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相直播

我是民俗鉴宝主播，专治各种不服。顶流偶像江屿白连麦时，弹幕全是哥哥好帅。

我却盯着他耳后0.3毫米的缝合线，直接报警：警官，三年前博物馆失窃的唐代人皮俑，

找到了。直播间瞬间静音。镜头里，江屿白慢慢把脸贴到屏幕上，

下颌线裂开一道细缝：小姐姐，你猜猜看——我这张皮下面……还有几张脸？

1家人们看这鎏金铜佛的包浆，

这做旧手法堪称教科书级别——可惜底款非要写个‘大唐贞观年制’，这就属于画蛇添足了，

退钱！我，沈清墨，墨守轩主播，对着镜头晃了晃手里那尊假得明目张胆的铜佛，

顺手扔进旁边的退货箱。直播间弹幕顿时刷过一片哈哈哈和墨姐威武。

下一件连麦的是……‘屿你白首’？我念出ID，眉头几不可察地一挑。

这名字透着一股饭圈味儿，跟我的硬核鉴宝直播间画风严重不符。连麦接通，屏幕一分为二。

另一边出现的脸，让整个直播间静默了一瞬，随即弹幕以井喷式爆发！卧槽！江屿白？！

真是哥哥！！哥哥居然来看鉴宝了？！哥哥素颜也这么能打！

这下颌线比我人生规划还清晰！啊啊啊哥哥我是你十年老粉！镜头那端的江屿白，

穿着简单的白T，头发柔软地搭在额前，确实担得起国民弟弟、神颜这些称号。

他笑容干净，带着恰到好处的腼腆：墨姐好，各位墨守轩的家人们好，我是江屿白。

最近对古玩有点兴趣，特来请教。他声音清朗，很有感染力。弹幕更是疯狂刷屏，

礼物特效几乎遮住了半边屏幕。我面上保持着职业微笑，心里却咯噔一下。太完美了。

完美得……有些不真实。我的右眼眼皮轻轻跳了跳，

一种熟悉的、冰凉的直觉顺着脊椎爬上来。我家祖传的观煞的能耐，

虽然到我这儿已经式微，但对某些东西的感应，却像本能一样刻在骨子里。江老师好，

我语气如常，想鉴定什么？是一块祖传的玉佩，说是唐代的，我也不太懂，

麻烦墨姐给看看。他拿出一块羊脂白玉佩，雕工精细，沁色自然。我调近摄像头，

开启微距模式，仔细看着玉佩的细节。弹幕还在疯狂舔颜。哥哥的手好好看！

这玉佩配哥哥，绝了！墨姐快看，是不是真的？我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从玉佩，

滑向了江屿白拿着玉佩的手。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但我的视线，

死死钉在了他手腕内侧——那里皮肤光洁，却在某个角度下，

隐隐透出几条极淡、极细微的、仿佛皮肤纹理错位般的平行痕迹。不像皱纹，不像伤疤。

倒像是……拼接的缝隙？我压下心头异样，将镜头重新聚焦玉佩：玉质温润，

雕工是典型的唐代玉器风格，游丝毛雕的痕迹也很自然。不过……我话锋一转，江老师，

冒昧问一下，您最近是不是总觉得体寒，睡眠不好，特别是在子时前后？

江屿白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虽然瞬间恢复自然，却没逃过我的眼睛。

他略带惊讶：墨姐怎么知道？是有点，可能最近拍戏太累了。

弹幕又开始刷哥哥注意身体。我笑了笑，没接话，反而将摄像头再次拉近，

这次是对准了他的侧脸，特别是耳后区域。4K高清镜头下，每个毛孔都清晰可见。

江老师，您这皮肤保养得真好，连耳后的皮肤都这么细腻。我语气轻松，像在闲聊。

江屿白配合地侧了侧头，笑道：墨姐过奖了，可能就是年轻吧。

弹幕又是一波哥哥天生丽质。但我的瞳孔，

在镜头对准他耳后发际线下方0.3厘米处时，猛地收缩！那里，在高清微距镜头下，

根本不是什么细腻的皮肤！而是一道极其微小、却无比精准的缝合线！针脚细密得惊人，

用的是一种近乎透明的丝线，与周围肤色完美融合，别说日常距离，就算凑近了看，

也几乎无法察觉！只有在4K镜头的极致放大下，

才能看到那细微的、如同顶级修复工艺留下的拼接线！这绝不是整形手术的切口！

整形手术不会选在这个位置，更不会有这种……充满了古老而诡异匠气的缝合手法！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我的头顶！唐代玉俑？人皮缝合？完美无瑕的偶像？

几个看似不相关的词在我脑中疯狂碰撞！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剧烈的心跳，

