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空调外机上发出密集鼓点，顾临川把第五版商业计划书塞进防水文件袋时，听见隔壁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苏晚晴举着半块青花瓷碗残片站在满地狼藉中，直播补光灯在她脸上打出冷白的光晕。
"第37次实验失败。
"她踢开滚到脚边的奇亚籽，"这玩意味觉残留堪比代码报错。
"顾临川蹲下身，指尖沾了点墨绿色糊状物放进嘴里，喉结滚动三秒后抓起矿泉水猛灌。
"知道为什么代餐粉都做得像墙灰？
"他扯松领带，露出被廉价布料磨红的锁骨，"因为当代人的胃早就退化成碎纸机。
"窗外的霓虹灯牌透过雨水在墙上投下"0元购"的浮动广告，苏晚晴突然笑出声："碎纸机也需要润滑剂啊。
"他们蹲在711的临期食品货架前啃三明治时，穿校服的女孩正把过期两天的饭团偷偷塞进书包。
"等等。
"顾临川拦住要起身的店员，多买了个照烧鸡排饭团塞进女孩怀里，"临期不是缺陷，是时间打的对折。
"深夜的出租屋飘着烘焙秤的电子光。
苏晚晴往搅拌盆里倒燕麦粉的手突然停住："你说那些直播间里买解压玩具的人，知不知道自己在为焦虑买单？
""就像我们知道在给资本卖命。
"顾临川划拉着平板上的用户调研数据，"但总得先活着才能谈觉醒。
"母亲第八次催婚电话打来时，他正调试着破壁机转速。
"人家姑娘要车要房有错吗？
"电磁波也滤不掉方言里的焦灼，"这世道就像菜市场早市..."顾临川看着玻璃上凝结的水珠滑出蜿蜒轨迹："妈，超市里最新鲜的苹果，保质期标签都是当天凌晨贴的。
"产品雏形诞生的那周，房东把续租合同拍在堆满原料箱的餐桌上。
"押金抵下季度涨幅。
"他金戒指敲打着"地铁上盖"的条款，"年轻人要知足。
"苏晚晴突然举起检测报告："您知道甲醛释放量和幸福指数成正比吗？
"房东落荒而逃时，她转头眨眨眼："知识才是最好的驱魔符。
"首次直播带货那晚，三十平米的客厅挤着三台补光灯。
顾临川扯掉印着"轻食主义"的包装袋："我们不做热量恐怖分子！
"弹幕飞过"虚假宣传举报"的威胁，苏晚晴忽然抓起样品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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