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
萧凡蹲在一个废弃工地的铁皮棚下。
浑身湿透。
冷得发抖。
但他顾不上这些。
脑子里全是那个系统界面。
万象掠夺系统当前无可掠夺目标萧凡闭上眼睛，尝试调出更多信息。
意识里，一个半透明的面板浮现。
非常简陋。
只有两行字。
系统功能：掠夺尸体，获取目标的天赋、血脉、武技、记忆限制：每日一次，目标死亡时间越短效果越好就这？
萧凡有点懵。
他是写网文的。
见过的系统设定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眼前这个……简陋得像个半成品。
不过。
简陋也有简陋的好处。
至少功能一目了然。
萧凡深吸一口气。
他需要冷静下来。
首先。
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系统？
其次。
自己到底是谁？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
青色的纹路还在。
但比刚才暗淡了一些。
像是耗尽了能量。
刚才在别墅里。
他背后喷出了寒气。
把萧振国的攻击打断了。
那股力量……不受控制，但确实救了他一命。
萧凡皱眉。
脑海里有零碎的记忆片段。
黑暗。
泥土。
窒息感。
还有……某种仪式。
有人在念诵古怪的咒文。
有人在他身上刻下纹路。
然后。
一切都消失了。
再醒来。
就是在那个土坑里。
萧凡猛地睁开眼。
土坑！
对，萧振国说过，他们亲手埋了“萧凡”。
那么尸体应该还在那里。
可是……埋在哪？
萧凡咬牙。
记忆太混乱了。
他只能从仅有的线索里推测。
别墅在龙城的西郊。
那一带有不少荒地。
如果要悄无声息地埋一个人。
肯定不会选在家附近。
太显眼。
但也不会太远。
萧振国和柳素心是什么身份？
萧凡闭眼回想。
零碎的记忆里。
父亲总是穿着黑色制服。
胸口有个银色徽章。
一把剑贯穿圆环。
那是……镇渊司的标志。
萧凡心里一动。
镇渊司。
这个世界对抗深渊邪物的官方组织。
父母都是镇渊司的高层。
如果他们要埋人。
肯定会选一个隐蔽但他们熟悉的地方。
萧凡站起来。
雨小了一些。
他走出铁皮棚。
夜色中，远处有零星的灯光。
城市的轮廓在雨幕里模糊不清。
萧凡抬头看天。
没有星星。
只有压得极低的乌云。
他转身，朝着记忆里最有可能的方向走。
西郊外五公里。
有一片废弃的墓园。
十年前，龙城爆发过一次深渊潮汐。
那片区域被邪气污染。
后来虽然净化了。
但依然被列为禁区。
普通人不会靠近。
而镇渊司的人……反而可以自由出入。
萧凡加快脚步。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地方。
如果猜错了。
就只能一个一个地方排查。
但首觉告诉他。
就是那里。
雨夜里。
一个浑身破烂的身影。
在泥泞的路上奔跑。
没有人注意到他。
这个时间点。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萧凡跑了大概一个小时。
体力消耗得厉害。
但他不敢停。
如果萧振国回过神来。
肯定会追上来。
必须赶在那之前。
完成掠夺。
变强。
活下去。
前方。
一座锈迹斑斑的铁门出现了。
门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
龙城公墓旧址闲人勿入萧凡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
他推开铁门。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墓园里一片死寂。
杂草长到膝盖高。
倒塌的墓碑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雨水积在坑洼里。
像一个个黑色的眼睛。
萧凡深吸一口气，走进去。
他不知道具体位置。
只能凭感觉搜索。
脚下踩着泥水。
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墓园很大。
至少有几百个墓位。
萧凡一个一个地看。
大部分墓碑都碎了。
有些连名字都看不清。
找了十几分钟。
没有任何发现。
萧凡停下来。
不对。
如果是秘密埋葬。
不可能用现成的墓位。
应该是随便找个角落挖个坑。
他转身。
朝着墓园最深处走。
那里靠近一片枯死的树林，更加荒凉。
走了几步，萧凡的脚步顿住。
前方的地面，有一块明显被翻动过的痕迹。
新土。
周围的杂草被压倒了，还没来得及长回来。
就是这里！
萧凡快步走过去蹲下身。
用手扒开表面的浮土。
很松软。
手指很轻易地就插了进去。
他开始挖。
没有工具，只能用手。
泥土灌进指甲缝里。
手掌很快磨破了皮。
但萧凡没有停。
他像疯了一样。
一把一把地扒土。
不知道挖了多久。
手指碰到了什么。
硬的。
冰凉的。
萧凡的心悬了起来。
他扒开最后一层土。
一张脸，出现在坑底。
惨白。
