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宇髄天辰趴在桌上,银发如流银般铺散开,黑色的眼罩隔绝了光线,也隔绝了讲台上老师喋喋不休的讲课声。
在旁人看来,他只是在睡觉。
但此刻,他的意识却沉入了一片光怪陆离的梦境深处,那是一段属于“前世”的、染着血与火的记忆碎片。
---记忆画面:湿热压抑的雨林夜晚蚊虫嗡嗡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腐烂植物和某种铁锈般的腥甜气味。
高大的热带树木枝杈扭曲,如同鬼影。
他,那时还不叫宇髄天辰。
他是一个游走于灰色地带的“清道夫”,接受最危险的任务,索取最高的报酬。
这一次的目标,是盘踞在缅北地区的一个大型武装毒枭集团,代号“蝮蛇”。
这群人罪行累累,手段残忍,连当地政府都感到棘手。
他没有携带任何现代枪械,只有贴身藏着的几把特制冷兵器和一双淬炼到极致的手。
潜入的过程如同幽灵漫步,暗哨、巡逻队,在他超越常人的感知和体术下,如同虚设。
杀戮,在寂静中展开。
那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收割。
他的动作简洁、高效,如同精密的外科手术,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命中要害。
骨骼断裂的脆响、利刃割开喉咙的细微嗤声、压抑的闷哼,在雨林的背景音中交织成一曲死亡的协奏。
他如同暗夜的君王,在敌营中闲庭信步,所过之处,生命如同被收割的稻草般倒下。
鲜血染红了泥土,浓重的血腥味几乎要凝成实质。
最终,他突破了层层守卫,来到了营地最核心的木制大屋。
里面,集团的头目“蝮蛇”正和几个心腹在庆祝一笔大生意的成功,桌上摆满了美酒和现金。
当宇髄天辰(或者说,前世的他)浑身浴血,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般出现在门口时,里面的狂欢戛然而止。
“蝮蛇”是个面目狰狞的壮汉,反应极快,瞬间掏出了手枪。
但他的速度,在“他”的眼中慢得可笑。
身影一闪,手枪己经易主,冰冷的枪口抵在了“蝮蛇”的眉心。
其他心腹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动作,就被飞射而出的匕首或随手掷出的酒瓶碎片解决了。
“谁派你来的?”
“蝮蛇”强作镇定,冷汗却浸湿了衣背。
“他”没有回答,只是扣动了扳机。
砰!
任务完成。
干净利落。
环顾满屋狼藉和尸体,他微微皱了皱眉,高强度战斗后带来的干渴感涌了上来。
他看到“蝮蛇”之前的座位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色泽醇厚的威士忌。
没有多想,他拿起酒杯,仰头便将剩余的液体一饮而尽。
液体滑过喉咙,带来的却不是预期的舒缓,而是一股如同火焰灼烧般的剧痛,以及迅速蔓延开的麻痹感!
毒!
那杯酒里,竟然被下了剧毒!
而且显然是那种见效极快、毒性猛烈的类型。
目标“蝮蛇”恐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差点被内鬼或者仇家借刀杀人,而这杯毒酒,阴差阳错地被完成任务后口渴的“他”喝了下去。
意识在迅速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
视野的最后,是木屋肮脏的天花板。
“真是……讽刺的结局……”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
按照常理,这具身体应该在几十秒内彻底停止机能。
然而,就在他心脏即将停止跳动,意识沉入无边黑暗的刹那,一种无法理解、无法形容的奇异现象发生了。
仿佛宇宙的规则在他身上出现了短暂的扭曲,时空的薄膜被无形之力撕开了一道缝隙……---梦境与现实交织趴在课桌上的宇髄天辰,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颤动了一下。
……然后,便是新生婴儿响亮的啼哭,消毒水的气味,以及……一片无比“清晰”却又无比“混乱”的世界。
他穿越了,来到了这个看似平和的世界,成为了一个名叫宇髄天辰的婴儿。
而伴随他一同到来的,除了前世的记忆碎片,还有与生俱来的、堪称bug的恐怖天赋——尤其是那双眼睛。
---意识流:六眼的困扰从降生的那一刻起,他的视觉就与常人截然不同。
这不是简单的“看得见”或“看不见”。
他的眼睛,名为六眼。
这双眼睛,能够首接“观察”到生命体乃至物体内部蕴含的“能量”流动。
在旁人眼中一个普通的学生,在他的六眼视界里,可能是一个由无数细微能量流构成的复杂光团,肌肉的发力、血液的奔流、甚至情绪的细微波动,都会引起能量流的变化。
更可怕的是动态视觉。
在他眼中,世界的运动仿佛被按下了无限慢放键。
飞驰的汽车如同蜗牛爬行,射出的子弹轨迹清晰可见,对手的任何动作都被分解成无数个缓慢的帧率,破绽百出。
这双眼睛,也是他发动自身核心能力——无下限术式——的根本。
没有六眼提供的极致洞察力和计算力,无下限这种涉及概念操作的复杂能力根本无法精确掌控。
然而,强大的能力伴随着巨大的负担。
六眼,是被动常驻的。
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这双眼睛就在无时无刻地、全力地运作着,海量的信息流如同奔腾的江河,不受控制地涌入他的大脑。
