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桃和普珠结局

山深，林密，雾气是湿漉漉的灰色纱幔，缠绕着古寺飞起的檐角。

空气里浸透了香火和陈年木头的沉郁气味，安静得只剩下脚步声，

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单调的钟磬余音。西方桃，不，此刻她还是陈瑶，

提着略显累赘的戏服裙摆，踏过高高的门槛。殿内光线幽暗，

佛像低垂的眉眼在明明灭灭的烛火里显得慈悲而遥远。然后，她看见了他。

他就站在偏殿的廊柱旁，一身青灰色的僧衣，身形挺拔如孤松。指间一串乌木佛珠，

捻动的节奏不疾不徐。听见动静，他抬眼望来，那双眸子像是山间古井的水，清冽，不见底，

带着一种与这喧嚣世界格格不入的凉。“女施主，”声音也是冷的，没什么起伏，

像玉石相击，“戏如幻梦，早日清醒。”陈瑶微微一怔，

随即唇角弯起一个极淡的、属于西方桃的、带着点玩味和不易察觉挑衅的弧度。她没说话，

只是看着他，目光在他清俊的眉眼和紧抿的淡色唇瓣上停留了一瞬。这就是杨仕泽，

那个据说很难接近的普珠。开机仪式上人多眼杂，直到此刻，

在这幽静的、仿佛被时光遗忘的古殿廊下，才算真正打了个照面。

综艺《秘境寻踪》的直播现场，气氛却截然不同。阳光炙热，晃得人睁不开眼，

户外的大型游戏设施矗立着，带着一种冰冷的威胁感。这一期的环节是高空独木桥对抗。

陈瑶平衡感不算好，咬着牙刚走到中间，对面同组的男嘉宾为了节目效果，

故意开始大幅度摇晃绳索。桥身剧烈颠簸，她惊叫一声，险险抓住旁边的护绳，脸色发白，

脚下是令人眩晕的高度。弹幕已经炸开锅，有担心的，有骂男嘉宾过分的，

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利落地翻上平台，是普珠。他原本在另一组，

任务点离这里不远。他没看镜头，也没理会那个还在挤眉弄眼的男嘉宾，径直走到桥头，

伸手，稳稳地扶住了还在晃荡的绳索末端。他没用多大力气，只是那么沉着地一按，

剧烈的晃动奇迹般地缓和下来。“别怕，”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依旧没什么情绪，

却奇异地穿透了现场的嘈杂和屏幕前的纷扰，“看着前面，慢慢走过来。”陈瑶深吸一口气，

依言迈步。他在前面引着，步伐控制得极好，始终维持着绳索的稳定。直到她安全踏上平台，

脚踩着实地的瞬间，腿一软，被他适时伸出的手臂虚虚扶了一下。

指尖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一触即分。他侧身，将她护在了自己与镜头之间，

挡住了那些或探究或恶意的目光。弹幕停滞一瞬，然后以更疯狂的速度滚动起来：？？？

我眼花了吗？普珠大师？！他刚才不是在另一边解谜吗？怎么飞过来的？

这眼神……他刚才瞪那个摇绳子的男嘉宾了吧？绝对是吧！‘别怕’！！！

他说别怕！！！声音好苏！！！大师你醒醒！你人设崩了！说好的红尘外人呢！

这哪是破戒，这是直接把清规戒律撕了吧！！@节目组 这段给我循环播放！

‘普珠大师破戒了’热搜预定！线下粉丝见面会的后台，又是另一番天地。

喧嚣被厚重的大门隔绝在外，只剩下灯光下飞舞的微尘和化妆品混合的甜腻香气。

陈瑶刚结束互动，回到临时化妆间，还没来得及坐下，门就被轻轻推开，又合上。

普珠站在她身后，已经换下了戏服，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

身上那点属于“僧人”的疏离感似乎淡了，但另一种更具侵略性的气息无声地弥漫开来。

化妆镜周围的灯泡亮得晃眼，清晰地映出两人的身影。他走近，一步，两步，

将她堵在了化妆台冰凉的镜面与自己温热的身体之间。空间骤然变得逼仄。

陈瑶心跳漏了一拍，强自镇定地抬眼看他：“普珠老师？有事？”他没答，只是低头看着她，

目光沉沉，像是终于撕开了某种长久以来的伪装，露出了内里灼人的芯子。

他身上有淡淡的檀香，不知是戏服上残留的，还是他本身带来的，

此刻却混进了不容错辨的、属于男人的危险气息。“桃花劫也是劫——”他开口，声音低哑，

与她记忆中古寺廊下的清冷，与综艺直播里的沉稳，都截然不同。

