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前夫电话时，我正在国外度假。电话那头，他气急败坏地质问：“苏然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把我妈的医保给停了？她现在在医院等着救命呢！”我慢悠悠地喝了口香槟，
觉得有些好笑。当初离婚时，他妈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生不出孩子，让他赶紧找个能生的。
如今他如愿以偿了，怎么还有脸来找我？我淡淡开口：“哦，我没停。
离婚那天我就把缴费联系人改成你了，你这半年来都没收到过缴费通知吗？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接着是气急败坏的咆哮。01“嘟嘟嘟……”我按下了挂断键，
世界瞬间清净了。指尖轻轻摇晃着高脚杯，
金色的香槟在澄澈的玻璃壁上旋出一圈优美的弧线。气泡细碎地炸开，像一场无声的烟火。
远处是蔚蓝无垠的大海，海风带着微咸的暖意，拂过我的脸颊。惬意，放松。
这是我这几年来，从未体验过的奢侈感受。手机的震动像一只烦人的苍蝇，嗡嗡作响。
我甚至懒得看来电显示，直接按了静音，将它反扣在铺着白色桌布的圆桌上。陈峰，
我的前夫，一个刻在我人生耻辱柱上的名字。刚才电话里他那副理直气壮的质问腔调，
仿佛我欠了他家八百万。真是可笑至极。我的思绪不由得飘回半年前那个阴沉的下午。
客厅里站满了他们陈家的亲戚，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审判的表情。王秀兰，我的前婆婆，
那个强势刻薄了一辈子的女人，正用手指着我的鼻尖。她的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我的脸上。
“我们陈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不下蛋的鸡！”“五年了！整整五年！
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儿子不能断了香火！你赶紧跟他离婚，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每一句话，都像带了毒的钉子，狠狠扎进我的心里。我看向陈峰，我那个结婚五年的丈夫。
他站在他母亲身后，低着头，把自己缩成一个无害的影子。他没有看我，
甚至连一点愧疚的表情都没有。全程默不作声。那种沉默，
比王秀兰的咒骂更让我感到刺骨的寒冷。它是一种默许，一种背叛，
一种将我推入深渊的合谋。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像被烧尽的灰烬，风一吹，就散了。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异常平静地看着那张写满刻薄的脸，开口说：“好，离。
”我平静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没有财产纠纷。因为这套婚房，是陈峰父母全款买的，
写的他的名字。车子，是他婚前买的。我唯一的财产，
是我婚前用自己积蓄付了首付的一套小公寓，那时为了结婚方便，一直租着。
他们很大方地没有染指。我被净身出户，带着一个行李箱，
离开了那个我付出了五年青春和心血的“家”。走出那个单元门的瞬间，
我拉黑了陈峰和王秀兰的所有联系方式。微信、电话，所有能让他们找到我的途径，
都被我一一斩断。我用自己那点微薄的积蓄，加上闺蜜林悦的投资，飞到了这个陌生的国度。
我们一起做跨境电商，没日没夜地选品、上架、联系客户。半年时间，从零开始，
事业竟然真的有了起色。银行账户里的数字，让我重新找回了掌控自己人生的底气。
我也从那个因为操持家务而面色憔悴的黄脸婆，变回了原本的自己。我开始健身，开始护肤，
开始为自己买漂亮的衣服。镜子里的女人，眼神明亮，气质优雅，
再也找不到一点过去的卑微和疲惫。“嗡嗡……”桌上的手机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
我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苏然你这个毒妇！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那熟悉的、充满无能狂怒的语气，除了陈峰，别无分号。
坐在对面的林悦皱着眉拿过我的手机。她扫了一眼短信内容，不屑地冷哼一声。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有空发短信不如去筹钱，成年巨婴。”发送成功。
然后她熟练地打开设置，将陌生号码信息和来电一并拦截。“好了，
让这些垃圾彻底从你的世界消失。”她把手机还给我，举起自己的杯子。“来，
为我们自由富有的新生活，干杯！”我看着她飒爽的笑脸，心底最后一点阴霾也散去了。
是啊，我的人生已经翻篇了。那些人，那些事，不过是上辈子的噩梦而已。我举起杯，
与她清脆地一碰。“干杯。”02陈峰在客厅里焦躁地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手机屏幕上，那句“成年巨婴”的回复，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得他脸颊***辣地疼。
他想再打过去，却发现那个号码已经成了无法接通的忙音。他被拉黑了。彻彻底底。
“烦死了！走来走去的晃得我眼晕！”沙发上，
他新婚不到三个月的妻子周莉莉不耐烦地开了口。她正翘着二郎腿，一边吃着薯片，
一边刷着短视频，手机里传出阵阵刺耳的笑声。陈峰停下脚步，压抑着怒火看向她。
“我妈都进医院了，你就一点不关心吗？”周莉莉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翻了个白眼。
“你妈生病，又不是我妈生病，我关心什么？”她的语气理所当然，
甚至带着一点被无端打扰的嫌恶。“再说了，你妈平时怎么对我的，你不是不知道。
我没放鞭炮庆祝就不错了。”陈峰被她的话噎得一口气堵在胸口。
周莉莉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懒洋洋地说：“我现在可是怀孕的人，医生说了，要静养，
不能操心，不能动气，不然对宝宝不好。”一提到“宝宝”，陈峰的气势立刻矮了半截。
这是他妈做梦都想要的金孙，也是他能在他妈面前挺直腰板的唯一资本。他放缓了语气，
