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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睡觉的粉猪”的倾心著小星程远是小说中的主内容概括:七月的风裹挟着城市特有的焦灼热扑在程远脸他刚从航天研究所高强度运转数日的项目里脱带着一身挥之不去的疲惫与电子元件、金属的微末气步履匆匆地赶往城南实验小副驾驶座散落着几页密密麻麻的卫星轨道修正方案草今天是侄女小雨的期末家长他那位远在海外开学术会议的哥隔着十二小时的时把电话打到他即将没电关机的手机千叮万语气里是兄长难得一见的恳校园里绿树成蝉鸣聒噪...
主角:小星,程远 更新:2025-11-11 12:3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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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风裹挟着城市特有的焦灼热浪,扑在程远脸上。
他刚从航天研究所高强度运转数日的项目里脱身,
带着一身挥之不去的疲惫与电子元件、金属的微末气息,步履匆匆地赶往城南实验小学。
副驾驶座上,散落着几页密密麻麻的卫星轨道修正方案草稿。今天是侄女小雨的期末家长会,
他那位远在海外开学术会议的哥哥,隔着十二小时的时差,
把电话打到他即将没电关机的手机上,千叮万嘱,语气里是兄长难得一见的恳求。
校园里绿树成荫,蝉鸣聒噪。空气里弥漫着孩童奔跑带起的尘土气息和某种甜腻的糖果香。
程远找到一年级三班的教室,门口已聚集了不少家长。他深吸一口气,
试图将脑子里那些复杂的轨道参数、燃料配比暂时压下去,推开了门。教室不大,
整齐排列的小桌椅让空间显得有些拥挤。空调的凉气混杂着几十个大人身上带来的室外暑热,
形成一股微妙的、略令人气闷的氛围。程远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人群,寻找着空位。
就在那一瞥之间,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按下了暂停键。靠窗边的座位上,
坐着一个女人。她微微侧着头,正低声和身边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说着什么。
午后的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斜斜地投射进来,恰好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轮廓。
小巧的鼻尖,微抿的唇线,
还有那低头时垂落鬓边的几缕发丝……所有细微的、早已沉淀在记忆最深处的特征,
瞬间被这束阳光激活,带着七年积尘的重量,狠狠撞上程远的心口。
一个名字像一颗无声的子弹,在他脑海里炸开。血液似乎轰然涌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退潮般抽离,留下冰冷的麻木和耳畔嗡嗡的鸣响。他僵硬地站在原地,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里那个装着给小雨买的新文具盒的纸袋,
发出轻微的、濒临破裂的窸窣声。仿佛心有灵犀,那个低垂着头的女人抬起了眼。
视线在半空中猝不及防地交汇。苏晚脸上那抹温和的笑意瞬间冻结了。她的眼睛倏然睁大,
瞳孔里清晰地映出程远骤然僵硬的身影,随即涌起一片惊愕的空白。
握着女儿小手的指尖下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
周围家长低声交谈的嗡嗡声、头顶老式吊扇有规律的嘎吱转动声,
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无限拉远,模糊成一片混沌的背景音。空气凝固了,
只剩下两道目光在无声的惊涛骇浪里死死纠缠,
试图从对方脸上辨识出七年时光刻下的陌生痕迹,又拼命想抓住一丝熟悉的轮廓。
时间粘稠地流淌着,每一秒都沉重得令人窒息。“妈妈?”一个清脆的童声打破了这片死寂。
苏晚身旁那个一直安静坐着的小女孩,似乎被妈妈突然加重的力道握得有些不舒服,
仰起了小脸。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程远所有的感官猛地聚焦在那个女孩脸上。那双眼睛!
