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得像要裂开,浑身骨头散了架似的疼。
睁开眼,视野里是模糊的、布满灰尘的混凝土天花板,几根裸露的钢筋狰狞地刺出来。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呛人的霉味,混合着机油和某种东西烧焦后的刺鼻气息。
我躺在一个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身下是硌人的碎石和不知道是什么的碎片。
脚扭了,肿起一块,好痛。
这是哪儿?
最后的记忆像断了片的电影。
观景台,那场毁灭性的暴雨,撕裂天空的闪电,然后是……光!
吞噬一切的白光,还有那几乎震碎灵魂的巨响……之后就是一片漆黑。
这里像是个废弃的厂房或者仓库,很大,很空旷。
光线从几扇破败的、没有玻璃的窗户透进来,灰蒙蒙的。
墙壁斑驳,角落里堆着一些被砸烂、扭曲的机器残骸,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
外面很安静,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金属摩擦的噪音,时断时续,听着让人心烦意乱。
衣服有点潮湿,贴在身上又冷又黏,带着泥腥味。
背包还在。
摸了摸口袋,手机也在。
屏幕裂了几道,但还能亮。
日期显示:2025年10月24日。
10月24日?!
我在观景台那天是……10月24日?
不对,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是21号。
中间这几天……我昏迷了?
我立刻解锁手机,信号栏……显示只有一格微弱的信号,时有时无。
管不了那么多了,找到女友的号码,拨。
没有声音。
不是“无法接通”,不是“不在服务区”,就是没有声音。
没有任何声音。
怎么回事?
没信号?
家里的座机……无一例外,全是没有任何声音。
又拨了一次,结果一样。
戳开了那个绿色的、刻在骨子里的图标——微信。
置顶的聊天框,最后一条信息还是分手那天我发的那句“去找你的幸福吧”。
发个信息试试。
屏幕上那个代表发送中的小圈圈转啊转,最后变成了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无服务,无WIF,电量显示:41%。
有点慌。
联系不上!
完全联系不上!
看外面的景象,这里应该比较偏僻。
远处,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巨大的金属结构矗立在灰暗的天际线上,形状怪异,不像是民用设施。
厂房的巨大破窗外,几道黑色的、流线型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低空掠过厂房外空旷的废墟。
它们大小如同秃鹫,通体漆黑,反射着冷硬的金属光泽,飞行的轨迹毫无规律,时而悬停,时而急转。
像蜜蜂飞行时一样高频的嗡嗡声......这东西有点像是......无人机?
有人!
“喂!
有人吗?”
我大喊。
可是声音沙哑得只有我自己能听见。
我随手抓起身边的一块废铁,想扔出窗外。
可是却砸到了前方报废的机器上,发出哐啷的声响。
无人机没有回来。
整个环境弥漫着一种死寂和……破败。
脚痛的厉害,走不了。
绝望感像冰冷的潮水涌来。
不知道在哪,任何都人联系不上。
颓然地靠着冰冷的墙壁,头痛和身体的疼痛都比不上心里的恐慌和无助。
还有饥渴,疲惫。
好在背包里还有一些面包和水。
我得休息。
然后......搞清楚身在何地。
手机屏幕还亮着。
无意识地滑动,手指点开了记事本。
上面还记载着我在旅途中的所见所闻。
再往前,是我平常记载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琐事,有一些在网络上收集来的乱七八糟的知识。
看着空白的编辑页面,一种强烈的倾诉欲。
没人能说话,世界变得有点陌生和可怕。
也许……记录一点东西能让我保持清醒,不至于去胡思乱想。
深吸了一口带着灰尘和铁锈味的空气,开始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敲字:“头痛得像要裂开,浑身骨头散了架似的疼……”陈沐于2025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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