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琴房总在子时自动响起《广陵散》,学姐说那是民国女学生程曼卿在寻找替身。
我不信邪,直到亲眼看见同组的林薇在月圆夜弹完这首曲子后,琴弦自断,她随之失踪。
琴谱夹页里浮现出血字:“第三个,赎魂。”而下一个,轮到我最好的朋友苏晓。为了救她,
我不得不揭开隐藏百年的秘密——原来当年曼卿并非***,而是被负心人和闺蜜联手勒死,
伪造成上吊现场。“想知道怎么破解诅咒吗?”学姐幽幽地说,
“需要活人在子时弹完《广陵散》,把曼卿的怨灵引到自己身上。”我毅然坐在了琴凳上,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却看见学姐和“死去”的林薇站在一起微笑。“谢谢你,”她们说,
“我们终于完成了曼卿的复仇。”身后,门锁咔嗒一声落下。---音乐学院的午夜,
有一种特别的死寂。不是乡下那种被蛙鸣虫叫填满的黑,也不是城市里永不停歇的背景噪音。
这里是纯粹的,被天鹅绒包裹起来的静。
声音在这栋老旧的音乐楼里仿佛都被那些厚重的地毯,吸音的墙壁给吞吃了,
只剩下自己心脏在耳膜里一下下撞着的回响。我,沈清,大三钢琴系,
此刻正站在这片死寂里,手心里一层薄薄的冷汗。“林薇,你好了没?”我压低声音,
朝着走廊尽头那间传说中的琴房方向问。声音飘出去,立刻就被黑暗消化了,
连点回声都没有。“急什么?”林薇的声音从前面飘回来,带着她一贯的,那种微微上扬,
好像永远在挑剔什么的调子,“最后一个乐章了,马上就好。这破曲子,指法真够别扭的。
”别扭?我心头一跳。她说的是《广陵散》。那首据说,
在这间编号“204”的百年琴房里,每逢子时就会自动响起的古琴曲。
关于这间琴房的传闻太多了,多到学校官方不得不出面辟谣,甚至一度把它锁起来。
但总有像林薇这样,为了在专业课上压过所有人一头,
不惜冒险来“蹭”这间据说音色有魔力的琴房练琴的人。哦,对了,林薇是我们这组的,
也是我男朋友陈阳的前女友——至少她自己一直是这么强调,
并且身体力行地试图把这个“前”字去掉。此刻,陈阳就站在我身边,
他的存在本该让我安心一点,但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属于林薇的香水味,
却只让我觉得胃里一阵翻搅。“我说,你们非得信那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
”陈阳打了个哈欠,有些不耐烦地抬手看了看表,“都十一点四十了,林薇也快弹完了,
能回去了吧?明天早上还有课。”我没理他,只是盯着走廊尽头那扇虚掩的门。
门缝里漏出一点昏黄的光,还有断续的,确实是《广陵散》的琴音。那调子古朴,
甚至有些苍凉,但在这样的深夜,这样的环境里,每一个音符都像带着钩子,
刮得人神经末梢都在发颤。“学姐不是说了吗,”我声音干涩地提醒他,“这琴房邪门,
尤其是月圆夜……”“苏晓的话你也信?”陈阳嗤笑一声,带着点不以为然,
“她整天泡在故纸堆里,人都泡得神神道道的了。什么民国女学生,什么断弦索命,
编故事罢了。”苏晓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音乐史专业的研究生,这栋楼里所有的陈年旧事,
野史传闻,几乎没有她不知道的。她不止一次严肃地警告过我,离204琴房远点,
尤其是月圆之夜。我下意识地抬头,从走廊高处的气窗看出去,外面,
一轮满月像一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眼睛,正透过稀薄的云层,静静地凝视着这栋大楼。
就在这时,琴房里的琴音陡然拔高,进入了最后的狂放段落。那声音不再是单纯的苍凉,
而是带上了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和怨愤。然后,“铮——!”一声极其刺耳,
几乎能划破耳膜的断裂声,猛地从琴房里炸开!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死寂。
比之前更沉重,更令人窒息的死寂。我和陈阳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惊疑不定。
“林薇?”陈阳试探着叫了一声。没有回应。“林薇!”他提高了音量,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还是没有任何声音。那扇虚掩的门后,安静得可怕。
一种冰冷的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了上来。我几乎是屏着呼吸,跟着陈阳,
一步一步挪到琴房门口。陈阳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门。琴房里的景象,
让我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昏暗的灯光下,那架老旧的古琴孤零零地立在房间中央,
正对着门口。一根琴弦赫然断裂,卷曲着,像垂死的蛇。琴凳翻倒在地。而林薇,不见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窗户是从里面锁死的,门口是我们刚才站的地方。她就像一缕青烟,
凭空消失了。“人呢?”陈阳冲进去,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甚至弯腰看了看琴底下,
“搞什么鬼?!”我的目光却被古琴旁边散落的一本线装琴谱吸引了过去。
那是林薇带进来的,说是她家里传下来的老谱子,有助于她理解《广陵散》的“神韵”。
鬼使神差地,我走过去,捡起了那本琴谱。纸张泛黄,带着一股陈旧的霉味。
我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正是《广陵散》的曲谱。然而,在那一页的空白处,
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此刻,正有某种暗红色的痕迹,如同拥有生命般,
一点点地渗透出来,勾勒出两个扭曲的字——赎魂。那颜色,像极了凝固的血液。
一股铁锈般的腥气,隐隐约约地窜入鼻腔。“第三个……”我喃喃自语,
苏晓之前断断续续讲过的那个传说碎片,瞬间拼凑了起来。民国那个叫程曼卿的女学生,
就是在这间琴房,月圆之夜,弹奏《广陵散》时……之后,每隔一些年,
总有人在同样的情况下失踪。***“赎魂”……这是第三个受害者。林薇是第三个。
那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让我几乎无法呼吸。“什么第三个?