乌黑、明亮,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和他童年照片里的那双眼睛,
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拓印出来的!还有那小巧的鼻梁,
微微嘟起的嘴唇轮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而巨大的回响。
血液奔流的声音充斥了整个耳膜。七年前……苏晚离开的那一幕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
她决绝的背影,被风吹得翻飞的长发,
还有那封被他反复揉皱又展平、字字如刀的分手信……信里指责他移情别恋。
他记得那个黄昏,他拿着一个准备送她的星空投影仪,在她宿舍楼下等到深夜,
最终只等来室友一句冰冷的“她走了”。无数个深夜,他对着浩瀚的星图,那点微弱的光,
根本无法照亮内心巨大的空洞。“晚晚……”一个名字几乎要冲破喉咙,干涩得厉害。
程远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强行压下那几乎失控的冲动。
他强迫自己移开钉在女孩脸上的视线,转向苏晚,声音带着一种极力压制却依旧泄露的沙哑,
“苏晚?好久……不见。”苏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像是被那声呼唤惊醒了。
她猛地垂下眼睫,避开了程远那灼热得几乎要将人洞穿的探寻目光,嘴唇翕动了几下,
才发出一个极其轻微、近乎气音的回应:“……程远。”那声音细弱蚊蚋,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教室里重新弥漫开的嘈杂人声吞没。她放在桌下的手,
更紧地握住了女儿的小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妈妈,
”小女孩完全没察觉到两个大人之间汹涌的暗流,她好奇地歪着小脑袋,
清澈的大眼睛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叔叔,声音又软又甜,“这个叔叔是谁呀?
”苏晚像是被女儿的问题烫了一下,迅速抬眼瞥了程远一眼,随即又飞快地垂下,
脸上努力挤出一丝极其勉强的笑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小星乖,
这位……是妈妈以前的一个朋友,程叔叔。”“程叔叔好!
”名叫小星的女孩立刻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脆生生地问好,那笑容灿烂得毫无阴霾。
她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程远,充满了孩子特有的好奇。
程远的心脏被这声“程叔叔”狠狠揪了一下。他强迫自己露出一个温和的表情,
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一样,无法从小星脸上移开,声音放得极低极柔,
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你好,小星。”他顿了顿,几乎是屏着呼吸,
每一个字都问得无比艰涩,“小星……今年几岁了?”“七岁啦!”小星伸出肉乎乎的小手,
比划了一个“七”的手势,小脸上满是自豪,“下个月就过生日了!”七岁!
这个数字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程远的心口。
七年前……苏晚离开的时候……时间点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了一起!所有的线索,
女孩酷似自己的容貌,
这精确的年龄……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带着巨大的轰鸣声在他脑海里疯狂冲撞,
几乎要将他最后的理智堤坝彻底摧毁。他下意识地朝前迈了半步,目光灼灼地再次投向苏晚,
带着一种近乎逼问的探寻,无声地寻求一个确认或者否认。苏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她猛地别开脸,避开了他那几乎要刺穿灵魂的目光,将小星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动作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防御和保护意味。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是拒人千里的疏离,
快速地对程远说:“家长会快开始了,我……我们该找位置坐下了。” 说完,她拉着小星,
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转身,朝着教室后方一个空着的角落走去,
只留给程远一个刻意挺直却透着慌乱的背影。程远站在原地,
像一尊突然被遗弃在喧嚣人潮里的石像。
的声音、家长陆续入座的脚步声、班主任走上讲台拍话筒的试音声……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只有那个小小的、酷似自己儿时的身影,
还有苏晚那苍白如纸、写满逃避和惊惶的侧脸,
在他视网膜上留下了无比清晰、带着灼烧感的烙印。
他缓缓地、有些僵硬地走到教室后面一个空位坐下,位置恰好斜对着苏晚和小星坐的角落。
家长会开始了,班主任温和清晰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在教室里回荡,
讲述着期末总结和暑期安排。可程远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所有的感官都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牢牢锁在那个角落。他看到苏晚低着头,
长长的眼睫垂落,在眼下投下一小片不安的阴影。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一遍遍地整理着小星额前柔软的发丝,动作机械而紧绷。
偶尔有光掠过她的侧脸,程远清晰地捕捉到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水光和极力压抑的颤抖。
小星则显得很乖巧,端端正正地坐着,小手里把玩着一个塑料的小星星挂坠。
她似乎对这个新认识的“程叔叔”很好奇,不时偷偷地、飞快地朝程远的方向瞄上一眼。
当她的目光恰好与程远望过去的视线撞上时,小女孩没有像一般孩子那样害羞地躲开,
反而冲他甜甜地、毫无防备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干净纯粹,像初夏清晨带着露珠的阳光,
却像一根最尖锐的针,瞬间刺穿了程远所有强装的镇定和层层包裹的心防。
一股巨大而汹涌的情感洪流猛地冲垮了他理智的堤坝。是震惊,是难以置信,
是迟来了七年的钝痛,
是某种呼之欲出却不敢触碰的巨大可能带来的狂喜与恐惧交织的眩晕……更多的,
是一种排山倒海般袭来的、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悸动和牵引。
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疯狂地跳动。讲台上,
班主任还在说着什么关于暑期阅读推荐的事情。程远放在膝盖上的手,悄然握紧成拳,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需要用这切实的痛感,
来确认眼前的一切并非虚幻。家长会冗长的流程终于走到了尾声。
班主任宣布散会的声音刚落,教室里立刻喧腾起来,家长们纷纷起身,
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交谈声、招呼孩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程远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急切地越过攒动的人头,
牢牢锁定苏晚母女的方向。他看到苏晚正飞快地收拾着小星的书包和水壶,
动作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慌乱,似乎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苏晚!
