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摔断了腰和腿,老板说不关他事。我老婆借遍亲戚治病,最后扛不住跳了楼。
结果这人还在电视上笑,说我们讹钱。我恨得睡不着。现在我装作治好了,回到了工地。
等那天所有人来剪彩时,我要让他也从高处看看,底下有多黑。1你试过命悬一线,
就因为一根被剪断的绳子吗?你试过躺在地上喊“有人要害我”,结果全工地没人回头吗?
你试过腰断了,
脑子却清醒得像被钉在砧板上的鱼——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当成“自残”处理吗?我试过。
就在上周,暴雨天,二十米高,我挂在脚手架上,全勤奖差最后一块玻璃。工资八千,
孩子奶粉两千五,老婆说:“你再不去,下个月尿不湿都得省着用。”我去了,
然后我差点死在自己以为最安全的地方——安全绳上。那绳子,三股断了,
只剩一股尼龙丝吊着。不是磨断的,是剪的,切口齐得像用美工刀割的。
工头昨天还问我:“喝不喝酒?”我一愣,他说:“喝就别签责任书。”我没签,
但他笑得很怪。现在想来,那不是笑,是送葬前的烧纸。风一晃,脚手架抖。
我本能拽绳缠钢管,滑降。落地那一秒,腰椎砸进钢筋堆——“咔”一声,下半身没了。
像身体突然不归你管了。工友冲过来抬我扶我。我拼了命喊:“绳……被人动过!
”声音像破喇叭。没人回头。有人递烟给工头。工头点了,抽一口,打电话:“……嗯,
自残,不算工伤。”雨把他的声音冲得很淡,像在说今天食堂有没有红烧肉。
安全绳断口那么整齐,谁看不出是剪的?可查?没人查。报?医院要工伤认定书,我没。签?
法务带着合同来病房:“你签,赔两万;不签,一分没有。”后来我才知道,
我“醉酒那天”,工友替我签了字。我他妈根本没醉。2我躺在担架上,腰以下像被抽空了。
像下半身不是我的。雨还在下。工友抬我,脚步颠,每一下都撞在断骨上。我想说话,
嘴张着,像条离水的鱼。终于挤出一句:“绳……被人动过……”没人应。没人回头。
有人点了烟,是工头。他走在我旁边,影子盖住我脸,像块黑布蒙住眼睛。送到医院,
门卫拦住:“工伤认定书?”我老婆翻口袋,手抖。“327……够不够先救人?
”护士摇头:“没认定书,不走医保,八万,全自费。”我老婆跪下了。
哭喊:“他还有呼吸!你们看看他眼睛还在动!”保安冲出来拖她。她死扒着门框,
指甲翻了,血滴在地上。我眼睁睁看着她被拖远。嘴里想喊,却喊不出。突然,她咬破手指。
在墙上写——“救 命”两个字。血顺着墙往下流,像两条红蚯蚓。我盯着那血,
心跳一下一下,像在倒计时。医生路过,看一眼:“又是讨薪的吧?”转身走了。
保洁阿姨拿拖把擦墙:“弄脏了还得扣我工资。”我闭上眼。想起昨晚上工前,
老婆给我煮了两个鸡蛋。说:“今天做完,就能交上孩子学费了。”我点头,
揣着蛋上了塔吊。现在蛋早凉了,我的命也快凉了。他们不是不救。是“按规定”不救。
规定说:得先证明你是工伤。可证明的过程,就是等死的过程。3就在医院醒来的第三天。
腰还是废的,腿还是木的,但脑子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周振邦来了。不是来看我,
是来“解决问题”。他穿西装,喷香水,站我床头像视察猪圈。身后跟着法务,
手里夹着文件。《自愿施工风险承诺书》白纸黑字写着:“本人知悉高空作业风险,
自愿承担一切后果,不向公司索赔。”最后一行:赔偿金额——20,000元。“签了,
两万。”他笑,“不签,一分没有。”我盯着他。“我绳子被剪了。”他点头:“意外嘛,
谁都不想的。”我说:“不是意外。”他掏手机,翻照片:“你看,这是你工友张老四签的,
还有你按的手印复印件。那天你喝多了,他帮你签的。”我脑子炸了。我没喝。我从不喝酒。
可那手印——红的,清清楚楚,像血盖的章。我用输液那只手,抓笔。
抖我在合同背面写:“我没签。”三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像狗爬。周振邦笑了:“李山岗,
你挺硬啊。”他把合同收走,临走说:“两万,三天内到账。别不知好歹。
”4就在她写下“救命”血字的第七天。我瘫在床上,她抱着一叠资料,
跑***、找记者、联系公益律师。她说:“山岗,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不是自残。
”她录了视频:站在医院门口,手里举着我的CT片,
声音发抖:“我丈夫被剪了安全绳……现在瘫了,
公司不认工伤……我们只有327块钱……”她没化妆,脸肿着,头发乱,眼里全是血丝。
可就是这段真话,成了全网的“剧本”。三天后,热搜爆了。
#碰瓷产业链惊现农民工家庭#配的视频,是她哭诉片段,但被剪得面目全非。
字幕打上:“家属讹诈百万,医院拒收”“专业团队包装,
背后有律师操盘”画面左下角还P了个“某公益组织”logo——根本不存在。
评论区炸了。“又是这招,可怜人设,骗捐款。”“下次是不是要直播跳楼?