这……这写的什么玩意儿?!”陈阳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也变得煞白,但他随即强作镇定,
一把抢过琴谱,胡乱地翻看着,“恶作剧!肯定是恶作剧!林薇是不是躲起来了?
想吓唬我们?”他嘴上这么说,但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他。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苏晓发来的信息。“清清,你在哪儿?千万别靠近204!
我查到了更具体的东西,那个诅咒……它找替身是有顺序的!
下一个……下一个可能……”信息的后半段,因为信号不稳,变成了一堆乱码。
但已经足够了。下一个。林薇是第三个。那下一个,就是第四个。会是谁?陈阳?我?
还是……苏晓的名字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她一直在追查这件事,她知道的太多了!
而且,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几乎形影不离……恐慌像无数细密的针,扎满了我的全身。
“走!快走!”我猛地抓住陈阳的胳膊,声音因为恐惧而尖利,“离开这儿!立刻!
”陈阳也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他不再纠结于林薇的“恶作剧”,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跟着我,
逃离了那条吞噬一切的黑暗走廊。身后,204琴房的门无声地敞开着,
像一张通往深渊的巨口。那断了的琴弦,那血写的“赎魂”,
还有林薇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诡异,像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牢牢地钉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月光,惨白地照在空荡荡的琴凳上。***接下来的几天,
整个音乐学院被一种诡异的氛围笼罩着。警方来了,调查了,
询问了我们每一个可能知情的人。但结果毫无悬念,林薇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监控?那条走廊和老琴房附近的监控,偏偏在那天晚上全部“意外”故障。现场的勘查,
除了那根断弦和翻倒的琴凳,没有任何搏斗、挣扎的痕迹,
也没有找到任何属于林薇的、能指示她去向的物品。除了……那本琴谱。
警方当然也拿走了它,但后来苏晓悄悄告诉我,技术部门检测了,那上面的“***”,
成分未知,无法鉴定,而且是在我们目睹它“浮现”之后,就再也无法被采样,
像是有某种力量在阻止探查。官方最终以“离校出走,原因待查”草草结了案。但在私底下,
关于204琴房,关于《广陵散》,关于程曼卿索命的传闻,
却像病毒一样在校园的每个角落里疯狂滋长。“我早就说过,那地方去不得!
”在学校咖啡馆嘈杂的角落里,苏晓用力搅动着面前那杯早已凉透的拿铁,
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程曼卿,民国十二年音乐系的才女,死得不明不白,
怨气太重了!她就是在月圆夜,弹《广陵散》时断了弦,然后上吊***的!但很多人都说,
她是被……是被……”她顿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压低声音:“是被找了替身!
所以她的怨灵才能每隔些年就出来作祟,寻找下一个倒霉鬼!那***‘赎魂’,
就是要用新的魂魄,去赎买她被困住的灵魂,让她得以超脱!”我捧着温热的咖啡杯,
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第三个……林薇是第三个。晓晓,那下一个是谁?
你上次没说完的信息……”苏晓抬起头,看着我,
她的脸色在咖啡馆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苍白。她张了张嘴,刚要说话,
一个带着讥诮意味的女声插了进来。“哟,这不是我们的大侦探二人组吗?
还在研究林薇是怎么‘羽化登仙’的?”是柳梦然。我们系的系花,
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擅长在男生面前装柔弱,在女生面前耍心机的绿茶。
她身边还跟着几个平时跟她玩得好的女生,此刻都带着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我们。
柳梦然袅袅婷婷地走到我们桌边,目光在我和苏晓脸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的脸上,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要我说啊,沈清,你也别太担心了。林薇不见了,
某些人不是正好称心如意了吗?免得整天担心男朋友被人抢回去。”她这话像淬了毒的针,
精准地扎在我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上。周围几个女生发出压抑的低笑。“柳梦然,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我胡说?
