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像素里的秘密

凌晨三点二十七分，艾玛·格林的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她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将脸凑近三十四英寸的4K显示器，右手食指在Wacom数位板上细微地移动。

屏幕上的凯特王妃眼角那道几乎不可见的细纹正随着她的笔触逐渐消失。

"最后一张了..."艾玛小声对自己说，端起已经冷掉的第四杯咖啡灌了一大口。

温莎王室公关部要求这批照片必须在六小时内发布，

以平息社交媒体上关于凯特王妃"健康问题"的猜测。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

深夜的工作室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艾玛放大照片到400%，

开始修饰王妃左手中指上那枚蓝宝石戒指的反光。就在她调整色相饱和度时，鼠标突然跳帧，

照片意外滑到了一年前的备份文件夹。"该死。"艾玛皱眉，正要返回时，

目光却被屏幕上另一张照片牢牢抓住。那是去年凯特与威廉出席慈善晚宴的官方照，

王妃手上戴着一枚完全不同的钻石戒指。艾玛的呼吸停滞了一秒——按照王室珠宝礼仪，

凯特从不更换这枚象征婚姻的戒指，七年如一日。她迅速切换到当前处理的照片，

再次确认那枚蓝宝石戒指的存在。深蓝色的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幽光，

戒托上缠绕着精细的蛇形花纹。艾玛突然感到一阵恶寒，这枚戒指她似乎在某个资料里见过。

电脑时钟显示3:33，工作室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艾玛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打开谷歌图片搜索，输入"戴安娜王妃 蓝宝石戒指 车祸"。搜索结果跳出的瞬间，

她的血液仿佛凝固了——1997年8月31日，戴安娜王妃在巴黎隧道车祸身亡时，

手上戴着的正是这枚蛇纹蓝宝石戒指。"这不可能..."艾玛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她疯狂地翻阅王室珠宝档案，确认这枚戒指随戴安娜一起下葬，从未被其他王室成员继承。

显示器上的凯特王妃正对她微笑，那枚来自坟墓的戒指在她手指上闪闪发光。艾玛抓起手机，

拨通了同事大卫的号码。作为资深修图师，大卫处理过王室照片超过十五年。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大卫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睡意。"戴安娜的戒指出现在凯特手上，

"艾玛直接说道，"最新这批照片里。"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确定没看错？

""我放大了400%。蛇形花纹，蓝宝石切工，和档案照片一模一样。

"艾玛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而且系统显示这张照片的原始文件创建于昨晚11点，

但凯特这周不是应该在诺福克休养吗？""马上锁上工作室。

"大卫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严肃，"不要碰任何文件，我二十分钟后到。"艾玛挂断电话，

突然注意到工作室角落的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向了她的位置。

她从未见过那台摄像头的指示灯亮起，此刻却闪烁着微弱的红光。等待大卫的时间里，

艾玛尝试调出照片的元数据，却发现EXIF信息被彻底清除，

连相机型号都显示为"N/A"。更奇怪的是，

照片的PSD文件创建日期显示为1997年8月30日——戴安娜王妃去世前一天。

大卫到达时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冷汗。他直接走到艾玛的电脑前，仔细检查那枚戒指。

"上帝啊..."大卫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颤抖，"这是'诅咒之钻'，

戴安娜生前最后一篇采访说过，这枚戒指会带回真相。""什么真相？"艾玛问道。

大卫没有回答，而是迅速插入一个U盘开始拷贝文件。"我们需要备份，

然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艾玛看见大卫的眼睛突然睁大，右手按住胸口，

整个人像被抽走骨头一样瘫软下去。"大卫！"艾玛冲过去扶住他，却摸到一片温热的液体。

大卫的白衬衫后心处晕开一片暗红，一根细如发丝的金属针从衣服表面凸出。

大卫的嘴唇蠕动着，

见他最后的话语："...不要相信...P过的照片..."当艾玛颤抖着拨打999时，

工作室的灯全部熄灭。黑暗中，她听见U盘从电脑上自动弹出的声音。

警方的结论是大卫·克拉克死于心脏病突发。监控录像显示"没有任何可疑人物进入大楼"，

而法医报告里根本没有提到那根金属针。艾玛的证词被归为"过度疲劳导致的幻觉"。

三天后，艾玛回到工作室整理大卫的遗物。

她偷偷检查了自己的电脑——那个包含诡异戒指的照片文件夹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回收站记录都被清空。"格林小姐？"艾玛猛地抬头，看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工作室门口。

他约莫五十岁，穿着考究的灰色三件套西装，手持一柄黑伞，尽管外面阳光明媚。

"我是亨利·沃森，王室档案室主管。"男人没有伸手，只是微微点头，

"听说你经历了一场悲剧。我想你或许需要这个。

"他从公文包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在桌上。

艾玛打开后倒吸一口冷气——里面是戴安娜王妃那枚蓝宝石戒指的高清照片，

以及一张写满数字的纸条。"1997年8月30日，戴安娜接受了一位不出名记者的采访。

"沃森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她说如果有人看到这枚戒指再次出现，

就意味着'数字谎言即将揭开肉体真相'。""这是什么意思？"艾玛攥紧了照片。

沃森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意思是，格林小姐，你最好忘记那晚看到的一切。

大卫·克拉斯就犯了和你一样的错误——他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转身离开时，

艾玛注意到他的黑伞尖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个微小的蓝色粉末痕迹，

与那枚蓝宝石的颜色分毫不差。当天晚上，

艾玛收到一条加密短信："戒指引发的死亡不是意外。想知道真相，明晚10点老地方见。

——A"发信人号码显示为"未知"，但艾玛知道"A"只可能是安娜——工作室的调色师，

也是大卫多年的工作搭档，自从大卫死后就"因病休假"了。艾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窗外偶尔闪过的车灯在天花板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凌晨两点，她终于下定决心打开电脑，

开始搜索戴安娜王妃临终前那段神秘采访。在一个几乎无人访问的小型论坛里，

她找到了一段模糊的视频片段。画面中的戴安娜戴着那枚蓝宝石戒指，

面对镜头说道："当他们开始用数字手段伪造活人时，记住，

真实存在于镜头之外..."视频突然中断，艾玛的电脑屏幕闪出刺眼的蓝光，

随后自动关机。当她尝试重启时，发现所有与王室相关的文件都变成了无法打开的乱码文件。

唯一的例外是桌面上一张突然出现的照片——凯特王妃站在阴影中，

手上的蓝宝石戒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照片底部用极小字体标注着一行字："数字不会说谎，

但像素会杀人。"艾玛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

不知为何想起了大卫临终的那句话：不要相信P过的照片。窗外，

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轿车无声地停在了她的公寓楼下。

第二章 数字替身雨水敲打在出租车窗上，形成不断扭曲的透明水痕。

艾玛把脸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望着伦敦东区破败的街道。计价器早已停止跳动，

司机却仍在往前开。"就是这里。"艾玛突然说道，

指向一栋红砖建筑上几乎被藤蔓覆盖的"白兔工作室"招牌。

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她："这种地方晚上不安全，小姐。"艾玛没有回答，

只是多付了十英镑小费。她下车时，雨水立刻浸透了她的帆布鞋。手机显示21:58，

距离神秘短信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分钟。白兔工作室是家濒临倒闭的动画公司，

三年前她和安娜、大卫曾在这里通宵完成过皇室儿童基金的宣传项目。自从大卫死后，

安娜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艾玛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黑暗中腐烂木质地板的气味扑面而来。

