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我资助了十年的“弟弟”推下高楼。临死前，他笑着说：“姐，你的心脏很配我女友，
安心去吧。”我父母和哥哥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仿佛在看一件物品的销毁。
他们说：“为了你弟弟，这是你的荣幸。”我死后，绑定了“情绪账单”系统。
我一生中为他们付出的所有正面情绪、承受的所有负面情绪，都将化为账单，
让他们十倍偿还。1风声在我耳边呼啸。世界在飞速旋转，最后定格成一张张冷漠的脸。
“姐，别怪我。”苏城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丝得逞后的快意。“婉婉的心脏衰竭了，
医生说，只有你的最匹配。”他身边站着我的父母，我的亲生父母。爸爸推了推金丝眼镜，
语气像在谈论一笔生意。“念念，这十年我们苏家养着你，现在是你报答的时候了。
”妈妈抱着手臂，一脸不耐烦。“能救你弟弟的未婚妻，是你的福气，别那么自私。
”我看着他们，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成了一团。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十岁那年，
我父母意外去世，是苏家收养了我。他们对外宣称，会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所有人都羡慕我，说我找到了最好的归宿。可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只是他们为儿子苏城准备的一个高级保姆，一个随叫随到的血库，
一个……可以随时牺牲的物品。我拼命学习，拿到各种奖项，只为让他们多看我一眼。
我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学着照顾苏城的起居，只为换他们一句夸奖。我以为，
只要我做得足够好，总有一天，他们会真心接纳我。现在我才明白，垃圾，再怎么装饰，
也变不成珍宝。我的视线穿过他们，落在苏城身后那个柔弱的女子——林婉婉身上。
她苍白着脸，楚楚可怜地靠在苏城怀里。“阿城，我怕……”苏城立刻抱紧她，温柔地安抚。
“别怕，婉婉，很快你就会好起来的。姐姐会祝福我们的。”祝福？我笑了，
血沫从嘴角涌出。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地盯着他们每一个人。我要把他们的脸，
刻在我的灵魂里。苏城，我用十年青春去爱护的弟弟。苏振邦，李琴，
我叫了十年爸爸妈妈的人。还有林婉婉，那个躲在他们身后，享受着这一切的女人。
如果有来世。如果有地狱。我发誓，我绝不会放过你们。身体砸在地面上的瞬间，
剧痛吞噬了我。意识彻底陷入黑暗。检测到宿主强烈怨念……情绪账单系统绑定成功。
正在为您清算一生所付出的情绪价值。清算完毕。现在，
开始向债务人发送第一笔账单。2我的灵魂飘在半空中，像一个透明的旁观者。楼下，
我的身体已经摔得面目全非。很快，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苏家人已经调整好了表情。爸爸苏振邦一脸悲痛地对警察说：“我女儿有抑郁症，
我们一直在给她治疗，没想到还是……唉。”妈妈李琴哭得几近昏厥，
被苏城和林婉婉一左一右地扶着。“我的念念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苏城眼圈通红，
声音沙哑。“都怪我，没有及时发现姐姐的异常。她最近总说活着没意思。”多完美的说辞，
多精湛的演技。警察很快就将我的死，定性为“因抑郁症跳楼***”。一场豪门的悲剧，
成了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没有人怀疑。我的尸体被送去火化，
苏家人为我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葬礼上，苏振邦宣布，将以我的名义，
向抑郁症研究基金会捐款一千万。媒体纷纷赞扬苏家的大爱与善良。他们踩着我的尸骨，
名利双收。回到别墅，门一关上，所有的伪装都卸了下来。李琴擦了擦根本没有眼泪的眼角，
长舒一口气。“总算解决了，这几天装得我快累死了。”苏振邦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一个养女，也算发挥了最后一点价值。婉婉的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苏城揽着林婉婉，
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下周。爸，妈，谢谢你们。”“傻孩子，我们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冷冷地看着这幅“其乐融融”的画面。就在这时，
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我脑中响起。第一笔情绪账单发送中……偿还项目：死亡恐惧。
偿还人：苏振邦、李琴、苏城。偿还方式：十倍体验。话音刚落，
正在碰杯的三人，动作猛地一僵。他们的瞳孔骤然放大，脸上浮现出极致的惊恐。下一秒，
三个人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砰！砰！砰！三声闷响，
他们同时摔在地板上，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林婉婉吓得尖叫起来。“叔叔！阿姨！阿城！
