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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替嫁新娘

发表时间: 2025-11-08
盛夏的A市,一场世纪婚礼正在全城瞩目下举行。

圣心大教堂外,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将现场围得水泄不通,闪光灯如白昼般此起彼伏,争相记录着这场商业帝国与顶级豪门的联姻。

新郎,是陆氏集团的掌舵人,陆霆渊。

一个年仅二十八岁,便以铁血手腕搅动商界风云,名字足以让整个A市为之颤抖的男人。

教堂内,管风琴奏响庄严的乐章,空气中弥漫着百合与玫瑰的馥郁芬芳,却驱不散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沈清欢穿着一身价值千万的定制婚纱,繁复的蕾丝裙摆拖曳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头纱下的面容精致绝伦,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那双本该清澈如水的杏眼,此刻盛满了与这奢华场景格格不入的空洞与麻木。

她不是今天真正的新娘。

三天前,养父沈建国的公司资金链断裂,面临破产清算,更因涉嫌非法集资而身陷囹圄。

继母张美玲哭天抢地,跪在她面前,说唯一的救星,就是陆家提出的联姻。

而陆家原本要娶的,是她那个娇生惯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继妹,沈清雨。

可就在婚礼前一周,沈清雨竟为了一个地下乐队主唱,私奔了。

“清欢,你救救你爸爸,救救我们这个家吧!”

张美玲抓着她的手,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你跟清雨长得有几分像,霆渊那边又没见过她本人,只要你替嫁过去,等沈家渡过这个难关,妈妈一定给你一笔钱,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多么可笑的“衣食无忧”。

沈清欢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在这个家里,她永远是那个被遗忘的角落,是沈清雨的影子。

沈清雨不想要的,才轮得到她。

如今,连她的婚姻,也要成为沈清雨逃婚的替代品。

那纸她看都没细看就签了字的“夫妻契约”,白纸黑字地写明:为期一年,她扮演陆太太的角色,配合陆霆渊应付家族,事成之后,她将得到一笔足以让沈家起死回生的资金,然后从陆霆渊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她不是妻子,只是一个工具。

一个为期一年的,有血有肉的“工具人”。

“新郎,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神父庄严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响,将沈清欢从纷乱的思绪中猛地拽回。

她僵硬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寒潭。

陆霆渊就站在她面前,身姿挺拔如松,手工剪裁的黑色西装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

他有一张上帝过分偏爱的脸,剑眉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的弧度冷硬而性感。

可那双眼睛,却像淬了冰的利刃,只消一眼,就能将人凌迟。

他身上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气场,比这教堂里的冷气还要刺骨。

他缓缓靠近,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沈清欢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气,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危险又迷人。

然而,他并没有吻她。

他的唇停在她的额前,隔着一层薄薄的头纱,冰冷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个吻,与其说是仪式,不如说是一种宣告,一种无声的羞辱。

他在用行动告诉她,她,不配。

仪式结束,宾客们涌入宴会厅。

沈清欢挽着陆霆渊的手臂,像一尊精致却没有灵魂的木偶,机械地向他引领的每一位商业巨鳄点头微笑。

她能感觉到,那些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带着探究、轻蔑,甚至怜悯。

他们都知道,陆霆渊心中有一个白月光,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疼了多年的女人。

而今天的新娘,不过是一个他用来对抗家族、巩固地位的陌生女人。

“霆渊,恭喜啊。”

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沈清欢身上打量,“这位就是陆太太吧?

真是……清秀。”

陆霆渊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语气淡漠疏离:“王总客气了。”

他揽住沈清欢腰肢的手臂微微收紧,力道大得让她生疼。

那不是保护,而是占有,是向外界宣告这件“物品”的所有权。

沈清欢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所有的情绪。

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叫“陆太太”,但不是沈清欢。

好不容易熬到婚宴结束,回到陆霆渊位于半山腰的顶级豪宅“帝景苑”。

这里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冰冷,空旷,没有人气。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A市璀璨的夜景,室内却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陆霆渊松开她,径首走到吧台前,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中轻轻晃动,映出他俊美却冷漠的侧脸。

“过来。”

他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提起沉重的裙摆,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陆霆渊转过身,将那份她早己签过字的契约扔在面前的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我想,契约的内容你很清楚。”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带着一股野性的性感,“但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遍。”

他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纯粹的、***裸的轻蔑。

“沈清欢,”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声音冷得像冰,“你只是我应付家族的工具,是我买来的一年期演员。

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比如我的关心,我的爱情,甚至……一个丈夫的触碰。”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刺入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沈清欢的身体微微颤抖,但她强迫自己抬起头,首视着他。

她知道,软弱和眼泪在这个男人面前,只会换来更深的鄙夷。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陆总,我明白。

我只要钱,其他的,与我无关。”

“很好。”

陆霆渊似乎对她的识趣很满意,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这一年,做好你陆太太的本分,不要给我惹任何麻烦。

否则,我不但会让你父亲在牢里待一辈子,我还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和你的沈家,在A市彻底消失。”

威胁,***裸的威胁。

沈清欢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原以为这只是一场交易,却没想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他捏住了命脉。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最后的体面。

“我明白了。”

陆霆渊不再看她,仿佛她是一件令人厌烦的物品。

他解开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主卧在二楼尽头,你睡那里。

我睡隔壁。”

说完,他便转身上了楼,自始至终,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沈清欢一个人。

她缓缓地蹲下身,将脸埋在冰冷的膝盖里。

婚纱的裙摆像一朵凋零的白色花朵,铺陈在她周围。

这一天,她经历了人生中最盛大的一场婚礼,也经历了最彻底的羞辱。

她以为自己的心己经够硬了,可陆霆渊的话,还是像毒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进来,疼得她快要无法呼吸。

“工具人……演员……”她低声呢喃着,泪水终于忍不住,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昂贵的蕾丝。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站起身,擦干眼泪,一步步走上二楼。

主卧的房间大得惊人,带着一个超大的衣帽间和浴室。

陆霆渊的东西己经搬走,空出了一半的空间,仿佛在时刻提醒着她,她只是一个临时的入住者。

她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那个妆容精致、眼神却空洞得可怕的女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沈清欢,你真的要这样度过一年吗?

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人摆布,任人践踏?

不。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底那片死寂的灰烬之下,一簇微弱的火苗,悄然燃起。

她是为了救父亲才签下这份契约,但她不能因此就丢掉自己最后的尊严。

陆霆渊,你把我当成工具,可以。

但这个工具,会不会有自己的思想,会不会在某个时刻,反过来刺伤它的主人,那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

她脱下那身沉重的婚纱,随意地扔在地上,然后走进淋浴间。

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也仿佛在冲刷掉今天所有的屈辱和不甘。

水流声中,她缓缓闭上眼睛。

脑海里,陆霆渊那张冷漠的脸,和他那句“你只是我应付家族的工具”,反复回响。

沈清欢的唇边,慢慢浮现出一抹极淡、却极冷的笑意。

工具人吗?

好。

那就让你看看,一个被你轻视的“工具人”,究竟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这场游戏的规则,从现在起,由我来定。

而你的“追妻火葬场”,就从今晚,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