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上一丝调侃：江老师，有个专业问题想请教一下。

您这下颌线的棱角，还有耳后这道……媲美古董修复的缝合工艺，是哪家医院做的？

介绍给我，我给我那总抱怨皮肤松弛的制片人推荐推荐。话音刚落，

直播间原本沸腾的弹幕，出现了刹那的凝滞。江屿白脸上那标志性的、阳光般温暖的笑容，

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诡异的、仿佛面具碎裂前兆的僵硬。他的眼神，

在那一刻失去了所有温度，深不见底，直勾勾地钉在了镜头另一端的我身上。

整个直播间的气氛，从盛夏的狂欢，骤然跌入冰点。2直播间死寂了大约三秒。这三秒里，

只有屏幕上江屿白那张凝固的脸，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弹幕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空白了一瞬，

随即以更疯狂的速度爆炸式滚动起来：？？？？？？缝合？什么缝合？墨姐在说什么？

我靠我靠我靠！耳后？放大镜呢！哥哥耳后怎么了？镜头拉近点啊！

墨姐你别吓我！我胆小！剧本！一定是剧本！新剧宣传对不对？！

江屿白脸上的僵硬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迅速扯出一个更加灿烂、却莫名让人觉得冰冷的笑容，抬手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后，

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和玩笑意味：墨姐你这眼神也太毒了吧？

连我小时候淘气爬树被树枝划了道小口子留的疤都能看出来？还古董修复工艺，

您可太抬举我了。他笑得眼睛弯弯，一副阳光大男孩的模样，不过那家美容院确实不错，

回头私信推荐给您？弹幕瞬间被哈哈哈和哥哥好可爱刷屏，

气氛似乎一下子缓和了。但我后背的寒意却更重了。那道痕迹，绝不是疤痕！

疤痕的组织结构和这种精密缝合的线条感完全不同！他在撒谎！而且，他反应太快了，

太镇定了，仿佛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是吗？我盯着屏幕里的他，也笑了，

笑意却未达眼底，那江老师可真是天赋异禀，

这‘疤痕’长得……跟唐代‘缀玉连珠’的缝合技法简直一模一样。不知道的，

还以为您这身皮囊，是件出土老物呢。我话音不高，却像一块冰砸进了沸水里。

唐代缝合技法？皮囊？老物？墨姐你……你到底在暗示什么？！

我鸡皮疙瘩起来了！江屿白脸色好像有点白？是打光问题吗？退退退！别吓我！

江屿白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不再试图掩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那里面没有了阳光，

没有了腼腆，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审视。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前倾身，

整张脸几乎要贴到他的摄像头上，占据了整个分屏画面。高清镜头下，他皮肤的纹理，

毛孔的呼吸，都清晰无比。也正因为如此，那种非人的“完美感”被放大到了极致，

反而透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沈清墨，他叫我的全名，声音低沉，

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与他之前清朗的声线判若两人，你知道，有些话，

不能乱说吗？直播间的弹幕出现了瞬间的卡顿，仿佛连网络都被这股无形的压力凝滞了。

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和镇定。我知道，

我已经踩到了雷区。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江老师，我迎上他冰冷的视线，一字一顿，

