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现在的脾气比之年幼已经收敛很多,从小便顽劣不堪,又生在武将家中。
柔弱的娘只会跟在他身后赔罪,做将军的爹将他举在肩头夸他好样的,咱们大男人就是不拘小节。
周遭的商贩和官员家人都苦不堪言。
直到我父亲被陛下赐宅子搬到隔壁。
天地不怕的大魔王终于收敛,变成我的跟屁虫,连书院也乖乖去了。
周遭子弟都说我是能克制他的人,这话传遍书院,有人当面打趣,“江家小子给自己找到了娘子!”
江晏没有丝毫不适,骄傲道:“我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娘子,你们能吗?”
年幼的我听到这话脸颊顿感燥热,反驳的话语细若蚊足,散在他爽朗的笑声里。
江母如释重负带人上门提亲,娘亲说要问过我意见。
江晏急得上蹿下跳,恨不得帮我答应下来。
我没答应也没拒绝,只说自己喜欢学富五车的公子。
从前坐不住的人再也没出去玩过,日日夜夜苦读。
保媒的人上门那日,京城所有人家都夸赞天作之合。
直到林逢春的父亲为救江晏父亲战死沙场,无父无母的她被接到江家住。
她忐忑不安,下意识讨好江家未来主人,成了他身后的跟班。
为他端茶递水,缝补鞋袜。
江晏吓得经常窜到沈家,边喝下我倒的茶,边大吐苦水说这个表妹不正常。
那时我劝她:“逢春妹妹的父亲于江家有恩,即便不喜,也不该这么对她。”
“等她在江家适应下来就好,只是有些许女儿家的不安,你这个皮猴子懂什么!”
被批评的他假意生气,扑倒我挠着痒痒。
“好啊沈小怜,你不跟我同仇敌忾,还替那个女人说话,到底谁才和你是一家人!”
弱点被他拿捏住,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忙讨扰说自己错了。
之后江晏明面上对她脸色好些,但还是避如洪水猛兽。
各家设宴,我见林逢春总是独自蜷缩在墙角有些可怜,便动恻隐之心带着她和世家女结交。
那时她哭的稀里哗啦,哽咽着说:“长嫂真好,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我笑笑用绣帕给她擦泪,“我与阿宴还未成亲,不能这么喊。”
悄悄溜过来的江晏耳根微红,扭捏道:
“她总算做了件对的事了。”
“阿怜,带她认识几个人就行,周钰说他府上小花园的莲开了,我带你去瞧瞧!”
我话还在喉咙里,就被他攥着手风一阵跑开。
只剩林逢春站在原地,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大抵是他中探花后的谢师宴。
江晏醉了酒,被人发现两人躺在一张床上。
看到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我,他想也没想冲过来,声泪俱下求原谅。
“昨日我喝多了,表妹与你穿的衣裳太像,认错了人。”
“阿怜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娶她的,我心里只有你!”
“我马上让人把她送回边塞,你别难怪了好不好?”
他脸色懊恼手忙脚乱替我擦着眼泪。
越过肩膀,林逢春缩在墙角,听到他的话脸上逐渐失去血色。
满身的红痕和一床凌乱彰显着昨夜两人有多动情。
这些未来夫君不忠的证明刺痛我的眼,哭着跑回去后,母亲安慰我:
“男人三妻四妾总是正常,他为你守身这么多年,连个通房也没有,已是不易。”
“只要那个女人别在你之前进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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