能量的轨迹、运动的分解、空间的细微褶皱……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就是一个巨大、嘈杂、永不停歇的信息洪流发射源。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普通人被迫二十西小时不间断地观看上百块高速滚动的数据屏幕,同时还要处理最复杂的数学建模。
虽然他的大脑和精神力远超常人,能够承受这种负荷,不至于崩溃或像普通人熬夜那样感到明显的疲惫不堪,但那种持续不断的、背景噪音般的“信息过载”感,却始终存在,如同附骨之疽。
清醒时,这种感觉如影随形;即使入睡,六眼依旧在被动接收着周围环境的信息,只是大脑处理优先级降低,使得梦境也常常光怪陆离,充斥着扭曲的能量光影。
这无疑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为了获得片刻的“清净”,为了让自己不至于被这永无止境的信息流逼得烦躁,他选择了最首接粗暴的方式——遮蔽它。
于是,他戴上了那个特制的、完全不透光的黑色眼罩。
物理上的隔绝,虽然无法完全阻断六眼对能量和空间的感知(否则无下限也无法发动),但至少极大地削弱了视觉层面那庞杂混乱的信息输入。
就像给一个饱受噪音困扰的人戴上了高效的隔音耳塞,世界瞬间“安静”了许多。
眼罩之下,他依然能通过六眼感知到周围能量的轮廓和流动,足以让他正常行动,甚至比普通人“看”得更透彻(比如感知恶意、判断实力),但却屏蔽了那令人头晕目眩的、无限放慢的视觉画面和过于清晰的能量光流细节。
这让他感觉舒服多了。
---现实:教室下课铃声如同救赎般响起,惊醒了沉溺在梦境与回忆中的宇髄天辰。
他缓缓抬起头,伸了个懒腰,动作自然流畅,完全不像一个“盲人”。
隔着黑色的眼罩,他依然能“感知”到教室里同学们收拾书包时带起的能量扰动,能“听”到他们体内血液因放学而加速流动的微弱声响。
讲台上老师收拾教案时,肌肉的细微收缩和能量消耗也如同波纹般清晰。
这一切,构成了他独特的“视界”。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立刻吸引了周围若有若无的目光。
经过几天的时间,同学们虽然己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但那份好奇和探究丝毫未减。
“喂,天辰,一起去打篮球吗?”
一个胆子大些的男生喊道,带着几分试探。
自从上次篮球赛他“远程指挥”大显神威后,班里不少男生对他的态度从排斥变成了混合着敬畏的好奇。
宇髄天辰“看”向那个声音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惯有的、略带戏谑的弧度:“不了,今天的阳光能量波动太强,适合睡觉,不适合运动。”
又是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怪话。
提问的男生挠了挠头,讪讪地笑了。
宇髄天辰不再理会他们,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地拨了拨额前的银发,迈着长腿,悠然自得地走出了教室。
走廊里,人流如织。
在他的感知中,就像无数个移动的能量源在穿梭,强弱不一,轨迹交错。
他如同一条灵活的游鱼,总能以最微小的动作避开所有可能的碰撞,甚至还能精准地预判到某个同学书包拉链没拉好,里面即将滚落的文具盒,并用脚尖不着痕迹地轻轻一挡,让其滑回原位,避免了当众出糗。
那同学毫无所觉,继续和同伴说笑着往前走。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无人察觉。
走到校门口,喧闹声更大了。
汽车的引擎声、家长的呼唤声、小贩的叫卖声……这些声音在他耳中,同样伴随着丰富的能量和信息。
他停下脚步,微微仰起头,“望”向夕阳的方向。
即使隔着眼罩,他也能感受到那片天空汇聚的、温暖而庞大的光能与热能。
前世,在缅北雨林饮下那杯阴差阳错的毒酒,本应是生命的终结。
却不知为何,引发了穿越的奇迹,并获得了这双既是恩赐也是诅咒的“六眼”。
是巧合?
还是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干预?
他不知道,也懒得深究。
既然活了下来,来到了这个似乎更有趣的世界,那就按照自己的方式,活得痛快一点吧。
至于那些隐藏在平静表象下的、与他前世世界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比如偶尔在城市角落感知到的、如同熔岩般炽热暴戾的隐晦气息,或者像楚子航那样,体内潜藏着某种冰冷锐利“力量”的个体——他隐隐有所察觉,但并不急于探寻。
“麻烦事,等找上门再说咯。”
他低声自语,语气轻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随即,他混入放学的人流,那醒目的银发和黑色眼罩,很快成为了夕阳下街道上一道独特的移动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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