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端来的安胎药,我喝下后血流不止。魂魄飘在空中,看见她冷笑着打电话:“儿子,
那穷鬼总算流掉了,刘老板答应给你项目了。”我这才知道,丈夫娶我只因刘老板迷信,
需要阴年阴月阴时生人流下的胎儿做药引。他们把我的骨灰埋在槐树下镇魂,
我却附在婆婆的玉镯上回来了。至此,我开始了复仇之路。婆婆,老公,刘老板,
他们都要迎接我的报复!01 安胎药那碗安胎药,是婆婆张淑芬亲自端到我床前的。
黑褐色的汤汁盛在细腻的白瓷碗里,冒着袅袅的热气。药味很冲,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直往我鼻子里钻。“晚晚,快趁热喝了。”张淑芬脸上堆着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
显得格外慈祥。“这可是我特意托人从老家带来的土方子,安神保胎最有效了。你看你,
最近脸色都不好了。”我靠在床头,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微隆的小腹。
那里正孕育着一个五个多月的小生命。我看着那碗药,胃里隐隐有些不适。不知为何,
自从怀孕后,我对气味格外敏感,这药味让我本能地有些抗拒。“妈,
医生不是说……让我尽量少吃外面的药吗?”我的声音轻柔,带着点迟疑。
张淑芬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语气却依旧温和。“哎呦,医生懂什么?他们那些西药,
哪有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方子靠谱?这都是些草药,温和着呢,
多少人喝了都平平安安生了大胖小子!快喝了,凉了就更苦了。
”坐在床沿的丈夫周涛也凑过来,搂住我的肩膀,温声劝道。“老婆,妈也是一片好心。
为了你和宝宝,就喝了吧,嗯?”周涛的目光温柔,带着鼓励。看着他,
我心里那点犹豫消散了。自从结婚后,婆婆虽然偶尔有些挑剔,但大体上对我还算不错。
而周涛,更是对我体贴入微,从恋爱到结婚,几乎没让我受过什么委屈。我想着,
或许是自己孕期太敏感了。我不想拂了长辈的好意。“好。”我点了点头,
接过那碗温热的药。药汁入口,苦涩的味道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让我几乎想要作呕。
我强忍着,一口一口,将那碗黑褐色的液体尽数喝了下去。碗底留下一些药渣,
看着有些刺眼。“真乖。”张淑芬满意地接过空碗,抽了张纸巾,
动作轻柔地替我擦了擦嘴角。“好好躺着休息,睡一觉就好了。”周涛也帮我掖了掖被角,
在我额上印下一吻。“睡吧,我陪着你。”我躺下,闭上眼睛。最初的苦涩过后,
胃里开始隐隐泛起一股暖意。这暖意逐渐变得灼热,向下蔓延到小腹。起初只是微微的抽痛,
像月经来临前的征兆。我蹙起眉,不安地动了动。“怎么了?”周涛注意到我的异样。
“肚子……有点不舒服。”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抽痛骤然加剧,
变成一阵撕心裂肺的绞痛!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我肚子里疯狂地搅动、撕扯!“啊——!
”我猛地蜷缩起身体,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涔涔而下。“晚晚!
你怎么了?”周涛慌了神,连忙来扶我。下一秒,
我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腿间涌出!迅速浸透了睡裤和身下的床单。
我低头看去。刺目的红。大片大片的鲜血,在我身下洇开!如同地狱深处绽放的曼珠沙华,
红得惊心动魄。“血……好多血……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声音破碎不堪。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我徒劳地想去捂住那不断流失的生命源泉,
手指却只抓到一片湿滑黏腻。“快!快叫救护车!”周涛朝着门口大喊,声音变了调。
张淑芬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那只空碗。脸上却没有多少惊慌。
她看着床上在血泊中痛苦挣扎的我,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冷光。
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剧痛如同潮水,一波波吞噬着我的意识。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冷,
视野开始模糊。周涛焦急的呼喊和婆婆那张模糊不清的脸,都变得越来越遥远。
最后映入我眼帘的,是窗外一株高大槐树的黑色剪影。在昏暗的天光下,枝桠张牙舞爪。
无尽的黑暗,包裹了我。02 魂魄惊魂意识像是沉入深海,又缓缓浮起。
我感觉自己变得很轻,轻飘飘地浮在空中。我低下头,惊骇地看见下面混乱的卧室。
救护车来了,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匆忙进出。我被放在担架上,身下全是血,
脸色白得像纸,毫无生气。周涛跟在旁边,脸色慌乱,六神无主。而我的婆婆张淑芬,
站在卧室门口,拿着手机,正压低了声音打电话。我不由自主地“飘”了过去,靠近门口。
张淑芬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耳中。带着一种卸下重负的轻松,甚至还有一丝隐秘的得意。
“……儿子,放心吧,没事了,那穷鬼总算流掉了……”我的魂魄剧烈地一震。流掉了?
