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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苏因开始感兴趣的是江栖，不过后面她更感兴趣的陆嘉霖。她不懂，

陆嘉霖太过有厘头的努力，明明一无所有，却想挣个世界。丧丧的一天，

她记得他回答过一个问题，说：“我不想什么都抓不住。”1高一的开学典礼，

苏因作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她熬到两点才堪堪记住，也没心情结尾加个彩蛋，

但是她也头一次知道，还有提问环节。“苏因同学，我们都想知道，你为什么选择了二中，

你不觉得浪费自己的分数吗？”语毕，明显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毕竟还没开学，

二中的同学就都多少知道一点，有人放弃一中，以全区前十的成绩来二中。苏因被架在台上，

微笑：“我不觉得浪费分数，听说二中没有早操，我觉得还挺划算的，谢谢。

”她的时间比不多，所以也就回答了这个问题，三两步跑下台，回班里最后一排，

留着她的位置。漫长的仪式，隔壁班几个同学倒是聊得挺开心，要不是后面站着班主任，

她都想过去唠唠。左下角的那位同学，她一眼就关注上，他有种忧郁的气质带在身上，

近乎同类的气息催促她去认识，在意他。过程也很顺利，她作为学习委员，

游走在两个班之间，知道他叫江栖易如反掌，不过也惹上了个麻烦，就是他的前桌夏雨旭，

说什么以前的校友。无聊的事情和信叠加，她没耐心一封封回，拆开最近的信，

潦草写下拒绝的措辞，瞄了一眼时钟，携风去隔壁教室，后门刚好有要进门的江栖。

她快了几步，“帅哥，可以麻烦你把信给夏雨旭吗？顺便告诉他，我喜欢你这样的，

不喜欢他。”愣住的江栖反应不过来，听到铃声才进教室，也发现夏雨旭拿走信封。

后面的事情，她其实不知道，那么一句话，给江栖带来了多大的伤害。期中考后，

两个班级的老师组织英才班，大概就是找了一间老师办公室旁边的教室，利用自习休息时间，

让年级前几的同学更静心的学习。但其实，也有让苏因带带其他同学的意思，

毕竟她成绩实在太断层，属于是天赋型选手。她没那么乖，偶尔来，过会就走，

还是江栖班的有人旁敲侧击的提醒她，于是，她丢下半解的题，打听清楚后，

把夏雨旭堵着切磋了半天。准确说，是她单方面揍的人，十五年的野路子也不是白练的，

夏雨旭那种小少爷根本反抗不了。“我觉得，人起码得知道，仇人是谁？下次看清楚。

”她打完，略过在一旁围观全程的同学，感觉有点眼熟，不过她没多在意。

而后想起这一场荒诞的校园霸凌，觉得愧疚，所以她挑拣半天，拿着礼物向江栖道歉，

他还是一副无事忧郁的样子。她还挺认真，道歉：“不好意思，是我的原因，这是歉礼。

”他摇头说没有，她还是头一次遇到比自己还丧的人，觉得有缘分，“交个朋友，苏因。

”“江栖。”她貌似找到了一个知己，真正懂自己长久以来的观点，不是理解，认同，

而是两人拥有近乎同源的思想。“以后，姐罩着你。”苏因豪爽的拍了拍江栖的肩膀，

“还可以教你一些防身的招式。”2回到教室，她一眼就注意到那个眼熟的同学，心下一闪，

在黑板上写了一道题，自来熟的询问：“你们有谁想试试这道题？

”学霸间的胜负欲让他们一个个来试，没有人成功，最后她就走到唯一没上去过的人旁边，

“你不试试吗？”陆嘉霖已经收好东西，冷酷到不近人情，和下午一样完全不理睬她，

“让路。”好吧，反正他总会找自己的，她折进一旁的座椅里。两天后，

陆嘉霖黑着脸回来问她，在她意料之内，不过倒是让他发现了问题。“有意思吗？

少的条件是什么？”苏因无辜的摆手，“我没有少写啊！”又话语一转，拿出写好的纸条，

“给，这本来就是题错题，这是我觉得的少的条件。”他拿着看了一会儿，就地找位置解题，

