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向光而行海报

楼上新搬来的画家，总在深夜敲我的地板。我忍无可忍，上楼理论。

开门的是个满手颜料的男人，他指着我家天花板：“你的吊灯光影，是我见过最美的画。

”后来他给我画了一整本速写，却再没画过那盏灯。他搬走时留了张纸条：“光影是借口，

想见你才是理由。”我抬头，看着空荡的吊灯，第一次觉得它如此普通。

楼上的神秘画家我近来被失眠缠得苦不堪言，症结全在楼上那位新搬来的邻居身上。

作为一名需沉心创作的插画师，

我租住的老小区本是城市里难得的静土——爬满红砖墙壁的爬山虎随四季流转变换着绿与红，

傍晚归巢的雀鸟叽叽喳喳地在老槐树枝头闹个不停，

深夜更是静得能听见自己均匀的呼吸声与窗外蟋蟀此起彼伏的浅吟。

可这份维持了三年的安宁，在一周前被彻底打破。

楼上断断续续的装修声成了新的背景音：电钻声像一把钝锯反复拉扯着神经，

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搬运家具的碰撞声沉闷而有力，震得天花板簌簌掉灰，

连挂在墙上的相框都跟着微微晃动。我曾揣着两盒手工饼干上楼委婉询问，

得到的“很快就好”四字承诺，等来的却是更磨人的深夜敲击。自上周起，每到深夜十二点，

当整座城市沉入梦乡，路灯的光晕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长影子，

我刚要触碰到睡眠边缘时，楼上传来的“咚咚”敲击声便准时响起。那声音不疾不徐，

带着某种隐秘的节奏，像是指尖轻叩地板的试探，

又似画笔杆在捕捉灵感时无意识的轻敲节拍。起初我还能靠耳塞勉强入眠，

可那声音仿佛有穿透力，穿透厚重的楼板钻进耳蜗，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搅得我心神不宁。我甚至数过敲击的次数，最长的一晚竟持续了一个半小时，

每一声都像小锤子，精准地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让我睁眼到天明。今晚，

我特意提前泡了薰衣草浴，浴盐在温水里化开，氤氲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浴室。

我在枕边摆上助眠香薰机，柑橘与雪松的混合香气缓缓散发，

连厚重的遮光窗帘都拉得严丝合缝，誓要与失眠抗争到底。可墙上挂钟的指针刚滑过十二点，

“铛”的一声轻响还未消散，那熟悉的敲击声便如约而至。“咚、咚、咚——”三声一组，

间隔两秒，规律得像某种暗号。我猛地睁开眼，黑暗中瞳孔骤然收缩，

烦躁感从脚底直窜头顶。指节攥得发白，纯棉床单被拧出深深的褶皱，

脑海里翻涌着各种猜测：是邻居在深夜练习架子鼓？还是在摆弄什么需要固定的古怪装置？

忍无可忍的情绪如潮水般漫过理智的堤坝，几乎要将我淹没。

当敲击声第三次重复那个节奏时，我“腾”地从床上坐起，

抓过椅背上的珊瑚绒外套胡乱套上，赤着脚趿拉着毛绒拖鞋就往门口冲。“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站在玄关换鞋时，对着空荡的楼道低吼，声音里满是压抑许久的怒火，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推开门的瞬间，声控灯应声亮起，

昏黄的光线在楼道里投下长长的影子，我望着楼上紧闭的房门，

心里既愤怒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会如此漠视他人的休息，

在深夜制造这般诡异的声响？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扶手，我深吸一口气，

一步步走上吱呀作响的楼梯。一场意外的邂逅又一个被敲击声搅得睁眼到天亮的清晨，

我眼底挂着淡淡的青黑，连遮瑕膏都难以完全掩盖。我对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叹了口气，

下定决心不再忍耐。下午收工回家，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进屋，而是站在楼下徘徊了许久，

终于在日落时分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走到楼上邻居家门口。手指重重地敲了三下门板，

每一下都裹着积攒多日的不满，敲门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格外响亮。等待的几秒里，

我在脑海中预演了无数遍对话，从礼貌提醒到严肃警告，措辞在心里反复打磨，

连语气都练习了好几遍。门“咔哒”一声开了，一股松节油混着油画颜料的气息扑面而来，

带着些许刺鼻却又莫名让人安心的艺术感。门口的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岁，

头发随意地用一根皮筋抓拢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显得有些凌乱却又透着随性。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白色T恤，上面泼洒着靛蓝、明黄、赭石等各种颜料，

像是把调色盘直接印在了身上，手臂上还沾着一块未干的钴蓝色。

右手还握着一支扁平的油画笔，指缝间蹭着深褐色颜料，见我站在门口，

脸上带着怒气冲冲的模样，原本专注的眼神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作歉意的微笑，

嘴角还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我没等他开口便抢先说道：“先生，您好。

我是住在楼下的邻居，请问您能不能别在深夜敲地板了？我已经连续一周没睡好觉了，

作为插画师，睡眠不足真的很影响工作，明天还要赶一个很重要的稿子……”话未说完，

声音已因情绪激动微微发颤，眼眶也泛起热意——长期失眠的疲惫与工作的压力交织在一起，

在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我别过脸，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

