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阅书苑 > > 寻眼苏晓林深完整版免费小说_热门网络小说推荐寻眼(苏晓林深)
悬疑惊悚连载
《寻眼》中的人物苏晓林深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悬疑惊悚,“凉拌糠咽菜”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寻眼》内容概括:《寻眼》的男女主角是林深,苏晓,陈瞬,这是一本悬疑惊悚,娱乐圈,推理小说,由新锐作家“凉拌糠咽菜”创作,情节精彩绝伦。本站无弹窗,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1052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26 19:40:36。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寻眼
主角:苏晓,林深 更新:2025-10-26 20:4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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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序章:光晕下的裂痕颁奖晚宴的喧嚣如同潮水,一波波涌来,
将舞台中央的林深紧紧包裹。头顶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投射下无数跳跃的光斑,
让他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睛。台下,一张张宾客的脸庞,
在他视野里融化成一片模糊的、晃动的色块,像是浸了水的油画,
唯有那持续不断的、雷鸣般的掌声,异常清晰地穿透一切,传入耳中。“林深先生的作品,
拥有一种罕见的穿透力,”主持人洪亮而富有激情的声音在偌大的会场里回荡,
“他不仅能精准地捕捉光影的瞬息万变,更能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敏锐,剥离事物的外壳,
直抵灵魂最幽微的深处!可以说,他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视觉艺术家之一!
”强烈的聚光灯束,精准地打在他和身旁的苏晓身上。
苏晓今天穿着一袭深海蓝色的露肩丝绒长裙,衬得她脖颈愈发纤细挺拔,
裸露的肩头和肌肤在强光下泛着珍珠般柔和而莹润的光泽。她似乎感受到了林深的目光,
微微侧过头,对他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那笑容温婉、幸福。林深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
更紧地握住了她冰凉的手。他俯下身,在一片更加热烈的掌声和此起彼落的快门声中,
在她光洁微凉的额头上,印下轻柔的一吻。天才摄影师和美艳女明星,在任何人看来,
这都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是爱情与才华最完美的结合。
2 第一章:雨夜与终结那场彻底改变他们命运轨迹的暴雨,在一个月后的深夜,
毫无征兆地滂沱而至。从一场慈善晚宴离开时,苏晓就显得与往常不同,异常的沉默。
她甚至拒绝了林深习惯性递过来的那支烟,只是静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身体微微紧绷,
目光始终投向车窗外那个被密集雨帘扭曲得光怪陆离的霓虹世界,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车内封闭的空间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与车外喧嚣的雨声形成鲜明对比。
林深双手稳稳地掌控着方向盘,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以最高频率疯狂摆动,
勉强划开一波又一波汹涌扑来的水幕,视野依旧模糊不清。“晓晓,你到底怎么了?
从晚上出来就不对劲。”林深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苏晓猛地转过头来,脸色在仪表盘微弱光线的映照下,苍白得吓人,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里面盛满了林深从未见过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
那绝不是对雨天路滑的普通担忧,而是一种更深层的、仿佛被无形之物扼住喉咙的惊惧。
“他……他又在看着我了!”她的声音骤然拔高,尖利得有些刺耳,带着明显的哭腔,
手指紧紧地、几乎是痉挛般地攥着身前的安全带,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通过你的眼睛!阿深,我感觉到了!他现在就在看着我们!是陈瞬!”“陈瞬?
晚宴上那个心理学教授?”林深皱起眉头,
努力回忆着那个举止略显古怪、眼神过于锐利的男人,“他只是有些特立独行,
别把他那些神神叨叨的话放在心上。”“他不是古怪!他是魔鬼!”苏晓激动地打断他,
声音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像是风中摇曳的残烛,“他刚才……他刚才靠近我,
跟我说了句话……”“什么话?”“他说……‘回家的路很长,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旅程’。
”她转过头,眼神里是一种林深从未见过的、近乎空洞的恐惧,
仿佛已经预见了某种无法逃脱的结局。林深觉得她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
加上陈瞬那故弄玄玄的话语,导致有些神经过敏了。
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安慰:“别胡思乱想,他就是那种喜欢装神弄鬼的人。
我们马上就到家了。”但苏晓的呼吸非但没有平复,反而开始变得愈发急促和浅薄,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把车停下,阿深……求你了,现在就停下!