”程远的声音穿过嘈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他拨开挡在身前的几个人,
大步朝着角落走去。苏晚的身体明显一僵。她迅速拉好小星书包的拉链,一手拎起书包,
一手紧紧抓住小星的手,低着头就要往外走。“等等!”程远已经抢步到了她们面前,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他的呼吸因为刚才的疾走而有些急促,
目光紧紧锁住苏晚低垂的眼睫,“我们……能不能谈谈?”“没什么好谈的。
”苏晚的声音很低,却异常生硬,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冰。她试图绕过他,“程工,请让一下。
”她刻意使用了疏离的称呼。“妈妈……”小星仰着小脸,
看着妈妈紧绷的侧脸和眼前这个神情复杂的高大叔叔,大眼睛里流露出困惑和一丝不安。
程远的心被女儿那声软软的呼唤揪得更紧。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目光转向小星时,努力让语气变得柔和,甚至带上了一点小心翼翼的恳求:“小星,
叔叔……叔叔只是想和你妈妈说几句话,就一会儿,好吗?” 他的视线掠过小星,
再次落回苏晚脸上,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无法回避的执着,“关于……关于过去。
”“过去已经过去了。”苏晚猛地抬起头,眼圈泛着明显的红,
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和一丝尖锐,“程远,放过我们行不行?
我现在只想和小星过平静的生活!” 她眼里的水光再也抑制不住,迅速汇聚,
眼看就要坠落。她猛地别过脸,拉着小星就要从程远身侧挤过去。“晚晚!”程远情急之下,
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那纤细的手臂在他掌中微微颤抖着,冰凉一片。“放开!
”苏晚像被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里带着惊怒和恐惧,
身体下意识地将小星护得更紧。她眼中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滑过苍白的脸颊。“妈妈不哭!
”小星被妈妈突如其来的眼泪吓到了,小嘴一瘪,眼圈也跟着红了,
伸出小手去擦苏晚脸上的泪痕。这一幕像一把钝刀狠狠割在程远心上。他僵在原地,
看着苏晚仓皇地抱起小星,几乎是逃离般挤入正在散去的人群,
那纤细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教室门口,留下他一个人站在渐渐空旷下来的教室里,
像个手足无措的罪人。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混合着某种幼儿润肤露的馨香。
程远慢慢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她手臂冰凉的触感。他缓缓低下头,
目光落在自己空荡荡的手掌上,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迟来的剧痛,排山倒海般将他淹没。
她抗拒的姿态,她眼里的泪水和恐惧,还有那句尖锐的“放过我们”……像冰冷的针,
密密麻麻地扎进他混乱的思绪里。可小星那张酷似自己的脸,那七岁的时间点,
却像一道无法忽视的强光,固执地穿透所有迷雾。他必须知道答案。这个念头如同野火燎原,
瞬间烧尽了他所有的犹豫和顾忌。无论要面对什么,无论苏晚有多抗拒,
他都必须弄清楚那个小女孩的身份,弄清楚七年前那个决绝离去的背影之后,
究竟隐藏了怎样一个他可能永远无法承受的真相。程远猛地抬起头,
目光投向苏晚母女消失的门口,眼神里最后一丝迷茫被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取代。
他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追了出去。走廊里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窗户,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光带。他快步穿过空旷的走廊,
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刚转过一个拐角,通往校门口的林荫道上,
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苏晚并没有走远。她抱着小星,站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
背对着他的方向。小星趴在她的肩头,小手紧紧搂着妈妈的脖子。苏晚的肩膀微微耸动着,
显然还在无声地哭泣。程远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喘不过气。他放轻脚步,
慢慢走近。“……妈妈,那个叔叔……是坏人吗?