她摸到墙上的开关，但灯没有亮。"安娜？"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工作室里回荡。

一道手电光突然从二楼照射下来。"关上门。"是安娜的声音，但比艾玛记忆中沙哑许多，

"别开灯，也别用手机。"艾玛摸着楼梯扶手上楼，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木板的震颤。

二楼的临时工作间里，安娜蜷缩在一堆显示器后面，脸上戴着夜视镜。"老天，

你看起来糟透了。"艾玛倒吸一口气。安娜曾经引以为傲的金发现在像枯草一样缠结在一起，

左眼下方有一道新鲜的伤口。安娜摘下夜视镜，

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他们给大卫注射了纳米级跟踪剂，就在那根针里。

只要他开口说出秘密，心脏就会停跳。""他们是谁？"艾玛靠近一步，

突然注意到安娜的工作台上摆满了凯特王妃的照片，每张都被标记了奇怪的符号。

安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调出一段视频。画面中，凯特王妃正在儿童医院与孩子们互动。

"看她的右手，"安娜暂停画面，"戴着手套。""这有什么奇怪？现在是冬天。

""再看这个。"安娜切换到另一段视频，日期显示为上周同一家医院。

这次凯特没有戴手套，右手中指上赫然是那枚蓝宝石戒指。

艾玛的喉咙发紧："这不合理...如果她平时戴着那枚戒指，为什么公开场合要遮掩？

""因为那不是同一枚，"安娜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调出两张戒指的特写，

"你看戒托内侧的纹路。公开场合戴的是仿品，真正的'诅咒之钻'只出现在特定照片里。

"艾玛凑近屏幕，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安娜说的没错——两枚戒指的蛇形花纹旋转方向是相反的。"这些照片，

"安娜切换到一个加密文件夹，"都是由'红室'处理的。""红室？

""白金汉宫地下三层的秘密工作室，只有王室核心成员知道。"安娜的声音降到近乎耳语，

"从2019年起，所有凯特的官方照片都在那里进行'最终调整'。

起那个自称亨利·沃森的男人提到的"数字谎言"："你是说...他们在伪造凯特的照片？

为什么？"安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因为从2020年圣诞节后，

公众见到的凯特·米德尔顿都是数字替身。"墙上的老式挂钟敲响十一下，

艾玛这才注意到工作室所有显示器都在循环播放凯特近年来的公开影像。

安娜调出其中一个视频："看她的耳垂。"画面中，凯特微笑着向人群挥手，

右耳垂在阳光下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蓝光。"反射点错了，"艾玛脱口而出，

"自然光下耳垂阴影应该是45度角，这个接近直角..."作为专业修图师，

光影异常是她的职业病。"聪明。"安娜赞许地点头，"这是CGI渲染的常见错误。

真实的凯特在2020年子宫手术后发生了并发症，

他们不得不..."一声玻璃破碎的巨响打断了她。楼下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安娜的脸色瞬间惨白："他们找到我们了。"她迅速拔下硬盘塞给艾玛，

"去贝克街221B找莫里亚蒂教授，说'戴安娜的玫瑰开了'。""什么？

等等——""地下室有个逃生通道。"安娜推着艾玛往楼梯走，自己却转向窗边，"记住，

不要相信任何未经胶片拍摄的图像！"艾玛刚跑到楼梯口，

就听见上方传来打斗声和安娜的尖叫。她本能地想回去帮忙，

却听见安娜撕心裂肺地喊："跑！为了大卫！"黑暗中的地下室充满了霉味和老鼠的窸窣声。

艾玛跌跌撞撞地摸到一扇铁门，推开后发现是一条通往泰晤士河堤岸的隧道。

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脸上，背后隐约传来追兵的脚步声。她钻进最近的地铁站，

在人群中不断变换线路，直到确认没人跟踪才回到公寓。门锁看起来完好无损，

但艾玛还是从厨房拿了把刀才敢进去。公寓里静得可怕。艾玛打开电脑，插入安娜给的硬盘。

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标记为"D.P.1997"。点开后，

十几张戴安娜王妃的照片呈现在眼前。

每张都标注了日期——全是1997年8月30日至31日，即她遇难前一天拍摄的。

艾玛放大最后一张，戴安娜站在巴黎丽兹酒店套房，右手无名指上戴着那枚蓝宝石戒指。

照片角落有一行几乎不可见的小字："当镜子不再反射真实，最忠诚的仆人将成为掘墓人。

——D"艾玛正要关闭图片，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戴安娜背后的梳妆台镜子里，

反映出的不是她的背影，而是凯特王妃的侧脸。"这不可能..."艾玛浑身发冷。

1997年凯特才十五岁，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戴安娜的房间。她打开图片属性，

发现一个奇怪的备注字段："DP-True-KM-V3.2"。像是某种版本编号。

电脑突然黑屏，随后自动打开了一个空白文档。光标闪烁几下，

开始自行输入文字：你以为戴安娜是怎么死的？艾玛猛地合上笔记本，

却发现公寓门锁正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有人在外面撬锁。她抓起手机和硬盘躲进浴室，

反锁上门后打开窗户。三楼的高度跳下去可能会骨折，但总比...门锁咔嗒一声开了。

艾玛屏住呼吸，听见沉重的靴子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一个沙哑的男声说："检查浴室。

"就在她准备跳窗的瞬间，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条新短信：看窗外。——A艾玛抬头，

看见对面公寓楼顶闪烁的灯光信号——三短三长三短，SOS。紧接着，

一辆消防车呼啸而过，刺耳的警笛声响彻街道。浴室门外的脚步声突然转向大门，

随后是匆忙离去的声响。艾玛瘫坐在地上，汗水浸透了后背。

手机又震动了：他们暂时离开了。明天中午，国家肖像馆，罗塞蒂展厅。

带上硬盘和你的L牌相机。——A艾玛盯着"L牌相机"这个词。

她确实有一台老式Leica胶片相机，是祖父的遗物，但从未告诉过安娜。窗外，雨停了。

月光照在书桌上那叠打印出来的凯特王妃照片上。

第三章 肖像中的谎言艾玛把Leica相机藏在风衣口袋里，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它冰凉的金属外壳。祖父曾说过，