”她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指甲隔着薄薄的衬衫面料,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别闹,
晓晓,这里是高架桥,绝对不能停车。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家了。”林深耐着性子安抚,
目光紧盯着前方模糊而危险的路况。“不!不能回家!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我们要回家!
”她的声音开始失控地拔高,带着崩溃边缘的哭腔,“他就是在等我们回家!那里也不安全!
哪里都不安全!”就在这时,因为前方车辆尾灯在雨幕中忽明忽暗,林深出于安全考虑,
下意识地、非常轻微地点了一下刹车。或许这只是车辆在湿滑路面上的正常反应,
但在苏晓此刻高度敏感、濒临崩溃的精神状态下,这微不足道的顿挫,被无限放大,
解读为一个明确而致命的信号。“你为什么要刹车?!是他让你这么做的吗?他要干什么?
他要对我们做什么?”她猛地转过头,死死盯住林深,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怀疑,
另一只手则疯狂地探身去按中控台上那个红色的一键启动按钮,试图强行熄火!“晓晓!
你干什么!快住手!”林深大吃一惊,急忙用一只手格开她,
另一只手拼命稳住剧烈晃动的方向盘。苏晓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她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狭小密闭、仿佛被无形目光穿透的空间,
被一个疯狂的念头彻底主宰——必须让他停下来!
必须切断这和外界、和陈瞬之间的一切联系!她不再试图去按按钮,而是突然调转方向,
用尽全身力气扑过来抢夺林深手中的方向盘!“停车!快停车!让我下去!
我不能让他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疯了!晓晓!快松手!危险!”林深猝不及防,
一边死死握住如同活物般扭动的方向盘,一边试图用身体阻挡她,口中大声呵斥,
希望能唤醒她的理智。争夺,在湿滑无比的方向盘上激烈地发生。力量在方寸之间角力。
轮胎在积水的路面上瞬间失去了所有抓地力,发出刺耳欲聋的、如同垂死哀鸣般的尖叫!
整个世界,在林深的感知中,猛地被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狠狠抛起,
然后是天旋地转的翻滚。
促的、被巨大撞击力强行掐断的惊叫……这些声音混合着身体各处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剧痛,
构成了林深意识被无情拖入无边黑暗前,最后接收到的声音。
当他从漫长而混乱的昏迷中挣扎着、一点一点恢复意识时,
首先感受到的是头部如同被斧头生生劈开的剧烈痛楚,每一次心跳都加剧着这份煎熬。
他费力地、几乎是耗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随即,
便被眼前的景象彻底惊呆了。世界,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沾满了油污和灰尘的毛玻璃。
光线、色彩、大致的形状都还存在,他能感知到明暗的变化,能看到移动的轮廓,
但所有的边界都模糊不清,所有的细节都融化在了一片令人绝望的混沌之中。
他能看到护士穿着白色衣服的身影在床边移动,
但无法分辨她的脸庞;他能看到窗外透进来的光亮,但无法看清窗户的框架和外面的景物。
“林先生,您醒了?”一个温和但透着职业性冷静的女声在床边响起。
林深努力地想要聚焦视线,看清说话的人,
却只看到一团晃动的、带着一点点粉色唇彩模糊光晕的肉色轮廓。
“我……我的眼睛……”他的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发出的声音沙哑而微弱,
连自己都感到陌生。接下来是一系列精密而令人身心俱疲的检查。最终,
主治医生来到了他的病房。医生的脸,在林深此刻的视野中,
也只是一团较为稳定的、戴着反光眼镜的模糊色块。“林先生,我们很遗憾。
”医生的声音沉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您因脑部遭受剧烈撞击,
视觉皮层及相关联合皮层的特定区域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
您患上的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感知障碍——面孔遗忘症,或者说,