”柳梦然故作惊讶地挑眉,“难道陈阳这几天魂不守舍的,不是在担心他的‘前女友’?
沈清,看好你的人吧,别到时候人没找到,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窗外暮色渐沉的天色,“毕竟,那琴房……邪门得很呢。”说完,
她带着那几个人,像一阵风似的走了,留下我和苏晓,以及一桌凝固的尴尬和愤怒。
“别理她!”苏晓拉住我的手,她的手心和我一样冰凉,“她就是嘴贱!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的话再次被打断了。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陈阳。
我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喂?”“清清,你在哪儿?
”陈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还有些……烦躁,“我刚从警局做完补充笔录出来。
你晚上有空吗?我们谈谈。”该来的总会来。林薇的失踪,像一块投入水面的巨石,
激起的涟漪早已超出了事件本身。我和陈阳之间那层勉强维持的窗户纸,
眼看就要被彻底捅破。“好。”我听见自己干涩地回答,“一会儿……老地方见。
”挂了电话,我对上苏晓担忧的目光。“是陈阳?”她问。我点点头,疲惫地坐回椅子上。
“晓晓,我该怎么办?林薇她……她真的就这么……没了?
下一个会不会真的是……”我不敢说下去,那个可能性太可怕了。苏晓沉默了片刻,
突然伸手,紧紧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清清,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的眼神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查到了更多关于程曼卿的事情,
也许……也许能找到破解诅咒的办法。”“破解?”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反握住她的手,
“怎么破解?”苏晓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我们,
才用几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说:“需要活人,在子时,进入204琴房,
完整地弹奏一遍《广陵散》。”我愣住了。“把……把曼卿的怨灵,引到自己身上。
”她一字一顿,声音带着某种诡异的颤音,“代替那个被选中的‘下一个’,
成为新的……赎魂者。”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引怨灵上身?这算什么破解?!
这简直是***!“这太疯狂了!”我失声道。“这是唯一的办法!”苏晓的手收紧,
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诅咒必须被满足,否则它会一直纠缠下去,直到带走它选定的人!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在它找上我们之前……控制它!”控制怨灵?
我看着苏晓眼中那种近乎狂热的光芒,一时之间,竟觉得她有些陌生。
“可是……”“没有可是了!”苏晓打断我,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
“我预感很不好,清清。‘下一个’……很可能就是你,或者我!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她站起身,“我得去图书馆再查点资料,关于当年程曼卿死亡的细节,也许里面有关键。
你……晚上小心点,和陈阳好好谈。”她匆匆离开了咖啡馆,留下我一个人,
对着两杯冷透的咖啡,心乱如麻。引怨灵上身?代替赎魂?
苏晓的计划像一块巨石压在我心头。而即将面对陈阳的谈话,则像另一场即将到来的审判。
夜晚的“老地方”,是我们学校后街一家僻静的清吧。我到的时候,
陈阳已经坐在角落的卡座里了,面前摆着半杯威士忌,眼神有些阴郁。我在他对面坐下,
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林薇……有消息吗?”我艰难地开启话题。陈阳摇了摇头,
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没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放下酒杯,目光锐利地看向我,
“清清,那天晚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除了断弦和琴谱,还有没有别的?
”他的质问让我心里一阵发堵。“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在隐瞒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阳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只是……太巧了!为什么偏偏是那天晚上?
为什么偏偏是你和我都在场?”“你怀疑我?”血液瞬间冲上我的头顶,
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陈阳!失踪的是你的前女友!我还没问你,
那天晚上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她的香水味!”周围几桌的客人看了过来。陈阳的脸色变得难看。
“沈清!你胡搅蛮缠什么!我和林薇早就过去了!”“过去了?过去了她会一次次地来找你?
过去了你会背着我跟她一起去琴房?陈阳,我不是傻子!
”积压了好几天的恐惧、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林薇她活该!