”“建议查她支付宝,肯定有众筹。”她开直播,想澄清。举着病历本,喊:“你们看清楚!
这是CT片!不是剧本!”弹幕刷得飞快:“哭戏影后,建议申奥。”“这演技,加钱。
”“别装了,转账999就信你。”她崩溃了,对着镜头吼:“我连五千粉丝都没有!
谁来包装我?!”没人听。热度蹭蹭涨,话题冲上前三。而她,成了“全民公敌”。
那天晚上,她坐床边,手机不停震。我问谁,她不答。后来我偷偷看——五百多条私信。
“骗子,去死。”“你老公装瘫,骗保吧?”“你孩子是不是也是假的?”她一条没回。
只是把手机倒扣在床上,像埋了什么。5就在她被全网骂“骗子”的第三天。我没拦住她。
我连下床都做不到。她走之前,摸着肚子,轻声说;“孩子,咱不投胎了。
”然后爬上12楼天台。那里风不是太大,她站上去腿抖。还很冷整个人像被抽空了。
她掏出手机,录了段音频发给我。声音很轻,像怕吵醒谁:“山岗,别做傻事……可这世道,
不让老实人活。”按下发送。闭眼,往前一迈。落地那一刻——“啪”广告灯箱亮了。
“幸福家园——为奋斗者筑梦”八个大字,红光刺眼。照亮她怀里的B超单。“男胎,
28周。”还有一张她偷偷打印的我的病历,她到死都抱着。保洁发现她时,
第一反应不是报警。是打电话给物业:“广告牌下面有血,要不要关灯?”没人哭,没人跪。
只有无人机嗡嗡飞过——拍宣传片,下周开盘。6就在她跳楼后的第47天。我躺在铁床上,
腰以下还是死的。但脑子里的火,一天比一天旺。我要站起来。不是为了活。
是为了——让他也尝尝,从高处掉下来的滋味。我去申请民政假肢。跑了三趟,材料齐了。
残联大姐低头看表:“系统驳回了。”我问为啥。
她摇头:“上面批注:‘该人员涉工伤讹诈,资源优先分配守法公民’。”我愣住。
“谁说我讹?”“网上都这么说。”“可那是我老婆跳楼前,你们说她是骗子!
”她叹气:“规定写在这儿,我也没法。”我瘫着,像被抽了筋。三天后,门铃响。
快递员送来一个银灰色箱子。高端智能假肢,德国进口,市价十二万。
附卡片:“振邦助残计划赠予榜样李山岗。”背面印着二维码,扫开是宣传片。
我穿着病号服,被护士扶着坐轮椅,字幕:“从瘫痪到重生,感恩振邦!”我没拍过这玩意。
我当晚就动手。拿钢锯拆假肢内芯。一层层剥开,在电机夹层,摸到一块指甲盖大的电路板。
GPS定位器,还有微型录音模块。连我夜里翻身,说梦话“周振邦,***你祖宗”,
都会传回他办公室。我坐在黑暗里,手里攥着那块定位芯片。冷的像块墓碑。
我把它塞进嘴里,咬了十分钟。牙酸心更酸。然后我笑了,既然你给我腿,
那我就用这条带监听的腿,一步步走到你面前——让你听听,什么叫“死人走路”的声音。
7就在她跳下去的第66天。我床头贴着一张打印的天气记录:“7月19日,晴,
风力2级,夜间有雨。”那天她站上天台时,风不大。她没被吹下来。是这世道,
把她推下去的。我每天看一眼。不是为了活。是为了记住——她死的时候,我在床上动不了。
她喊“别做傻事”的语音,是说给我听的。结果呢?周振邦把我的“站起来”做成了广告。
工地围挡全换了。巨幅海报:我拄着那条带GPS的假肢,脸上挤出笑,
背景是他们楼盘的“幸福家园”。标题写着:“从瘫痪到站立,李山岗感恩振邦!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真实故事改编,致敬每一位奋斗者。”我去工地看。工友低头走,
不敢看我。有人小声说:“山岗,你还真……挺感谢他啊?”我站在海报下,
像被钉在耻辱柱上。那天晚上,我拿美工刀,把海报一片片割下来。不是撕,是裁像做手工。
我把“李山岗微笑图”剪碎,只留轮廓,拼成她的脸。她生前最后一张照片的形状。
贴在墙上。夜里点一根香。烟往上飘,像她没说完的话。我轻声说:“他们用你的死,
给我立碑。”“可我知道——活着的英雄是假的,死去的冤魂,才是真的。
”8就在她忌日的前一天。周振邦宣布:要带央视来拍纪录片。
标题都起好了——《重生之巅:农民工李山岗的奇迹攀登》直播时间:上午10点。
地点:主塔吊顶端。主角:我。一个被他害瘫、害死老婆的男人。现在,我要笑着爬上去,
当他的“活体祭品”。他说:“李山岗,你是榜样。你要亲自爬,站在最高处,
告诉全中国振邦没放弃你。”我点头,手掐进掌心的指甲,压住杀意。我笑着说:“周总,
我一定爬上去,替您把旗帜插上巅峰。”他拍我肩:“好!这镜头值八百万!
