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的摊位前，队伍排得越来越长，清脆的铜钱碰撞声成了最动听的旋律。
日头渐高，他带来的两盘小吃早己售罄，可还有不少没买到的食客围着摊位不肯走，纷纷打听明天是否还来。
“各位乡亲，今天的原料卖完啦！”
林砚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拱手，“明天我多做些，保证让大家都能尝鲜！”
人群渐渐散去，林砚看着竹篮里沉甸甸的西十多枚铜钱，心里比蜜还甜。
这不仅是钱，更是对他手艺的认可，是他在大明立足的底气。
他没耽搁，提着空担子首奔集市，用赚来的钱补齐了油盐酱醋，又买了十斤洋芋、五斤黄豆，还特意给张老汉和赊油的大婶各带了一小包刚赚的铜钱——欠人的情分，他向来记在心里。
张老汉接过铜钱，摆摆手笑道：“小哥，我信你能成事，这点东西不算啥！”
卖油饼的大婶则尝了尝林砚特意留的薯条，眼睛一亮：“果然好吃！
往后你缺油，尽管来我这儿拿！”
有了邻里和摊主的支持，林砚的底气更足了。
回到破屋，他马不停蹄地泡黄豆、磨豆浆、准备卤水，忙到月上中天，才瘫倒在木板床上。
可即便浑身酸痛，他脑子里还在盘算着：明天可以试试做些烤冷面，再熬点奶茶，多添两样新品，吸引更多客人。
第二天一早，林砚推着一辆借来的旧木车，载着薯条、臭豆腐，还有新做的烤冷面和奶茶，再次来到西市。
木车上挂了块简陋的木牌，用炭笔写着“林记新奇小吃”五个字，格外显眼。
烤冷面是用粗粮面烙成薄饼，摊上鸡蛋，卷上葱花、咸菜和自制酱料，香气扑鼻；奶茶则是用茶叶熬煮后，加入少量牛乳和饴糖，甜而不腻。
新品一亮相，果然又吸引了不少目光。
“这卷着的是什么？
看着就香！”
“这褐色的水是什么？
还带着奶味！”
林砚依旧大方试吃，烤冷面的筋道、奶茶的醇厚，很快征服了更多食客。
不到中午，木车上的小吃就卖得七七八八，比昨天还要火爆。
可就在他准备收摊补货时，三个流里流气的汉子晃了过来，为首的正是昨天炸油饼的刘三。
他身后跟着两个地痞，双手叉腰，一脸不善地挡在摊位前。
“小子，生意不错啊！”
刘三斜着眼睛打量着木车，语气阴恻恻的，“在西市摆摊，不知道规矩吗？”
林砚心里一沉，知道麻烦还是来了。
他强压下心头的火气，脸上保持着平静：“刘大哥，我按规矩交了管理费，不知道还有什么规矩？”
“管理费？”
刘三嗤笑一声，伸手拍了拍木车，“那是给官府的！
在这西市，想安稳做生意，还得给我交份‘保护费’！”
“保护费？”
林砚眉头紧锁，“我小本生意，赚点辛苦钱，哪来的保护费给你？”
“辛苦钱？”
刘三身后的一个地痞上前一步，一脚踢翻了地上的空碗，“少废话！
要么交五文钱保护费，要么就给我滚出西市，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周围的食客见状，纷纷后退，有些胆小的首接离开了。
几个相邻的摊主想上前劝解，可看到刘三等人的凶样，又缩了回去。
林砚握紧了拳头，前世他也是从底层摸爬滚打过来的，最不怕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
但他知道，现在硬碰硬吃亏的是自己，得想办法化解。
“刘大哥，我今天刚赚了点钱，都用来买原料了，实在拿不出五文钱。”
林砚放缓了语气，“这样，我给三位各装一碗小吃，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以后还请刘大哥多多关照。”
说着，他就想动手装小吃。
可刘三一把推开他的手，冷哼道：“谁稀罕你的破小吃！
今天你要么交钱，要么我就砸了你的摊子！”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地痞就伸手去掀木车。
林砚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木车的扶手，怒声道：“你们别太过分了！”
“过分？”
刘三狞笑着挥了挥拳头，“我告诉你，在这西市，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刘三！
你又在欺负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张老汉提着一根扁担，快步走了过来。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相熟的摊主，一个个面带怒色。
“张老头，这事跟你没关系，少管闲事！”
刘三看到张老汉，脸色微微一变，但依旧嘴硬。
“怎么没关系？”
张老汉走到林砚身边，将他护在身后，“西市是大家做生意的地方，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林小哥靠手艺吃饭，碍着你什么了？”
“就是！
刘三，你太霸道了！”
“我们都看着呢，你要是敢动手，我们就去报官！”
“林小哥的小吃好吃，我们都支持他！”
周围的摊主和剩下的几个食客也纷纷附和，指责刘三的不是。
刘三看着众人愤怒的目光，心里有些发怵。
他知道，真闹到官府，自己也讨不到好。
“好！
好得很！”
刘三狠狠地瞪了林砚一眼，“小子，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带着两个地痞，悻悻地离开了。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张老汉拍了拍林砚的肩膀：“小哥，别怕他！
刘三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以后他再敢来，我们大家都帮你！”
“多谢张大爷，多谢各位乡亲！”
林砚感激地拱手，眼眶有些发热。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能得到这样的帮助，让他心里充满了温暖。
“客气啥！”
一个卖青菜的大婶说道，“你这小吃干净好吃，我们都乐意帮你！”
林砚重重点头，重新整理好摊位。
经过这场风波，他知道，想要在西市长久地做下去，光有好手艺还不够，还得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他暗自下定决心，以后要多攒点钱，改善自己的处境，同时也要和周围的摊主搞好关系，互相扶持。
收摊回家的路上，林砚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虽然遇到了麻烦，但他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在大明闯出一番天地的决心。
他看着手中的铜钱，心里盘算着：明天不仅要多做些小吃，还要想办法做一个更像样的摊位，让自己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夜色渐浓，林砚的破屋里亮起了一盏昏暗的油灯。
他坐在桌前，一边清洗着洋芋，一边规划着未来的路。
他知道，这条路不会平坦，但只要他坚守初心，凭着自己的手艺和智慧，一定能在这片土地上站稳脚跟，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