是更广泛意义上的视觉识别障碍。
”医生试图用最通俗的语言向他解释这残酷的现实:“您的大脑,
并非接收不到来自眼睛的视觉信号,
而是无法将这些信号‘解读’、‘整合’成有意义的、可以被识别的图像,
尤其是对于像人脸这样复杂且需要高度认知参与的图像。
您看到的……可能只是模糊的色块和轮廓,无法构成‘面孔’的概念。同样,
对于文字、复杂的图案、甚至一些日常物品,您的视觉认知也会存在严重的困难。
”不仅仅是面孔。他试图看书,曾经熟悉的纸页上,那些排列整齐的文字,
如今变成了蠕动着的、无法分辨其意义的黑色污点;他打开电视,
中的自己——那只是一个模糊的、扭曲的、勉强能辨认出属于“林深”这具身体的肉色影子,
五官如同融化在面庞上。而最残酷的、日复一日的刑罚,
来自于床头柜上摆放着的那张苏晓的遗照。
镜头无数次深情描摹、刻印在心底、连最细微的表情纹路和眼中光彩都了然于心的挚爱面容,
如今,在他的眼中,只是一团较为明亮的、带着温暖色调和隐约微笑弧度的、美丽的色块。
他伸出手,指尖剧烈地颤抖着,触摸着冰冷光滑的相框玻璃,却再也无法看见她的笑容,
无法凝视她盛满星辰或忧伤的眼睛,无法感知她的一切生动。那个完整的、鲜活的苏晓,
从他的视觉世界里,被彻底、残忍地抹去了。他的艺术生命,随着这清晰世界的轰然崩塌,
彻底终结。他的世界,
变成了一个由模糊形状、流动色彩和无名肉体构成的、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监狱。
而唯一的狱卒,是他自己那台曾经精密无比、如今却残破不堪的大脑。更可怕的是,
苏晓留在他记忆中的最后印象,在这无法辨认的遗照和日渐模糊、失真的回忆双重夹击下,
也开始慢慢地褪色、剥落。3 第二章:遗物与真相的碎片出院后,
林深将自己彻底放逐在曾经充满爱与灵感、如今却死寂如同坟墓的家中。空气中,
似乎还顽固地残留着苏晓常用的那款茉莉花淡香水的味道,清甜而幽远,
但这熟悉的味道如今只能勾起更深、更尖锐的痛苦,如同钝刀割肉。他开始像疯了一样,
系统性地、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整理苏晓所有的遗物。衣柜里她按照颜色排列的衣裙,
梳妆台上她琳琅满目的化妆品,
过、甚至在上面写过笔记的书籍……他一遍又一遍地触摸着这些冰冷的、不再有生命的物件,
粗糙的指尖划过丝绒、玻璃和纸张的表面,仿佛想从这些沉默的见证者身上,
重新汲取妻子早已消散的温度,抓住她曾经如此真实、鲜活地存在过的确凿证据。
这个过程缓慢而折磨,每一次触碰都是一次凌迟。汹涌的回忆如同失控的洪水,泛滥成灾,
将他淹没。失去,变成了一种阵痛般的、周而复始的折磨。每一次回想与苏晓相处的细节,
都像是在已经勉强结痂的伤口上,重新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了五年前。那时,他的摄影展《表象之下》刚刚开幕,
评论界不吝赞誉,称他拥有“剥离伪装、直抵核心”的魔鬼般的镜头语言。然而,
在庆功宴的喧嚣散去之后,林深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
对着最后一张未能展出的照片发呆——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光影处理得极尽完美,
技术无可挑剔,但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灵魂性的东西,无法真正触及内心。
他陷入了一种深深的创作瓶颈与自我怀疑:他能看穿市井小民的悲欢离合,
能捕捉政商名流笑容背后的伪善与算计,
却似乎无法真正“抓住”某种他渴望的、极致而纯粹的美,一种能穿透灵魂的美。正是那时,
经纪人将一份合作邀约放在了他堆满样片的桌上:“苏晓——新晋影后,公认的缪斯,
艺术展现力很绝,据说可塑性极强。这次好好拍,money不会少的。”摄影棚内,
光线调试得恰到好处。苏晓在助理和化妆师的簇拥下入场。她身着一条简洁的黑色吊带长裙,
肌肤胜雪,眼波流转间,
奇妙地融合了少女的纯真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成熟女性的颓靡气质。
她礼貌地对林深微笑,那笑容标准、耀眼,无可挑剔,
却像一层精心打磨过的、光滑无比的琉璃,完美地隔绝了所有真实的温度与情绪,
让人无法靠近。拍摄正式开始。苏晓在镜头前展现出惊人的专业素养,收放自如,
时而天真烂漫,仿佛不谙世事;时而冷艳高贵,如同冰雪女王。每一个表情的转换,
每一个姿势的拿捏,都精准无比,堪称教科书级别的表演,足以让任何摄影师满意。
只有林深,透过昂贵的相机取景器,眉头越锁越紧。