那声音里裹着滚烫的、不再掩饰的欲念。他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贫僧甘之如饴。”他这句话像一块滚烫的炭，直直坠入陈瑶的心湖，激起漫天水汽，

让她一时懵住，大脑仿佛宕机，

只剩下那双近在咫尺的、带着灼人温度的眼睛在视野里无限放大。“甘、甘之如饴？

”她下意识地重复，声音小小的，带着点没反应过来的软糯，“可是……劫是苦的呀？

” 她甚至还微微蹙起眉，很认真地思考起这个佛理问题，

完全没意识到此刻两人暧昧至极的姿势。普珠，或者说杨仕泽，

看着她这副全然不在状况内的迷糊样子，眼底那点刻意营造的深沉和侵略性差点没绷住，

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他维持着将她圈在镜前的姿势，微微偏头，

用一种探讨学术般正经的语气，低声道：“嗯，理论上，劫确实是苦的。但，”他顿了顿，

目光落在她因为不解而微微嘟起的唇上，喉结轻轻滚动，“施主这颗‘桃花’，

大概是蜜糖味的，以甜克苦，方得……甘之如饴。”陈瑶眨了眨眼，

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了几下。蜜糖味的桃花？以甜克苦？

这逻辑……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莫名有点道理？她被这绕口令似的说法弄得更加迷糊，

仰着脸看他，眼神干净得像林间小鹿：“杨老师，你……你是不是偷偷吃糖了？

” 不然怎么说出来的话都带着甜味？杨仕泽终于没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胸腔微微震动，

那点强装出来的“压迫感”瞬间烟消云散。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一缕不听话的碎发，

动作自然又带着难以言喻的亲昵。“没吃糖，”他看着她，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笑意和温柔，

“可能是近朱者赤，近瑶者甜。”“近瑶者甜……”陈瑶慢半拍地品味着这个词，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似乎是一句……情话？脸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

连耳尖都染上了漂亮的粉色。她下意识想往后缩，却忘了身后是冰冷的镜面，无处可逃。

“你、你你……”她“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自暴自弃般地低下头，

小声嘟囔，“普珠大师，

你变了……你以前都说‘戏如幻梦’的……”杨仕泽看着她红透的耳根，心情大好，

从善如流地接话：“嗯，是变了。自从梦里多了个吵吵闹闹、偶尔还笨手笨脚的小桃花，

就觉得这红尘……其实也挺热闹。”“谁笨手笨脚了！”陈瑶立刻抬头抗议，

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我刚才在台上明明表现很好！

” 她指的是见面会上那个需要一点平衡感的互动游戏，她虽然有点晃，但最终还是完成了。

“是是是，表现很好，”杨仕泽从善如流地点头，眼里笑意更深，“就是过独木桥的时候，

要不是我……”“不许提那次！”陈瑶羞恼地伸手想去捂他的嘴，手伸到一半又觉得不妥，

僵在半空。杨仕泽顺势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让她无法挣脱。他的指尖温热，

熨帖着她的皮肤。他低下头，额头几乎要抵上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气音，

像羽毛轻轻搔刮着她的耳膜：“好，不提。那……下次你再‘遇劫’，我还来‘甘之如饴’，

行不行，小桃花？”陈瑶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膛，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脸上。