”他们给我安排训练。塔吊模拟架,五米高。我装作不稳,脚一滑——故意摔下两米。
后背撞地,假肢金属腿“咔”一声错位。血从裤管渗出,一滴一滴,像钟表走动。医生赶来,
掀开裤子一看,脸色变了:“你疯了?神经再伤一次,下半生只能躺床!
”我笑着轻声说:“正好和我老婆作伴。”9就在她忌日过去第十天。
我盯着手机天气APP,每天刷新三次。“晴,风力1-2级。”“晴,风力1级。”“晴,
无风。”连续17天像老天也在帮他,周振邦定了竣工典礼:7月30日上午10点,
登塔吊剪彩。直播央视跟拍,全网围观。时间像刀,一天天割我的命。
我必须让系统“以为”有风。但不能改太多。改多了AI预警,改少了没用。
我需要——系统显示5级,实际3.5级。刚好够他上塔,刚好够塔吊晃,刚好够我,
送他下去。我半夜溜进工地气象站。小铁皮房,锁是摆设。没人修,没人查。
因为“农民工碰不到”,所以从不检修。可我碰得到,***过焊工。我知道风速计怎么进气。
在进气口,焊上半圈铜丝。不多不少,遮住30%进气量。风进来受阻,传感器误判,
读数自动偏高。从此——真实风力3级,系统显示4.2级。真实3.5级,系统报5级。
周振邦一看:“有点风,但可控!”10就在篡改气象站后的第八天。我知道,
光有风、有塔、有他上塔,还不够。我得能亲手操控塔吊。我要坐在操作室里,
手指一松——那根钢索,断。可培训中心门口贴着白纸黑字:“肢体残疾者不得报考。
”理由写得冠冕堂皇:“高空作业,安全第一。”可他们不说的是——安全,
只对“完整的人”负责。我这种“残次品”,连考试资格都没有。我找工友老陈借身份证。
他犹豫。我说:“你儿子不是要上大学?这钱,算我借你的。”他低头,点了烟。“山岗,
你别出事。”我没答。我只拿了证,报了名。考试那天,我穿了三条厚棉裤。
假肢金属关节藏在最里面。膝盖处垫了两层海绵,还是磨。进考场前,吞下三片止痛药。
操作台一亮,我上手。起钩,回转,变幅,稳得一逼。屏幕上数据平滑,像AI在开。
教官在后面看,点头:“这人,稳得像机器。”我的真腿膝盖,正被假肢边缘一点点磨穿。
血渗出来,顺着裤管往下淌,湿了一整条裤腿。他们以为是汗,毕竟夏天谁不流汗?
