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让我跪下

我叫方澈，是云顶姬家一个没人记得的药童。我侍奉的主子，是姬家的大小姐，姬玉宸。

在所有人眼里，她是个灵根尽毁，只能在别院里晒太阳等死的废人。是家族的耻辱，

是那个天之骄子萧烬随手就能抛弃的未婚妻。新来的柳家表小姐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

姬玉宸占着嫡女的位置，就是家族的蛀虫。他们都说她该死。他们逼她，辱她，

想让她像条狗一样滚出姬家。我握紧了拳头，挡在她身前，准备拼上这条贱命。

可姬玉宸只是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从躺椅上站了起来。那天，我才知道。原来，

云顶神山万年不动的护山剑阵，是会为她起舞的。原来，所谓的灵根尽毁，

只是因为这方天地，装不下她的道。也原来，神明，也是会被一巴掌拍死的。一、我那主子，

不像活人我叫方澈，是个药童。说好听点是药童，其实就是个杂役。每天的工作，

就是照顾姬家那个被废掉的大小姐，姬玉宸。“被废掉的”，这是整个姬家上下对她的称呼。

我刚来别院的时候，也以为她是个废人。她每天干的事，就三件。吃饭，睡觉，

在院子里的那张躺椅上晒太阳。从日出，到日落。她好像能跟那棵歪脖子老树一样，

一动不动地看一天云。有时候我都会忍不住伸手探探她的鼻息。活的。还热乎。

就是不像个活人。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家，身上没有半点活气，眼神总是淡淡的，

看什么都像看一块石头。看我也是。今天我给她送饭，她照例躺在椅子上，眼睛都没睁。

“放那吧。”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像没睡醒的猫。我把食盒放在石桌上，饭菜摆好。

“大小姐，今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桂花糕。”她没反应。我又说：“后山的花开了，

要不要去看看？”她还是没反应。我习惯了。她对我，对这个世界，好像都没什么兴趣。

唯一能让她动一下的，可能就是那只叫“丸子”的肥猫。丸子是只橘猫，

胖得路都快走不动了，偏偏喜欢往姬玉宸身上爬。这时候，姬玉宸会慢吞吞地睁开眼，

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丸子的脑门。“沉。”丸子就会喵呜一声，乖乖趴在她肚子上不动了。

除了这个，别院里安静得像座坟。可我知道，这里不对劲。我刚来的时候不懂事，

看院子里的草长得太疯，就想拿镰刀割了。结果手刚碰到镰刀，

就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冲上天灵盖。我打了个哆嗦，再看那些杂草，

突然觉得它们像一根根竖起来的针。我不敢动了。后来我发现，别院里的一切，

都不能用常理看。院子里的那棵歪脖子树，叶子一年四季都是绿的，从不掉叶。

墙角的那口井，水永远是满的，而且甘甜得不像话，喝一口感觉浑身都舒坦。还有，

姬家的灵兽园里养着不少凶猛灵兽，有时候会跑出来一两只。可不管多凶的灵兽，

只要靠近别院一百步之内，立刻就会夹着尾巴跑掉，像是见了鬼。最邪门的一次，

是姬家二爷的儿子，姬扬。那是个混世魔王，仗着自己天赋好，在家里横行霸道。

那天他不知道发什么疯，带人闯进别院，说要拆了这“晦气”的地方。他一脚踹开院门，

指着躺椅上的姬玉宸就骂。骂得很难听。我当时吓坏了，想冲上去拦，可腿肚子直哆嗦。

姬玉宸动都没动，眼睛还闭着。然后，姬扬就跪下了。毫无征兆地，直挺挺地跪下了。

他带来的那几个狗腿子，也都跪下了。一个个脸色惨白，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姬玉宸这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看了他们一眼。就那一眼。

姬扬直接吓尿了。我离得近，闻得真真的。最后，还是二爷亲自过来，磕头赔罪，

才把这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抬走。从那天起，我就知道，我这个主子，绝对不是什么废人。

