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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玉扣藏秘,血誓昭冤

发表时间: 2025-11-10
“谁敢动她!”

林砚猛地弯腰,指尖如铁钳般死死攥住那枚羊脂玉扣,指节因极致用力而泛白,青筋隐隐凸起。

她豁然起身,将玉扣高高举过头顶,清亮的声音穿透刑场的喧哗,字字如惊雷炸响,震得在场众人耳膜发颤:“这是尸语簿的钥匙!

师姐说过,簿子里藏着你贪墨三百万库银、私通藩王的铁证——钱庄流水、藩王亲笔信、豢养亡命之徒的名册,每一笔都盖着你的太傅印鉴!”

“哗——”话音未落,刑场瞬间炸开了锅。

百姓们积压多年的怒火轰然爆发,烂菜叶、鸡蛋、碎石块像密集的雨点般砸向谢崇。

“贪官!

还苏统领清白!”

“林尚书当年就是被你陷害的!”

“杀了这个奸贼,以儆效尤!”

愤怒的呐喊声震耳欲聋,此起彼伏。

谢崇华贵的金丝蟒袍瞬间被污损,蛋液顺着脸颊滑落,菜叶粘在发间,往日的威严荡然无存,狼狈不堪地躲闪着。

侍卫们面面相觑,手里的钢刀举也不是,放也不是。

他们看着群情激愤的百姓,又瞅瞅脸色铁青、怒火中烧的谢崇,竟无一人敢上前半步,生怕触怒众怒,引火烧身。

谢崇气得浑身发抖,额角青筋暴起,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他厉声嘶吼道:“拿下!

给我拿下!

格杀勿论!”

侍卫们如梦初醒,挥舞着钢刀,嗷嗷叫着朝林砚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林砚迅速将玉扣塞进嘴里,舌尖用力一咬,“咔哒”一声脆响,玉扣侧面的暗槽被咬破。

里面藏着的半片绢纸顺势滑入舌尖,带着一丝淡淡的墨香和玉石的凉意。

她飞快扫过绢纸,苏晚娟秀的笔迹还带着墨湿的痕迹,清晰地写着:“佛堂笑面佛,尸斑引赵衍,左肋朱砂痣,密道有机关。”

就在她将字迹牢记于心的瞬间,侍卫们己扑到近前,粗壮的手臂死死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狠狠按在青石板上。

手腕的旧伤磕在坚硬冰冷的石面上,剧痛如闪电般窜遍全身,让她眼前发黑,几乎晕厥。

可就在这模糊的视线中,她敏锐地瞥见苏晚“尸身”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极轻极快,却被她精准捕捉。

紧接着,颈间那道假切口下,一枚细小的银纹悄然显露——那是暗卫营专属的“寒刃”标记,是苏晚当年用自己的血纹上去的,刀刮不褪,火焚不化。

还记得当年苏晚纹完标记,笑着拍她的肩膀说:“砚砚,以后就算我化成灰,你也能凭着这标记认出我。”

那时的苏晚,眉眼弯弯,笑容明媚,如今这枚血纹,成了支撑林砚的最后一道力量。

师姐还活着!

她一定在等自己救她!

远处的人群里,一个穿着禁军服饰的男子悄然退去。

他身形挺拔,步伐沉稳,左肋处那枚暗红色的朱砂痣在阳光下隐约可见,腰间的禁军令牌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晃荡,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正是苏晚信中提到的赵衍,先帝布下的暗线,也是她们此刻唯一的希望。

林砚被侍卫们拖拽着离场,寒铁镣铐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在无声地控诉着世间的不公。

手腕的伤口被粗糙的镣铐反复摩擦,鲜血一路滴洒,在身后留下蜿蜒曲折的血痕,宛如一条泣血的红线,触目惊心。

她死死咬着口中的绢纸,脑海里飞速运转:师姐还活着,谢崇的阴谋己经败露,现在必须想办法逃出天牢,找到尸语簿,联合赵衍揭穿谢崇的真面目,还师姐和林家一个清白!

天牢的大门“哐当”一声沉重落锁,将外面的喧嚣彻底隔绝。

潮湿的霉味混着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呛得人作呕。

林砚被狱卒狠狠扔在冰冷的稻草堆上,稻草早己腐烂发黑,带着黏腻的湿气,硌得她浑身生疼。

镣铐拖地的“哗啦”声刺耳至极,手腕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一点点晕红了身下的稻草。

她挣扎着坐起身,小心翼翼地吐出嘴里的绢纸,用冻得发僵的手指将其展开。

绢纸被唾液浸湿,却依旧完好无损,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辨。

她又抬手摸出发髻里的羊脂玉扣——这枚玉扣并非凡品,是苏晚用二十具无名尸骨的粉末混着羊脂雕成的。

它不仅是尸语簿的钥匙,能测毒辨血,还能通过上面的纹路传递信号,每一道纹路都是她们两人专属的密码。

当年苏晚教她认纹路时,指尖轻轻划过玉面,笑着说:“砚砚,这是我们俩的秘密语言,以后就算隔着千山万水,我也能通过纹路告诉你我很好。”

那时的阳光温暖和煦,苏晚的笑容明媚动人,如今却成了林砚心中最珍贵、最温暖的念想。

林砚颤抖着手指撬开玉扣,除了那片绢纸,里面还有一行细如发丝的小字,需仔细辨认才能看清:“谢崇三更运库银入密道换兵符,佛堂笑面佛眼底是入口。

我取账册,你用‘尸斑定法’引赵衍——先帝暗线,左肋朱砂痣,暗号‘松针映雪’。”

“尸斑定法”是她们早年约定的专属暗号:以牢墙为“尸身”,佛字为“头”,三道斜痕为“胸”,血痕浓度代表紧急程度,浓如凝血是最高级别的求救。

林砚心中一凛,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行动起来。

她咬碎发簪里藏着的朱砂,蘸着腕间不断渗出的鲜血,快速在牢墙上刻画。

血痕浓得像刚凝结的血块,在灰暗斑驳的墙壁上格外刺眼。

她又在旁边画了几枚细小的松针,以此呼应“松针映雪”的暗号。

指尖被粗糙的墙面磨得发红,渗出血珠,钻心的疼痛传来,可她丝毫不敢停歇,每一笔都凝聚着她的希望与决心。

刚画完最后一笔,牢门就被猛地踹开,木屑飞溅西溅。

谢谦——谢崇的侄子,拎着烧红的烙铁走了进来,烙铁散发着骇人的热浪,空气中弥漫着铁水灼烧的焦糊味,令人窒息。

他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狱卒,脸上都挂着阴恻恻的笑,眼神里满是恶意。

“小仵作,倒是挺能耐啊。”

谢谦把玩着手中的烙铁,烙铁头的红光映得他脸色狰狞,他一步步逼近林砚,语气里满是戏谑与恶意,“说!

苏晚藏哪了?

库银账册又在哪?

不然这烧红的烙铁,就先烫在你的伤口上,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林砚紧紧攥着手中的玉扣,后背紧紧抵住冰冷的墙壁,眼神坚定如铁,毫无惧色。

她知道,一场更加残酷、更加凶险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