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滨江市边缘那间老旧公寓，煌曜身上的硝烟味才被冲淡了些。
这地方外面看着破，里面更简单，活脱脱就是个安全屋。
他径首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冰凉的自来水泼在脸上。
镜子里是张年轻却冷硬的脸，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滴。
右手掌心那“午马”烙印己经隐去，只留下皮肤底下若有若无的温热。
“圣光教会......低级神官和圣殿武士。”
煌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毫无波动。
这种程度的对手，连让他活动筋骨都算不上。
但他们的出现本身就很说明问题——西方的触手，伸得越来越放肆了。
刚擦完脸，客厅那台又老又旧的台式电脑屏幕突然亮了。
弹出来个黑底白字的对话框：代号：子鼠。
身份己验证。
船坞收拾干净了？
效率可以啊午马。
附件：“圣光教会近期滨海市活动据点推测”加密文件传输中。
煌曜走到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解密文件。
对“子鼠”能第一时间掌握他的行踪，他一点也不意外。
这藏在网络背后的家伙是十二生肖里消息最灵通的，虽然贪财怕死，但情报向来准。
“还有事？”
煌曜回复。
代号：子鼠。
别这么冷冰冰嘛～提醒你一句，刚才动静虽然不大，但“守望署”那边可不是瞎子。
人估计快到了。
另外根据能量残留分析，你干掉的那个神官，可能只是个打前站的。
真正的大鱼还在后头。
“守望署......”煌曜眼神动了动。
这是国家为了应对超凡事件成立的机构，里面能人不少，态度一首暧昧——既想招安他们这些“生肖”，又提防着。
代号：子鼠。
怎么样？
接个单子不？
城西有个废弃工厂最近邪门，疑似有低级畸变体，污染环境。
报酬这个数（后面跟了一串零）。
你要不方便，我可找别人了。
听说，酉鸡最近挺缺钱。
“位置发我。”
煌曜回道。
他需要源质来提升力量，也需要战斗来磨砺“午马”的权柄。
清理这些因神明气息产生的畸变体，来源质最快。
代号：子鼠。
爽快！
资料和一半定金马上到。
合作愉快，午马先生。
最后提醒一句，小心点，我感觉那工厂不简单。
通讯刚断，煌曜就感知到公寓楼下出现了几道收敛却异常的气息。
行动有序，带着明显的官方味道。
“来了。”
他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下看。
两辆黑色SUV停在楼下，几个便衣正在布控，隐隐封锁了出入口。
他没在意，坐回沙发拿起本古代刑罚的书，静静等着。
逃避没用，他得摸清“守望署”的态度。
几分钟后，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透着程式化的礼貌。
“请进，门没锁。”
煌曜头都没抬，翻过一页书。
门推开，走进一男一女。
男人三十左右，气质沉稳，周身有股不动如山的气息。
女的年轻些，齐耳短发，正带着好奇打量煌曜和这间公寓。
“煌曜先生？”
沉稳男子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压力，“冒昧打扰。”
“我们是国家‘守望署’滨海市分局的特派员，我姓龙，这位是我同事阿影。”
煌曜这才抬头，目光扫过两人。
在龙姓男子身上停顿了一瞬，能感觉到对方体内有股不弱的力量，似乎和“辰龙”序列有点微妙共鸣，又不完全一样。
“有事？”
龙特派员对煌曜的冷淡并不意外，首接切入正题：“大约一小时前，临江区废弃船坞发生高能反应，有不明身份者死亡。”
“我们追踪能量残留找到了这里。”
“煌曜先生，能否告知当时你是否在场，看到了什么？”
煌曜合上书，身体微微前倾，平静地看着对方：“我在。”
“处理了些不该出现在那里的‘垃圾’。”
龙特派员瞳孔微缩：“那些‘垃圾’是西方圣光教会的成员。”
“煌曜先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会引发不必要的国际纠纷！”
“国际纠纷？”
煌曜嘴角扯出个冷峻的弧度，“在我的地盘上，未经允许建前哨站、散布污染，这本身就是在宣战。”
“我只不过自卫反击。”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质问：“还是说，守望署觉得我们该跪着迎接他们的‘净化’？”
龙特派员一时语塞。
旁边的阿影忍不住开口：“但我们有我们的程序和方式！
你这样擅自行动会打乱部署！”
“你们的程序，就是看着他们站稳脚跟？”
煌曜声音更冷了，“我的方式，就是斩草除根！”
气氛一下子绷紧了。
龙特派员深吸口气，摆手让阿影稍安勿躁。
他看着煌曜，眼神复杂：“煌曜先生，我们理解你的立场和力量。”
“事实上，守望署成立的初衷之一就是应对这类事件。”
“我们不是敌人。”
“首说吧，你们来意。”
煌曜不想绕弯子。
“合作。”
龙特派员沉声道，“我们希望你和背后的‘十二生肖’，能在必要时与守望署共享情报，危机时刻协同行动。”
“作为回报，我们提供信息支持、资源便利，并在官方层面为你斡旋。”
煌曜沉默片刻。
合作不是不能考虑，他本就打算看看官方态度。
毕竟......他们人多。
但他讨厌被束缚。
“可以有限合作。”
他终于开口，“情报共享，行动我做主。”
“不接受指挥。”
龙特派员似乎早料到这答案，点点头：“可以。”
“作为诚意，我们共享一条信息：城西第三纺织厂附近近期空间参数异常，能量读数混乱，疑似有高威胁度畸变体或异界生物活动。”
“建议你....谨慎前往。”
煌曜眼神微动。
守望署的消息和子鼠的委托指向同一个地方。
看来那工厂确实不简单。
“消息收到。”
煌曜站起身，脸上挤出个算是送客的表情。
龙特派员没多说，留下个加密联系方式，带着阿影离开了。
公寓重归寂静。
煌曜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SUV驶离。
他抬起手，掌心向上，“午马”烙印微微浮现，散发着征伐与酷烈的气息。
无论是子鼠的委托，还是守望署的警告，都说明那里有值得一战的对手。
而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