她不是不能动。她只是懒得动。或者说，在她眼里，那些人，那些事，

可能都不配让她动一下。二、穿书的，脑子都不太好别院的清静日子，

被一个叫柳菲菲的女人打破了。她是姬家的远房表亲，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

一来，就住进了主宅最好的客院。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去厨房领饭的路上。

她穿着一身粉色衣裙，身边围着好几个姬家的旁系子弟，众星捧月似的。听他们说，

这位柳表小姐一来，就测出了天品上等的灵根。整个姬家都轰动了。要知道，姬家这一代，

天赋最高的姬扬，也才天品下等。柳菲菲很享受这种吹捧，下巴抬得老高。她看见我，

拦住了我的去路。“你，是哪个院的？”我躬身回答：“回表小姐，我是清心苑的。

”清心苑，就是姬玉宸住的那个别院。柳菲菲一听，脸上的笑容就变了味。

一种混合着鄙夷和怜悯的古怪表情。“哦？是玉宸姐姐院子里的啊。”她故意拉长了声音，

“姐姐她……身体还好吗？我听说她灵根尽毁，整日卧床，真是可怜。”她嘴上说着可怜，

眼睛里全是幸灾乐祸。我低着头，没说话。我知道，跟这种人，说什么都没用。

她身边一个跟班立刻接话：“菲菲姐，你就是心善。那种家族的废物，提她干嘛？晦气！

”另一个人也说：“就是，要不是老太爷护着，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哪还能占着嫡长女的名分！”柳菲菲假惺惺地摆摆手。“别这么说，玉宸姐姐毕竟是嫡长女。

我们做小辈的，理应尊敬。”她说完，话锋一转，看着我。“你叫什么名字？”“方澈。

”“方澈啊，”她点点头，从手上褪下一个玉镯，递给我，“这个赏你了。以后在清心苑，

好好‘照顾’玉宸姐姐。她有什么动静，记得来告诉我。”那玉镯成色极好，

一看就价值不菲。这是要收买我，去监视姬玉宸。我没接。“大小姐不好人打扰，

院里也没什么动静。表小姐的好意，小的受不起。”柳菲菲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没想到，

一个下人，敢拒绝她。她身边的人立刻跳了出来，指着我鼻子骂。“不识抬举的东西！

菲菲姐赏你，是给你脸了！”“一个伺候废物的奴才，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我还是没说话，只是躬着身。我知道，这时候顶嘴，只会挨一顿打。

柳菲菲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又笑了。“有点骨气。行，我也不为难你。

”她把镯子收了回去。“回去告诉姬玉宸，就说，萧家的萧烬公子，三天后会来姬家，

商讨退婚事宜。”“让她，做好准备。”说完，她带着一群人，大笑着走了。我站在原地，

拳头捏得死死的。萧烬，那是姬玉宸的未婚夫。也是青云宗百年不遇的天才，

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金丹真人。这门婚事，是姬家老太爷当年亲自定下的。那时候，

姬玉宸也是天之骄女，和萧烬是人人称羡的一对。可自从三年前，

姬玉宸在一次秘境探险中“灵根尽毁”，萧家那边就再也没了动静。现在，这个柳菲菲一来，

萧烬就要来退婚。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我提着食盒，

脚步沉重地往清心苑走。脑子里乱糟糟的。这个柳菲菲，很奇怪。她看人的眼神，

不像是看活人，倒像是看一本书里提前写好结局的角色。尤其是她提到姬玉宸和萧烬的时候，

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笃定，让人很不舒服。我回到院子，姬玉宸还在躺椅上，好像睡着了。

丸子在她肚子上，睡得四脚朝天。我把饭菜摆好，犹豫了很久，还是开了口。“大小姐。

”“嗯？”她没睁眼。“刚刚……柳家的表小姐托我带话。”“她说……萧烬公子，三天后，

要来退婚。”我说完，院子里一片死寂。我紧张地看着她，怕她会伤心，会难过。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翻了个身，背对着我。“知道了。”“吵。”就两个字。没有愤怒，