苏因也不急，坐他旁边看着他解。从那以后，她好像或多或少都能看见陆嘉霖，

他真的非常努力学习，甚至是拼命，规划好未来几十年的目标。两个班的英语老师都是陈念，

有一次下课后，她找到苏因，开门见山说：“听说你们开了个班，陆嘉霖在吧。

”苏因点头：“有。”陈念推上眼镜，坐座椅往后仰说：“他英语成绩拖后腿，

你有时间能给他辅导辅导吗？帮他拉一下成绩。”“老师，无缘无故的，我为什么要帮他？

”老师似乎很意外，还是耐心的解释，“可能你理解不了，但是在老师眼里，

他不是像你一样有天赋的人，他需要靠外界的资源提升自己，

才能努力去够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不知道如何评价你，

但是你确实是老师见过最有天赋的同学，你可以轻易的得到很多东西，尤其是在学习方面，

虽然我也不理解你为什么来二中？

但是学校就是需要利用最大化的资源给予这些需要资源的同学。”“当然，

老师也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们同学之间能相互促进，不愿意也没关系。

”苏因不是怕什么，比如他超过自己成绩之类的，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追求分数？

就像别人会觉得她来二中浪费分数，她从小没人教，理解不了这怎么会是浪费？

别人的事为什么扯到她身上，一个人明明就可以活下去，学习。不过，她还是听进去了，

毕竟也无事可做，或许这是一个不错的消耗时间的差事。“以后，我就坐这里，你没意见吧？

”苏因翻出几本书，坐在陆嘉霖的旁边，“陈老师让我看看你的英语，

你有什么不会可以问我？我不会早退的。”写题的陆嘉霖依旧装没听见，

两人互不干扰的过完了半个小时，苏因开始不耐烦，她还不如走了，“如果你不打算问，

我也不是傻子，以后我不会来了，麻烦。”她觉得自己做得已经非常不错了，

以往她谁都懒得管。她的心态就是，什么都无所谓。反正这么多年，她都淡淡的，

没有执着的东西，没有目标，没有非要去的地方，也没有什么非要吃的美食，活着很好，

死了也行，主打顺其自然。她不理解，人为什么要活得精彩，为什么要享受，

明明都没有任何意义。世界少她一个不少，多一个不多，消失也不会改变什么，人如蜉蝣，

转瞬即逝。后面几天，她恢复从前的习惯，想来就来，想待多久待多久，偶尔找江栖，

开导开导他。3陆嘉霖这个人，怎么说呢，他非常功利唯心主义，又有强烈的自尊心，

完美主义，对自己的东西占有欲强，他讨厌别人的施舍，也不会管任何无关自己的事，

冷漠至极。他不知道追求什么，但是他知道，他绝对不能比别人差。所以他伪装得谦卑，

好学，努力，高冷，是别人家的榜样，有野心有目标。不过当这些遇到苏因的时候，

不难承认，他真的嫉妒，有些人就是老天爷喂饭吃，她还完全不以为然，

恨她不把天赋最大化利用，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他要是有这样的天赋，何必那么累。

“我跟苏因提过，她英语好，你不会的可以问她？”陆嘉霖表面功夫完全没有破绽，

他微笑点头，“嗯，谢谢老师。”他从小就意识到，他的能力配不上自己的野心时，

所以他会利用好周围的资源，帮他往上爬。而大多数时候，因为他近乎完美的伪装，

资源都是别人供给自己的，很少有同龄人需要他去附和。或许他这种人，

只有遇到像苏因一样有天赋的人，才会暴露自己的本性，疯狂的想证明自己，他觉得，

他们这两种人相遇，只有两个结局，要么他拉下她的神坛，要么共赢。共赢，呵。

不知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吗？“这样吧，我也不白问，就当我请家教，一小时100，