他看到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而是一个由无数个完美碎片精心拼凑起来的、名为“苏晓”的、华丽而空洞的符号。
他看不透那璀璨眼眸背后隐藏的思绪,触摸不到那完美仪态之下真实的心跳与温度。
他忽然抬手,对全场工作人员说:“休息一下。”然后径直走到苏晓面前,平静地注视着她,
目光锐利如刀:“苏小姐,你很完美。无可挑剔的完美。但抱歉,完美的面具,我拍腻了。
”苏晓脸上那如同面具般的职业笑容,几不可察地微微僵硬了一瞬,
眼底闪过一丝极快掠过的、难以解读的情绪。第一次合作,在外人看来或许不算失败,
但林深知道,那远非他想要的东西。一种固执的、艺术家特有的偏执驱使着他,
他再次向苏晓递出了第二次邀约,
地点在一个私人的、没有任何闲杂工作人员打扰的、更为狭小和安静的影棚。这一次,
没有华服,没有浓妆,甚至没有复杂的布光。苏晓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棉质衬衫,
素面朝天,安静地坐在一张高脚凳上,像是卸下了所有盔甲的战士。林深也没有急于拍摄,
他只是抱着手臂,靠在墙边,与她随意地聊天,话题从天马行空的电影角色,
聊到遥远模糊的童年趣事,再深入到对孤独、对死亡、对存在意义的看法。
苏晓的回答时而机敏,时而深沉,
时而甚至会流露出一些与她年龄和明星身份不符的、沉重的沧桑感。林深全神贯注,
试图捕捉她话语间隙那些细微的表情变化,肌肉的牵动,眼神的流转,
但那偶尔闪现的真实情感总是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般,一闪而过,快得让他无法捕捉,
更别提用镜头凝固。他几次下意识地举起沉重的相机,又缓缓放下,总觉得时机未到。
“林摄影师,”苏晓忽然轻轻地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
以及更深层的、无法掩饰的疲惫,“你好像总想拿着你的相机,像手术刀一样,
从我身上挖出点什么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但也许,你想多了,我里面本来就是空的呢?
并没有什么值得挖掘的宝藏。”“不,”林深坚定地摇头,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照灯,
牢牢锁定她,“空的容器,不会折射出如此复杂、如此变幻莫测的光。你在害怕,苏晓,
你害怕被真正地看透,害怕那个隐藏在完美表象之后的、真实的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句话,像一根无比精准的针,轻轻地、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刺破了苏晓精心构筑的心理防线。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沉默了下来,长长的睫毛垂下,
在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抬起眼,而此刻,
她眼神里那层琉璃般坚硬光滑的光泽似乎淡去了一些,
流露出一种真实的、带着些许脆弱和无助的茫然,像是迷路在浓雾森林里的精灵。
就在那一瞬间,林深的心脏猛地一跳,手指如同拥有自己的意志般,猛地按下了快门!
清脆的快门声,在寂静的影棚里格外清晰。那张照片,后来成了他们关系的决定性转折点。
照片里的苏晓,素净,未施粉黛,眼神迷茫而脆弱,带着一种孩童般的无措,
与她平日明艳四射、光芒万丈的公众形象判若两人。
她没有对这张近乎“失态”的照片发表任何意见,没有要求删除,
反而默许了林深进一步的、小心翼翼的靠近。他们开始秘密交往。
林深像一个最富有耐心和好奇心的探险家,彻底沉迷于解开“苏晓”这座庞大而复杂的迷宫。
他带她去烟火气十足的市井小巷,捕捉她看到街头热气腾腾的小吃时,
眼中一闪而过的、纯粹的渴望;他在暴雨如注的天气带她到空旷无人的海边,
拍下她被冰冷雨水彻底淋湿、头发粘在脸上,
显得无比狼狈却开怀大笑的瞬间;他在她深夜独自蜷在沙发里研读剧本时,
偷偷记录下她因为投入角色而蹙眉沉思的专注侧影。他看到了她作为明星光环下的深深疲惫,
听到了她内心深处对平凡自由的真切渴望,
也感受过她因为压力而偶尔失控的小脾气和深夜莫名涌出、无法解释的泪水。
他正在一点点拂去尘埃,一步步接近那个真实苏晓的过程中,他们如同磁石般相互吸引,
深深地、地相爱了。林深爱她的每一面。他倾尽全力,为她建造了一个看似坚固安全的港湾,
在这里,她可以暂时卸下明星沉重耀眼的光环,喘息片刻。他用镜头和爱意,
共同创造了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私密而温暖的宇宙,
贪婪地记录下所有他能够触及的、闪烁着微光的“苏晓”碎片。而苏晓呢?