你们怎么了！”可他们谁也回答不了她。我能清晰地看到，他们的眼睛里，
正倒映着我死前最后看到的画面。飞速下坠的眩晕。扑面而来的狂风。以及，
身体与地面撞击时，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和恐惧。一遍，又一遍。十倍偿还。
这就是他们需要付出的，第一笔代价。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悠悠转醒。三人脸色惨白，
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我……我刚才……”苏振邦捂着胸口，
大口喘着气，话都说不完整。
“我梦到……我从楼上掉下去了……”李琴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苏城的情况最惨，
他抱着头，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推的……”林婉婉吓坏了，
赶紧打了急救电话。而我，只是冷漠地看着这一切。这，仅仅是个开始。
3苏家人被救护车拉走，诊断结果是“集体性急性惊恐障碍”。医生建议他们住院观察，
接受心理疏导。但他们做贼心虚，第二天就强行出了院。他们把那晚的经历，
归结为害死我之后的心理压力。为了“去除晦气”，
李琴甚至请了个据称道行高深的“大师”来家里做法事。大师在别墅里转了一圈，
煞有介事地贴了几张黄符。“府上怨气很重啊，死者心有不甘，缠上了你们。
”李琴吓得脸都白了，连忙塞给大师一个厚厚的红包。“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们！
”大师捻着胡须，故作高深。“无妨，待我做一场法事，超度了她，保你们平安无事。
”我漂浮在半空，看着这场闹剧，只觉得可笑。就在大师准备开坛做法的时候，
我脑中的系统音再次响起。第二笔情绪账单发送中……偿还项目：委屈。
关联记忆：15岁，宿主为给苏城购买最新款游戏机，连续一个月只吃馒头，省下饭钱。
因营养不良在课堂上晕倒。偿还人：苏城。偿还方式：十倍体验。此时，
苏城正陪着林婉婉在一家高级餐厅用餐。这是他们庆祝林婉婉即将进行心脏移植手术的晚宴。
苏城举起酒杯，深情款款地看着林婉婉。“婉婉，等手术成功，我们就结婚。
”林婉婉羞涩地点点头。就在这时，一股剧烈的、无法忍受的饥饿感和随之而来的胃部绞痛，
猛地攫住了苏城。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阿城，你怎么了？
”林婉婉担忧地问。苏城捂着肚子，连话都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太奇怪了。
明明刚刚吃过东西，胃里却像是被火烧一样，空得发慌。紧接着，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他眼前一黑，直接从椅子上栽了下去。餐厅里一片混乱。苏城被紧急送往医院。
经过一系列检查，医生却什么都查不出来。“苏先生，您的各项身体指标都很正常。
”可那种濒临饿死的痛苦感觉，却真实地折磨着他。他躺在病床上，疼得死去活来，
偏偏意识无比清醒。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个画面。十五岁的我，面黄肌瘦，
躲在食堂的角落里，小口小口地啃着一个冰冷的馒头。而他，
正拿着我用饭钱给他买的游戏机，在朋友面前炫耀。“我姐对我最好了，我要什么她都给买。
”那个被他遗忘了很久的画面，此刻却清晰得如同烙印。苏城抱着头，痛苦地嘶吼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想起这些？另一边，家里的法事也出了意外。那位“大师”刚一点燃符纸，
一股无形的能量就将他弹飞了出去。他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嘴里胡言乱语。“别找我！
不是我害的你！冤有头，债有主啊！”说完，他两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李琴和苏振邦彻底慌了。4.“一定是她！一定是苏念那个***回来报仇了！
”李琴在客厅里歇斯底里地尖叫，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
苏振邦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一巴掌甩在李琴脸上。“闭嘴！疯婆子！
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李琴被打得一愣，随即扑上来撕打他。“苏振邦！你还打我！
当初要不是你出的主意，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要不是你贪图林家的势力，
想让苏城和林婉婉联姻，需要那颗心脏吗？”两人扭打在一起，面目狰狞，
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体面。我冷眼看着。狗咬狗，真是一出好戏。他们的恐惧，他们的内讧，
让我感到一种病态的***。这时，我的手机——现在应该说是遗物——突然响了起来。
是苏振邦接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苏董，不好了！
我们准备了半年的城南项目，刚刚被驳回了！”苏振邦的动作停住了。“什么？怎么可能！