带着一点恳求：“莉莉，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现在妈住院需要一大笔钱，
你看……你那边能不能先……”话还没说完，周莉莉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刻炸了毛。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我嫁给你图什么了？你没钱，你妈又这个德行！
”她把薯片袋子重重摔在茶几上。“我告诉你陈峰，我娘家没钱！我那点工资，
得留着给自己买营养品，给宝宝做产检，一分都别想动！”陈峰看着她蛮横的样子，
心里一阵无力。他想起了苏然。要是苏然在，绝不会是这个样子。他甚至不用开口，
苏然就会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帖。无奈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拿起手机，
翻开那个许久没有拨打过的亲戚通讯录。“喂，二叔啊……我，我是陈峰……”“哦，
小峰啊，啥事？”“那个……我妈住院了，手头有点紧，您看能不能……”“哎呀，真不巧！
你二婶上个月刚做了个投资，家里的钱都投进去了，现在我们自己都紧张呢！
”电话被匆匆挂断。他又拨通了姑姑的电话。“喂，姑姑……”“小峰啊，
你姑父的厂子最近效益不好，工人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
我们哪有钱借给你啊……”一连打了七八个电话，得到的都是各种各样的推脱之词。
没人愿意借钱。一个堂哥在挂电话前，意有所指地叹了口气。“小峰啊，不是哥说你。
当初苏然在的时候，逢年过节，谁家有点事，她都打理得多周到啊。你妈这脾气，
也就苏然能受得了。现在……唉……”堂哥的话，像一根针，扎进了陈峰的心里。是啊，
苏然。他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苏然不仅工作能力强，工资比他还高，
回家后更是包揽了所有家务。把王秀兰那个挑剔到骨子里的老太太，都伺候得服服帖帖。
家里的人情往来，亲戚朋友的生日红白喜事，苏然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处理得滴水不漏。
有她在，他就是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用操心。可他妈，总是不满意。总是鸡蛋里挑骨头，
嫌弃她这，嫌弃她那。最终，用一个“生不出孩子”的罪名，就把她赶出了家门。一点悔意，
像藤蔓一样，从他心底悄悄蔓延开来。但很快，这丝悔意就被更强烈的怨恨所取代。
都怪苏然！如果她没有那么狠心，把医保给停了，怎么会有现在这些破事？她明明有钱！
她过得那么潇洒！凭什么她能置身事外！想到这里，陈峰的眼睛又红了。
他翻出一个几乎没用过的备用手机号，再次拨通了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号码。这一次，
电话接通了。他立刻换上一副哭腔，声音哽咽。
“然然……是我……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03海风吹拂着我的发梢，
带着一点凉意。我正和林悦对着笔记本电脑，讨论着下一季度的选品方案。
一个陌生的国内号码突兀地跳了出来。我皱了皱眉，本想直接挂断，但看着那串数字，
鬼使神差地，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陈峰刻意压抑着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然然……是我……我知道错了……”我差点笑出声。这演技，不去演戏真是屈才了。
“妈快不行了……医生说再不交钱，就要停药了……”“然然，求求你，
念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你先帮我把医药费垫上好不好？以后我做牛做马都会还给你的！
”他哭得声情并茂，仿佛真的悔不当初。我端起桌上的柠檬水，轻轻抿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我的头脑更加清醒。“情分？”我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
“陈峰，我们之间，还有情分这种东西吗？”电话那头的哭声戛然而止。
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声音陡然转冷。“当初你妈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不会下蛋的鸡，
让我滚出你家的时候，你在哪里？”“当初你们家亲戚像看耍猴一样看着我，
你躲在你妈身后，连个屁都不敢放的时候，你在哪里？”“当初我拖着行李箱，
在寒风里等了半个小时打不到车的时候，你在哪里？”“陈峰，那个时候，
你怎么不跟我谈情分？”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刀子，
直直***他的心窝。陈峰彻底语塞了。电话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几秒钟后，
他恼羞成怒的本性暴露无遗。“苏然！你不要太过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真的这么狠心，
见死不救吗？”道德绑架，他也就这点本事了。“是啊，我就是这么狠心。”我冷冷地回应。
“当初你们把我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的时候，可曾念过半分情分？”“我嫁给你五年，
工资大部分都花在这个家里，给你妈买补品，给你家亲戚送礼，给你买你喜欢的游戏机。
我为这个家付出的，远比你妈那点医药费多得多！”“我不欠你们陈家任何东西！
一分一毫都不欠！”“***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我的尊严就活该被你们踩在脚底下吗？”积压了半年的怨气，在这一刻尽数喷薄而出。
坐在对面的林悦听得双眼冒火，一把抢过我的手机。“陈峰我告诉你！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没断奶的成年巨婴！离了苏然你屁都不是！”“想救你妈？
卖房子去啊！别在这里骚扰我们然然！”“再敢打来一个电话，我回国就找人打断你的腿！