眼睛紧闭。
嘴唇发紫。
那张脸……和他一模一样。
萧凡的呼吸停了一瞬。
他盯着坑里的尸体。
大脑一片空白。
这就是“萧凡”。
原主。
被父母亲手埋葬的那个人。
也是……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前任”。
雨水顺着萧凡的脸颊滑落。
分不清是雨还是汗。
他伸出手。
手指碰到尸体冰冷的脸颊。
就在接触的瞬间。
脑海里，系统界面疯狂闪烁。
检测到可掠夺目标目标：萧凡（原主）死亡时间：37小时执念强度：极高是否进行掠夺？
萧凡没有犹豫。
“掠夺！”
话音落下。
手掌上的青色纹路，猛地亮了起来。
光芒顺着手臂蔓延。
然后，涌入尸体。
坑底的尸体，开始发生变化。
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生机。
转眼间，就成了一具干尸。
而萧凡的身体里。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疯狂涌入。
掠夺成功获得：冰魄之体（天赋血脉）获得：寒冰掌（黄级上品武技）获得：记忆碎片×3萧凡的身体开始发烫。
不。
准确说，是一半发烫，一半冰寒。
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体内疯狂冲撞。
骨头在嘎吱作响。
肌肉在撕裂重组。
剧痛。
钻心的痛。
萧凡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他知道，这是身体在适应新的力量。
不能叫。
一旦叫出来，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疼痛渐渐减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萧凡睁开眼。
视野变得清晰了。
雨夜里，他能看清五十米外的墓碑上的刻字。
听力也敏锐了。
远处树林里，有野猫在叫。
还有……脚步声。
萧凡猛地转头。
墓园入口的方向。
有手电筒的光在晃动。
不止一个人。
至少三个。
“就是这里，气息断在这片墓园。”
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
萧凡心里一紧。
是萧振国的声音。
他们追过来了。
而且不止父母两人。
还有其他人。
萧凡看了一眼坑里的干尸。
必须处理掉。
不能让他们看到。
他伸手，想把尸体埋回去。
但手刚碰到干尸。
尸体突然化作一团黑灰。
被雨水一冲。
彻底消散了。
萧凡愣了一下。
掠夺得这么彻底？
连尸体都不剩？
来不及多想。
手电筒的光，己经照过来了。
萧凡迅速蹿进旁边的树林。
刚藏好。
三个人影，就出现在刚才挖土的位置。
萧振国。
柳素心。
还有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中年男人。
胸口的银色徽章，在手电筒光下反射着冷光。
镇渊司的人。
“就是这里。”
中年男人蹲下身。
他伸手摸了摸地上的新土。
“有人挖过。”
“刚挖的。”
“泥土还是湿的。”
萧振国和柳素心对视一眼。
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会不会是……”柳素心的声音在发抖。
“不可能。”
萧振国打断她。
“他己经死了。”
“我们亲眼看着他断气的。”
中年男人站起来。
他环顾西周。
目光锐利得像刀。
“不管是人是鬼。”
“既然来过这里。”
“就一定留下了痕迹。”
他从腰间摸出一个银色的罗盘。
罗盘上，有复杂的纹路在闪烁。
指针开始转动。
然后，指向树林的方向。
指向萧凡藏身的位置。
“在那。”
中年男人抬手。
一道银色的光刃，凭空凝聚。
然后朝树林劈来。
萧凡瞳孔一缩。
来不及躲。
只能硬接。
他抬手。
体内的冰寒之力，下意识地涌出。
一面冰墙，瞬间凝结。
光刃砸在冰墙上。
轰的一声。
冰墙碎裂。
萧凡被震得后退三步。
但。
他挡下了。
树林里，陷入短暂的死寂。
三个人都愣住了。
“冰魄之力？”
中年男人皱眉。
“这是……萧凡的天赋？”
萧振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可能。”
“这不可能。”
柳素心捂住嘴。
眼泪夺眶而出。
萧凡从树后走出来。
他看着三个人。
语气平静。
“我说过。”
“我是萧凡。”
“活生生的萧凡。”
萧振国像被雷劈了。
整个人僵在原地。
中年男人却冷笑一声。
“活生生？”
“我看是死而复生。”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邪物？”
“还是夺舍的恶灵？”
他抬手。
又是一道光刃。
这次，速度更快。
威力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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