她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看着他眼底清晰映出的、脸红得像番茄的自己，

脑子里一片浆糊，只剩下本能地点了点头。点完头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

顿时羞得想把自己藏起来。杨仕泽终于心满意足，松开了她的手，却还是忍不住，

屈指轻轻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尖，

语气带着十足的宠溺和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呆萌的得意：“嗯，乖。那说好了，

以后你的劫，归我管了。”门外，隐约传来工作人员寻找他们的声音。杨仕泽直起身，

恢复了几分平日里清冷的模样，只是眼角眉梢残留的笑意出卖了他。他拉开门，

侧身让陈瑶先出去。陈瑶晕乎乎地走出去，感觉脚下像踩了棉花。走了几步，她忍不住回头，

看见杨仕泽还站在门边看着她，见她回头，他悄悄对她比了个口型。

那口型分明是——甜·的。陈瑶的脸，又一次，不争气地，红透了。

综艺《秘境寻踪》播出那天晚上，正好剧组收工早。不知道谁起哄，

一群人凑在酒店的小会议室里，用投影仪看直播回放。当播到普珠稳稳扶住绳索，

对陈瑶说“别怕”，并将她护在身后的片段时，整个会议室沸腾了。“哇哦——！

” “英雄救美！教科书级别的！” “杨老师，当时怎么想的？是不是心疼了？

”一个年轻女演员促狭地用胳膊肘捅了捅坐在角落尽量降低存在感的杨仕泽。

杨仕泽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眼神飘忽：“综艺效果，节目需要。

”“切——”众人异口同声表示不信。另一个活泼的男演员立刻模仿弹幕，

捏着嗓子喊：“‘普珠大师破戒了’！破得彻彻底底！” 他还故意凑到杨仕泽面前，

学着他在剧里的腔调，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杨施主，你这‘戒’破得，全网都看见了，

功德无量啊！”哄堂大笑。陈瑶恨不得把脸埋进抱枕里，却忍不住从缝隙里偷看杨仕泽。

只见他耳朵尖也泛着红，但嘴角却微微上扬，显然也没真生气，甚至……有点暗爽？

那次让陈瑶脸红心跳的线下活动结束后，剧组几个关系好的演员约着一起去吃宵夜。席间，

大家自然而然地又聊起了今天活动上的互动。 “瑶瑶，你今天那个平衡游戏，

最后差点歪倒，是不是看见某人在台下盯着你，紧张了？”演反派师姐的女演员笑着打趣。

陈瑶正在啃一串烤玉米，闻言差点噎住，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是那个台子有点滑！

”“是吗？”另一个演员接口，眼神瞟向旁边正在淡定剥虾的杨仕泽，“可我明明看到，

某人从瑶瑶上台开始，眼神就没移开过，那叫一个专注。剥虾的时候都没这么认真。

”杨仕泽把剥好的、晶莹剔透的虾肉自然地放进陈瑶面前的碟子里，面不改色地回应：“嗯，

是得看着点。毕竟，‘小桃花’平衡感不好，万一摔了，又是‘一劫’。

”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叫了“小桃花”！还用那种一本正经的语气！

陈瑶看着碟子里突然多出来的虾肉，感觉比手里的玉米还烫。

桌上瞬间响起一片“哦~”的起哄声。“听见没！‘小桃花’！” “还‘又是一劫’！

杨老师你这劫是过不去了是吧？” “这哪是劫，这分明是齁死人的狗粮！

”杨仕泽在一片起哄声中，依旧保持着那副“普珠大师”的淡定表情，

只是眼角眉梢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又给陈瑶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菜，低声说：“多吃点，

补充体力，下次……‘历劫’才有力气。”陈瑶埋头苦吃，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只有红透的耳廓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就连剧组最德高望重的老戏骨老师，某天拍戏间隙，

看着坐在一旁安静对词的杨仕泽和陈瑶，都忍不住笑眯眯地对导演说：“导演，

你看他俩这状态，是不是后期咱那‘悟道’的戏份，可以稍微往‘情悟’上偏一偏？

我看观众肯定爱看。”导演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点头：“有道理，现成的素材不用白不用。

这就叫……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周围听到的工作人员都忍俊不禁。陈瑶感觉，

自己和杨仕泽仿佛成了剧组养的两只珍稀动物，

一举一动都被大家用“慈爱”又“八卦”的目光注视着，

并且持续不断地为他们“爱的进展”贡献着力量和笑声。她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杨仕泽，

他正好也看过来，眼神交汇的瞬间，他冲她眨了眨眼，带着点狡黠和安抚。这片场，

是越来越待不下去了——主要是，脸快笑僵了，也快红得没法上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