”小星带着哭腔的、稚嫩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过来,充满了不安和委屈,
“他惹妈妈生气了……小星不喜欢他了……”苏晚的身体猛地一颤,
抱紧女儿的手臂收得更紧。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带着浓重的鼻音:“不是……小星乖,叔叔……叔叔不是坏人……” 她停顿了一下,
似乎在艰难地组织语言,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疲惫和沧桑,
“他只是……妈妈很久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个……故人。”故人。
这两个字轻飘飘地落在程远耳中,却带着千钧的重量,砸得他心口生疼。
他站在离她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阳光透过梧桐树浓密的枝叶,
在他脚边投下细碎跳跃的光斑。“故人?”小星似乎对这个词很陌生,困惑地重复了一遍,
小脑袋在苏晚肩上蹭了蹭。“嗯。”苏晚的声音很轻,仿佛风一吹就散,
“就是……以前认识,但后来……分开了很久很久的人。” 她抱着小星,慢慢转过身,
似乎准备离开。当她转过身,目光不可避免地撞上了站在几步开外的程远。
苏晚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透,眼底的悲伤和脆弱在猝不及防的对视中暴露无遗。她瞬间僵住,
脸上血色尽褪,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抱着小星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程远是什么洪水猛兽。
“晚晚……”程远的声音干涩沙哑,他向前一步,
却又在看到她眼中升起的强烈戒备时硬生生顿住。他喉结滚动,艰难地开口,目光却越过她,
落在她怀里那个同样睁着大眼睛、带着一丝怯意看向自己的小女孩身上。他放缓了语调,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艰难地挤出,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卑微的恳求:“别走。
我……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就一个。”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苏晚脸上,
那眼神里的执着、痛苦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探寻,像一张无形的网,牢牢地罩住了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问出了那个在他胸腔里翻腾、几乎要将他撕裂的问题,
声音低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小星……她是不是……我的女儿?
”程远的问题像一颗投入死寂深潭的石子,激起无声却剧烈的涟漪。走廊惨白的灯光下,
苏晚抱着小星的身体骤然绷紧,如同一张拉到极致的弓弦,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她眼底那些强撑的戒备瞬间被汹涌的潮水淹没,只剩下无边的痛楚和摇摇欲坠的脆弱。
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地滚落,
砸在小星柔软的发顶,洇开深色的痕迹。“妈妈……”小星被妈妈无声的悲恸吓坏了,
小手慌乱地去擦那些滚烫的泪水,带着哭腔,
“妈妈不哭……妈妈……”这声呼唤如同最后的催化剂。苏晚所有的防线彻底崩塌。
她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一种终于走到尽头的认命。
她看着程远,看着他眼中那不顾一切也要抓住真相的执着,
看着他脸上因痛苦而微微扭曲的线条。七年的独自跋涉,七年的秘密重压,
在这一刻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她极轻、极慢地点了一下头。动作微小得几乎看不见,
却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是。”一个字,轻如叹息,却像一道惊雷在程远头顶炸开。
“她……是你的女儿。”轰——程远感觉脚下的地面瞬间塌陷了。世界的声音骤然远去,
只剩下血液在耳膜里疯狂奔流的轰鸣。他踉跄着后退半步,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眼睛死死盯着苏晚怀里那个小小的、此刻显得无比陌生的身影——他的女儿!
他和苏晚的女儿!“为什么不告诉我?”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翻涌的腥气,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
“七年前……你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巨大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愤怒如同岩浆,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他猛地向前一步,
双手抓住苏晚单薄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失控地低吼,“苏晚!你看着我!
你凭什么……凭什么一个人决定这一切?!凭什么剥夺我知道她存在的权利?!
凭什么让我错过她整整七年?!”苏晚被他摇晃着,泪水更加汹涌地流下,
脸上却浮现出一种近乎麻木的痛苦。“告诉你?”她抬起泪眼,迎上他愤怒的目光,
声音破碎却带着一丝尖锐的反问,“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怀孕了,然后呢?
让你在‘移情别恋’和‘责任’之间痛苦抉择?还是让你带着施舍和愧疚来接纳我们?程远,
我收到那封信的时候,心就已经死了!” 她猛地挣脱开他的手,抱着小星退后一步,
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你找到了真正志同道合的人……你说和我在一起只是年少轻狂的错觉……每一个字都像刀子!
我拿着它,站在宿舍楼下,看着你和那个女生一起走出图书馆,有说有笑……你告诉我,
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告诉你?!拿什么来相信你?!”程远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脸上血色尽褪。“信?什么信?哪个女生?”他茫然地重复着,巨大的困惑瞬间冲淡了愤怒,
“我从来没有写过信给你!从来没有!更没有什么志同道合的女生!