男人连忙放下手中的画笔，在腰间系着的帆布围裙上蹭了蹭手，围裙上同样沾满了颜料。

他语气诚恳地道歉：“实在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我完全没意识到会打扰到你休息。

”他侧身让出位置，指向房间内侧对着林悦家方向的墙壁，“你看，从上周开始，每到午夜，

你家客厅的吊灯光就会透过天花板的缝隙照进来，在这面白墙上形成的光影特别美。

尤其是灯光最柔和的时候，光斑会随着空气流动轻轻晃动，像有了生命一样，忽明忽暗的。

我敲地板是在跟着光影晃动的节奏找灵感，想着把这种动态的美画下来，

真的不是故意要制造噪音。”他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细碎的星光，

那是艺术家谈及自己热爱之物时特有的璀璨光芒，纯粹而热烈。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自家客厅的水晶吊灯光透过楼板上几处微小的缝隙，

在男人的白墙上投下细碎而灵动的光斑，像是谁不小心撒了一把碎钻在上面。

风从半开的窗户钻进来，吹动了窗帘的一角，光斑也随之轻轻摇曳，

竟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灵动美感。我从未如此细致地打量过自家那盏毫不起眼的吊灯，

更没想过这日常到近乎忽略的光影，在他人眼中会是这般珍贵的创作灵感。

满腔的怒火像是被这温柔的光影瞬间浇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错愕与好奇，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好意思。男人见我神色缓和，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下来，

又补充道：“我叫沈砚，是一名自由画家，刚搬来没多久。要是你实在介意，

我以后尽量把创作时间调整到白天，或者把画布移到别的方向，绝对不会再影响你休息了。

”我望着他满手颜料和真诚眼眸，突然觉得这个有些邋遢却又透着纯粹的画家邻居并不讨厌，

反而有种独特的魅力。我摇了摇头，轻声说：“没关系，不用那么麻烦，

你尽量别超过一点就好……对了，我叫林悦，就住在楼下，是个插画师。

”这场本该剑拔弩张的理论，最终以意外的和解收尾，而那片摇曳在白墙上的光影，

成了两人缘分最美的序章。速写本里的秘密从那以后，我对沈砚的态度彻底改观。

路过他家门口时，我会下意识放慢脚步，偶尔听见里面传来画笔摩擦画布的沙沙声，

或是颜料管挤压的细微声响，心里竟泛起一丝莫名的期待。而沈砚也像是格外“巧合”，

总能在我下班回家时“刚好”出门倒垃圾，

手里还会顺便拿着一袋刚买的水果；或是在小区花园的老槐树下“偶遇”写生，

画板上恰好是我前几天提过的喜欢的场景。两人从最初的点头之交，

渐渐能坐在一起聊上许久，从绘画技巧聊到生活琐事，

从喜欢的艺术家聊到街角新开的咖啡店。初秋的一个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温柔的橘粉色，

云层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边。小区里的银杏叶开始泛黄，一片片打着旋儿落下，

铺在地上形成薄薄一层金毯，踩上去沙沙作响。我提着刚从超市买的新鲜水果回家，

走到楼道口时，看见沈砚坐在台阶上，膝盖上摊着一本棕色封面的速写本，

正专注地画着什么。他微蹙着眉头，左手扶着本子，

右手握着一支 HB 铅笔快速勾勒线条，阳光斜斜地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连额前的碎发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画面宁静而美好。林悦被这幅画面深深吸引，

放轻脚步悄悄走到他身后，生怕打扰到他。直到看见速写本上画的是夕阳下的老槐树，

粗壮的枝干伸展着，叶片在余晖中泛着金光，才轻声开口：“你画的是这棵老槐树吗？

我小时候经常爬上去摘槐花，树顶上的槐花最香最甜了。”沈砚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笔锋顿了顿，在画纸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墨点。他转头见是林悦，脸上瞬间绽开惊喜的笑容，

眼睛弯成了月牙：“是啊，这棵树的形态特别美，尤其是在夕阳下，光影层次特别丰富，

就是总觉得少了点生气。”他拍了拍身边的台阶，语气带着邀请：“坐下来聊聊？

刚好帮我看看少了什么。”我在他身边坐下，把水果袋放在两人中间，

拿出一颗刚买的橘子递给他。我凑过去看着沈砚的画，

指着树杈空缺的地方说：“在这里加几只归巢的麻雀怎么样？你看，夕阳西下，鸟儿回家，

这样既有动态感，又能体现傍晚的氛围，会不会更有感觉？”沈砚眼睛一亮，

像是醍醐灌顶般，立刻握着铅笔添了几笔。寥寥数笔，几只形态各异的麻雀便跃然纸上，

原本略显静态的画面瞬间鲜活起来。“你说得太对了！”他兴奋地说，“我就说少了点什么，

还是你有眼光，一下子就抓住了精髓。”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漫着轻松愉悦的气息，

连傍晚的风都变得温柔起来。那之后，我们的交集越来越多，关系也在不知不觉中拉近。

有时我会带着自己做的小蛋糕上楼，坐在沈砚画室的角落，看他在画布上挥洒色彩，

阳光透过天窗洒进来，落在他专注的脸上，

时光仿佛都慢了下来；有时沈砚会拿着速写本来找我，坐在她家的飘窗上，

让我当模特画几笔，他笔下的我，或是低头看书，或是专注画画，

每一个瞬间都被定格得格外温柔；周末我们还会一起去附近的公园写生，

沈砚教我如何捕捉不同时段的光影变化，如何用色彩表现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