这台1954年的M3是"真相的最后守护者"—它只相信银盐晶体记录的影像，

而不是0和1组成的数字把戏。国家肖像馆的罗塞蒂展厅空荡荡的，

只有几名日本游客在但丁·加布里埃尔·罗塞蒂的名画《莉莉丝夫人》前拍照。

艾玛选了一个既能看见入口又能观察紧急出口的位置坐下，假装对展览手册感兴趣。

手表指针走向12:05，一个戴墨镜的女人在她身边落座。

女人穿着国家肖像馆工作人员的制服，金色卷发从贝雷帽下露出来。"你喜欢罗塞蒂？

"女人开口，声音与安娜有八分相似，但更加低沉。

艾玛的手在口袋里握紧了相机："只喜欢他的早期作品。《莉莉丝夫人》用太多合成颜料了。

"这是安娜教她的识别暗号。女人微微点头，

摘下墨镜露出淡灰色的眼睛——右眼下方有一道与安娜相同的疤痕。"我不是安娜。

"女人开门见山，"但我和她同属于'真相守护者'。你可以叫我E。

"她递给艾玛一张门票大小的卡片，上面印着凯特王妃2019年的肖像照。艾玛翻到背面，

看到一行手写字："每张脸都有骨架，即使是画出来的。""跟我来。"E站起身，

"别回头看，有两个人从你进门就跟着你了。"艾玛的后颈一阵发麻。

她跟着E穿过几个展厅，最后来到维多利亚时期肖像区的一个偏僻角落。

E在一幅维多利亚女王少女肖像前停下，迅速按动了画框边缘的某个机关。"快进去。

"画框旁的墙体无声滑开，露出一个狭窄的电梯。艾玛犹豫了一秒，

电梯里陈旧的金属气味和隐约的机油味让她想起祖父的暗房。电梯下降了约三层楼的高度，

门开后是一条点着复古煤气灯的走廊。E带着她走向尽头那扇标着"档案室B"的铁门。

"欢迎来到真实之屋。"E输入密码时挡住了艾玛的视线，"莫里亚蒂教授在等你。

"房间里的景象让艾玛屏住呼吸——整面墙的显示器展示着历代英国君主肖像，

从亨利八世到伊丽莎白二世，每张都被标记了密密麻麻的注释。

一个白发男子背对门口坐在中央工作台前，双手在六个键盘上同时输入指令。"艾玛·格林。

"男人转过身，露出一张异常年轻的脸庞与那头白发形成强烈反差，

"我是克里斯托弗·莫兰，但在这个圈子里，他们都叫我莫里亚蒂教授。

"他看上去不超过三十五岁，左眼装着义眼，机械瞳孔不断调整着焦距。

"安娜说你能帮我理解那些照片。"艾玛直接说道，把硬盘放在桌上。

莫兰的义眼发出轻微的嗡鸣："啊，DP-True系列。"他插入硬盘，

"你知道王室每年花费多少钱在图像维护上吗？"没等艾玛回答，

主显示器上已弹出戴安娜1997年那张诡异的照片——镜中反射出凯特的脸。

"答案是一亿两千万英镑。"莫兰敲击键盘，照片旁出现复杂的频谱分析图，

"其中87%用于一个叫'永恒之镜'的项目。

"他调出另一组照片：维多利亚女王晚年肖像与她四十岁时的对比。"看耳垂阴影角度，

完全一致。老年维多利亚的照片是用她年轻时的底片合成的。

"艾玛的专业眼光立刻发现了更多问题："下颌线光影也有问题，

自然老化会让这里的阴影更柔和...""聪明的姑娘。

"莫兰突然调出凯特王妃2020年前后的对比照片，"现在看看这个。"艾玛凑近屏幕。

2020年12月后的凯特照片中，右眉上方多了一颗极小的痣，

而左侧法令纹的弧度与之前有微妙差异。"这不是同一个人。"艾玛脱口而出。

"Bingo。"莫兰的义眼闪过一丝红光，"2020年圣诞节，

凯特·米德尔顿在桑德林汉姆宫接受紧急手术时发生严重感染。

他们用三年时间培养了她的数字替身，直到完美无缺。

"E递给她一杯茶："真正的凯特被转移到苏格兰一个秘密疗养院。

数字凯特只需要在重要场合偶尔露面，其他时间都由CGI生成影像代替。""但为什么？

"艾玛握紧了温暖的茶杯，"为什么不直接宣布她需要长期休养？

"莫兰和E交换了一个眼神。"因为'永恒之镜'项目从不是关于凯特。

"莫兰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显示威廉王子在某个实验室里与技术人员交谈，

日期是2021年3月，"是为了测试公众对数字替身的接受度，

最终目标是——"E突然捂住他的嘴，指向天花板。

艾玛这才注意到角落里一个几乎与墙面同色的微型设备——监听器。

莫兰转而写道：王室老龄化危机。查尔斯不愿退位，

威廉准备用数字替身技术让女王"复活"争取民意支持。艾玛瞪大眼睛。

这个疯狂的计划解释了为什么需要先在凯特身上测试技术。她写道：戴安娜知道这事？

她知道第一代技术。莫兰调出另一段视频，1997年8月30日，

戴安娜在巴黎酒店套房面对镜头说：如果有一天你们看到镜子里的影像先于真人行动，

记住，那不是科技进步，那是魔鬼的交易。视频突然被切断，

所有显示器同时闪烁红色警告。莫兰咒骂一声，迅速启动某种销毁程序。"他们找到这里了。

"E抓起一个U盘塞进艾玛口袋，"这里面有凯特真实下落的线索，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记住——'镜子不说谎，但会隐瞒真相'。"莫兰推开一幅维多利亚女王画像，

露出后面的逃生通道："快走！永远不要用手机或电子设备联系我们。如果需要帮助，

在《泰晤士报》个人专栏刊登'莉莉丝寻找亚当'的广告。

"艾玛钻入通道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莫兰正从抽屉里取出一把老式手枪，

而E在键盘上输入的最后指令让所有显示器同时显示戴安娜那枚蓝宝石戒指的特写，

戒圈内侧刻着细小的字母：KM4.0。逃生通道通向国家肖像馆后方的一条小巷。

艾玛刚走到大街上，就看到五辆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路虎驶入博物馆正门。

她压低帽檐混入人群，心跳快得像要冲破胸膛。U盘在她口袋里像块烧红的炭。

艾玛决定先不回公寓，

而是前往伦敦大学学院的图书馆——那里有全伦敦最齐全的报刊档案室，而且人流量大，

容易隐藏。图书馆古老的大理石走廊回荡着她的脚步声。艾玛选了最角落的一台电脑，

插入U盘后提示需要密码。她尝试了"戴安娜""蓝宝石""凯特4.0"等各种组合，

全都错误。正当她准备放弃时，突然想起E给她的那张门票背面的话："每张脸都有骨架，

即使是画出来的。"艾玛输入"SkeletonKey"，屏幕闪烁一下，解锁成功。

U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夹，标记为"镜子背面"。

点开后是十几段录音文件和几张苏格兰某处城堡的卫星照片。艾玛戴上耳机，

点开最近日期的录音：第47次治疗记录，2023年11月15日。

患者KM继续表现出间歇性清醒状态。今日提及"蓝色戒指"和"数字婴儿"等短语。

物理检查显示肌肉萎缩程度37%，比上月恶化2%。主治医师建议考虑——

录音突然被刺耳的干扰音打断，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格林小姐，如果你听到这个，

说明你已经卷入了一个远超你想象的漩涡。凯特·米德尔顿是第七个，也是最后一个。

前六个都没能活到真相大白那天。下一个是你还是她，取决于你是否足够聪明。

线索在'莉莉丝'的眼睛里。录音结束。艾玛的手心全是冷汗。"第七个"是什么意思？

前六个是谁？"莉莉丝"明显指罗塞蒂那幅画，但"眼睛"里能藏什么线索？

她匆忙收拾东西准备前往国家肖像馆再看一次那幅画，却在起身时撞到了身后的学生。

"对不起。"艾玛低头道歉，

却看到学生手腕上熟悉的蛇形纹身——与蓝宝石戒指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学生凑近她耳边："数字不说谎，但像素会杀人。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说完塞给她一张纸条迅速离开。纸条上是一串数字：19970831。