” 他急切地抓住苏晚的手臂,眼神灼热得几乎要将她点燃,“晚晚,你看着我!
你一定是误会了!我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
从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到我失去你的最后一天!从来没有!
”苏晚被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急切和痛苦震住了。她怔怔地看着他,
看着他眼底那份被巨大冤屈激起的赤红,看着他因焦急而微微扭曲的英俊面孔。
七年前那个黄昏,图书馆门口他和那个笑容明媚的女生并肩而行的画面,
与眼前这个痛苦嘶吼、急于辩白的男人重叠在一起,巨大的矛盾冲击着她。
“……不可能……”她喃喃着,眼神混乱,
“我亲眼看到的……那封信……笔迹就是你的……”“笔迹?”程远脑中灵光一闪,
一个几乎被遗忘的细节猛地窜了出来。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是沉痛的了然,
“是王薇……对不对?那个时候,
她经常模仿我的笔迹帮我写实验报告应付导师……” 他痛苦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趁我不在宿舍……晚晚!那封信是假的!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我根本不知情!”巨大的冲击让苏晚几乎站立不稳。
七年来支撑她独自熬过所有艰辛的那根名为“背叛”的支柱,
在程远此刻斩钉截铁的否认和那个呼之欲出的真相面前,轰然倒塌。她眼前阵阵发黑,
身体晃了晃。“妈妈!”小星惊恐地抱紧她的脖子。程远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她,
顺势将她和怀里的孩子一起紧紧地、不容抗拒地拥入怀中。这一次,苏晚没有挣扎。
她像个迷路太久终于找到归途的孩子,将脸深深埋进程远带着淡淡机油和汗水味道的胸膛,
压抑了七年的委屈、心酸、孤独和此刻翻江倒海的悔恨,如同决堤的洪水,
化作崩溃的嚎啕大哭。那哭声撕心裂肺,在寂静的医院走廊里回荡,
仿佛要将这七年的苦楚一次哭尽。程远紧紧抱着她,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滚烫的泪水也终于冲破了他强撑的堤坝,无声地滑落,滴在苏晚的发间。他下颌紧绷,
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和小星彻底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分离。他的唇颤抖着,
一遍遍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哽咽沙哑:“对不起……晚晚,
……让你一个人……受了这么多苦……对不起……对不起……”这迟来了七年的道歉和拥抱,
像温暖的泉水,冲刷着两人之间横亘的冰山。苏晚在他怀里哭得浑身脱力,
积压了太久的委屈和重担,在这一刻找到了最坚实的依靠。小星被夹在两个大人中间,
感受到妈妈剧烈的颤抖和这个陌生叔叔温暖的怀抱,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懵懂的害怕,
小手紧紧抓着程远胸前的衣襟。不知过了多久,苏晚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压抑的抽噎。
程远稍稍松开她,用指腹极其温柔地、小心翼翼地拭去她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
动作笨拙却饱含珍视。他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小星身上,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有初为人父的巨大喜悦,有错过七年的无边痛悔,有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捧给她的笨拙爱意。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女儿的脸颊,却又在半途停住,
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生怕惊扰了什么的小心翼翼。
他看着小星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此刻却盛满怯意的眼睛,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和紧张:“小星……我……我是爸爸。
”小星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她看看哭得眼睛红肿的妈妈,
又看看眼前这个自称“爸爸”、眼神炽热得让她有些害怕的叔叔。
她的小脑袋瓜显然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复杂关系,
只是本能地感觉到妈妈的情绪似乎因为这个叔叔而剧烈起伏。她犹豫了一下,
小身子往苏晚怀里缩了缩,没有回应,只是小声地、带着不确定地又叫了一声:“妈妈?
”这一声,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在程远刚刚被巨大喜悦和愧疚填满的心上。
喜悦并未退去,但一种尖锐的、名为“缺席”的痛楚清晰地蔓延开来。
他错过了她第一声啼哭,第一次翻身,第一次蹒跚学步,
第一次喊“妈妈”……七年时光铸就的生疏,不是一句“我是爸爸”就能瞬间消弭的。
程远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瞬,但很快被更深的决心取代。他收回手,没有半分失落,
反而对着小星露出了一个极其温和、甚至带着点讨好的笑容,声音放得更加轻柔:“没关系,
小星。是爸爸不好,爸爸回来晚了。以后……爸爸会一直陪着你,陪你看星星,给你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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