没有悲伤。只有不耐烦。像是你正睡得香，耳边却有只苍蝇在嗡嗡叫。我愣住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突然觉得，那个柳菲菲，可能要倒大霉了。你永远不知道，

当你兴冲冲地拿着一本盗版书，去跟书的原作者剧透时，会是什么下场。三、苍蝇，

总喜欢嗡嗡叫柳菲菲是个很会造势的人。短短三天，整个姬家，上到长老，下到扫地的仆人，

都知道了三件事。第一，柳菲菲表小姐，是天品上等灵根，未来不可限量。第二，

青云宗天才萧烬，是柳菲菲的倾慕者，两人情投意合。第三，萧烬这次来，

就是要踹了姬玉宸那个废物，好名正言顺地和柳菲菲在一起。一时间，

清心苑成了整个姬家的笑话。以前，大家只是在背后议论，现在，是当着我的面指指点点。

去厨房领饭，他们会故意把最差的饭菜给我。“哟，方澈啊，你们大小姐反正也修不了仙，

吃这么好干嘛？浪费！”“就是，凡人吃点粗茶淡饭，养生！”我去药房领药，

他们会把发霉的药材丢给我。“大小姐灵根都毁了，吃什么灵丹妙药都没用，

这些清热解毒的凡药，够了。”我跟他们争，跟他们吵。换来的，只有嘲笑和拳头。那天，

我又因为饭菜的事，被厨房的管事带着几个人堵在墙角。他们把我打了一顿，抢走了食盒，

把饭菜倒在地上，用脚踩烂。“回去告诉你那废物主子，这就是你们的伙食！”“不爱吃？

可以滚出姬家啊！”我趴在地上，浑身都疼，嘴里一股血腥味。我没哭。

我只是看着地上的烂泥，觉得姬家这地方，真脏。我一瘸一拐地回到清心苑。

姬玉宸正坐在树下，手里拿着一把小刻刀，在琢磨一块木头。她好像在雕什么东西。

看见我嘴角的伤，她手上的动作停了。“谁打的？”她问。声音还是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我低下头，“没事，自己摔的。”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些脏事。她没再问。她站起来，

走到我面前。我以为她要安慰我。结果，她伸出手，在我脸上捏了捏，又在我胳膊上按了按。

像是在检查猪肉。“骨头没事。”她得出结论，然后走回躺椅，重新躺下。“行了，

自己去井里打水洗洗。”“脏。”我愣在原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点委屈。

也有点……暖。我知道，她不是不在乎。她只是表达在乎的方式，跟别人不一样。

她不问过程，只看结果。结果是，我没缺胳膊断腿。那就行了。

至于那些打我的人……我看着她闭着眼睛，晒着太阳的侧脸，突然打了个冷颤。

我有一种预感。他们的下场，可能会比地上的烂泥，还惨。三天后，萧烬来了。排场很大。

坐着青云宗的飞舟，后面跟着十几个弟子，个个气宇轩昂。姬家的家主，

也就是姬玉宸的亲爹，姬振雄，亲自出门迎接。柳菲菲像只花蝴蝶，围在萧烬身边，

笑得花枝乱颤。萧烬还是那副样子，冷着一张脸，好像谁都欠他八百万灵石。

他看都没看迎接的人群，直接开口。“姬玉宸呢？”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姬振雄的脸有点挂不住，但还是赔着笑。“贤侄，小女她……身体不适，正在院中休养。

”“休养？”萧烬冷笑一声，“我看是没脸见人吧。”他目光扫过全场，

最后落在柳菲菲身上时，才缓和了一点。“我今天来，只为一件事。

”“解除我与姬玉宸的婚约。”“从此，我与她，婚嫁各不相干！”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虽然大家早就猜到了，但亲耳听见，还是不一样。这是当着整个姬家的面，打姬家的脸。