是不是乱说，验一验，不就知道了？3验？怎么验？江屿白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

身体微微后仰，重新拉开了距离，恢复了那种慵懒的、却更具压迫感的姿态，

墨姐难道要隔着屏幕，给我做个DNA鉴定？弹幕又开始疯狂跳动，有起哄的，

有害怕的，有骂我博眼球炒作的。我深吸一口气，知道常规手段对他无效。

必须用点“非常规”的。我沈家祖上干的那些营生，虽然到我这儿已经式微，

但一些压箱底的小手段，还是传下来了几样。那倒不用那么麻烦。我转身，

从直播台下面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颜色暗沉发黑的桃木小盒。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小叠裁剪整齐的、颜色泛黄的宣纸符箓，还有一支细小的、玉质的取血针。

墨姐要干啥？这装备……越来越玄乎了！符纸？墨姐还兼职天师？

剧本石锤了！这是要现场驱魔吗？笑死！我没理会弹幕，

用取血针快速在左手食指指腹扎了一下，挤出一颗圆润的血珠。然后，

我用右手食指蘸取血珠，在其中一张符纸上，飞快地画下一个极其繁复、扭曲的符文。

这符文并非道家正统，而是我家传的、专门用于“验煞”的独门符号。画完符，我拿起符纸，

对着镜头展示了一下。符纸上的血色符文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江老师，

我看向分屏里的江屿白，这是我们古玩行当里老辈人传下来的一个土法子，

叫‘血契验真’。据说啊，对着老物件滴血画符，要是真东西，这血符会有反应。当然，

就是个说法，图个心理安慰。今天咱们直播间气氛这么到位，

不如……也给您这‘祖传玉佩’试试？我这话半真半假，重点根本不在玉佩，

而在于“血”和“符”。我家传的记载里提到过，某些非人之物，对蕴含生机的活人血，

尤其是配合特定的破煞符文，会有异常反应。江屿白的瞳孔，在听到“血契验真”四个字时，

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他脸上那种掌控一切的慵懒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深的戒备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沈清墨，他声音冷得像冰，

装神弄鬼，适可而止。怎么？江老师怕了？我故意激他，

还是说……您这‘玉佩’，或者别的什么，经不起验？弹幕此刻已经彻底疯了，

有骂我过分的，有催江屿白同意的，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江屿白死死地盯着我，

又看了看我手中那张滴血符纸，眼神变幻不定。突然，

他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好啊，你验。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反而让我心头一紧。

但事已至此，没有退路。我对着镜头，将那张滴血符纸，缓缓靠近我这边摄像头的方向，

仿佛要透过屏幕，贴到另一端的江屿白身上。同时，

段拗口的、连我自己都不完全明白其意的古老口诀——这也是盒子里随着符纸一起传下来的。

口诀念出的瞬间，我手中的符纸上的血色符文，似乎微微亮了一下！也就在同一时刻，

分屏画面里，异变陡生！江屿白手中那块他声称要鉴定的唐代玉佩，

突然毫无征兆地变得灰暗无光，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灵性，变成了一块普通的顽石！

但这还不是最骇人的！最恐怖的是，当我的血符“靠近”，口诀念诵时，

江屿白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在4K高清镜头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泛起了一层极淡、极不正常的青灰色！就像……就像放置久了的、失去了水分的皮革！

尤其是他下颌线那棱角分明的边缘，在特定光线下，

竟然隐隐透出了一丝极细微的、仿佛皮肤与下层组织分离的透明感！

虽然这异象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就恢复了正常，但足以被无数紧盯屏幕的观众捕捉到！

我眼花了吗？！脸刚才是不是青了？！下颌线！下巴那里！好像透明了一下！

玉佩！玉佩黑了！瞬间就黑了！妈妈救我！我看到了什么！特效？一定是特效！

江屿白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直播间彻底炸锅！弹幕已经不是滚动，

而是在疯狂刷屏，几乎看不清字！礼物和打赏都停了，只剩下铺天盖地的问号和惊恐的呐喊！

江屿白的脸色第一次真正变得难看至极，那是一种伪装被彻底撕破后的阴沉和暴怒。

他猛地站起身，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直播信号就在这时，突然开始剧烈地波动，

屏幕画面扭曲，发出滋滋的电流杂音！信号不稳？想跑？我冷笑，

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重。就在信号即将中断的最后一刹那，扭曲的分屏画面里，

江屿白的身影模糊了一下，紧接着，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出现——仿佛镜头被强行扭转，

