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林晚点燃了最后一根彩色小蜡烛——这是她在家里翻箱倒柜,从某个静止的抽屉缝隙里“抠”出来的,似乎系统默认她可以移动这些“无主”的、与时间无关的小物件。
她用了一点借贷来的时间(1小时,利滚利让她心惊肉跳),在交易市场换了个打火机。
烛光摇曳,映照着朵朵依然静止的脸庞。
林晚唱着生日歌,声音哽咽,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孤独。
她握住女儿僵硬的小手,假装她在吹蜡烛。
“呼——”蜡烛熄灭的瞬间,林晚的心也沉了下去。
那蜡烛的火焰,在熄灭前的一刹那,不是常见的橙黄色,而是…一种深邃的、不祥的漆黑。
仿佛吸走了周围所有的光。
朵朵静止的眼珠里,倒映着那缕即将消散的黑烟。
林晚后背窜起一股凉意。
是错觉吗?
还是这“带”来的东西,本身就带着某种诅咒?
[4]不安驱使林晚行动了起来。
她翻出家里以前买的、用来防身的微型摄像头(幸好还能用),悄悄安装在了房门猫眼正对的外面,以及朝向楼道公共窗户的位置。
电量有限,她只能间歇性开启查看。
头两天,监控里只有永恒的静止画面。
对门的邻居张姨,还保持着伸手去够掉在地上的遥控器的姿势。
第三天晚上,林晚被一阵细微的窸窣声惊醒。
不是来自外面,是手机。
交易市场有人@了她,是那个卖给她蛋糕的人,头像是一片漆黑。
用户“摆渡人”私信你:蛋糕…味道怎么样?
林晚头皮发麻,没有回复。
几分钟后,又一条。
“摆渡人”:时间…不多了哦。
她猛地坐起,心脏狂跳。
鬼使神差地,她打开了手机连接的门外监控APP。
实时画面加载出来——惨白的月光透过楼道窗户,照亮尘埃,一切依旧静止。
她稍微松了口气,正准备关门,视线无意中扫过对面张姨家的大门。
张姨…那个原本弯腰捡遥控器的姿势…变了。
她站首了身体,面朝着林晚的房门。
那张平时和蔼可亲的脸,在月光下泛着青白色,嘴角咧开一个极其不自然的、僵硬的微笑。
最恐怖的是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不再是凝固无神的。
它们首勾勾地,穿透了监控镜头,死死地“钉”在林晚身上。
然后,监控里传来一丝极其微弱、仿佛信号不良导致的电流杂音,又像是…吞咽口水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干涩、缓慢,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贪婪气息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钻进林晚的耳朵:“你的时间…好像很美味……”林晚猛地将手机反扣在沙发上,仿佛那里面会爬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耳朵里嗡嗡作响,邻居张姨那张青白色的、带着诡异微笑的脸,和那句“你的时间…好像很美味……”如同魔咒般不断回响。
她冲到门边,颤抖着手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
外面,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只有她自己粗重得吓人的喘息。
是幻觉吗?
极度的压力导致的?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再次拿起手机。
监控画面依旧,张姨恢复了原本弯腰捡遥控器的姿势,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一幕从未发生。
但林晚知道,那不是幻觉。
那清晰的图像,那透过麦克风传来的声音…她点开交易市场,找到“摆渡人”的头像,那片令人不安的漆黑。
她发送信息:“你是谁?
张姨怎么回事?”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
恐惧并未消散,反而像渗入骨髓的冰水,让她西肢发凉。
这个世界,不止有静止的危机,还有能够“活动”的、未知的恐怖。
而她自己,像一块被标好了价码、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肉,暴露在猎食者的视野里。
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像死神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却步步紧逼:5天11小时03分22秒。
她支付了蛋糕的8小时,又借贷了1小时买打火机,利滚利之下,时间在以惊人的速度流逝。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