她爱林深试图理解她全部的努力,爱他镜头下那个既熟悉又让她感到一丝陌生的自己,
那像是另一个被她隐藏起来的灵魂。林深是她混乱、喧嚣、充满表演的世界里,
一个稳定而温暖的坐标,是她唯一愿意让其靠近那片内心深处“迷雾”的人。是什么时候,
她开始出现那些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异常呢?林深在痛苦的回忆中搜寻着线索。有时,
他们正在深情对视,她会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阿深,你此刻看到的,真的是我吗?
是完整的我吗?”有时,她会在万籁俱寂的半夜突然惊醒,浑身冷汗,
然后紧紧地、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抱住他,声音带着未散噩梦的惊悸,
喃喃道:“我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一直看着。”当林深担忧地追问是谁,
看到了什么,她又总是迅速地摇头,用“只是做噩梦了”或者“最近压力太大,
有点疑神疑鬼”来含糊地搪塞过去,眼神闪烁,不愿深谈。整理遗物的过程,
如同一次漫长而残酷的精神酷刑。直到他的指尖,
到那个被苏晓小心翼翼珍藏在衣柜最深处、一个暗格里的、带着精密密码锁的陈旧檀木盒子。
密码?会是什么?他首先尝试了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不对。机器发出无情的错误提示音。
他又尝试了苏晓的生日,依旧不对。最后,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一种冥冥中的直觉,
输入了他第一次为她拍摄那张她最喜欢的肖像的日期。“咔哒”一声,清脆而微弱,
锁舌弹开,盒子应声而开。盒子里并没有什么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
和地区的、图案精美的漂亮邮票她曾说喜欢收集这些方寸之间的世界;一叠他们热恋时,
互相传递的、上面写满了悄悄话的、已经边缘泛黄的纸条……而在所有物品之下,
还有一个隐蔽的夹层。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夹层,手指触摸到了两样东西。
一个触手冰凉、材质奇特、非金非木、表面流淌着一种奇异哑光色泽的金属小盒,
大小刚好能贴合掌心握住。盒盖上刻着极其细微、复杂、他无法看清也无法理解的纹路,
手指抚过时,能感觉到一种类似精密电路板的微凸质感。旁边,
静静地躺着一个老式的、指甲盖大小的黑色U盘。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如同密集的鼓点,撞击着他的胸腔。他拿出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金属小盒,
一种莫名的、混合着巨大恐惧和一丝黑暗期待的复杂情绪,如同冰冷的藤蔓,
瞬间攫住了他的全身。他几乎是踉跄着,找到苏晓那本他从未擅自翻看过的私人日记本,
用高倍放大镜辅助,几乎是趴在书桌前,
如同一个虔诚而焦急的考古学家在破译某种失落的古老文字,
、却因书写时极度的恐惧而变得扭曲、潦草、甚至有些字迹重叠破碎的字迹:“三月十五日,
阴。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像冰冷的、粘稠的黏液缓缓爬过皮肤,恶心又恐怖。
不是从窗外,不是从门外,是更近的地方……是当阿深抱着我,
温柔地、专注地凝视我的眼睛的时候。偶尔,就那么一瞬间,
他眼中熟悉的、让我安心的暖意会骤然消失,
被一种完全陌生的、冰冷又贪婪的、如同评估物品般的的东西取代。
那眼神像一条无形的毒蛇,缠绕着我的脖颈,
窥探着我心底最深的、连自己都不愿面对的角落。我浑身发冷,那不是我的丈夫!绝不是!
”“四月二日,雨。我找到了。就在阿深右侧太阳穴稍微靠后的位置,发际线边缘,
那个几乎感觉不到的、微小得像一粒沙的凸起。不仔细触摸根本无法发现。
他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他藏起来的东西,就是这个吗?……我趁他沉睡时,
用手机最微弱的光凑近照看。那不是普通的痣或者疤痕,一个类似微型芯片的东西,
几乎与他的皮肤和皮下组织融为一体,天啊……它到底是什么?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日记后面明显被用力撕掉了几页,只留下狂乱而绝望的划痕,
仿佛书写者当时处于极大的精神痛苦和恐慌之中。“四月十日,雷雨夜。我偷偷查到了,
那是陈瞬博士主导秘密开发的脑机接口的一部分,
源于一项名为‘视觉神经信号解码与交互’的尖端科研项目。
对外宣称是为了帮助盲人重见光明,或者让士兵在复杂战场上共享视觉信息,
实现终极协同作战。可为什么阿深会有这个?他从未提起过……”“五月十五日,
我无意间窥见了‘视界’俱乐部的冰山一角……天哪,那是什么地方?!
