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野缓缓打开卷轴,突然,江映雪捂住小腹,眉头微簇:“好疼……”
他顿时慌了神,将卷轴扔至一旁,“怎么了?来人!赶紧扶嫂嫂回房!”
丫鬟们听见吩咐,立刻上前扶走江映雪。
慕清野满脸焦急之色,匆匆离去。
书房内只剩阮梨一人,她神情淡淡,将休书捡起放在砚台边,慕清野低头就能看见的位置。
随后,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内,吩咐丫鬟明月道:“收拾东西,随我北上。”
慕清野突然走进房间,“阿梨,你这是要去哪?”
阮梨刚想开口,手下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
“侯爷!不好了,老太君突然昏迷,大夫说很是危险……”
阮梨心头一紧,紧随慕清野的脚步往祖母的房内跑去。
慕家祖母曾经对阮家有恩,阮梨早已视她为亲人。
老人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上,隐隐透出青灰之色。
她守了整夜才离开老太君房间。
刚走到花园处,忽然听见假山后传来江映雪的声音,她脚步一顿。
“那个老东西还想把我送走,我呸!我让人在她的饮食里长年累月的下毒,没想到她命大竟然没死!”
丫鬟说,“不死也差不离了,如今这般没人会疑到您身上。”
江映雪语气阴狠:“当年我被迫嫁给那个病秧子,若不是我心狠用了些手段,只怕现在还在被他拖累……”
阮梨整个人仿佛被冻结了一般,僵在原地。
耳边响起衣裙簌簌声,她抬眸望去,从假山后走出的江映雪眼底闪过震惊:“你……”
阮梨回过神来,快步上前,冷声道:“说!你给祖母下了什么毒!”
江映雪眼珠子一转,顿时红了眼眶:“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阮梨眉眼染上焦急,她一把掐住江映雪的脖子,抽出发间的玉簪,抵在江映雪瓷白的脸上:“江映雪,别和我装可怜,我知你最爱惜容貌,不说,我就毁了你的脸!”
稍一用力,簪子便在她脸上划出道血痕。
江映雪哭的梨花带雨。
突然,阮梨被一股大力推到一旁。
是慕清野。
他挡在江映雪身前,面色沉沉:“阮梨,你在发什么疯!”
阮梨刚稳住身形,咬牙道:“是她下毒害了祖母!”
江映雪喘过气来,她泪光楚楚:“清野,我怎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既然她容不下我,我不如随你兄长去了!”
话音刚落,她便朝一旁的池子跑去。
慕清野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看清她脸上的血痕后,冷了神色:“阮梨,嫂嫂她向来良善,祖母的饮食起居都是她在打理,从无差池,你为何要如此污蔑她?”
他将江映雪交到丫鬟手中,朝阮梨步步紧逼。
“倒是你,一向刻意疏远嫂嫂,莫不是你以为如今祖母昏迷不醒,你便能肆无忌惮往她身上泼脏水?”
阮梨朝后退了几步,“慕清野,在你心里,我就是如此歹毒之人?”
慕清野眼底染上疑虑,欲言又止。
“你并无证据便空口白牙诬陷她,还划了她的脸,我说错了吗?”
阮梨气笑了,她刚想反驳,突然脚下一滑,直直摔入池水之中。
冰凉的水瞬间淹没头顶。
她不会水,拼命挣扎着浮出水面。
江映雪说,“清野,弟妹好像不会水……”
“你就是太过善良才会被她欺负。”慕清野轻叹一声,“像她这种疯妇,就该泡在冷水里清醒一下。”
他语气关切:“你受惊了吧,我送你回院子,不必管她。”
原来在他心里,她就是个会无缘无故对江映雪下手的疯子。
说不定还盼着她死,不然也不会一次又一次肆无忌惮的伤害她。
阮梨被厚重的冬衣拖着,一点点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