戴安娜王妃的忌日。艾玛颤抖着打开手机搜索"莉莉丝夫人 细节"，

找到画作高清图像后放大莉莉丝的双眼。

右眼瞳孔中隐约反射出一个模糊的蓝色物体——正是那枚戒指。

而左眼...艾玛不断放大直到像素模糊，终于辨认出那是一个微型数字：7。第七个。

图书馆的灯突然闪烁起来，艾玛拔下U盘冲出门外。黄昏的伦敦下起了小雨，

她没有注意到街对面黑色轿车里闪烁的红点——那是一个正在聚焦的激光瞄准镜。

回到公寓楼前，艾玛的职业敏感让她停在最后一个拐角。她摸出Leica相机，

调到最长焦距对准自己四楼的窗户。取景框里，

窗帘的缝隙间隐约可见一丝不自然的蓝光——有人在她房间里装了监控设备。

艾玛转身走向最近的地铁站，

手指在口袋里找到莫兰给她的那张纸条：《泰晤士报》的个人专栏可能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就在她准备下楼梯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格林小姐，我们谈谈。"她回头，

看见亨利·沃森——那个自称王室档案管理员的男人——站在雨中，黑伞下的面容阴晴不定。

他的右手握着一个熟悉的物体：安娜的工作证，边缘沾着暗红色的污渍。"今天天气真糟，

不是吗？"沃森微笑着说，"就像1997年8月31日的巴黎。"艾玛后退一步，

相机在她口袋里突然变得异常沉重。她想起戴安娜的预言，想起镜中的凯特，

想起那个数字7。现在她明白了——数字替身不是未来，而是已经发生的历史。

而她是唯一知道真相还活着的人。第四章 第七个替身雨水顺着亨利·沃森的伞沿滴落，

在水泥地上形成一圈深色痕迹。艾玛的手指在口袋里紧握Leica相机，

金属边缘硌得她生疼。"安娜还好吗？"她强迫自己直视沃森的眼睛。

沃森嘴角微微上扬："格林小姐，安娜从来就不是你的朋友。"他举起那张工作证，

"这是三年前的旧物。真正的安娜·莱斯特2021年就死在爱丁堡一家私人诊所里。

"艾玛的喉咙发紧。如果这是真的，那这几天与自己接触的"安娜"是谁？

"你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了。"沃森向前一步，雨水在他的黑伞上敲打出不规则的节奏，

"但有人对你很感兴趣，所以你有两个选择：忘记一切，或者加入'永恒之镜'项目。

"地铁站口的灯光在雨水中晕染开来，模糊了沃森的轮廓。

艾玛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是婚戒，而是一枚银质印章戒指，

上面刻着"S7"的字样。第七个。"我需要时间考虑。"艾玛后退一步，

脚跟悬在地铁楼梯边缘。沃森突然笑了："聪明。但逃跑不是解决方案。

"他从内袋掏出一张照片递过来，"看看这个再决定。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戴安娜王妃抱着年幼的威廉王子，背景是巴尔莫勒尔城堡。

艾玛的职业眼光立刻发现了问题——威廉的眼睛颜色不对。

公开照片里威廉幼时是淡蓝色眼睛，这张照片里却是灰绿色。"第一批实验品总有些小瑕疵。

"沃森轻声道，"1985年，我们只能调整黑白照片。1997年，

终于可以处理彩色影像了。"艾玛猛地抬头："戴安娜知道这件事？

""她发现了镜子里的异常。"沃森的目光越过艾玛，看向远处，"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是一次系统升级。"地铁隧道深处传来列车进站的轰鸣。艾玛的心跳加快，

她突然明白了"七个替身"的含义——从幼年威廉开始，到凯特结束。

"你们要替换整个王室家族？"沃森没有直接回答："现代君主制需要完美无缺的象征。

生病、衰老、丑闻...这些都是可被修复的系统错误。"他指向照片，

"连亲生母亲都分辨不出区别，公众又怎么可能发现？"列车的灯光照亮了楼梯。

在最后一秒，艾玛转身冲下台阶，耳边是沃森最后的警告："记住，格林小姐，

你祖父的选择害死了他最好的朋友！"车门关闭的瞬间，

艾玛透过雨水斑驳的窗户看到沃森仍站在原地，黑伞下的身影如同一座墓碑。

艾玛在滑铁卢站换了三次线路才甩掉可能的追踪者。深夜的泰晤士河南岸人烟稀少，

她躲进一家通宵营业的咖啡馆，双手仍止不住颤抖。咖啡杯在桌上留下一圈又一圈印记。

艾玛打开Leica相机后盖，检查里面仅剩的三张胶片。

这台相机是祖父1981年从德国带回来的，

据说是戴安娜王妃送给他的礼物——当时祖父是王室御用摄影师之一。

她突然想起沃森最后那句话："你祖父的选择害死了他最好的朋友。

"祖父最好的朋友是...艾玛翻出手机搜索"王室摄影师 1980年代"，

第一条结果显示：詹姆斯·柯林斯，戴安娜王妃最信任的私人摄影师，

1997年8月30日死于巴黎酒店"突发心脏病"，比戴安娜早24小时。日期太过巧合。

艾玛继续搜索，找到一篇冷门博客提到：柯林斯死前曾寄出一批胶卷给伦敦的同行，

收件人很可能是她祖父。咖啡馆的电视突然切换新闻："王室发言人今日宣布，

凯特王妃将暂停所有公众活动至复活节后，

的腹部手术中恢复..."画面切换到肯辛顿宫发布的官方照片：凯特坐在花园长椅上微笑，

膝上放着一本童话书。艾玛职业病发作，

戴戒指；左耳垂的阴影角度与光线不符；童话书封面的反光呈现出数字图像特有的像素锯齿。

最新版本的"凯特"连戒指都不需要隐藏了。艾玛拿出莫兰给的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

在输入"SkeletonKey"密码后，她发现了一个隐藏文件夹，

标记为"DP→KM"。

021年凯特每组差异都微小但致命：瞳孔颜色、痣的位置、指纹纹路...特别是第三组，

戴安娜在巴黎的最后照片中，右手无名指上本该有的结婚戒指变成了那枚蓝宝石蛇戒。

最后是一个视频文件，标题为"操作手册4.0"。画面中，

一个与凯特王妃一模一样的女性站在绿幕前，技术人员正在扫描她的面部表情。

"KM4.0版本升级重点是微表情自然度。"画外音解释道，"特别是悲伤表情的渲染，

旧版本在参加菲利普亲王葬礼时出现明显穿帮。"艾玛一阵恶寒。

她想起2021年菲利普亲王葬礼上，

凯特被拍到低头拭泪的镜头曾引发小范围讨论——有专家指出她的哭泣方式与往常不同。

咖啡杯突然从桌边坠落，碎裂声引得其他顾客纷纷回头。艾玛低头捡拾碎片时，

发现自己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你祖父的暗房。现在。

凌晨三点的伦敦西区寂静如墓。艾玛站在祖父留下的老房子前，钥匙在手中微微发烫。

这栋房子自祖父五年前去世后就无人居住，只定期请人打扫。

门锁转动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刺耳。艾玛摸到墙上的开关，但灯没有亮。她打开手机照明，

