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染红了那本摊开的相册。6顾言深没有去医院。他只是擦干了嘴角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