不是已经都打点好了吗？”“对方说……说我们公司信誉有问题，
企业文化……存在巨大风险。”苏振邦还没从这个打击中回过神来，李琴的手机也响了。
是她的牌友。“李琴，你老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刚刚好几位夫人都打电话来，
说以后要跟你断绝来往。”“我们家的股票，也因为你们苏氏集团的负面新闻，跌停了！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像一盆盆冷水，将夫妻俩浇了个透心凉。他们终于意识到，
事情正在朝着一个完全失控的方向发展。而这一切，都从我死后开始。
第三笔情绪账单发送中……偿还项目：遗憾。关联记忆：18岁，
宿主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上国内顶尖学府，却被苏振邦夫妇撕毁录取通知书，
强迫其就读本地师范大学，理由是“方便照顾弟弟”。偿还人：苏振邦，李琴。
偿还方式：事业崩塌，名誉扫地。我看到，
无形的黑气从我那份被撕碎的录取通知书残骸上冒出，分别缠绕在苏振邦和李琴身上。
他们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因此化为泡影。苏振邦的公司，
一夜之间爆出偷税漏税、产品质量问题等诸多丑闻，股价暴跌，濒临破产。他动用所有关系，
却发现往日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如今都对他避之不及。李琴在贵妇圈里也成了过街老鼠。
她被昔日的“姐妹”们当众羞辱，说她是个靠吸养女血上位的恶毒女人。他们从云端，
狠狠地摔进了泥里。而这，正是我当年被剥夺梦想时，所感受到的无尽遗憾和绝望。
苏城在医院里被那股莫名的饥饿感折磨了三天三夜，才终于缓过来。他瘦了一大圈，
整个人都脱了相。他回到家，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和父母的绝望。“爸，妈，到底怎么了？
”李琴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他。“阿城，是苏念！
一定是那个***阴魂不散！你快想想办法！”苏城的心，也沉了下去。他拿出手机，
拨通了林婉婉的电话。“婉婉，心脏移植手术，我们……可能要提前。”他有种预感，
再不快点，一切就都来不及了。5.林婉婉的心脏移植手术被紧急提前。
苏城动用了林家所有的关系，请来了全国最好的心脏外科专家团队。手术当天，
苏家三口都守在手术室外。他们看起来憔悴不堪，但眼神里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在他们看来，只要林婉婉换心成功，一切就能回到正轨。苏念的死，才算真正有了“价值”。
我飘在手术室里，看着医生们小心翼翼地打开林婉婉的胸腔。然后，
他们取出了那颗本该属于我的，鲜活跳动的心脏。它被安放进林婉婉的身体里。
各种仪器的数据线连接在她的身上。主刀医生长舒一口气。“手术很成功，
各项生命体征平稳。”手术室外，苏城听到消息，激动地抱住了父母。“成功了！
我们成功了！”他们喜极而泣，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美好生活。然而，他们高兴得太早了。
第四笔情绪账单发送中……偿还项目：爱意。关联记忆：宿主十年间，
为苏城付出的所有亲情与爱意。偿还人：林婉婉心脏受体。
偿还方式：情感共鸣，记忆闪回。躺在ICU病房里的林婉婉，麻药过后，
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感觉到了那颗在胸腔里有力跳动的心脏。但随之而来的，
不是新生和喜悦。而是一种巨大的，无法言说的悲伤。眼泪，不受控制地从她眼角滑落。
她的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地闪现出一些陌生的画面。一个小女孩，
把自己的糖果分给一个小男孩。“弟弟，吃糖。”一个少女，在雨夜背着发高烧的少年，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医院。一个年轻的女人，在灯下给一个男人织围巾，
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这些画面里，都有苏城。而那个付出的女人，是我。林婉婉的心，
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揪住。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颗心脏里蕴含的，
对我“弟弟”苏城那十年如一日的，深沉的爱。以及，这份爱最终被背叛时，那蚀骨的疼痛。
“不……”林婉官痛苦地摇着头。“这不是我的记忆……不是……”她的情绪开始失控，
心率监测仪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护士冲了进来。“病人出现急性排异反应！快叫医生！
”整个医院，再次乱成一团。我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林婉婉，你既然拿了我的心脏，那么，
我十年份的爱与痛，也请你一并收下。你不是爱苏城吗？现在，就让你亲身感受一下，
爱上他，是种什么样的滋味。6.林婉婉的情况急转直下。那颗本该完美匹配的心脏，
在她的身体里，像一个不屈的战士，发动了最激烈的反抗。医生们用尽了所有抗排异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