拍到了他的后脑勺！而在他浓密的黑发之下，

后脑勺靠近脖颈的位置……赫然也贴着一张模糊的、仿佛人脸轮廓的东西！

那张“脸”的下颌线，和他正脸的轮廓，几乎一模一样！信号彻底中断。江屿白那边的分屏，

变成了一片漆黑。我的直播间，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

和屏幕上依旧在疯狂刷新的、充满了恐惧和疑问的弹幕。我瘫坐在椅子上，

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我知道，麻烦才刚刚开始。4江屿白那边的屏幕黑了下去，

但我的直播间并没有恢复平静。信号干扰的滋滋声还在持续，画面不时扭曲闪烁，

仿佛有看不见的手在撕扯着网络。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恐惧和疑问如同决堤的洪水：他后脑勺！后脑勺那张脸是什么？！双层皮！

真的是双层皮！我截图了！报警！墨姐快报警啊！江屿白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刚才好像听到他那边有奇怪的嘶嘶声……直播间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我好怕！我强作镇定，试图稳定局面：“大家冷静！可能是信号故障，

或者是……某种恶作剧特效。”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那后脑勺的轮廓，

那瞬间的青灰脸色，绝不是什么特效能做到的！就在这时，

直播连麦的提示音再次尖锐地响起！不是江屿白的ID，

而是一个陌生的、系统默认头像的号码，ID赫然显示着——贞观遗民。贞观遗民

请求连麦！贞观？唐代年号！我的心猛地一沉。这绝不是巧合！

弹幕也注意到了这个ID：贞观遗民？这名字……是江屿白换小号了？不对啊，

这ID等级是零，新注册的！接！墨姐接！看他又搞什么鬼！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我有种强烈的预感，接了这个连麦，

可能会打开更可怕的潘多拉魔盒。但此刻，直播间几百万双眼睛看着，退缩已经不可能了。

我深吸一口气，点击了接通。分屏再次亮起，但出现的却不是人脸，

而是一块古朴的、泛着青铜幽光的鱼形符牌，上面刻着复杂的篆文，正对镜头。

一个低沉、沙哑，仿佛穿越了千年风尘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

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古老韵律：沈家后人……果然还没死绝。这声音一出来，

我浑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沈家！他直接点出了我的姓氏！我家那点不为人知的祖传渊源，

他竟然知道！弹幕也炸了：沈家后人？墨姐家有什么来历？

这声音……我鸡皮疙瘩全起来了！鱼符？这是古董吧？

贞观遗民……他难道真是唐朝来的？！你是谁？我稳住声音，厉声问道。

吾名已佚，贞观遗民的声音古井无波，乃一介皮匠。今日现身，

只为取回……吾失落的‘画作’。画作？

我立刻想到了江屿白那身完美得不正常的“皮囊”！你说江屿白？他是什么‘画作’？

非他，贞观遗民缓缓道，乃皮。百张生人皮，方得一‘无暇’。此子所披，

乃第一百张，亦是吾巅峰之作……惜乎，被一顽魂窃据，流落凡尘，竟成戏子，徒惹尘埃。

百张人皮？！巅峰之作？！窃据？！这番话蕴含的信息量巨大而恐怖，

让整个直播间的弹幕都出现了瞬间的空白，随即是更猛烈的爆发！百张人皮？！我吐了！

江屿白是披着人皮的怪物？！窃据？意思是原来里面还有别的‘东西’？

唐朝皮匠……这是千年老鬼找上门了？！墨姐快跑！这不是我们能掺和的！

我也被这骇人听闻的说法震住了，但更多的是愤怒：所以，你为了所谓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