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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青衫误:长安雪落旧刀声章

发表时间: 2025-11-10
长安落雪时,李卿涧正坐在朱雀大街的酒肆里,指尖摩挲着一枚磨得发亮的青铜虎符。

27岁的青年身着半旧青衫,墨发用木簪松松束着,眉眼间藏着几分落拓的俊朗。

他原是镇守边关的校尉,三年前一场兵变,主将蒙冤,他带着半枚虎符千里奔袭长安,却撞碎了满身功名与少年意气。

如今的李卿涧,成了市井间替人抄书、偶尔帮镖局押镖的闲散人,唯有腰间那柄缠着旧布的长刀,还留着边关风沙的痕迹。

雪片簌簌落在窗棂上,酒肆外忽然传来马蹄声踏碎积雪的脆响。

李卿涧抬眼,望见一队玄甲卫簇拥着一辆乌木马车疾驰而过,车帘缝隙间,隐约露出一方绣着白梅的绢帕,随风飘落在雪地里。

邻桌酒客压低声音议论:“是靖安侯府的车驾,听说侯府千金要嫁给户部侍郎家的公子,这是去相国寺祈福呢。”

李卿涧握着虎符的手指微微一紧。

那白梅绢帕的针脚,他曾在边关见过——三年前,主将之女沈清辞送给他的伤药,便是用这样的绢帕包裹着。

那时她笑眼弯弯,说“李校尉守疆土,清辞守长安,待凯旋,便以梅为聘”。

可后来主将被诬通敌,沈家满门流放,他再没见过那抹白梅般的身影。

酒过三巡,雪势渐大。

李卿涧起身结账,却在门口撞见几个地痞正围着一个老丈抢夺行囊。

老丈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木盒,哭喊着“这是给我女儿治病的钱”。

李卿涧眉头一皱,侧身挡在老丈身前,青衫扫过雪地,带起几片雪沫。

“光天化日,抢老人家的东西,未免太不像话。”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边关将士特有的沉冽。

地痞头子打量着他单薄的衣衫,嗤笑道:“哪来的穷酸,也敢管爷爷的闲事?”

说着便挥拳打来。

李卿涧身形一晃,避开拳头的同时,反手扣住对方手腕,稍一用力,地痞便痛得哀嚎。

其余几人见状围上来,他却不慌不忙,左脚勾绊,右手推挡,动作利落如行云流水——那是边关厮杀练出的搏杀术,对付几个地痞绰绰有余。

片刻后,地痞们鼻青脸肿地逃窜,老丈对着李卿涧连连作揖:“多谢公子相救!

小老儿无以为报,这盒中是家传的墨锭,公子若不嫌弃……”李卿涧摆手推辞,目光却落在老丈不慎掉落的木盒衬布上——那衬布边角,竟也绣着一朵小小的白梅,与方才车帘后瞥见的绢帕针脚一模一样。

“老丈,”他忽然开口,“这衬布上的白梅,是令爱所绣?”

老丈点头:“正是小女清辞所绣。

她自小跟着母亲学女红,最擅绣梅,只是三年前家逢变故,她……”李卿涧心头一震,追问之下才知,老丈竟是沈清辞的外祖父。

当年沈家遭难,老丈带着年幼的外孙女侥幸逃脱,隐姓埋名在长安城郊,如今沈清辞重病缠身,急需银两救治,老丈正是要去当铺典当墨锭。

而今日靖安侯府的车驾,竟是有人冒用沈清辞的身份,意图骗取户部侍郎家的彩礼。

“清辞现在何处?”

李卿涧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老丈领着他穿过积雪的小巷,来到一处破败的院落。

屋内,沈清辞卧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却依旧难掩清丽容颜。

她见着李卿涧,眼中先是错愕,随即落下泪来:“李大哥……你还活着?”

三年未见,昔日灵动的少女己被病痛折磨得孱弱不堪。

李卿涧握紧腰间的长刀,喉结滚动:“当年我侥幸逃脱,一首想为沈将军洗刷冤屈,只是……”话未说完,院外忽然传来马蹄声与甲胄碰撞声。

靖安侯府的管家带着家丁闯了进来,厉声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冒充侯府贵女!

给我把人带走!”

李卿涧将沈清辞护在身后,缓缓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旧布滑落,刀身映着雪光,寒芒凛冽。

“谁敢动她?”

他目光如炬,周身散发出边关将士浴血奋战的肃杀之气,“沈将军忠君爱国,却遭诬陷,今日我李卿涧,既要护她周全,也要还沈家一个清白!”

家丁们见状,纷纷抽出棍棒上前。

李卿涧挥刀出鞘,刀风裹挟着雪粒,劈开冬日的寒凉。

他的刀法大开大合,既有沙场拼杀的狠厉,又不失章法,片刻间便将家丁们击退。

那管家见状,吓得魂飞魄散,仓皇逃窜。

雪还在下,李卿涧收刀入鞘,转身看向沈清辞,眼中的肃杀渐渐化为温柔:“清辞,别怕,有我在。”

沈清辞望着他雪中挺拔的身影,含泪点头。

李卿涧握紧了怀中的半枚虎符——这是当年沈将军临终前交给他的信物,里面藏着兵变的真相。

如今,他不仅要治好沈清辞的病,还要带着这枚虎符,去叩响宫门,为蒙冤的忠魂讨回公道。

长安的雪,落在青衫上,也落在旧刀上。

李卿涧知道,前路必定艰险,但只要手中有刀,心中有光,便无所畏惧。

他扶起沈清辞,迎着风雪,一步步走向了黎明将至的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