灰尘在光束中飞舞，像无数微小星辰。祖父的暗房在地下室。

艾玛小心翼翼地走下吱呀作响的楼梯，霉味混合着定影液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暗房门口贴着褪色的警告：未经许可 禁止入内。推开门，

眼前的景象让她屏住呼吸——墙上钉满了戴安娜王妃的照片，从她大婚到去世前一周。

工作台上放着一台老式投影仪，旁边是几个标记着日期的金属盒。艾玛打开最近的盒子，

里面整齐排列着35毫米胶片，每个胶卷筒上都写着拍摄地点和日期。

她找到标有"巴黎 1997.8.30"的那筒，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

投影仪的灯泡还能用。当第一张图像出现在对面墙上时，

艾玛的血液几乎凝固——这是戴安娜在丽兹酒店套房的最后照片，

但与她之前见过的所有版本都不同。照片里的戴安娜正惊恐地看着镜子，

而镜中反射的确实是一个酷似凯特的年轻女性。第二张更惊人：年轻的威廉王子站在镜子前，

而镜中的"他"正机械地重复着不同动作。

第三张显示戴安娜在检查一枚戒指——正是那枚蓝宝石蛇戒，戒圈内侧刻着"W1.0"。

"第一个威廉。"艾玛喃喃自语。沃森没有说谎，替换计划从八十年代就开始了。

最后一张胶片卡住了。艾玛小心地取出它，对着红光检查——不是照片，

而是一张写满数字的透明胶片。她正要仔细查看，突然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不是幻听。

与地铁站前听到的一模一样。艾玛迅速关闭投影仪，在黑暗中屏住呼吸。

手电光从楼梯口照下来。一个陌生的男声说："检查暗房。

"艾玛的目光扫向暗房唯一的窗户——太小了，成年人无法通过。

她抓起那筒巴黎胶片和数字胶片塞进口袋，摸到工作台下的硝酸银溶液。祖父说过，

这东西能烧穿人的皮肤。脚步声停在暗房门口。门把手转动的一瞬间，

艾玛将整瓶硝酸银泼向门口，同时滚到工作台另一侧。男人的惨叫声中，

她抓起祖父的旧相机三脚架砸向窗户。玻璃碎裂声掩盖了闯入者的咒骂。艾玛踩上工作台，

从破窗爬进后院。冰冷的雨水浇在她脸上。艾玛跌跌撞撞地穿过杂草丛生的花园，

听到身后传来怒吼："她拿走了W1.0原型数据！"后巷的黑暗中，一辆出租车缓缓驶来。

艾玛本能地伸手拦车，却在车门打开的瞬间僵住了——后座坐着那个自称E的女人，

淡灰色的眼睛在街灯下闪烁。"上车。"E简短地说，"除非你想试试跑得过子弹。

"艾玛钻进车内，看到E手中握着一把小巧的手枪，枪管上同样刻着"S7"标记。

"你不是'真相守护者'。"艾玛紧贴着车门。E的嘴角微微上扬："不，

我是第七个守护者。"她收起枪，"也是第一个成功的数字替身实验品——伊丽莎白二世，

版本E7.0。"出租车驶入夜色，雨水在车窗上划出无数裂痕般的痕迹。

E递给艾玛一部老式手机："莫兰给你的。里面只有一个号码，

拨通前想清楚——知道真相的人要么成为守护者，要么成为被替换的对象。"艾玛看向手机，

屏幕保护图案是那枚蓝宝石蛇戒，

子不说谎 它只是不反射现实"第五章 银盐与谎言出租车在伦敦东区迷宫般的小巷中穿行。

艾玛紧贴着车门，目光不断在后视镜与E之间切换。雨水在车窗上蜿蜒而下，

将街灯的光晕扭曲成模糊的色块。"你真的是...伊丽莎白女王的数字替身？"艾玛问道，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那卷胶片。

E——或者该称她为E7.0——嘴角浮现出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微笑，

像是某个早已逝去的人透过她的面孔向外窥视。"不完全是。我是第七次迭代的守护者原型，

基于1992年采集的女王生物数据。"她伸出左手，

腕部内侧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条形码纹身："E7.0-09241992。这是激活日期，

女王登基四十周年纪念日。

"艾玛突然想起祖父拍摄的那组著名照片——1992年温莎城堡大火后，

女王罕见地允许摄影师进入私人书房。

如果那时他们采集了她的生物特征数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厢中闪烁着奇异的光泽："因为你口袋里的那卷胶片是唯一能证明威廉王子真实身份的证据。

"出租车猛地转弯，驶入一条地下隧道。昏暗的灯光中，

E的脸部轮廓发生了微妙变化——下颌线更加坚毅，眉弓略微隆起，

瞬间变成了一个与菲利普亲王有七分相似的男性面容。"全息投影技术。"E解释道，

脸又恢复原状，"我们能在0.3秒内切换外貌特征。但早期的替身做不到这么完美。

"隧道墙壁上的应急灯在车窗上投下血红色的光斑。艾玛想起暗房里那些照片，

戴安娜惊恐地看着镜中凯特的模样。"戴安娜发现了什么？""W1.0的致命缺陷。

"E的声音突然变得机械化，"第一代威廉替身在情绪激动时会出现面部肌肉异常。

戴安娜在巴黎那晚发现镜中的'威廉'不会真心微笑。"出租车驶出隧道，

停在码头区一栋废弃工厂前。E示意艾玛下车："欢迎来到镜子宫殿。

"工厂内部与外表截然不同。高耸的仓库空间被改造成一个巨大的实验室，

数十个透明圆柱体排列其中，每个里面都悬浮着一个人形物体。艾玛走近最近的一个，

心脏几乎停跳——那是凯特王妃，或者说，一个完美的凯特复制品，双眼紧闭如同沉睡。

"KM3.0版。"E敲了敲玻璃，"去年菲利普亲王葬礼上使用的就是这个型号，

因微表情渲染问题已退役。"艾玛在圆柱体间穿行，

辨认出不同版本的威廉王子、查尔斯国王，甚至还有年轻时的女王和菲利普亲王。

最深处的一个圆柱体里漂浮着一个令她毛骨悚然的熟悉面孔——她自己。

"EM1.0测试版。"E的语气像是在讨论一件家具，

"我们采集了你过去五年处理过的所有王室照片数据，足以构建基础模型。

"艾玛后退几步撞到另一个圆柱体，里面是安娜的面容。"你们杀了真正的安娜？""相反，

我们救了'安娜'。"E走向控制台，"你见到的那个是A6.0版，

负责监视王室御用摄影师团队。真正的安娜·莱斯特至今生活在苏格兰的某个安全屋。

"她调出一段监控视频：一个金发女子在花园里修剪玫瑰，

面容与艾玛见过的"安娜"完全一致，但左眼下方没有那道疤痕。"她父亲是戴安娜的保镖，

知道太多秘密。我们给了她新身份。"艾玛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解这个疯狂的世界。

