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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05

11月4日 星期二 有雨,有风一早醒来已经9:19。清醒,记忆的起点,

并非梦的开始,而是醒来那一刻的荒诞。这个时间像一枚精准的印章,

烙在我刚从深海中浮起的意识上。眼皮沉重地掀开一条缝,

房间里弥漫着秋日早晨特有的、慵懒而清透的光线,灰尘在光柱中无声起舞。然而,

我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咧开嘴,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不是微笑,

是几乎发出声音的、带着胸腔共鸣的笑。一种荒诞的、无法抑制的愉悦感,

像泉水一样从心底咕咚咕咚地冒出来,冲刷着刚苏醒的迟钝神经。是被自己的梦逗笑了。

那个梦……它太奇特了,结构复杂得像一颗俄罗斯套娃,打开一层,里面还有另一层,

每一层都涂着截然不同的、光怪陆离的油彩。而最外层,或者说,

是我此刻能最清晰回忆起的那一层,是关于逃亡。

第一层梦:无尽的逃亡与模糊的引领者梦里的基调是灰蒙蒙的,像老电影的画质,

带着一种潮湿的、压抑的恐慌。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尘土和某种难以名状的***气息。

我身处一个陌生的、仿佛是由无数废弃工厂和狭窄巷道拼接而成的城市废墟里。

我知道我在逃亡,心脏在胸腔里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不停地狂跳,

带动着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和我一起的,是一个男人。很奇怪,

我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他的脸。那面容仿佛被笼罩在一层磨砂玻璃之后,

或者像信号不良的电视屏幕,只有模糊的轮廓和晃动的光影。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非常真切。他个子很高,身形利落,穿着一件深色的、看起来颇经风霜的夹克。

他一只手总是若有若无地护在我身侧,另一只手则紧握着——握着什么?好像是一把匕首,

又或者只是一根铁棍?记不清了。重要的是,他传递给我一种奇异的信赖感。

在这种朝不保夕的亡命途中,有这样一个沉默而可靠的引领者,似乎成了绝望中唯一的光源。

逃亡的起点,源于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怖。记忆的碎片里,是人群的尖叫,四散奔逃的身影,

以及……咬人的人。对,就是“咬人”。这个词在梦里显得如此原始而骇人。

他们似乎失去了理智,眼睛泛着不正常的红光或浑浊的白色,见人就扑上去,用牙齿撕咬。

不是电影里那种缓慢的僵尸,他们的动作更快,更疯狂,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毁灭欲。

被咬的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在地上翻滚,然后过不了多久,也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加入咬人的行列。我和那个模糊脸孔的男人,就是在这样的混乱中,开始了我们的奔逃。

我们穿过堆满垃圾的后巷,翻过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在废弃的汽车残骸间躲藏。

脚步声、嘶吼声、哭泣声,以及我们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交织成一首绝望的交响乐。

风刮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我能感觉到汗水浸湿了后背的衣物,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而掌心却一片黏腻滚烫。就在我们拼命奔跑,感觉肺部快要炸开的时候,

梦境发生了一次奇异的“跳帧”。

第二层梦梦中梦:侧驶的汽车与分裂的逃亡仿佛意识深处被一根针轻轻刺了一下,

场景骤然切换。这种切换并非完全无迹可寻——后来回想,七点多的时候,

我似乎在现实层面隐约听到过一些响动,也许是楼上的邻居起床的动静,

也许是窗外早班车流的噪音。这点现实的干扰,像一颗投入梦之湖面的石子,

漾开了层层涟漪。我的意识在那一刻似乎短暂地清醒了一下,但随即,

又更深地沉入了梦的漩涡。于是,在“第一层梦”里,那个正在逃亡的“我”,

似乎因为疲惫和紧张,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睡着”了。而睡着的“我”,

又开始做起了另一个梦。这“第二层梦”的色彩要鲜明一些,

甚至带上了几分超现实的、卡通式的夸张。同样是一场逃亡,但氛围截然不同。这一次,

不再是我和那个模糊的男人,而是一群人。我们像是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杂牌军,

成员面目模糊,只知道大家都在逃命。我们搭上了一辆车。一辆非常奇怪的车。

它的驾驶室在右侧,这不是我们这里常见的布局,带着点异域风情。车型老旧,

颜色是褪色的暗红色,引擎发出疲惫的轰鸣,仿佛随时都会散架。我坐在哪里?

记忆有些矛盾,似乎是副驾驶座,又像是副驾驶座的后方。这个位置很关键,

因为它让我能清晰地看到驾驶员的举动。而那个驾驶员……他的行为堪称疯狂。

他整个人并非安稳地坐在驾驶座上,而是左手死死地抓着打开的车门框,

大半个身体都悬挂在车外!车子在一条望不到尽头的、坑洼不平的公路上颠簸前行,

他就这样悬在外面,风吹得他的衣服猎猎作响,头发狂乱地飞舞。我看不清他的脸,

只能看到一个决绝的、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的背影。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驾驶方式?

是为了看得更远?还是为了某种我无法理解的、宣泄般的勇敢?梦的逻辑从不解释。然后,

最奇幻的一幕发生了。一道极其刺眼的白光,毫无预兆地闪过。那不是闪电,

更像是一种纯粹的、毁灭性的能量爆发,瞬间吞噬了一切。没有声音,或者说,

声音被那极致的光淹没了。白光过后,那辆破旧的红色汽车,

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瞬间解构,哗啦一下“散架”了。但“散架”并非毁灭。车上的我们,

并没有受伤或坠落。而是非常“神经质”地——请原谅我用这个词,

因为梦里的感觉就是如此——各自获得了一个独立的、稀奇古怪的代步工具。

就像游戏里的道具随机分配。而我分到的……是一块板子。

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类似滑板或者冲浪板的板子。但神奇的是,

它下面装着两个小小的轮子。我就这么蹲着,或者说是以一种非常别扭的、半蹲半坐的姿势,

在这块小小的板子上,而它,正靠着惯性,或者某种梦境的动力,载着我继续向前滑行!

这感觉既滑稽又惊恐,风迎面吹来,我不得不压低重心,双手下意识地想要抓住板子边缘,

生怕一个不稳就被甩出去。环顾四周,

获得了类似的滑稽工具:有人骑着一把会自己跑的扫帚但显然没有哈利·波特那么优雅,

有人坐在一个巨大的、滚动的线轴上,

还有人脚下踩着的居然是两个不停旋转的餐盘……一支由废品和笑话组成的逃亡车队。

我费解极了,这都是哪来的工具?为何就我的这么寒碜…更令人费解的是,

我们这支奇怪的队伍,不知怎么的,就开进了一栋建筑里。那是一栋老旧的宿舍楼,

有着长长的、光线昏暗的走廊,墙壁是斑驳的淡绿色,空气中漂浮着灰尘和霉味。

我们跟着一个黑发的女生。和第一层梦里的男人一样,我看不清她的脸,

只能看到一个窈窕的、穿着简单T恤和牛仔裤的背影。她的黑发像瀑布一样垂到腰际,

步伐坚定而迅速,仿佛对这里极为熟悉。她带着我们在迷宫般的走廊里穿行,左拐右绕,

沉默不语。我们这些骑着古怪坐骑的人,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轮子、滚轴在水泥地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回响,在空旷的走廊里被无限放大。

后来她突然消失在眼前 ,我们找不到人。然后,仿佛又是一次空间的跳跃,

我们突然就“远离”了那栋宿舍楼。是从一个狭窄的、两侧是高墙的胡同巷口里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