穷鬼?是在说我吗?我家境是普通,父母是小学老师,
和周涛父亲早逝、母亲经营着小生意的家庭相比,确实算不上富裕。可当初,
是周涛主动追求的我,婆婆也从未明显表现出嫌弃……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
张淑芬嗤笑一声,语气带着算计成功的快意。“哼,她那条贱命,能换来刘老板的赏识,
是她的造化!刘老板那边我刚通过气了,他很满意,
答应把城西那个开发项目给你了……你放心,妈都打点好了,
医院那边就说是她自己体质不好,意外流产……谁知道是那药的问题?”轰——!
如同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开!我的魂魄僵在半空,几乎要溃散。药?是那碗安胎药?!
不是意外!是谋杀!是我的婆婆,亲手用一碗毒药,杀死了我和我五个月的孩子!
为了一个项目?为了讨好那个什么刘老板?无尽的恨意如同岩浆,瞬间喷涌,
灼烧着我虚无的魂魄。我想要尖叫,想要扑过去撕碎那张虚伪恶毒的脸!
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像个旁观者,看着这令人发指的一幕。接下来的几天,
我的魂魄浑浑噩噩地飘荡在这个曾经充满温情的家里。我看着周涛从最初的慌乱,
到逐渐平静,再到……与张淑芬密谋。“妈,刘老板那边……真的要那个吗?
”周涛的声音有些犹豫,指着医院太平间方向。张淑芬瞪了他一眼,语气斩钉截铁。
“当然要!刘老板信这个,说了必须要是阴年阴月阴时生的女人流下的胎儿,效果才最好!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千挑万选,让你娶了林晚?真图她这个人?笑话!
还不是看中了她的生辰八字,和她肚子里能带来的东西!
”阴年阴月阴时……药引……我如遭雷击,魂魄一阵剧烈的波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所有的温情,所有的体贴,全都是假的!周涛从一开始接近我,娶我,
就是为了我这特殊的生辰八字!为了等我怀孕,然后……取我孩子的胎盘,
去献给那个迷信的富婆刘老板,作为晋升的阶梯!我想起周涛曾经的甜言蜜语。
想起他每晚贴在我肚子上听胎动的温柔模样。
想起他规划着孩子未来的憧憬表情……原来全都是演技!精湛的,令人作呕的演技!
我和他结婚两年,同床共枕七百多个日夜!竟然从未看清这皮囊之下,
藏着如此丑陋恶毒的真相!我不仅被婆婆毒杀,还被自己最深爱的丈夫,从头到尾,
当成了一个孕育“药材”的容器!恨!滔天的恨意!这恨意如同冰冷的毒液,
渗透了我魂魄的每一寸。03 槐树下我的尸体被很快火化了。没有隆重的葬礼,
只有简单的告别。周涛对外表现得悲痛欲绝,博取了不少同情。张淑芬也红着眼眶,
扮演着失去孙儿、伤心欲绝的婆婆。只有飘在空中的我,能看到他们转身之后,
那迫不及待的算计和即将达成所愿的兴奋。骨灰盒被取了回来。一天深夜,万籁俱寂。
周涛抱着那个小小的、冰冷的骨灰盒,跟在张淑芬身后,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别墅后院。
后院那棵高大的老槐树,在惨白的月光下投下浓重的黑影。枝桠像鬼爪般伸向夜空。
“就埋在这里。”张淑芬指着槐树下一个新挖的坑,语气阴冷。“槐树聚阴,能镇魂。
把她埋在这下面,让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省得以后出来作祟!”周涛似乎有些害怕,
犹豫了一下。“妈,这……会不会太……”“太什么太!”张淑芬厉声打断他。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想刘老板许诺的项目,想想你以后的前程!
难道你想被她缠上一辈子吗?”周涛咬了咬牙,脸上最后一点犹豫被贪婪取代。他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将我的骨灰盒放进了那个冰冷的土坑里。泥土一锹一锹地覆盖上去。
沉闷的声音敲打在我的魂魄上。我看着自己的骨灰被埋葬。
听着那对母子用最恶毒的方式想要禁锢我、消灭我。冰冷的恨意,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不!我偏不!我要留下!我要报仇!我要让所有害我、负我的人,
付出千百倍的代价!强烈的执念如同最坚韧的丝线,牢牢系住了我即将消散的魂魄。
我感觉到一股阴寒的力量,从身下的槐树根部丝丝缕缕地渗入我的魂体。就在周涛埋好土,
直起身的那一刻。张淑芬手腕上那只翠绿的玉镯,在月光下反射出一道幽冷的光。
那是张淑芬的心爱之物,常年佩戴,据说能养人。我的魂魄化作一道无形无质的怨气,
猛地朝着那道幽光扑了过去。嗖——一阵阴风刮过,槐树叶哗啦啦作响。
张淑芬莫名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只觉得那玉镯今晚格外冰凉,
像一块冰贴着她的皮肤。她皱了皱眉,心里有些发毛,催促道。“好了,快回去!
事情办妥了,明天就等刘老板来取货了。”母子二人匆匆离开,
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那棵在夜风中仿佛无声狞笑的老槐树。玉镯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