各个视角的偷拍、猎奇甚至更不堪入目的视频,他们在共享偷来的视觉!
像一群躲在阴暗处的吸血鬼,交换着彼此从无辜者那里掠夺来的隐私、记忆和感受!
原来陈瞬是如此的道貌岸然!他们是视觉的窃贼!我必须做点什么,
必须在他彻底毁掉阿深之前,在我……在我自己彻底崩溃之前,毁掉这一切!
”U盘里的内容,更是将他瞬间推入了更深的、绝望的冰窟。
那是苏晓明显压抑着剧烈恐惧和急促喘息、刻意压到最低的录音,
背景里还有细微的、仿佛电流不稳定造成的滋滋噪音,
更添几分诡异:“…我不知道这个偷偷备份下来的东西有没有用…我可能已经被发现了。
陈瞬…不,是阿深,他今天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
他好像知道我在偷偷调查他…他的研究根本不是什么视觉辅助或者治疗,是入侵!是掠夺!
是犯罪!‘视界’俱乐部…那是个魔窟,他们在进行这个世界上最肮脏、最践踏人性的交易,
他们把别人的生活和最私密的记忆当成娱乐消遣和谋利的工具…我好害怕…阿深,你醒醒啊,
你看看我,你看看你眼睛里到底住了谁!
…救命…有没有人能救救我…救救阿深……”录音在这里,
被一种突兀的、仿佛是外力干扰的杂音切断,戛然而止,只剩下无尽的、象征死亡的忙音,
以及之后彻底的、令人心悸的寂静。巨大的悲痛、被欺骗的愤怒、无尽的疑惑,
还有对那个名为“陈瞬”的男人的刻骨恨意,像无数条带着剧毒的蛇,
瞬间从心底最黑暗的角落蜂拥而出,死死地缠紧了林深的心脏,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眼前阵阵发黑。苏晓生前所承受的恐惧和绝望,透过这些冰冷的文字和颤抖的声音,
无比真实地、沉重地跨越了生与死的界限,
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撞击在他此刻无比脆弱的灵魂上。
“贴近右侧太阳穴”、“集中全部意念于视觉感知”、“感受某种无形的连接”的零星提示,
他怀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如同与恶魔做交易的决绝,
将那个名为“眸匣”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金属小盒,紧紧贴附在自己右侧的太阳穴上,
那个苏晓日记中提到有微小凸起的位置。瞬间,
一股绝非人类肉体与精神所能承受的、撕裂般的剧痛猛地炸开!
仿佛有无数根烧得通红的铁针,硬生生地撬开他的颅骨,野蛮地插入他柔软的大脑组织,
并开始疯狂地、毫无规律地搅动!他眼前并非陷入黑暗,
爆发出无数扭曲、破碎、仿佛自带尖叫的、令人疯狂的色彩和线条构成的、高速旋转的旋涡!
他无法控制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椅子上重重滚落在地,
身体像触电般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
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迅速涣散。
就在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被那狂暴的旋涡彻底撕碎、沉入永恒黑暗的绝对边缘,
那一切混乱骤然平息、收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他不再是林深。
他感觉自己轻盈地漂浮着,彻底失去了身体的实感和重量。视野是模糊晃动的、密集的雨帘,
冰冷的雨水直接打在“他”的脸上或者说,是打在这具身体此刻拥有的视觉感官上。
他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身材高大的男性背影,正用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
异常用力地、带着一种残忍的决绝,
将一个正在微弱挣扎的、穿着米色风衣的熟悉身影是苏晓!
死死按在已经扭曲变形的汽车引擎盖上。雨水混合着不知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深色液体,
从冰冷的引擎盖上蜿蜒淌下,如同绝望的泪痕。然后,那个男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
或是感受到了某种注视,缓缓地、极其刻意地回过头来。
视线——也即是林深此刻共享的“视线”——与车内后视镜里,
那个因极度惊恐而睁大到极限、脸色惨白如同死灰的“自己”的目光,
短暂地、残忍地交汇了。一张脸!