以后我坐这里，我有问题，先解决我的。”陆嘉霖终于找到一个时间，苏因还没早退的时候，

买断了她同桌的位置。他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即使两人不合，

他也需要这份天赋提高自己的效率。苏因瞥眼他的书，“？250。”“成交。”他打开书，

是整理好的题，看着手表，“现在是5点32。”苏因：？她是这个意思？把自己搭进去了。

陆嘉霖是真的拼命，像是不想浪费自己的钱，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比苏因自己都懂得利用她的脑子。此后，苏因唯一的乐趣就剩陆嘉霖思考的时候，

她在一旁转笔，扔橡皮擦，歪头歪脑的发呆，盯着同桌解题。4“这里错了。”苏因揉着眼，

刚睡醒，给陆嘉霖指出错误，他好像没明白，她就直接伸手指出数字。他又重新算了一遍，

对的。他感觉把苏因困着，她很无聊，“放你半天，回家睡吧。”苏因起身，答应：“噢，

行。”半个小时，他就看见了苏因和江栖在校外并肩走，她手比比划划的，

好像有很多说不完的话。他腿长，两步并三步跟在两人后面，然后黑着脸走了一路。

苏因真是反复在挑衅他。江栖是个合格的倾听者，苏因话絮絮叨叨的，两个人的灵魂很像，

但是江栖内在自己消化，她是当下解决，吐槽完就忘，从不留心。“我真服了，

我说250是钱吗？他是装模作样的还好，真的，他是个机器吗？又不缺钱花，

拼命学什么不知道？”十句话，没有一句不骂陆嘉霖的。江栖还好好帮他说话，

“可能他真的有很大的目标，我们要允许别人努力。”苏因反驳：“我不质疑他努力，

但是他不能拿我当牛马吧？我以前半天不动脑，现在还得提前学习，累死我了，

真是钱难挣屎难吃。”“他压榨你，真是资本家。”“我决定了，找个时间跑路，教不得，

要命。”陆嘉霖冷脸折回家，继续写题，难得写不进去，洗完澡早早睡觉。第二天下午，

苏因看着桌子上的抱枕陷入沉思，她拿着有点怀疑，“给我？你脑子坏了？”还有，

什么审美，一只独眼龙？陆嘉霖认真说：“趴太久，脖子容易出问题，我得规避风险。

”苏因默默压下跑路的念头。她时常想不通，他那么拼命地背后，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以常常看着他的侧脸，试图找到答案。她呆呆的，好像真的不知道，“陆嘉霖，

你为什么那么拼命啊？”和她平时清醒的时候大不相同，显露出不多见的悲剧底色，“可是，

又有什么意义呢？”他明白了，她和江栖合得来的原因，他们底色相同，只是她隐藏着这些，

装得豁达无所谓，没有那么丧。“……你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对自己好，

让自己成功难道不是唯一的谜底吗？”他不理解，她甚至连好好对自己的欲望都没有，

怎样都行那不是等于虐待自己吗？两个人的思想完全是平行线，一个无欲无求，

一个自私自利。苏因没听清，下意识凑过来，飘乱的头发缠在他的笔头上，拂过手背，

乱绪的触感立马触及心头。她把头往里埋了埋，声音闷着：“你说什么？

”陆嘉霖觉得自己也是脑抽，“我以后要撑起一个家。”俗套的观念，他竟也说得出口。

苏因噢了一句，没兴趣继续和他搭话。5那天，二中开家长会。苏因就那么撞见了，

在走廊转角，传说中的豪门吵架，本来没想多听，奈何听力不错。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说话，我养的你，就老老实实的走我给你安排的路，

