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盯着控制台上疯狂跳动的参数，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出残影。
信号是稳住了，但代价是系统能耗飙升到临界值，更要命的是，那些来自不同朝代的“意念反馈”像海啸般涌来，几乎要把处理器撑爆。
“建立过滤模型！
优先捕捉强烈情绪和关键名词！”
我对着麦克风吼道，声音都在发颤。
机房隔壁的语言学专家团队立刻开始工作。
很快，主屏幕右侧开始滚动实时翻译的“弹幕”——是的，我们管这些跨越千年的意念叫弹幕。
秦，咸阳宫外广场嬴政按着太阿剑，指节发白。
他仰头望着天幕上掠过的歼-20机群，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喘息。
“陛下！”
李斯慌忙上前，“此等异象……闭嘴。”
嬴政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目光却死死锁住空中那些钢铁巨鸟，“这不是异象，这是兵车！
仙界的兵车！”
当99A主战坦克方阵以排山倒海之势驶过长安街时，嬴政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他看见炮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看见履带碾过路面时沉重的力量感。
“若得此铁甲怪兽，朕的江山……”他的瞳孔深处燃烧起前所未有的火焰，“匈奴？
百越？
朕要的是车同轨，书同文，朕要的是这铁蹄踏遍寰宇！”
他猛地转身，扫视身后战战兢兢的文武百官：“给朕记下！
所有画面，所有细节！
墨家子弟何在？
给朕解析那些铁兽的构造！”
汉，未央宫前刘彻负手而立，冕旒下的目光锐利如鹰。
当徒步方队迈着精准如尺规的步伐通过检阅台时，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去病，”他声音低沉，“看出什么了？”
年轻的骠骑将军霍去病眼中闪着兴奋的光：“陛下，此军阵看似呆板，实则暗合天地至理。
您看他们的步伐，如一人之行，如臂使指。
若我大汉骑兵能有此等纪律……”卫青在一旁凝重地补充：“陛下，更可怕的是那些铁甲车。
观其行进之速，披甲之厚，远超战车。
还有那些长管状的兵器，恐是远程击敌的利器。”
刘彻微微眯起眼：“传令太学，召集所有精通格物之学的博士。
朕要知道，千年之后的华夏，究竟掌握了怎样的力量。”
唐，大明宫李世民抚须长叹，对身旁的房玄龄道：“玄龄啊，朕自认贞观之治，天下己臻盛世。
如今观此天幕，方知坐井观天。”
画面切换到受阅士兵的特写，那些年轻而坚毅的面庞，那些炯炯有神的眼睛，让魏征忍不住赞叹：“陛下您看，这些兵士眼中皆有光，这是知为何而战的眼神。”
当战略导弹方队缓缓驶过时，程咬金倒吸一口凉气：“娘嘞！
这又长又粗的铁筒子，莫不是新型的投石机？”
李靖摇头：“知节你看，此物行进平稳，构造精密，恐非投石机这般简单。
观其形制，倒像是……放大千万倍的箭矢？”
这个猜测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宋，汴京皇宫赵佶完全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
当镜头扫过长安街两旁现代化的建筑群时，这位艺术皇帝痴迷地瞪大了眼睛：“妙啊！
这楼宇竟能如此高耸入云？
这琉璃窗竟能如此剔透？”
他甚至暂时忘记了天幕带来的恐惧，急召画院待诏：“快！
给朕把那些建筑的样式描摹下来！
还有那街上行人的服饰，快快记下！”
而当群众***的花车出现时，赵佶更是激动得站起身来：“这是何等绚烂的色彩！
这是何等新奇的构造！
若能用于朕的艮岳……”元，大都忽必烈看着坦克方队，若有所思：“这些铁车，能否在草原上驰骋？”
明，南京紫禁城朱元璋盯着士兵手中的新型步枪，眉头紧锁：“这烧火棍似的兵器，如何杀敌？”
清，养心殿康熙指着屏幕上的无人机方阵，问南怀仁：“南先生，西洋可有此等能自主飞行的铁鸟？”
控制中心里，反馈数据如洪水般涌来。
“秦朝频道情绪值突破阈值！
主要情绪：震撼、渴望！”
“汉朝频道检测到高频军事术语！
他们在分析我们的战术！”
“唐朝频道……他们在讨论导弹的抛物线原理？”
“宋朝频道关注点异常，他们在研究建筑美学和服装设计！”
张主任擦着汗走过来：“李明，各朝代的反应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激烈。
特别是秦始皇，他的意念反馈里充满了征服欲。”
我看着主屏幕上嬴政那张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心头一沉。
这位千古一帝看到的不是和平***，而是征服世界的利器。
“把声音通道打开，”我深吸一口气，“是时候做个正式介绍了。”
当我按下通话键时，手依然在微微发抖。
“华夏历代先贤，你们好。
这里是公元2025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我的声音通过天幕，同时在所有朝代的上空响起。
这一刻，历朝历代的天空下，百万万人同时抬头。
一个新的时代，就在我这句略带颤抖的自我介绍中，缓缓拉开了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