她祖父拍摄的照片，她处理的王室影像，所有这些都可能被用于构建数字替身。

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也成了目标。"沃森是谁？"她突然问道。

E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亨利·沃森是'永恒之镜'项目的首席架构师，

也是S系列的创造者。"她指向远处几个黑色圆柱体，"那些是失败品，

包括试图取代戴安娜的S1.0到S6.0。"艾玛想起沃森戒指上的"S7"标记，

一阵恶寒爬上脊背："他是第七个？""不，他是第七个的创造者。"E的声音降到极低，

"S7.0就是你。"工厂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只剩下圆柱体内微弱的蓝色照明。

E一把抓住艾玛的手腕："他们找到这里了。"紧急出口的标志在远处闪烁。

E带着艾玛穿过一排排圆柱体，黑暗中那些悬浮的面容如同噩梦般从两侧掠过。

后方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接着是沃森冰冷的声音在扩音系统中回荡："艾玛·格林，

你携带的是王室财产。交出W1.0原型数据，你仍有机会成为EM1.0的正式版本。

"E推开一扇隐蔽的小门，外面是泰晤士河畔的货运码头。雨已经停了，但河面上飘着浓雾。

她塞给艾玛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往南走两个码头，找一艘叫'银盐'的拖船。

莫兰在等你。"E的指尖冷得像冰，"记住，他们能监控所有数字设备，但胶片是安全的。

""你不一起走？"E的脸在雾气中开始变形，骨骼结构微妙调整，头发颜色变深，

最后变成了安娜的模样："我有别的任务。A6.0版需要'意外死亡'，

才能让沃森停止搜寻。"远处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E——现在是安娜的模样——推了艾玛一把："跑！不要回头！"艾玛冲进浓雾，

身后传来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象发生了什么，

只是紧握着钥匙和那卷救命胶片向南方奔跑。泰晤士河在黑夜中如同流动的墨水。

第二个码头几乎被废弃，只有几艘老式渔船随波摇晃。"银盐"号拖船停泊在最远端，

锈迹斑斑的船身上依稀可见曾经的船名。甲板上空无一人。艾玛犹豫片刻，

还是踏上了摇摇欲坠的舷梯。船舱里弥漫着浓烈的化学药品气味，混合着陈年的烟草味。

一盏煤油灯挂在舱顶，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莫兰教授？"艾玛轻声呼唤。

阴影中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一个佝偻的身影从暗处走出，

但这不是艾玛见过的那个"莫里亚蒂教授"。老人至少有七十岁，左眼是同样的机械义眼，

但型号明显老旧许多。"詹姆斯·莫兰。"老人伸出手，声音沙哑如砂纸，"克里斯的祖父。

他让我转告你，他暂时不能露面。"艾玛愣在原地："那国家肖像馆地下那个是...？

""M5.0版。"老人苦笑，"我的第五次迭代，负责管理数字档案库。

真正的克里斯托弗三年前就被沃森的人带走了。"煤油灯的光线照在老人脸上，

那皱纹的纹路让艾玛想起某种古老的地图。

了为什么E要送她来这里——詹姆斯·莫兰可能是最后一个亲眼见证数字替身技术起源的人。

"你知道我祖父？"艾玛问道。

老人的机械义眼发出轻微的嗡鸣："托马斯·格林是我最好的学生，

也是戴安娜最信任的摄影师。"他指向舱壁上钉着的照片，"他发现了W1.0的致命缺陷，

代价是被迫'退休'。"照片里，年轻的祖父站在白金汉宫花园中，

旁边是戴安娜王妃和两个小男孩——威廉和哈里。但艾玛立刻发现了问题："这不是哈里。

"老人点点头："H1.0测试版。真正的哈里王子1986年因脑膜炎差点夭折，

他们紧急开发了第一代非核心成员替身。"他翻开一个古旧的工作日志，

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W1.0情感模块故障率78%，

建议延迟替换计划——T.G. 1986.3.15。

"你祖父是'真相守护者'的创始人之一。"老人递给她一杯威士忌，

"我们以为在戴安娜死后这个项目就被废弃了，直到凯特王妃的照片开始出现同样的异常。

"艾玛拿出那卷巴黎胶片："这里面有什么？

"老人将胶片对着灯光检查："戴安娜死前24小时的原始记录。

最重要的是最后一张——"他指向某个帧格，"看镜子的边缘。"艾玛眯起眼睛，

在戴安娜背后的镜框处，有一个微小但清晰的标志：一个三角形中的眼睛，

下方写着"E1.0"。"第一代伊丽莎白替身。"老人的声音变得异常沉重，

"戴安娜发现了女王被替换的证据，这就是她必须死的原因。

"河面上突然传来快艇的引擎声。老人迅速熄灭煤油灯，

将胶片和一本笔记塞入防水袋："从底舱出去，沿着河岸向东走。

克里斯在格林威治的天文台等你。""为什么不一起走？"艾玛感到一丝不安。

人的机械义眼在黑暗中闪烁红光："因为我的视网膜图案是解锁格林威治安全屋的唯一密钥。

而沃森已经知道我还活着。"快艇靠岸的撞击声震动了整艘拖船。

老人推开通往底舱的活板门："现在走！记住，数字会撒谎，但银盐永远真实。

"艾玛钻入黑暗的底舱，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詹姆斯·莫兰正从墙上的暗格里取出一把老式猎枪，动作熟练得像是重复过无数次。