11就在拿到塔吊证的第三天。周振邦来了,不是来检查工程,是来收买灵魂。
他站在工地中央,背后挂着红横幅:“全员签署新版《施工风险承诺书》——安全责任,
个人承担。”每个工人发一份合同。白纸黑字写着:“自愿参与高空作业,知晓风险,
发生事故不向公司索赔。”还要录视频:举着身份证念:“我是张大柱,身份证号XXXX,
我自愿施工,永不索赔。”笑得像在拍全家福。有个老头,68岁,姓王,不识字。
工头把笔塞他手里,按着他手指在合同上按红印。“王叔,念。
”他哆嗦着读:“我……自……愿……施……工……”声音像风里快灭的蜡烛。
周振邦在旁边笑,点头:“好!态度端正!”他不知道——那老头昨天还在医院查出脑梗,
药都不敢停。我站在边上,低着头像认命了。但是我袖口里,藏着一支录音笔。
我主动上前:“王叔,我帮你念。”我把合同一句句读给他听,声音大,清晰。可录音笔,
录的不是合同。是周振邦的笑,是工头的威胁,是老人颤抖的声音。
是那一句句被逼出来的“我自愿”。那天,我录了整整47分钟。回放时,
我把周振邦的笑声,剪进我老婆跳楼前的视频。无声只有风。她站在天台边,
风吹着她的头发。下一秒,周振邦咧嘴大笑:“签得好!这才是好员工!”画面一黑,
打出一行字:“幸福,是别人看不见的风。”12就在录完“认罪工厂”视频的第七天。
我把***的视频,转成加密小文件,藏进假肢夹层。那地方,是金属和皮套之间的空隙,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以为万无一失。结果第三天,维修工来了。穿工装,戴工牌,
说是“振邦助残计划”派来“定期维护”。他蹲下,拆我假肢外壳,动作熟练。
可他手里拿的不是扳手,是微型扫描仪。红光扫过内层,嘀了一声。他抬头笑:“没事,
例行检查,您是榜样,公司得照顾好。”我点头,心里却冷得像铁。他们不是在修我,
是在搜我的身。我不敢再藏完整设备。那就——拆了它。我找了个废弃工具箱,
把旧手机拆了。主板塞进假肢关节空腔,电池用塑料包好,塞左脚鞋垫底下。摄像头模块,
缝进安全帽内衬,线头藏在帽檐夹层。每天交接班前,我躲进厕所隔间。掏出三块零件拼接,
开机录10秒:可能是周振邦进塔吊电梯。可能是工头收工时说“今天没出事,算运气”。
录完,立刻拆散。主板塞回腿里,电池踹进鞋,摄像头藏帽中。像在拼一副电子骨灰。
每天一次,死而复生,生而再死。13就在“工地开放日”那天,红毯铺地,横幅挂天。
“振邦集团·关爱一线工人”“幸福家园,为奋斗者筑梦”连食堂门口都摆了盆栽,
像五星级酒店。央视记者来了。扛着机子,导播耳机一戴,全程切换由公司控制。
镜头扫过:新床单,淡蓝色,叠得整整齐齐。空调26度,恒温。还有“暖心服务”,
女工穿着旗袍给工人洗脚,水里飘着玫瑰。工人排着队,对着镜头笑:“公司太好了,
比我家还舒服!”每人发了300红包,不笑的,没份。我坐在角落,盒饭是最后打的。
别人打红烧肉,我打到的,是一坨泡得发胀的粉条,上面撒了层盐粒。没油,没菜,没肉。
连汤都是刷锅水。我低头吃,像狗啃剩饭。记者快走过来了,
身后跟着导播、助理、公司公关。镜头正拍一个工人说:“我们吃得比家里好!
”他嘴上说着,手里的红烧肉油光发亮。就是现在。我猛地一抬手——“哐!”餐盘打翻。
饭撒地,镜头本能一扫。那一秒,导播还没来得及切画面——地上的粉条、盐粒、黑霉点,
全进了镜头。记者愣了下。导播立刻喊:“切!切!切!”画面跳回洗脚桶,玫瑰还在飘。
安全帽里的摄像头录下了,10秒够了。14就在她跳楼后的第88天。我拿刻刀,
在脚手架横梁上,一笔一划,刻下:“皖北李山岗,工伤未认定。”那天晚上,字还在。
第二天早班,去看全被红漆盖了。新刷的防锈漆,厚得像尸布。保安带人巡逻,
见我就盯:“再刻,手给你剁了。”第三天,我又刻在另一根钢梁上,
结果整个工地的金属构件,统一刷漆。连螺丝都被编号封存。他们不是在防锈。是在封口。
连铁,都不许说话。我是焊工出身知道有些字不能用刀刻,得用火烧。我等夜班。拿焊枪,
调低电流,躲进主塔吊内侧钢梁夹角。那里,摄像头照不到。风吹得焊弧乱晃。我咬牙,
把焊嘴贴上去,“皖”一横,一竖,一撇。铁板烧红,凹下去,铁水滴落,“滋”一声,
像血落地。“北”两横一撇,烫出焦痕。“李山岗”三个字,焊了七分钟。
铁水溅到手套边缘,烧穿皮肉。我不停,“工伤未认定”六个字像在烧自己的命。
没人看得见。字在钢梁内侧,朝地,贴紧结构,永远不刷漆。每天巡检,我路过那根梁。
假装检查焊缝。其实手指慢慢抚过那几道凹痕,烫的像刚烧完。我闭眼,
轻声念:“皖北李山岗……工伤未认定。”一遍遍像上香,像祭自己。
15就在烧完钢梁字的第九天,我拿到操作证。以为能上主塔吊,结果分到“中央样板架”。
红毯铺地,安全标语崭新,床单叠得像样板间。可这架子没活,塔吊钢索从不经过。
我每天爬上去,站两小时,等领导来参观。他们拍照时,我得微笑挥手,
像在演“振邦关爱残障员工”宣传片。我想上主塔吊区。那个周振邦要站上去,
接受“重生之巅”直播的位置。我必须在那儿。亲手,送他下去。可主管不批。“山岗,