、冷静得近乎诡异、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评估猎物般残忍笑意的陌生男性的脸!
这张脸,如同世界上最锐利、最冰冷的雕刻刀,
瞬间凿穿了他脑海中那层永恒的、令人绝望的毛玻璃障壁,
深深地、带着血腥和死亡气息地烙印了进去!陈瞬!“呃啊——!
”这恐怖的幻觉如同退潮般骤然消失。林深蜷缩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
张大嘴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嘶哑声,剧烈地喘息着,仿佛刚刚从溺毙的边缘被拉回,
全身都被冷汗浸透,剧烈的头痛依旧如同余震般残留,胃里翻江倒海,他猛地侧过头,
无法控制地呕吐起来,涕泪交流。身体的极致痛苦,
此刻远不及心灵所受到的巨大震撼与冲击。那张脸!凶手的脸!
苏晓录音里反复提到的、那个魔鬼陈瞬的脸!他强忍着几乎要炸开的眩晕和一阵阵恶心,
挣扎着、手脚并用地爬到电脑前,利用残存的、对光线和大致轮廓的感知能力,
配合语音辅助软件,将那张清晰得可怕、如同鬼魅般刻在脑海里的脸,
每一个细节——对方眼角的细微皱纹走向、眉骨的具体形状、鼻梁的弧度,
而栗的笑容的精确嘴角弧度——都极其详细地、分毫不差地描述给警方合作的模拟画像专家。
他甚至能凭借那瞬间的深刻印象,说出对方面部肌肉那种不自然的紧绷感。然而,
现实再次给了他沉重一击。负责此案的警官,
一位与他父亲林国栋共事多年、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老刑警,
看着那张根据林深描述绘出的、清晰无误指向知名心理学教授陈瞬的模拟画像,
只是深深地、充满了无力感地叹了口气,将画像轻轻放在桌上,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语气充满了怜悯与无奈。“小林啊,你的心情,叔叔完全理解。苏晓是个多好的孩子,
发生这种事,谁都难受,心里过不去这个坎。但是……”老警官斟酌着用词,尽量不刺激他,
“单凭一个……一个你声称在‘幻觉’或者‘梦境’中看到的情景,
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据此重启调查,更别说去传唤陈瞬教授了。他是知名学者,
在社会上声誉极高,影响力不小。她有什么作案动机呢?最关键的是,事发当晚,
他有非常确凿的、无可争议的不在场证明,
他当时在城市的另一端参加一个重要的学术研讨会。”老警官的目光带着长辈的关怀,
业性的、不容置疑的无奈:“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医生出具的诊断报告也说得非常清楚了,
你需要绝对的静养。会不会是巨大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混合了你的……视觉障碍,
大脑产生了一些……自我保护的、但不太真实的感知和记忆?听叔叔一句劝,
先好好休养身体,别让林老局长再为你担心了。活着的人,总要往前看,
想办法继续生活下去。”希望,如同阳光下脆弱的肥皂泡,被现实轻易而彻底地掐灭了。
警官的不信任与合理解释,将他最后一丝依靠公义寻求真相的念头也无情斩断,
将他彻底推向了孤立无援的绝望深渊。
那张通过邪恶“眸匣”获得的、唯一的、清晰无比的凶手面孔,
成了他沉沦在这永恒模糊世界里,唯一能紧紧抓住的、带着血腥气和诅咒意味的浮木,
也是他复仇之路的起点。他再次抬起颤抖的手,
一下自己右侧太阳穴后面那个微小的、几乎与皮肤和骨骼融为一体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凸起,
眼中燃烧起偏执而冰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既然法律和光明无法给他正义,
无法给惨死的苏晓一个应有的交代,那么,
他就用这双偷来的、浸满了罪恶与痛苦的“眼睛”,
亲自踏上这条为妻复仇的、“寻眼”的不归路。哪怕前方是更深的地狱,
他也要拖着仇人一起坠落。4 第三章:堕入黑暗与阿芷的警告除却警方的不信任,
更让林深心寒的是父亲林国栋的态度。“够了!”林国栋用力顿着拐杖,
脸上是痛心与不容置疑,“这就是一场意外!雨天路滑,苏晓情绪失控导致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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