底舱的污水没及脚踝。艾玛找到一扇通向外侧的小舱门，推开时河水的腥味扑面而来。

她刚爬出去，就听见上方传来一声枪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泪水模糊了视线，

但艾玛没有停留。她将防水袋牢牢系在腰间，潜入泰晤士河冰冷的河水中。

远处的格林威治天文台灯火通明，如同一座指引真相的灯塔。而在她身后的河面上，

"银盐"号拖船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将夜空染成血红色。

第六章 本初子午线格林威治天文台的穹顶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艾玛浑身湿透，

躲在皇家花园的树丛中观察主楼入口。泰晤士河的水滴从她发梢滑落，

渗入防水袋中的笔记却完好无损。天文台已经闭馆，但西侧一扇小窗透出微弱的蓝光。

艾玛绕着建筑外围移动，找到了一处排水管可以攀爬。她的手指冻得发麻，

Leica相机在胸前摇晃，每一次金属与石墙的碰撞都像雷鸣般刺耳。爬到窗口，

她看见一个瘦削的背影正在操作某种投影设备。男人转过身时，

艾玛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她在国家肖像馆见过的"莫里亚蒂教授"，

但右臂从肘部以下是一段金属义肢，脸上也没有那种玩世不恭的神情。"艾玛·格林。

"男人打开窗户伸手拉她进来，"我是克里斯托弗·莫兰，真正的那个。

"实验室里堆满了古董光学仪器和现代电子设备。

中央的投影仪正在循环播放一组艾玛从未见过的影像——1947年，

年轻的伊丽莎白公主与菲利普亲王的婚礼照片，但某些画面明显经过技术处理。

"你祖父的笔记？"克里斯接过防水袋，机械手指灵活地翻开湿漉漉的纸页，"太好了，

这证实了我的推测。"艾玛环顾四周，墙上贴满了王室成员不同时期的对比照片，

每条时间线都标注着版本号。"数字替身不是从戴安娜时代开始的？""远非如此。

"克里斯调出另一组影像，"1946年，

英国军方在格林威治天文台地下建立了一个秘密实验室，代号'子午线计划'。

最初目的是为皇室重要成员制造战时替身，防止纳粹刺杀。

"影像切换到1953年加冕典礼，年轻的伊丽莎白女王走下马车。"看她的耳后。

"克里斯放大画面，女王右耳后方有一个微小但规则的几何图案。

"三角形中的眼睛...""E1.0的第一个实体版本。

"克里斯的声音带着某种病态的兴奋，"菲利普亲王亲自监督了整个项目。

你祖父和我祖父都是最初的'皇家摄影师'，负责采集生物特征数据。

艾玛的视线落在一张合影上：年轻的祖父与菲利普亲王站在天文台的本初子午线标志前握手，

两人中间放着一个金属箱子，上面清晰地刻着"E1.0"字样。

"这不可能..."她后退几步，"我祖父是这项技术的共犯？

"克里斯沉默地走向一个老式保险箱，转动密码盘时机械义肢发出轻微的嗡鸣。

保险箱打开后，他取出一台与艾玛那台几乎一模一样的Leica相机。

"这是你祖父在1986年交给我的。镜头经过特殊处理，能够捕捉早期数字替身的缺陷。

"他将相机对准投影仪，按下快门，然后调出刚拍摄的画面——原本看似正常的女王影像中，

脸部出现了微小的像素错位。艾玛震惊地看向自己胸前的相机。

祖父临终前反复叮嘱她"永远不要卖掉它"，原来不是因为价值，而是因为功能。

"托马斯·格林是第一个发现替身失控的人。"克里斯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

"1985年威廉王子出生后，菲利普亲王坚持要制造W1.0作为'保险'。

你祖父意识到这不是为了保护王室，而是为了控制王位继承。"他调出一段录音，

背景里有艾玛熟悉的祖父的声音："...W1.0的情感模块被故意设计成缺陷，

这样未来的国王永远无法真正反抗他的创造者..."录音突然被刺耳的干扰音打断，

接着是一个冷酷的男声——年轻版的亨利·沃森："格林先生，

您有两种选择：成为E2.0项目的主管，或者退休。考虑到您孙女刚出生的喜讯，

建议选择后者。"艾玛的双腿突然失去力量，她跌坐在一把椅子上。

祖父从未提起过他被迫离开王室摄影团队的真实原因，更没说过这与她的出生有关。

"沃森负责清除所有威胁。"克里斯从抽屉里取出一把老式左轮手枪，检查弹药，

"我祖父发现E2.0版本的女王在1987年私自会见了戴安娜，警告她关于威廉的事。

三个月后，他在暗房'意外'接触氰化物而死。"室内的温度似乎骤降。

艾玛想起祖父总是锁着暗房门，连她都不让进。现在她明白那些警告不是针对她的安全，

而是为了保护某些真相。"为什么现在才曝光这些？为什么是凯特？

"克里斯开始快速收拾设备："因为技术终于成熟到可以完全替换整个王室。

查尔斯只是个过渡，威廉才是目标——一个从出生就被控制的国王。

凯特的'手术'只是借口，他们需要时间完成KM4.0的最终调试。

"他将一个小巧的硬盘塞入艾玛手中："这里面是所有证据，

包括戴安娜死前发送给我祖父的加密信息。密码是你生日，你祖父设定的。"艾玛正要追问，

天文台外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克里斯冲到窗边，随即拉下所有电闸："沃森的人。

"黑暗中，他的机械义眼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后门走廊通向子午线大厅，

那里有条秘密通道能下山。""一起走！"艾玛抓起了祖父的相机。

克里斯却将一本古旧相册塞进她背包："我的身体60%是金属，走不了多远。

但你得活下去——你是唯一活着的、见过真实王室成员的摄影师。

"楼下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克里斯推着艾玛向后门移动："听着，

通道尽头是国立海事博物馆的地下室。找一艘叫'真相号'的拖船，船长会带你去苏格兰。

""苏格兰？""圣安德鲁斯附近有个安全屋。"克里斯的声音越来越急，

"真正的凯特·米德尔顿在那里。她可能是最后一个没被替换的核心成员。

"沉重的脚步声已经上了楼梯。

克里斯最后看了艾玛一眼："你祖父临终前让我转告你：'银盐不会说谎，

但需要正确的显影剂。'现在跑！"艾玛冲进走廊时，

身后传来克里斯机械义肢运转的独特嗡鸣，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她没有回头，

只是沿着黑暗的走廊狂奔，耳边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子午线大厅中央的地板上，

本初子午线的铜制标识在月光下闪闪发光。艾玛按照克里斯的指示，

踩在零度经线上向南走七步，然后向东三步。一块地砖微微下陷，墙壁无声滑开，

露出向下的螺旋楼梯。她刚踏入密道，上方就传来爆炸的轰鸣和木质结构倒塌的刺耳声响。

艾玛在黑暗中摸索着下行，潮湿的墙壁上覆盖着某种真菌，摸上去像腐烂的皮肤。

螺旋楼梯似乎没有尽头。不知过了多久，艾玛的脚终于触到平坦的地面。

狭窄的隧道在前方向右转折，墙上的应急灯每隔十米亮着一盏，光线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隧道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上面用红漆写着"B13"。艾玛推开门，