她明知道你有女朋友还纠缠不休!她……”“啪!”陈阳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地瞪着我,眼睛里布满了红丝:“沈清!你再说一遍?!林薇她现在生死未卜!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看着他那副为了“前女友”对我怒目而视的样子,心彻底凉了。
原来在他心里,林薇始终占据着一个重要的位置,
重要到可以让他毫不犹豫地站在我的对立面。“呵……”我冷笑一声,
眼泪却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我明白了。陈阳,我们……”“哟,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苦情戏?”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插了进来。柳梦然。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这家清吧,此刻正挽着一个陌生男生的胳膊,站在我们卡座旁边,
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刚才不还在咖啡馆义正辞严吗?怎么,沈清,
这么快就原形毕露,开始咒骂失踪的情敌了?”她啧啧两声,目光转向陈阳,“陈大才子,
你也别光顾着心疼前女友啊,现女友这醋劲儿,都快把酒吧给点着了。
”陈阳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柳梦然身边的那个男生,看起来像是校外的人,
也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我们。屈辱和愤怒像火焰一样灼烧着我的理智。柳梦然的煽风点火,
陈阳的沉默和偏袒,还有对林薇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一起,
让我口不择言:“柳梦然,这里没你的事!你整天搬弄是非,小心下一个就是你!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下一个”这三个字,像一道诅咒,
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冻结。柳梦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惊惧,
但很快被更深的恶意覆盖。“沈清,你诅咒我?”“我不是……”“够了!
”陈阳猛地打断我,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彻底的失望和疲惫,“沈清,你太让我失望了。
林薇说得对,你有时候……真的不可理喻。”他说完,不再看我,
转身对着柳梦然和她男伴勉强点了点头,径直离开了酒吧。他甚至,没有为我说一句话。
在那个瞬间,他选择站在了柳梦然那看似“无辜”的立场上,或者说,
他选择了站在林薇的影子里,来指责我。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卡座对面,柳梦然得意地瞥了我一眼,挽着那个男生,
姿态婀娜地走向了吧台。世界仿佛在我周围崩塌。男友的不信任,
“好友”林薇失踪带来的恐惧和负罪感,柳梦然之流的恶意中伤,
还有苏晓那个疯狂而危险的“破解”计划……我像个溺水的人,在冰冷的黑暗里不断下沉。
而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苏晓发来的信息,只有短短一行字,
却像最后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那扇通往绝望和决绝的门:“查到了。
程曼卿当年不是***,是被害。下一个目标的特征……吻合度最高的是——我。”苏晓!
下一个是苏晓!我最好的朋友!那个一直在努力保护我,寻找办法的苏晓!
巨大的恐慌和一种奇异的、破釜沉舟的勇气,在这一刻攫住了我。不能让晓晓出事!
绝对不能!陈阳的背离,林薇的“罪有应得”,柳梦然的可恶……所有这些个人的恩怨情仇,
在苏晓可能面临的恐怖命运面前, suddenly显得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
苏晓说过,破解诅咒,需要活人在子时弹完《广陵散》,将怨灵引到自己身上。
如果……如果必须要有一个人去做这件事。那不如,是我。总好过,是晓晓。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被泪水模糊的视野里,逐渐清晰、坚定起来。我拿起手机,
颤抖着手指,给苏晓回了一条信息:“晓晓,别怕。告诉我具体该怎么做。”“我来。
”信息发出去后,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像一只阖上的眼睛。我的心跳在耳边擂鼓,
震得指尖都在发麻。吧台那边传来柳梦然娇俏的笑声,刺耳得很。
她身边的男生凑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又笑了起来,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我这边,
带着毫不掩饰的怜悯和嘲弄。我攥紧了冰冷的咖啡杯,指甲掐进掌心。
那点细微的疼痛让我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瞬。对,不能在这里,
不能在柳梦然的眼皮子底下露出任何端倪。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颤抖的呼吸,抓起背包,
几乎是逃离了那片令人窒息的空气。外面的夜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
稍微驱散了些许酒吧里的闷热和酒精带来的眩晕。我沿着路灯昏暗的校道快步走着,
影子被拉长,扭曲,像个紧随其后的鬼魅。脑子里乱糟糟的,陈阳失望的眼神,
林薇消失的空荡琴房,柳梦然恶意的笑,还有苏晓那条“下一个是我”的信息,
交织成一团乱麻,勒得我喘不过气。手机在手心震动了一下,是苏晓的回信。“清清?!
你说什么傻话!不行!绝对不行!”我能想象到她此刻焦急苍白的脸。
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快速滑动。“没时间争论了,晓晓。告诉我,具体要怎么做?
需要准备什么?”我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带着一种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冷静,
“如果必须有一个‘下一个’,那我宁愿是我。至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发送。
这一次,苏晓的回复慢了一些。对话框顶端的“对方正在输入…”闪烁了很久,
才弹出一条长长的信息。“子时晚上11点到凌晨1点,必须是月圆之夜。进入204,
点燃一根白蜡烛,放在琴谱架左侧。不能开灯,只能借烛光看清琴谱。
然后……弹奏《广陵散》。必须完整弹奏,不能错一个音,不能停顿。
直到……直到你感觉到‘她’来了。”“感觉到她来了?”我低声重复,后背窜起一股凉意。
“对。据说,琴音是引路的媒介。完整的《广陵散》会形成一个……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