姬振雄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柳菲菲却是一脸得意，还假惺惺地出来打圆场。

“萧大哥，你别这样，玉宸姐姐她……”“菲菲，这没你的事。”萧烬打断她，

但语气明显温柔了许多，“我萧烬的妻子，必须是能与我并肩站在云端的人，

而不是一个躲在角落里苟延残喘的废物。”他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忘恩负义，

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我站在人群后面，气得浑身发抖。我真想冲上去，告诉他，

三年前在那个秘境，是谁为了救他，才被万年阴煞入体，导致灵根假死。是姬玉宸！

要不是她，你萧烬早就是一具枯骨了！可我不能说。因为姬玉宸不让。她说，

救人是她自愿的，跟别人没关系。她说，别人的看法，不重要。我正气得头晕眼花，

突然听见萧烬又开口了。“要我解除婚约，可以。”“但姬家，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让姬玉宸，亲自出来，给我磕头认错！”“承认她，配不上我！”四、跪下？你们也配？

萧烬的话，像一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湖面。整个姬家广场，死一样的寂静。让嫡长女，

给一个外人，磕头认错？这已经不是退婚了。这是羞辱。是把姬家的脸，放在地上，

用脚狠狠地踩。姬振雄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他好歹也是一家之主，

怎么能答应这种条件。可对方是萧烬，是青云宗的未来。他不敢得罪。他正左右为难，

柳菲菲又开口了。她一脸“善良”地走到萧烬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萧大哥，算了吧。

玉宸姐姐已经很可怜了，你就不要再逼她了。”然后，她转身对着姬家众人，

一脸“大义凛然”。“各位叔伯长辈，菲菲觉得，萧大哥的要求，虽然有些过分，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是玉宸姐姐如今的状况，拖累了萧大哥的名声。

”“让她出来道个歉，既给了萧大哥一个台阶，也算是为家族挽回一点颜面。

总比被人说我们姬家出了个毁婚的废物，要好听吧？”她这话说得，真是又当又立。

明着是求情，暗地里是把姬玉宸往火坑里推。还顺便把自己放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不少姬家长老，竟然都露出了赞同的神色。在他们看来，牺牲一个废物的尊严，

来保全家族和青云宗的关系，太划算了。姬振雄还在犹豫。萧烬不耐烦了。“姬家主，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要么，让她出来跪下。”“要么，我青云宗，

就当没认识过你们姬家。”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姬振雄的腰，弯了下去。

“好……我这就让人去叫她……”我站在人群里，心一点点沉下去。这就是大家族。

没有亲情，只有利益。我攥紧拳头，准备冲出去。就算被打死，

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小姐受辱。就在我准备动的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从广场入口传来。“谁啊，大清早的，吵得人没法睡觉。”是姬玉宸。她来了。

所有人都回头看去。她还是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素色长裙，头发松松地挽着，没戴任何首饰。

脸上没化妆，素面朝天的。手里还抱着那只肥猫丸子。她一边走，一边打哈欠，

眼角还带着一点泪花。那样子，就像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还没睡醒。

跟眼前这个剑拔弩张的场面，格格不入。她完全无视了广场上几百号人，径直走到我面前。

把手里的丸子，塞进我怀里。“抱着，手酸。”然后，她才抬起眼皮，

扫了对面的萧烬和柳菲菲一眼。“你们找我？”萧烬看着她，眼神很复杂。有鄙夷，有厌恶，

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姬玉宸，你还敢出来？”姬玉宸又打了个哈欠。

“为什么不敢？你家祖坟被人刨了，需要我去哭丧？”一句话，噎得萧烬脸色铁青。

柳菲菲赶紧站出来，扮演她的善良角色。“玉宸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跟萧大哥说话？

快给他道个歉！”姬玉宸终于正眼看了她一下。“你哪位？”柳菲菲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我是柳菲菲啊，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哦，不认识。”姬玉宸说得干脆利落，

