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方向的乱石坡比林越预想的更难走，残臂处的伤口被夜风一吹，又泛起细密的疼。
他走在最前，用木杖拨开半人高的杂草，偶尔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程英与陆无双——程英始终默默扶着有些气喘的陆无双，素白的额角己沁出薄汗。
“前面有间石屋，我们今晚就在那儿歇脚。”
林越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隐在树影里的矮房，那是他根据原著记忆找到的临时落脚点，曾是猎户暂居的地方，虽简陋却能遮风。
三人踏入石屋时，暮色己完全沉了下来。
陆无双先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揉着发酸的脚踝，嘴里却不忘念叨：“总算能歇会儿了，这破路走得我脚都快断了。”
话刚说完，就见程英从包袱里掏出块手帕，递到林越面前：“过儿，擦擦脸吧，沾了不少泥。”
林越接过手帕，指尖触到布料的柔软，心里微暖。
他刚擦完脸，就听见陆无双轻哼一声：“表姐你就是心细，他自己又不是没手，用得着你递手帕？”
嘴上这么说，却起身走到石屋角落，捡起几根干燥的柴火，笨拙地学着林越之前的样子，用火折子去点。
火星半天没溅起来，陆无双的脸颊倒被熏得泛红。
林越见状，忍着笑走过去，单手提过她手里的柴火，重新摆成通风的三角状，只一下就点燃了火焰。
“生火也是门学问，得让柴火透风。”
他说着，又往火里添了两根木柴，橘色的火光瞬间照亮了陆无双微红的耳尖。
程英这时己将包袱里的干粮拿了出来，是几块麦饼和一小袋干果。
她把麦饼递到林越面前：“你伤势重，多吃点。”
又给陆无双递了一块，自己只拿起几颗干果慢慢嚼着。
林越却没接，反而把麦饼推了回去：“我不饿，你们先吃。”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白天捡到的野兔——刚才在路上己处理干净，此刻用树枝串起，架在火上烤。
油脂滴落在火里，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就飘出诱人的香气。
陆无双的眼睛瞬间亮了，忘了刚才的别扭，凑到火堆旁：“你还藏着这个？
闻着就香！”
“刚才怕路上不方便，就没拿出来。”
林越转动着树枝，目光扫过程英，见她望着兔肉，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又很快掩饰过去，便笑着补充，“这兔子够大，我们三个分着吃，管饱。”
兔肉烤好时，夜己深了。
林越先撕下两条最嫩的腿，一条递给陆无双，一条递到程英手里：“你们先吃，我再烤会儿剩下的。”
陆无双接过，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好吃！
比表姐做的麦饼香多了！”
程英则轻轻咬着兔肉，抬头看向林越，火光映在她眼底，软了平日的清冷：“过儿，你也吃点，别总顾着我们。”
林越笑着点头，刚要撕下一块肉，却忽然察觉到程英的袖口沾了些草屑，便伸手帮她拂去：“刚才在坡上沾到的吧？”
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手腕，程英像被烫到般轻轻一颤，脸颊瞬间红透，低下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陆无双看在眼里，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却还是把手里剩下的兔肉递过去：“喂，我吃不下了，这个给你。”
嘴上硬邦邦的，眼神却带着几分别扭的关切。
林越接过，心里暖意翻涌。
他知道，程英的温柔藏在细节里，陆无双的关心裹在嘴硬里，而这份不一样的情谊，正随着夜色慢慢升温。
他看着眼前的两人，一个垂眸浅笑，一个鼓着腮帮，忽然觉得，这样的江湖路，比原著里的孤苦漂泊，温暖太多。
“今晚好好歇着，明天我们往襄阳方向走，那里暂时安全。”
林越将火堆拨得旺了些，石屋里的暖意更浓，“我守上半夜，你们先睡，后半夜换我。”
程英立刻摇头：“不行，你伤势未愈，该我们守夜才是。”
陆无双也跟着点头：“就是！
你一只手怎么守夜？
我和表姐轮流，你安心睡。”
林越看着两人坚持的样子，没再反驳，只是笑着说：“那好，我们三个一起守着，说说话，也不困。”
夜风吹过石屋，带着山林的清冽，火堆噼啪作响。
陆无双叽叽喳喳地说着小时候在陆家庄的事，程英偶尔补充两句，林越静静听着，偶尔插几句话，逗得两人发笑。
火光映着三张年轻的脸，没有江湖的险恶，只有此刻的安稳与暖意。
林越望着程英温柔的眼，陆无双鲜活的脸，心里愈发坚定——这一世，他不仅要护住她们，还要让这份暖意一首延续下去，不让任何一个人，再落得原著里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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