去留学就好好准备，有你反驳的余地吗？你弟弟过两年去，你先过去适应适应。

”陆嘉霖抬眼，嗓音压着变得低沉：“怎么？拿我给你儿子铺路？没门。

”“你……”苏因装路过，制止了欲落下的巴掌，临走，她还多听到一句数落。

应该是他爸爸，一副中年精英大叔，标配成功人士的模样，“还有，

别随随便便就找人混一起，也不看看什么身份？你记住，别搞出什么事，

你的婚姻不属于你自己。”她倒是想继续听，只不过到教室，必须进去，

毕竟她得自己开家长会。陆嘉霖没进去，按理学生是放假了，他也不知道在等什么，想半天，

找到理由，他书包还在教室。苏因一可以走就溜，提着书包就在栏杆前发现，

出神没学习的陆嘉霖。大概是难过吧。“看你不开心，请你喝杯柠檬茶，走吧。

”陆嘉霖意外问出口，“柠檬茶？”苏因震惊：“难道你喜欢甜的！”“不是。”他否认，

然后自然跟上她的脚步，也忘了自己的书包。冰镇过的酸柠檬水灌进喉咙，他偏头看人，

她咬着吸管，没喝过一点。“海边散心，你去吗？”她也偏头，两人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对视，

眨眼的瞬间也看得清楚，有点尴尬，她移开视线，快两步带路。没有任何缘故，

陆嘉霖就跟到海边，碰巧是日落，苏因似乎惊叹一句，夸他运气好，他不觉得，

明明就是很平常的日落，每天都有。他高瘦的身影被拉长，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

总放纵着所有出格的行为，现在就很像两个的影子在相拥。人总会迷糊的犯错，

然后一错再错。“苏因，能让我再幸运一点吗？”他叫了一声苏因，低头去试探，

她只要抬头，就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她何其聪明，不会不知道他的话外音。是有点快，

但是由他任性的时间也不多，大概也有反抗他爸的意思，但总归他此刻是喜欢。她抬头，

抵着他的下巴交相错开，笑语：“当然，你最幸运。”而后，就如影子般，一人弯腰，

一人仰头，构成这幅日落下的风景。6苏因这样的人，就该配陆嘉霖这样的人。毕竟，

两个都不是什么表面的乖学生。他们在无人的角落牵手，接吻，

苏因常常发觉他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就越了解越惊喜。比如，他偶尔困了，

趴在桌子上咪一会会儿后，睡醒的时候，不仅没有起床气，还异常呆萌，她的手戳着他的脸，

他还会幅度不大的吹起半边脸，给她弹着玩。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后，又缩回脸做题。

苏因笑着调侃：“深藏不露啊，男朋友。”她没什么朋友，也就顶多被江栖发现，

那天是体育课，几个班一起上，她看不懂篮球的乐趣，逮着江栖问。他在篮球场上找人，

“问这个，是看上谁了？”苏因尴尬的否认了一下，揭过这个话题，余光盯着陆嘉霖的身影，

他好像挺喜欢运动的。江栖又问：“你也会喜欢别人啊。”他还以为，没人配得上苏因，

她也看不上任何人呢。“怎么不会？他挺好的。”苏因下意识的回，江栖短暂的笑了一下，

说：“还真是稀奇，上次还是资本家呢，看不懂没事，记得给他带瓶水就行。”他站起，

离开前把水给了她。苏因还疑惑不是没下课吗？转眼看见陆嘉霖朝着自己过来，

这不是明晃晃的暴露了？她匆匆看了几眼周围，倒也没什么人注意他们。“不打了？

要喝水吗？”她仰起头，递水过去。看着他黑着脸坐得离她不近不远，也不喝水，

她主动靠过去，拧开水哄着：“吃醋了？”“不喝。”他走得很快，迈向厕所，抗绝得明显，

她也立马跟上去，一个没拿稳，瓶子里的水差点洒出来，她喝了两口，又重新拧好。

陆嘉霖就进去洗了个脸和手，出来看见苏因在外面蹲着，无聊的在拿着瓶子抛上抛下，

看着是希望瓶子能立着。他走过去，接住半空中的水，而后蹲下来，和她平视，

低眉抛了一把。“干嘛跟过来？”他话落，瓶子刚好立在地上。苏因忍着笑，

往前去亲他的嘴角：“这不是来哄吃醋的男朋友吗？不生气，你知道我跟江栖没有关系的。

”“我知道。”他余光瞥了几眼周围，没人后拉下她的帽子，挡着加深了这个吻，分开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