“长得没什么特点，记不住。”柳菲菲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精彩极了。萧烬看不下去了，

往前一步，金丹期的威压释放出来，压向姬玉宸。“姬玉宸！我没工夫跟你耍嘴皮子！

”“今天，你跪也得跪，不跪也得跪！”强大的威压像潮水一样涌过来。我抱着丸子，

被压得连连后退，几乎喘不过气。广场上很多修为低的姬家子弟，已经脸色发白，

站都站不稳了。可姬玉宸，站在威压的中心，却像个没事人。她甚至还有闲心，伸出手指，

挠了挠耳朵。“跪下？”她看着萧烬，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那笑容，

有点冷。“你们，也配？”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云顶神山，突然震了一下。不是错觉。

是真真切切的，山，在摇。五、一根手指，够了山摇地动，只是一瞬间。

快得让所有人都以为是错觉。但萧烬的脸色，变了。作为金丹真人，

他的感知比别人敏锐得多。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气息，

从地底深处一扫而过。那气息，让他这个金丹真人，都感觉到了发自灵魂的战栗。

像是一只蝼蚁，抬头看到了天。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姬玉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个灵根尽毁的废物，怎么可能有这种气势。一定是错觉。一定是姬家隐藏的某个老怪物，

在暗中警告他。对，一定是这样。想到这里，萧烬的底气又足了。他冷哼一声，“姬玉宸，

少在这装神弄鬼！”“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跪，还是不跪？”姬玉宸没理他。她转过头，

看向主位上的姬振雄。“爹。”她只叫了一个字。姬振雄浑身一震，不敢看她的眼睛。

“玉宸，你……你就服个软吧，为了家族……”“为了家族？”姬玉宸轻笑一声，

“我被人堵在家里，指着鼻子羞辱，家族在哪？”“我的未婚夫，要我给他下跪，

家族又在哪？”“现在，你让我为了家族，服软？”她每问一句，姬振雄的头就低一分。

最后，他羞愧得满脸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姬玉宸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萧烬。

“要我跪下，可以。”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连我都愣住了。萧烬和柳菲菲脸上，

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们以为，她服软了。“不过，”姬玉宸话锋一转，“我有个条件。

”萧烬傲慢地说：“说。”“你，”姬玉宸伸出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指着他，

“能接下我一指，我就给你跪下。”这话，太狂了。狂得没边了。一个废人，

要一指挑战金丹真人？广场上，先是死寂，然后爆发出哄堂大笑。“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

她疯了吗？”“一根手指？她以为她是谁？大罗神仙吗？”“被刺激得失心疯了，可怜啊。

”柳菲菲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眼泪都出来了。“玉宸姐姐，我知道你心里苦，

但也不能说胡话啊。萧大哥可是金丹真人，你……你还是别自取其辱了。”萧烬的脸，

也因为这极致的羞辱，而涨成了紫色。“好！”“好得很！”他怒极反笑，“姬玉宸，

这是你自找的！”“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废物，永远是废物！”他身上灵力爆涌，

一件金光闪闪的内甲浮现出来，手里也多了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这是青云宗的顶级法宝，

金丝内甲和寒霜剑。他竟是连法宝都用上了。显然，他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要把姬玉宸的尊严，彻底碾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姬玉宸的笑话。

我也紧张地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只有姬玉宸，还是一脸云淡风轻。她看着如临大敌的萧烬，

摇了摇头。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上蹿下跳的猴子。她抬起手。还是那根手指。纤细，白皙，

干净得像一块玉。然后，对着萧烬，轻轻一点。没有灵力波动。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就是那么普普通通地，隔着几十米的距离，点了那么一下。下一秒。萧烬身上的金丝内甲，

发出一声哀鸣，寸寸碎裂。他手里的寒霜剑，从中断开，掉在地上。他整个人，

像被一座无形的山撞上，倒飞了出去。飞出了几十米远，狠狠地砸在广场的石柱上。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