发现自己站在国立海事博物馆庞大的船模储藏室里。数以千计的精致船模在玻璃柜中沉睡，

记录着大英帝国曾经的海洋霸权。远处传来警笛声。艾玛穿过一排排展柜，

寻找通向外部的出口。就在这时，

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看窗外。艾玛猛地抬头，

透过储藏室的高窗，她看见天文台的穹顶正燃烧着诡异的蓝色火焰。

火焰的形状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三角形眼睛标志，下方是数字"E7.0"。

又一条短信：你喜欢为死人拍照吗？脚步声从走廊逼近。艾玛关掉手机，

躲到一个展示18世纪海军舰队的巨大展柜后面。透过精致的船模桅杆，

她看到两个穿黑色战术服的男人持枪进入储藏室。"检查B区。"其中一人说道，

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老大要那台相机和里面的胶片。"艾玛屏住呼吸，

悄悄取下祖父的Leica相机。如果它能捕捉数字替身的缺陷，

也许...她冒险从展柜边缘探头，通过取景框观察那两个追兵。取景框里，

追兵的脸部呈现出细微的马赛克效果，特别是在说话时嘴角会出现不自然的像素扭曲。

"D5.0和D6.0..."艾玛轻声自语。这些都是数字替身，难怪行动如此协调。

其中一个"人"突然转向她的方向："检测到声波异常，坐标B-14。

"艾玛知道逃跑已不可能。她迅速打开相机后盖，取出那卷巴黎胶片，

然后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将胶片含入口中。

胶片的醋酸纤维素基底在她舌头上散发出苦涩的味道。脚步声越来越近，艾玛闭上眼，

回忆起祖父教她显影照片时说的话："银盐晶体永远不会说谎，艾玛。

它们只是等待合适的化学试剂来揭示真相。""找到你了。"冰冷的枪管抵住她的后脑勺。

艾玛慢慢转身，直视着那个D5.0替身的眼睛："告诉沃森，银盐需要正确的显影剂。

"她咬碎了胶片。第七章 显影剂醋酸纤维素的苦味在艾玛舌根蔓延。

D5.0的枪口纹丝不动地抵着她的前额，机械瞳孔收缩调整焦距，

扫描她面部的每一丝变化。"目标摄入了敏感材料。"D5.0向同伴报告，

声音里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轻微延迟，"建议立即带回实验室。

"艾玛的舌尖触到胶片上残留的银盐颗粒。祖父曾说过，银盐晶体是光的见证者，

它们忠实地记录下每个光子撞击的痕迹。现在这些微小晶体正在她体内溶解，

释放出三十年前的真相。D5.0突然抽搐一下，脸部出现短暂的马赛克失真。

"检测到目标体内异常辐射值，"它转向同伴，"可能是W1.0数据载体。

"艾玛抓住这瞬间分神，猛然低头避开枪口，同时用Leica相机猛击D5.0的手腕。

相机与金属骨骼碰撞发出刺耳声响，但枪还是走了火，子弹击中头顶的船模展柜，

无数玻璃碎片如雨落下。"不许动！"D6.0从侧面包抄，但它的动作突然变得僵硬，

像是接收到了某种干扰信号。艾玛从取景框里看到它的面部完全像素化，

如同老式电视的雪花屏。D5.0扑过来时，艾玛本能地举起相机按下快门。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两个数字替身同时僵直，像被按下暂停键的机器人。

它们的皮肤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代码——祖父相机上的特殊镜头似乎触发了某种系统错误。

艾玛没有停留，抓起背包冲向最近的紧急出口。背后传来电子设备过载的爆裂声，

接着是火焰燃烧的噼啪响动。她撞开通往码头区的防火门，

寒冷的夜风裹挟着泰晤士河的腥气扑面而来。右腹突然一阵刺痛。艾玛低头，

发现衬衫上渗出一片暗红——不知何时被玻璃划开的伤口正在流血。她咬紧牙关，

沿着一排废弃仓库继续奔跑，寻找短信中提到的"真相号"。

码头上停泊着十几艘大小不一的船只。艾玛躲在一个集装箱后面，检查伤势。伤口不深，

但疼痛让她手指发抖。更奇怪的是，

伤口边缘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蓝光——就像吞下的胶片在显影液中的反应。

"银盐需要正确的显影剂..."艾玛想起祖父的话。难道她的血液就是那个"显影剂"？

远处传来警笛声，但方向不是朝着天文台，而是更东边的金丝雀码头。艾玛借着夜色掩护，

小心地检查每艘船的船名。"真相号"停在最偏远的泊位，

是艘看起来至少三十年船龄的老式拖船，舷窗散发着微弱的黄光。艾玛刚踏上跳板，

一个满脸胡茬的老水手就从舱内探出头："来得真慢，小姑娘。

我还以为莫兰家的人骨头都够硬呢。""你认识克里斯？""认识他祖父更久些。

"老水手侧身让她进舱，"叫我老比尔就行。开船前我得看看你的'票'。

"舱内弥漫着烟草和柴油的混合气味。艾玛犹豫片刻，

取出克里斯的硬盘："他说密码是我生日..."老比尔摇头，

指向她的腹部："我说的是那个。"艾玛掀开染血的衬衫，

两人同时倒吸一口气——伤口周围的皮肤下，微小的银色线条正缓慢蔓延，

组成一个模糊但可辨的图案：三角形中的眼睛，下方是"W1.0"字样。"老天，

他们把数据编码在银盐晶体里。"老比尔的声音充满敬畏，"你祖父比我想的还疯狂。

"他翻出一个医药箱，取出注射器和一小瓶透明液体："显影剂加速剂，

詹姆斯·莫兰二十年前发明的。能让你体内的图像显影完成，否则那些银线会要了你的命。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艾玛眼前炸开一片白光。

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不全是她的记忆，还有戴安娜在巴黎酒店套房的最后时刻，

年轻的祖父在白金汉宫地下室记录数据，

甚至还有威廉王子婴儿时期的某些画面..."深呼吸，姑娘。

"老比尔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银盐记忆会持续大约三小时。趁这段时间，

你得告诉我看到了什么。"艾玛的视线逐渐清晰。拖船已经驶入泰晤士河中央，

伦敦的灯火在后方渐行渐远。她颤抖着接过老比尔递来的威士忌，

烈酒灼烧喉咙的感觉让她确信自己还活着。"我看到了威廉...不，是两个威廉。

"艾玛努力组织语言，"一个在摇篮里哭，另一个在...某种玻璃容器里。

他们被并排放在一起。那天他们做了第一次全息扫描。

""还有戴安娜..."艾玛闭上眼睛，那画面更加清晰，"她站在镜子前，

看着里面的凯特·米德尔顿。然后她转向镜头——不，是转向我祖父说：'告诉他们，

我绝不会让我的儿子变成提线木偶。'"老比尔启动自动驾驶系统，

拿出一本破旧的航海日志："看看这个。

：1986年哈里王子"突发脑膜炎"住院；1992年温莎城堡大火后女王"声带受损"，

开讲话；1997年8月戴安娜王妃取消所有保镖...每条新闻旁边都标注着一个版本号。

"替换从来不是一次性完成的。"老比尔点燃烟斗，"他们等待合适的危机时刻，

一点点蚕食真实。"艾玛腹部的银线已经蔓延到胸口，形成更复杂的图案。她突然想起什么，

从背包取出克里斯的相册。翻开第一页，是祖父与戴安娜的合影，背面写着："给T.G.，

记住那天在镜子前的话。——D""我祖父知道戴安娜会死。"艾玛的声音嘶哑，

"但他没有阻止。"老比尔沉默地吐出一口烟圈："托马斯·格林做了他能做的。

他把W1.0原型数据藏在那卷胶片里，等待合适的'显影剂'——一个有他血脉的摄影师。

"河面突然掀起一阵不自然的波浪。老比尔冲到雷达屏前咒骂一声："水下有东西跟着我们。

"声呐显示一个长约15米的梭形物体正与拖船保持同步。

艾玛想起沃森提到的"系统升级"，不禁打了个寒战："是无人潜艇吗？""更糟。

"老比尔猛打方向盘，"S系列水下版。去年海军测试的智能潜航器，

能追踪特定DNA信号。"他拉开舱板，取出一把老式鱼枪："你体内那些银盐正在广播。

我们得争取时间让你完成显影。"拖船突然剧烈震动，仿佛被巨浪击中。

仪表盘上的警报灯全亮了，引擎发出垂死的呻吟。老比尔将鱼枪塞给艾玛，

自己则打开一个标着"紧急情况"的铁盒。"后甲板有救生筏，足够轻装到达诺福克海岸。

"他往自己脖子上注射了一针某种蓝色液体，"我会拖住那个金属乌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