”林悦一口气骂完，狠狠地按下了挂断键，然后直接关机。她气得胸口不住起伏。“这家人，
简直就是一窝子***的吸血鬼！”我看着她为我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但同时，被陈峰勾起的那些屈辱回忆，也让我的心情变得烦躁不堪。美好的假期，
彻底被这个不速之客毁了。我看着远处的海天一线，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悦悦。
”我开口道。“我们提前回国吧。”林悦愣了一下。我看着她，眼神无比坚定。
“国内还有些收尾工作，我想尽快处理完。”我想彻底和过去做一个了断，
让那些恶心的人和事，永远滚出我的生活。林悦懂了我的意思。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回去！杀他个片甲不留！”04市立医院的普通病房里，
充斥着消毒水和饭菜混合的古怪气味。王秀兰半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嘴里却依然不饶人。
“这住的是什么鬼地方！一股子馊味儿！还有这饭，是给猪吃的吗？
”她把床头柜上的饭盒一把扫到地上，饭菜撒了一地。陈峰蹲下身，默默地收拾着残局。
“妈，这是医院，您就将就一下吧。”王秀兰眼睛一瞪，抄起床上的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
“将就？我凭什么要将就！我辛苦一辈子，到老了连个好点的病房都住不起？
”她一把抓住陈峰的衣领，压低了声音，眼神里透着精明和狠毒。
“你到底给那个小***打电话了没有？她怎么说？钱什么时候到账？”“她……她不肯给。
”陈峰喏喏地回答。“废物！”王秀兰一巴掌扇在陈峰的脸上，清脆响亮。
“连个女人都搞不定！我白养你这么大了！她就是赌气，你再去求她！跪下求她！
她以前最心软了，你多说几句好话，她肯定会给的！”陈峰捂着脸，屈辱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周莉莉穿着一件时髦的孕妇裙，
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她看都没看床上的王秀兰，径直走到陈峰面前。“陈峰，
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什么事？”陈峰心烦意乱。“把家里那套房子，
过户到我名下。”周莉莉理直气壮地开口，“不然，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可不一定姓陈。
”“你疯了！”陈峰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那套房子，是他爸妈一辈子的积蓄，
是他唯一的财产。病床上的王秀兰也听到了，气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还没进门就想霸占我们家的房子！门都没有！
”周莉莉不屑地撇了撇嘴。“老不死的，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陈峰，我再给你三天时间，
三天后房产证上没我的名字，我就去把孩子打了，我们一拍两散！”说完，她扭着腰，
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病房里，王秀兰的咒骂声和陈峰的喘息声混成一团。
他被这两个女人夹在中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走投无路之下，陈峰想到了苏然的父母。
他记得苏然最孝顺，最听她爸妈的话。如果能让前岳父岳母出面劝一劝，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他立刻去楼下水果店买了个最便宜的果篮，打车去了苏然父母家。开门的是苏然的父亲，
看到陈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你来干什么？”苏父的声音冷得像冰。
陈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把果篮递过去。“叔叔，我……我来看看您和阿姨。
”苏父没接，只是堵在门口，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苏然的母亲闻声走了出来，看到他，
脸色同样难看。“我们家跟你已经没关系了，你走吧。”陈峰急了，也顾不上脸面了，
开始颠倒黑白。“叔叔阿姨，你们快劝劝苏然吧！我妈就因为离婚的时候说了她几句，
她就记恨在心，把我妈的医保都给停了！现在我妈躺在医院里等着救命啊！
她怎么能这么狠心！”他声泪俱下，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又孝顺的受害者。
苏然的父亲听完，气得浑身发抖。他这辈子最宝贝的就是女儿，
离婚时女儿受的委屈他都看在眼里，心疼得好几个晚上睡不着。
此刻听到陈峰这番***的言论，他再也忍不住了。“滚！”苏父指着陈峰的鼻子，怒吼道。
“我女儿当初在你家当牛做马，受了多少委屈，我们都记着！你们是怎么把她赶出来的，
我们也记着！”“现在有脸跑到我们这里来摇尾乞怜？我告诉你，我女儿跟你们陈家，
从离婚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半分关系！”“赶紧给我滚！不然我报警了！”说完，
他“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门。陈峰提着那个廉价的果篮，被关门的气浪冲得一个踉跄，
狼狈地愣在原地。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断了。05回国后的第二天，我没有休息，
直接去了公司。我和林悦租下了市中心一栋高档写字楼的半层，
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我换上了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化了精致的妆容，
将长发挽起，整个人气场全开。“苏总，这是‘风尚国际’那边发来的合作意向书，
他们对我们下一季的主打产品非常感兴趣。”助理将一份文件递给我。我迅速浏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